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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长臂管辖

    四川是中国传统的食盐产区,叙州府一带产量尤其巨大。

    叙州开凿盐井采卤的历史悠久,可上溯到东汉章帝时期,闻名于唐宋。

    明正德年间,当地人在徐州富顺县境内的釜溪河西岸浅滩发现一种“自流水火井”。这种井不仅可以自动流出卤水,同时还会冒出一种可用于熬盐的可燃气体。

    这让富顺县一跃成为西川最大的产盐县,到了天启年间,火井沱发现自流井的浅滩已是一个井灶星罗棋布、天车鳞次栉比的新盐区。

    新年过后,朱由榔便派人到叙州通知当地官府全力熬盐。经过两个月突击生产,再加上大昌、大宁大半年积存,如今明军手里已备有食盐数万担。

    贺珍当然很想把这些存盐变现,但他谨遵朱由榔叮嘱,摆出一副一毛不拔的嘴脸。

    “十五两一担你还嫌贵?全是雪白雪白的上等好盐啊,就这么说吧,一担川盐掺上半担沙子,也比你们的官盐强。再过几个月,三十两一担你都买不到哩。”

    周培公摇着头道:“几个月后的事,学生也说不清楚。但若这十二万担盐散出去,价格肯定会下跌。若每担降到十五两以下,我们岂不是亏大了吗?除非把这些盐囤起来,一点一点慢慢卖。可贺将军你也说了,这批盐是用来造福湖广老百姓的,我们怎么能囤积居奇呢?赚这种昧良心的钱,贺将军于心何忍?”

    贺珍听到此话,顿时有些傻眼。

    在几句话之前,他早前说过卖盐是为了湖广老百姓,没想到周培公“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狠狠反将了一军。

    贺珍脸皮磨练得再厚,也没法当场自食其言,只好悻悻问道:“依周大人之见,什么价格才合适?”

    “前三万担,十二两;中间三万担,十两;最后六万担,八两。”周培公一边比着手指一边报价,脸上诚诚恳恳,十足的老实人。

    贺珍连忙在心中默算,见得出的数字没有超出预期,他心中大定,然后继续板着脸道:“这样我和袁帅也亏太多了,前面三万担再加一两。周大人以为如何?”

    周培公长叹一声:“还是贺将军会做生意,如此咱们就一言为定。”

    “哪里哪里,贺某被周大人杀了个落花流水啊!”

    贺珍让周培公稍作等待,自己则大步流星赶往中军大帐,一路上情不禁哼起了小调。

    做买卖本来就要讨价还价,而每担十两正是朱由榔定下的底价。如今靠一句话就多赚了三万两,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经商的天才。

    都说兵凶战危须谨慎,现在看来,谈生意更是一字千金,半句话也错不得。

    ……

    朱由榔这几天一直在头疼着,转运九万石粮草所需江船太多,来来往往难免混入女干细。

    听完前半截汇报,见边界交接正好为疏浚三峡的事保密,便点头认可这个方案。然而听到后半截,他开始哭笑不得。

    朱由榔扶着额头向贺珍问道:“你……你真觉得自己占便宜了?”

    “有什么不对吗?十二加十再加八等于三十,再一分为三就是十两。和陛下所说刚好一样。末将又给前三万担加了一两,肯定不会吃亏。”

    “那你算算十二万担盐,总共能收多少钱。”

    贺珍掰着手指算了又算,额头上的冷汗渐渐流下。忽然,他大声吼道:“他奶奶的,横竖老子还亏了三万两。陛下稍坐,末将这就去撕了周培公那贼。”

    “算了算了。出来做生意,最讲究诚信。既然你们已经议定,就不要再改了。叫他上来吧,看朕怎么治他。”

    ……

    周培公进入中军大帐,再次依照规矩行足大礼,又恭恭敬敬道:“陛下,前几日清明,学生冒昧上纯德山遥遥祭拜,请陛下恕罪。”

    听到这一番话,朱由榔的眉头松了一些,暗赞这个周培公当真是个谈判方面的人才。

    原来嘉靖皇帝没登大宝之前是受封安陆府的兴王,府邸就在襄阳背后的钟祥。

    嘉靖之后,历代皇帝除隆武帝外,都是朱厚熜的直系子孙。所以纯德山上安葬第一代兴王的显陵地位很高,仅次于凤阳皇陵、南京孝陵,算是朱由榔这一系的“祖坟”。

    虽然按照大明规矩,非皇室宗亲不能进皇陵祭拜,不过却不禁民间遥拜,这也是京城和南京丢失后,沦陷子民对大明表达眷恋的一种方式。

    周培公上来就提皇陵的事,显然做足了准备,以成本极低的方式获得对手好感,以便在谈判中争取最大利益。作为一个没有经商经验的年轻读书人,周培公今天的表现可以说很不简单。

    朱由榔点头表示嘉许,又问道:“纯德山那边怎么样?”

    “回禀陛下,学生遥遥看去,只见青山巍峨,草木葱郁,碑石亭林并无残缺破损,想来守陵人还是尽心办事的,请陛下放心。”

    “很好,你有心了,朕暂且记下。朕之前提的条件,你们都想好了?”

    “都想好了。正如陛下所说,我方确实应当负责转运。学生会亲自

    安排船只,将九万担粮食送到夷陵上游五十里的石牌村,如此双方可以避免很多误会。”

    “如此甚好,明天送十三万两银子过来吧,我军见到银子就后撤五十里。”

    周培公一听有点傻眼,他本来还想说从襄阳到重庆的运费为每担十两,如今清军负责一半路途,那么运费应该折价为五两。

    照这个思路,每天应付的银子为一万五千两,怎么突然就变成十三万了呢?

    近十倍的差距让他大吃一惊,顾不得运费折半的事,他连忙分辨道:“陛下恕罪,学生有一事不明。运费每担十两,三千石粮食就是三万两。这十三万两之说从何而来?”

    朱由榔哈哈大笑,指着贺珍道:“你们都谈好了对吧。贺将军跟朕说过,川盐折价卖给你们,是为了湖广老百姓能吃得起,没错吧?”

    “这……确实没错。”

    周培公一边答着,渐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他战战兢兢又问道:“这和十三万两有什么关系呢?”

    “太有关系了,”朱由榔指着贵州的方向露出笑容,“朕听说贵州最近也很缺盐,吴三桂应该问你们要了吧?朕与那贼不共戴天,朕的盐自然也不能给他吃。为了确保湖广老百姓能吃上便宜盐,朕要收十万两保证金。如果让朕发现你们给贵州送盐,哼哼,这十万两朕就没收了。当然,如果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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