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平安
清晨的曙光渗进窗子，洒在被子上，白鱼揉着眼睛，头很痛，他隐约记得一些事情，有一个大洞穴，一只竖瞳，一些片段，还有，爷爷。
白鱼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娘在一旁打扫着屋子，“娘，爷爷来过吗？”
柳烟看到白鱼醒来，就快步走去厨房端来了早点，道，“你说茶摊的柏爷爷啊，昨晚把你送来就走了，说你们几个娃跑出去海上玩，累的睡着了，他看到你们几个就顺道送回来了，你柏爷爷估计辛苦坏了，背三个娃。”
“哎。”白鱼应道，看来柏爷爷没有告诉娘发生了什么，而且陈宽和溪月都应该无事。
“对了，书堂的郑先生昨天也来了。”柳烟摆好筷子。
“啊？”白鱼起身，心里暗道不妙，昨天没去书堂先生肯定要数落他了，“啊，我昨天…..”
“那位郑先生可真是为尽责的好先生，还特意又给你送来了几本书，还说劳逸结合也挺好，小孩子累了出去跑着玩也正常。”
白鱼长舒一口气，应道，“郑先生的确是好老师，哎，对了，娘，我衣服呢？”
“你还知道衣服呀，你昨天玩的就剩个光膀子回来了，哪有衣服呀，裤子到还在，不然可羞死人了！”
白鱼一愣，那岂不是自己放在上衣口袋的烈寒石全不见了！罢了罢了，陈宽和溪月兴许有，等会去问问。“娘，那昨天山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白鱼问道。
“山上？有是有，好像傍晚时突然起了山火，烧了有一会儿，幸好下了雨，没多久就灭了。怎么醒来这么多问题呀，柜子里有新衣服，穿好快来吃饭，都要凉了。”
白鱼吃得有点心不在焉，他心里的确有着很多很多问题，打定主意要去问问爷爷，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碗里的饭。“娘，我先出去啦！”
“慢点，早点回来啊！”
白鱼从家里未走出去多远，就看到了朝自己跑来的陈宽和溪月。
“白鱼！”陈宽揣着大气跑到了白鱼面前，声音微颤，好像都快哭了似的，一把抱住了白鱼。
一旁的溪月也是高兴，“太好了，大家都没事！”
白鱼看着面前的两人，也是彻底放下心来，轻轻推开陈宽，“哎呀，陈宽哥哥，我好着呢！对了，你俩身上还有烈寒石吗，我的都在回来时不见了。”
一听到这，陈宽的神情出现了更加微妙的变化，要说一开始他的泪水是为白鱼平安无事而高兴，现在就应该是彻彻底底的凄然泪下了。“白鱼！我和溪月的东西都被海水冲走了，溪月还问了她爹爹，昨天山上起了一场山火，半个后山都烧没了！估计那烈寒石也得没了！”
“哎呀！笨蛋陈宽，我爹告诉我了，那叫温玉石！虽然从极寒极热之地孕育而生，但成型以后却不耐热，其本身有很大的来历，听说还有许多怪物守着呢！我们几个能回来就不错了！也怪我，事先没有了解清楚，害大家冒这么大的风险还一无所获。”溪月眼帘低垂，自责道。
白鱼有些失望，娘的礼物又落空了，但他还是笑着对陈宽和溪月说，“没事呀！我觉得这次冒险也很刺激呢！”
陈宽也敛去刚刚的悲伤模样，拍着胸脯说道，“对啊，这么宝贵的经历比烤鸭值钱多了！我觉得不亏！话说白鱼你最后身上那白色的气是怎么回事呀！居然毁了大半个洞穴。”
白鱼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白气呀。陈宽哥哥，我后来晕过去了，可能是我刚好触动了什么机关吧，毕竟那个洞穴这么奇特。”
陈宽看到溪月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又说道，“溪月你还记得那个小狐狸吗！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嘛，我们一起去找找吧，我记得当时就是在山脚下看到的。白鱼，我带她去找了哈！”说完还冲着白鱼眨了眨眼睛，拉着溪月就走了。
和陈宽溪月分开后，白鱼并没有着急去找柏爷爷，而是去了书堂。
书堂里，先生依旧坐在熟悉的位置上，看到白鱼进来了，便招呼着白鱼过去。
白鱼将最开始的那本诗集册子放在桌上，“先生，这本学生看完了，还给您。”郑言看了眼，就推回白鱼手中，“当时都说了赠予你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白鱼没有反驳，说道，“先生，昨日虽然没有来书堂，但对您说的读书谋利之用有了些感悟。学生以为不愁温饱便不求金银了，但想来真遇到满地金银还是会动心，只要能拿上一点，就能让周围人过得好一点，一些读书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才去争那庙堂之上的高官俸禄的。”
郑言有点惊讶白鱼又问起这个问题，解释道，“自然是有的，但也有些人更纯粹一点，他们当官是为了治世，而并非全是冲着金银去的。之前与你讲了三种大用，其实也不能涵盖所有读书人的心思，谋利谋名谋己，还是其他所求都好，这读书说到底，都只是一门工具而已。大道殊途同归，行行都可以有所作为，最重要的是正心，明白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要怎么样的生活。这山村在世间只是偏安一隅，但是这世间相较更广袤的地方也不过只是弹丸之地罢了，在一个有相识之人相伴的地方，就算再狭小，不也比高居庙堂的清冷要好吗？哈哈哈。”郑言说着，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墨乘，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种好的归宿。
白鱼若有所思，同时觉得眼前的郑先生比之刚来时的不易接近，慢慢地更加像个市井里的普通人，读书人也不全是严肃古板的嘛，“多谢先生解惑，学生会好好想想的。”白鱼揖首，离开了书堂，向着茶摊走去。
茶摊内，老人正背身煮着茶，白鱼走进了也没发现。
白鱼找到木椅坐下，一时间无法将手持黑剑的老人和面前爷爷两人的身影重合，白鱼没有打扰爷爷，而是耐心的看着爷爷忙活，心里整理着数不清的问题，想着如何开口。
“哟，小白鱼来啦，爷爷都没发现！”没等白鱼想好，柏爷爷先发现了白鱼，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白鱼面前，“慢点喝。”
白鱼抱着茶杯，看向爷爷，还是熟悉的笑容和鱼尾纹，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只说出来一句，“谢谢爷爷。”
“爷爷知道你想问什么，山里是一块宝地，藏着一件宝物，有治愈净化之效，还有一只九婴，爷爷答应了他，让他在里面疗伤，但这么久了，总在村子旁边，也不让人安心，阴差阳错你碰到了他，爷爷也好借机把他赶走。”老人看着白鱼，搓着手指，上面有着厚厚的茧子。
白鱼想了想，道，“所以世间真的有妖！那爷爷你也是仙人吗？”
老人抬头看向棚外，天上蔚蓝，白云悠悠，“世间已经没有仙人了。”
白鱼不解，但却问了另一个问题，“爷爷，那我是谁？”
老人突然笑了起来，轻拍了下白鱼的脑袋，“不是告诉你了嘛，你是小白鱼呀，落鱼村的白鱼，爷爷看着长大的白鱼。”
随后老人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映着老人的脸，老人指着茶水问道，“小白鱼，你说这茶水里的爷爷是爷爷吗？”
“是啊，”白鱼挠头，“好像又不是啊，爷爷在我面前呢！”
老人道，“世间是否有轮回爷爷不知道，爷爷只知道，很久之前的那位剑仙，已经不在世间。世间现在只有白鱼，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就像这茶水里的爷爷一样，他是我，但我不是他，世间总会有相似的人，相似的花草，相似的命，说是轮回转世重生了，但生活不一样，经历不一样，总归不是同一个人，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人。既然都是不同人了，为何要去将他人的经历归结于自己身上呢？说不定啊，小白鱼的人生会比那位剑仙精彩的多，也比他快乐幸福的多。”
不等白鱼有所回应，柏爷爷又说道，“小白鱼，你不好奇吗？明明山里这么大一个洞穴都塌了，现在山却还在，在外人看来只是起了山火，外表无异！”
白鱼点头，爷爷继续说道，“其实啊，那山是假的，是山里宝物自己演化的，九婴用它掩盖了自己和宝地！最厉害的是，它想让别人看到什么别人就只能看到什么。”
“真的啊！怪不得我看那山上的草怪怪的，都枯黄枯黄的，一点都不自然！还有那婴儿的哭喊声也是爷爷您说的九婴的叫声吧，现在想想真是好生奇特！”
“对啦，小白鱼真聪明！想不想听爷爷给你讲九婴的故事啊！”
“好！”
…….
烈日高挂，云朵燥热得换了一批又一批，潮水升起又落下，茶棚里的老人和孩童披着晚霞。
白鱼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娘在一旁打扫着屋子，“娘，爷爷来过吗？”
柳烟看到白鱼醒来，就快步走去厨房端来了早点，道，“你说茶摊的柏爷爷啊，昨晚把你送来就走了，说你们几个娃跑出去海上玩，累的睡着了，他看到你们几个就顺道送回来了，你柏爷爷估计辛苦坏了，背三个娃。”
“哎。”白鱼应道，看来柏爷爷没有告诉娘发生了什么，而且陈宽和溪月都应该无事。
“对了，书堂的郑先生昨天也来了。”柳烟摆好筷子。
“啊？”白鱼起身，心里暗道不妙，昨天没去书堂先生肯定要数落他了，“啊，我昨天…..”
“那位郑先生可真是为尽责的好先生，还特意又给你送来了几本书，还说劳逸结合也挺好，小孩子累了出去跑着玩也正常。”
白鱼长舒一口气，应道，“郑先生的确是好老师，哎，对了，娘，我衣服呢？”
“你还知道衣服呀，你昨天玩的就剩个光膀子回来了，哪有衣服呀，裤子到还在，不然可羞死人了！”
白鱼一愣，那岂不是自己放在上衣口袋的烈寒石全不见了！罢了罢了，陈宽和溪月兴许有，等会去问问。“娘，那昨天山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白鱼问道。
“山上？有是有，好像傍晚时突然起了山火，烧了有一会儿，幸好下了雨，没多久就灭了。怎么醒来这么多问题呀，柜子里有新衣服，穿好快来吃饭，都要凉了。”
白鱼吃得有点心不在焉，他心里的确有着很多很多问题，打定主意要去问问爷爷，三下五除二就扒光了碗里的饭。“娘，我先出去啦！”
“慢点，早点回来啊！”
白鱼从家里未走出去多远，就看到了朝自己跑来的陈宽和溪月。
“白鱼！”陈宽揣着大气跑到了白鱼面前，声音微颤，好像都快哭了似的，一把抱住了白鱼。
一旁的溪月也是高兴，“太好了，大家都没事！”
白鱼看着面前的两人，也是彻底放下心来，轻轻推开陈宽，“哎呀，陈宽哥哥，我好着呢！对了，你俩身上还有烈寒石吗，我的都在回来时不见了。”
一听到这，陈宽的神情出现了更加微妙的变化，要说一开始他的泪水是为白鱼平安无事而高兴，现在就应该是彻彻底底的凄然泪下了。“白鱼！我和溪月的东西都被海水冲走了，溪月还问了她爹爹，昨天山上起了一场山火，半个后山都烧没了！估计那烈寒石也得没了！”
“哎呀！笨蛋陈宽，我爹告诉我了，那叫温玉石！虽然从极寒极热之地孕育而生，但成型以后却不耐热，其本身有很大的来历，听说还有许多怪物守着呢！我们几个能回来就不错了！也怪我，事先没有了解清楚，害大家冒这么大的风险还一无所获。”溪月眼帘低垂，自责道。
白鱼有些失望，娘的礼物又落空了，但他还是笑着对陈宽和溪月说，“没事呀！我觉得这次冒险也很刺激呢！”
陈宽也敛去刚刚的悲伤模样，拍着胸脯说道，“对啊，这么宝贵的经历比烤鸭值钱多了！我觉得不亏！话说白鱼你最后身上那白色的气是怎么回事呀！居然毁了大半个洞穴。”
白鱼摇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白气呀。陈宽哥哥，我后来晕过去了，可能是我刚好触动了什么机关吧，毕竟那个洞穴这么奇特。”
陈宽看到溪月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又说道，“溪月你还记得那个小狐狸吗！你不是很喜欢她的嘛，我们一起去找找吧，我记得当时就是在山脚下看到的。白鱼，我带她去找了哈！”说完还冲着白鱼眨了眨眼睛，拉着溪月就走了。
和陈宽溪月分开后，白鱼并没有着急去找柏爷爷，而是去了书堂。
书堂里，先生依旧坐在熟悉的位置上，看到白鱼进来了，便招呼着白鱼过去。
白鱼将最开始的那本诗集册子放在桌上，“先生，这本学生看完了，还给您。”郑言看了眼，就推回白鱼手中，“当时都说了赠予你了，哪有收回的道理。”
白鱼没有反驳，说道，“先生，昨日虽然没有来书堂，但对您说的读书谋利之用有了些感悟。学生以为不愁温饱便不求金银了，但想来真遇到满地金银还是会动心，只要能拿上一点，就能让周围人过得好一点，一些读书人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法，才去争那庙堂之上的高官俸禄的。”
郑言有点惊讶白鱼又问起这个问题，解释道，“自然是有的，但也有些人更纯粹一点，他们当官是为了治世，而并非全是冲着金银去的。之前与你讲了三种大用，其实也不能涵盖所有读书人的心思，谋利谋名谋己，还是其他所求都好，这读书说到底，都只是一门工具而已。大道殊途同归，行行都可以有所作为，最重要的是正心，明白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要怎么样的生活。这山村在世间只是偏安一隅，但是这世间相较更广袤的地方也不过只是弹丸之地罢了，在一个有相识之人相伴的地方，就算再狭小，不也比高居庙堂的清冷要好吗？哈哈哈。”郑言说着，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起墨乘，平凡的人，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种好的归宿。
白鱼若有所思，同时觉得眼前的郑先生比之刚来时的不易接近，慢慢地更加像个市井里的普通人，读书人也不全是严肃古板的嘛，“多谢先生解惑，学生会好好想想的。”白鱼揖首，离开了书堂，向着茶摊走去。
茶摊内，老人正背身煮着茶，白鱼走进了也没发现。
白鱼找到木椅坐下，一时间无法将手持黑剑的老人和面前爷爷两人的身影重合，白鱼没有打扰爷爷，而是耐心的看着爷爷忙活，心里整理着数不清的问题，想着如何开口。
“哟，小白鱼来啦，爷爷都没发现！”没等白鱼想好，柏爷爷先发现了白鱼，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放在白鱼面前，“慢点喝。”
白鱼抱着茶杯，看向爷爷，还是熟悉的笑容和鱼尾纹，千言万语堵在嘴边，却只说出来一句，“谢谢爷爷。”
“爷爷知道你想问什么，山里是一块宝地，藏着一件宝物，有治愈净化之效，还有一只九婴，爷爷答应了他，让他在里面疗伤，但这么久了，总在村子旁边，也不让人安心，阴差阳错你碰到了他，爷爷也好借机把他赶走。”老人看着白鱼，搓着手指，上面有着厚厚的茧子。
白鱼想了想，道，“所以世间真的有妖！那爷爷你也是仙人吗？”
老人抬头看向棚外，天上蔚蓝，白云悠悠，“世间已经没有仙人了。”
白鱼不解，但却问了另一个问题，“爷爷，那我是谁？”
老人突然笑了起来，轻拍了下白鱼的脑袋，“不是告诉你了嘛，你是小白鱼呀，落鱼村的白鱼，爷爷看着长大的白鱼。”
随后老人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茶水映着老人的脸，老人指着茶水问道，“小白鱼，你说这茶水里的爷爷是爷爷吗？”
“是啊，”白鱼挠头，“好像又不是啊，爷爷在我面前呢！”
老人道，“世间是否有轮回爷爷不知道，爷爷只知道，很久之前的那位剑仙，已经不在世间。世间现在只有白鱼，你不是他，他也不是你，就像这茶水里的爷爷一样，他是我，但我不是他，世间总会有相似的人，相似的花草，相似的命，说是轮回转世重生了，但生活不一样，经历不一样，总归不是同一个人，也没有一模一样的人。既然都是不同人了，为何要去将他人的经历归结于自己身上呢？说不定啊，小白鱼的人生会比那位剑仙精彩的多，也比他快乐幸福的多。”
不等白鱼有所回应，柏爷爷又说道，“小白鱼，你不好奇吗？明明山里这么大一个洞穴都塌了，现在山却还在，在外人看来只是起了山火，外表无异！”
白鱼点头，爷爷继续说道，“其实啊，那山是假的，是山里宝物自己演化的，九婴用它掩盖了自己和宝地！最厉害的是，它想让别人看到什么别人就只能看到什么。”
“真的啊！怪不得我看那山上的草怪怪的，都枯黄枯黄的，一点都不自然！还有那婴儿的哭喊声也是爷爷您说的九婴的叫声吧，现在想想真是好生奇特！”
“对啦，小白鱼真聪明！想不想听爷爷给你讲九婴的故事啊！”
“好！”
…….
烈日高挂，云朵燥热得换了一批又一批，潮水升起又落下，茶棚里的老人和孩童披着晚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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