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再坠梦中
无尽的弥蒙，无止的昏沉，无限的黑暗。
“我，这究竟是？”
洛羽辉昏沉的意识开始渐渐苏醒，大脑传来的强烈刺痛感直令他难以忍受。而当他奋力地拉开眼皮，再度睁开眼眸之时，映入眼帘的，竟是那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那间早已在孤儿院的废墟中，化为尘埃的房间。
“这，这是。”洛羽辉身下感受到柔软的舒适感，这才看到，他正躺在孤儿院中他原来房间的床上。这张木床是由院长找到木匠师傅手动打造的，这期间幼小的他还跟着师傅学了学木匠的切削和雕刻，当然这对大人而言只是随便丢了块木头，并且随口教了教，陪他玩而已。
这张木床陪伴了他整个的童年，如今的他虽已在那血肉纷飞的古神战场上战斗了五年之久，住的别墅与睡床也远比这更舒适和暖和，但他仍然能够忆起，这张床上的种种......
一边回忆着，洛羽辉一边循着记忆摸索着，并且果然摸到了这张木床上的那道道裂缝和几个凹痕，这些都是他童年时期精力过剩，睡觉的时候总想着干点什么，于是就一边用不安分的手扣着木床边缘，一边沉沉地睡着，使得他清楚的知道，这张木床边总共有十一道凹痕，这些凹痕就是他亲手弄出的。
“这里，不是假的幻境，也不是人为所制作的。”洛羽辉喃喃念道，他清楚人为构筑的幻境和阵法都拥有一个缺陷，那便是......
“没有细节。”当洛羽辉半起身在床上，正在沉思之时，一个他最熟悉、最仰赖的声音从他的心神当中出来。
“【棋圣】！”随着洛羽辉惊喜的呼喊声中，那一席流溢着黑玉色泽的古装袖袍，那一头洁净修长的银白发丝，那一双总是抱着戏谑之情却又总是包容洛羽辉各种胡闹行为的丹凤眼眸，以及那道道环绕在他周身的纯白光团，都在预示着
那名宛如红尘谪仙般俊美强大的【棋圣】洛卿负已然苏醒，并且正站立在了洛羽辉的面前。
“我的小主人，看来我错过了一场精彩好戏呢？”当看到洛羽辉眼眸中那不加掩饰的兴奋和安心之后，【棋圣】洛卿负的心中亦稍有触动。无论双方各自都隐瞒过什么，但他们是一起度过了洛羽辉的少年时代，一起陪伴着经历过古神战场之血腥的同伴，是同心同体，血脉相连，相互关系甚至远远超越了亲人般的存在。
念此，站立在床边的洛卿负伸出了那修长的手，轻轻地抚摸在洛羽辉的少年脸庞之上，那双总是蕴有凌冽决绝的丹凤眸瞳中，首次显露出了似水般的温柔，声调亦变得平稳和缓：“别怕，我还在。”
此时床上那因战场杀戮而一贯沉默、冷酷的洛羽辉顿时有些哽咽。对于洛羽辉而言，【棋圣】洛卿负和院长李桂叶，是他最为尊敬、最为亲近的长者。当他被洛氏家族所抛弃到这座小镇当中时，是院长李桂叶接纳并呵护了他的成长。
而自那年柳树下，因与他人打架而遍体鳞伤的他万念俱灰，无助的宣泄着、愤怒着，那些将他抛弃的同学，那间将他抛弃的学堂，那对将他抛弃的父母，那座将他抛弃的世界之时，一道响彻心底的声音，以及那道照耀了他整双玛瑙眸子的耀眼仙光，便彻底改变了，他在这个穿越世界中的人生。
“我的小主人，你希望”
“去改变，世界吗？”
那时的洛卿负，身上的气息远比现在，更加锋锐、凌厉，深邃的眸子似有鲜红，嘴角间亦挂着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冰冷笑意。
而这样宛如真实仙人的他，向洛羽辉伸出了手。
“......我，会去改变，这个世界。”洛羽辉在短暂的沉默后，握住了【棋圣】洛卿负所伸来之手。
“这将是死性的绽放，亦或是光明的凋零。”
“我都将见证，并陪伴于你——”
“直至，伤泠满身，独望深渊。”
“所谓【命之伤泠】。”
......
“凡阵法与幻境，其场景皆为朦胧之幻梦，或有具体的人与事，但却未有个中细节。”在短暂的重逢之情过后，【棋圣】洛卿负瞬间收回了那昙花一现的温柔，清雅的唇角再度勾勒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一如平常般与洛羽辉说着，“看来这些你还记得，我的小主人。”
“那这里是否算是一个次级空间？”洛羽辉回想起【救世老祖】所讲述的四大世界，问向【棋圣】洛卿负。
“不，次级空间本质上依然是空间，是四大世界所余下的残渣。但这里并不一样。”【棋圣】洛卿负素手举起，一道纯白仙力浮现在掌中，随后他微阖双目，掌中仙力亦开始慢慢出现变幻，但就在仙力即将变幻形态之时，却突然像是卡断了一般，本正在勾勒出仙术图案的仙力瞬间于掌中散去，不剩分毫。
“这里的无法联通‘仙网’，也无法凭借记忆来施展出记忆中的仙术图案。次级空间不可能会阻断这一仙术力量，因此这并非次级空间，而更像是一种介乎于现实与梦境之间，夹缝中的存在。”
“那也是说，她们，仍是假象......是吗？”洛羽辉怀揣着最后一丝的幻想问向洛卿负，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不，她们并非假象。”出乎意料的是，洛卿负竟然摇头否决了这一猜想。这顿时处在失落边缘的洛羽辉一愣，遂即精神一振，急忙问询洛卿负：“那，那她们究竟是什么？”
“我猜想，这一切，其实都源自于小主人你。这里，是你的世界。”洛卿负抬起手，指尖浮现起朦胧白光，在虚空中轻轻一划，“而我想，造就这一切的，应该就是它了。”
随着洛卿负的指尖一划，洛羽辉面前的画面就像是一张画布般被一瞬切开，而画布后面的东西，却是令他精神一悚。
漆黑的空间当中，此刻正有着无数锁链，横向捆绑着一柄剑。
那是一把通红、炽热，剑身仿佛有着岩浆流动的超巨大长剑。它似乎有上万米长，数千米宽，从洛羽辉的视野一望不到尽头。与这把熔岩巨剑相比，洛羽辉就仿佛一只孱弱的蝼蚁般渺小，且那剑柄之上，一颗硕大的独眼仿佛察觉到了他们一般，在看了看洛卿负后，眼球下滑，灼热如岩浆般的视线正注视着洛羽辉，使得他的身体仿佛正身处火山岩浆当中一般，浑身炙热、汗流浃背。
“收。”随着洛卿负指尖划回，那颗骇人的独眼终于被掩盖在空间之下。而木床上的洛羽辉在这短短几秒钟时，就已经浑身湿透，挥汗如雨。他无法自控地大口喘息着，身上那件有院长李桂叶亲自缝补针脚的白色衬衣已经被汗水所浸透。
这件白色衬衣是他在孤儿院中最喜欢的一件，因为它代表了那段洛羽辉少年时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哪怕后来住在了叛逆教会提供的宫殿别墅中，他也始终带着这件衬衣。这样的被浸湿要放以往，足可令他心疼不已，但此时的洛羽辉却没了心思来心疼这件衬衣，他的所有心思都被那一个疑问所包裹。
“这把剑，它，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棋圣】洛卿负摇了摇头道，“在这个世界中，我无法联通仙网来施展探测类仙术以知晓它的本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它的能量十分庞大、厚重，这个世界的根基恐怕就是建立在它的能量之上。至于构筑出这个世界的人......”
【棋圣】洛卿负目光投向洛羽辉，或者说，投向了洛羽辉身上那件衣领处有着细腻针脚的白色衬衣，嘴角处，那若有若无的弧度悄然散去。
“就是你，我的小主人。”
“我？可是我并没有过任何的感觉啊？”洛羽辉明白，【棋圣】洛卿负判断的根据，便是这座完全拥有着他印象中的山中小镇，但问题是，无论是提取了他脑海中的记忆，还是他自己的无意识构筑，他都应该到感受到身体上的一切变化，比方说精神力的损耗、仙力的损耗、体力的损耗等，但问题是他没有任何感受。
这并不符合常理，在空间中，哪怕是无意识的消耗，消耗依然存在。能量是守恒的，它不会凭空产生，亦不会凭空消失，只是由一个物质转移到另一个物质当中。因此洛羽辉不可能会在完全不损耗自身能量的前提下，构造出如此庞大、如此逼真的“世界”。
在洛羽辉手按着太阳穴，全身心的感受着自己脑海中精神力是否出现耗损之时，【棋圣】洛卿负的一句话，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我的小主人，你是否听说过，‘心象世界’呢？”
“我，这究竟是？”
洛羽辉昏沉的意识开始渐渐苏醒，大脑传来的强烈刺痛感直令他难以忍受。而当他奋力地拉开眼皮，再度睁开眼眸之时，映入眼帘的，竟是那间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那间早已在孤儿院的废墟中，化为尘埃的房间。
“这，这是。”洛羽辉身下感受到柔软的舒适感，这才看到，他正躺在孤儿院中他原来房间的床上。这张木床是由院长找到木匠师傅手动打造的，这期间幼小的他还跟着师傅学了学木匠的切削和雕刻，当然这对大人而言只是随便丢了块木头，并且随口教了教，陪他玩而已。
这张木床陪伴了他整个的童年，如今的他虽已在那血肉纷飞的古神战场上战斗了五年之久，住的别墅与睡床也远比这更舒适和暖和，但他仍然能够忆起，这张床上的种种......
一边回忆着，洛羽辉一边循着记忆摸索着，并且果然摸到了这张木床上的那道道裂缝和几个凹痕，这些都是他童年时期精力过剩，睡觉的时候总想着干点什么，于是就一边用不安分的手扣着木床边缘，一边沉沉地睡着，使得他清楚的知道，这张木床边总共有十一道凹痕，这些凹痕就是他亲手弄出的。
“这里，不是假的幻境，也不是人为所制作的。”洛羽辉喃喃念道，他清楚人为构筑的幻境和阵法都拥有一个缺陷，那便是......
“没有细节。”当洛羽辉半起身在床上，正在沉思之时，一个他最熟悉、最仰赖的声音从他的心神当中出来。
“【棋圣】！”随着洛羽辉惊喜的呼喊声中，那一席流溢着黑玉色泽的古装袖袍，那一头洁净修长的银白发丝，那一双总是抱着戏谑之情却又总是包容洛羽辉各种胡闹行为的丹凤眼眸，以及那道道环绕在他周身的纯白光团，都在预示着
那名宛如红尘谪仙般俊美强大的【棋圣】洛卿负已然苏醒，并且正站立在了洛羽辉的面前。
“我的小主人，看来我错过了一场精彩好戏呢？”当看到洛羽辉眼眸中那不加掩饰的兴奋和安心之后，【棋圣】洛卿负的心中亦稍有触动。无论双方各自都隐瞒过什么，但他们是一起度过了洛羽辉的少年时代，一起陪伴着经历过古神战场之血腥的同伴，是同心同体，血脉相连，相互关系甚至远远超越了亲人般的存在。
念此，站立在床边的洛卿负伸出了那修长的手，轻轻地抚摸在洛羽辉的少年脸庞之上，那双总是蕴有凌冽决绝的丹凤眸瞳中，首次显露出了似水般的温柔，声调亦变得平稳和缓：“别怕，我还在。”
此时床上那因战场杀戮而一贯沉默、冷酷的洛羽辉顿时有些哽咽。对于洛羽辉而言，【棋圣】洛卿负和院长李桂叶，是他最为尊敬、最为亲近的长者。当他被洛氏家族所抛弃到这座小镇当中时，是院长李桂叶接纳并呵护了他的成长。
而自那年柳树下，因与他人打架而遍体鳞伤的他万念俱灰，无助的宣泄着、愤怒着，那些将他抛弃的同学，那间将他抛弃的学堂，那对将他抛弃的父母，那座将他抛弃的世界之时，一道响彻心底的声音，以及那道照耀了他整双玛瑙眸子的耀眼仙光，便彻底改变了，他在这个穿越世界中的人生。
“我的小主人，你希望”
“去改变，世界吗？”
那时的洛卿负，身上的气息远比现在，更加锋锐、凌厉，深邃的眸子似有鲜红，嘴角间亦挂着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冰冷笑意。
而这样宛如真实仙人的他，向洛羽辉伸出了手。
“......我，会去改变，这个世界。”洛羽辉在短暂的沉默后，握住了【棋圣】洛卿负所伸来之手。
“这将是死性的绽放，亦或是光明的凋零。”
“我都将见证，并陪伴于你——”
“直至，伤泠满身，独望深渊。”
“所谓【命之伤泠】。”
......
“凡阵法与幻境，其场景皆为朦胧之幻梦，或有具体的人与事，但却未有个中细节。”在短暂的重逢之情过后，【棋圣】洛卿负瞬间收回了那昙花一现的温柔，清雅的唇角再度勾勒起一道似有若无的弧度，一如平常般与洛羽辉说着，“看来这些你还记得，我的小主人。”
“那这里是否算是一个次级空间？”洛羽辉回想起【救世老祖】所讲述的四大世界，问向【棋圣】洛卿负。
“不，次级空间本质上依然是空间，是四大世界所余下的残渣。但这里并不一样。”【棋圣】洛卿负素手举起，一道纯白仙力浮现在掌中，随后他微阖双目，掌中仙力亦开始慢慢出现变幻，但就在仙力即将变幻形态之时，却突然像是卡断了一般，本正在勾勒出仙术图案的仙力瞬间于掌中散去，不剩分毫。
“这里的无法联通‘仙网’，也无法凭借记忆来施展出记忆中的仙术图案。次级空间不可能会阻断这一仙术力量，因此这并非次级空间，而更像是一种介乎于现实与梦境之间，夹缝中的存在。”
“那也是说，她们，仍是假象......是吗？”洛羽辉怀揣着最后一丝的幻想问向洛卿负，虽然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不，她们并非假象。”出乎意料的是，洛卿负竟然摇头否决了这一猜想。这顿时处在失落边缘的洛羽辉一愣，遂即精神一振，急忙问询洛卿负：“那，那她们究竟是什么？”
“我猜想，这一切，其实都源自于小主人你。这里，是你的世界。”洛卿负抬起手，指尖浮现起朦胧白光，在虚空中轻轻一划，“而我想，造就这一切的，应该就是它了。”
随着洛卿负的指尖一划，洛羽辉面前的画面就像是一张画布般被一瞬切开，而画布后面的东西，却是令他精神一悚。
漆黑的空间当中，此刻正有着无数锁链，横向捆绑着一柄剑。
那是一把通红、炽热，剑身仿佛有着岩浆流动的超巨大长剑。它似乎有上万米长，数千米宽，从洛羽辉的视野一望不到尽头。与这把熔岩巨剑相比，洛羽辉就仿佛一只孱弱的蝼蚁般渺小，且那剑柄之上，一颗硕大的独眼仿佛察觉到了他们一般，在看了看洛卿负后，眼球下滑，灼热如岩浆般的视线正注视着洛羽辉，使得他的身体仿佛正身处火山岩浆当中一般，浑身炙热、汗流浃背。
“收。”随着洛卿负指尖划回，那颗骇人的独眼终于被掩盖在空间之下。而木床上的洛羽辉在这短短几秒钟时，就已经浑身湿透，挥汗如雨。他无法自控地大口喘息着，身上那件有院长李桂叶亲自缝补针脚的白色衬衣已经被汗水所浸透。
这件白色衬衣是他在孤儿院中最喜欢的一件，因为它代表了那段洛羽辉少年时期中，最为美好的回忆。哪怕后来住在了叛逆教会提供的宫殿别墅中，他也始终带着这件衬衣。这样的被浸湿要放以往，足可令他心疼不已，但此时的洛羽辉却没了心思来心疼这件衬衣，他的所有心思都被那一个疑问所包裹。
“这把剑，它，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棋圣】洛卿负摇了摇头道，“在这个世界中，我无法联通仙网来施展探测类仙术以知晓它的本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它的能量十分庞大、厚重，这个世界的根基恐怕就是建立在它的能量之上。至于构筑出这个世界的人......”
【棋圣】洛卿负目光投向洛羽辉，或者说，投向了洛羽辉身上那件衣领处有着细腻针脚的白色衬衣，嘴角处，那若有若无的弧度悄然散去。
“就是你，我的小主人。”
“我？可是我并没有过任何的感觉啊？”洛羽辉明白，【棋圣】洛卿负判断的根据，便是这座完全拥有着他印象中的山中小镇，但问题是，无论是提取了他脑海中的记忆，还是他自己的无意识构筑，他都应该到感受到身体上的一切变化，比方说精神力的损耗、仙力的损耗、体力的损耗等，但问题是他没有任何感受。
这并不符合常理，在空间中，哪怕是无意识的消耗，消耗依然存在。能量是守恒的，它不会凭空产生，亦不会凭空消失，只是由一个物质转移到另一个物质当中。因此洛羽辉不可能会在完全不损耗自身能量的前提下，构造出如此庞大、如此逼真的“世界”。
在洛羽辉手按着太阳穴，全身心的感受着自己脑海中精神力是否出现耗损之时，【棋圣】洛卿负的一句话，却打断了他的动作。
“我的小主人，你是否听说过，‘心象世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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