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希望
“自我记事起，这个世界就是混乱的。”
“彭！”
似是在验证我的话，那如迫世般的巨大火球自灰黄的天空中降临于这座小城之间。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浓厚的灰烟裹挟着皮肉烧焦的死亡气味，挥散开来。
“快走，快走。”在小城中，一个个粗布男人们拉着自家的妻女，背着家中仅剩的几个干粮布包，走也不回的跑向城外。而在其中，一个女童似乎是被一颗碎裂的石块击中了，那小小的身躯摔落在了灰蒙蒙的地面上，柔嫩的膝盖皮肤也被地面上尖锐的石子擦破，鲜血直流。
“月月！”
一个好似是女童母亲的人松开了拉着她的男人的手，冲向了倒地的女童，而那个男人则是犹豫了片刻，随后一咬牙，竟转身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这，或许是很可耻的行为。
但那是旁观且“道德”的人才有资格讲述的话语。
“月月，月月！”母亲嚎哭着，将倒地的女童拥入怀中。巨大的风压带着一粒粒尖锐的砾石，割破了她那虽年轻却已被因长年奔波生活的劳累而过于衰老的脸庞。
“妈妈，妈妈。”这似乎是女童无意识的嗫喏声，却令那母亲为之一振。她弯下身，伸出她的舌头——人类身上最柔软的部位，舔舐着女童的眼眸。
或许，是为了让那颗灿烂无暇的双眸再次睁开吧。
但，这些，却早已被现实的残酷——女童后脑处流注的鲜血，给啃食殆尽。
“嗖。”
在看到那灰黄的尘土中飞出巨石的瞬间。
那身体的本能已经让我张开了巨大双翅，挡在了那对母子的面前。
“彭！”
该死的。
这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要将我身体中的肺腑都撞碎一般，死咬地嘴角不自觉的流淌出了一些液体。
“对不起，我并不能救她，但”我想到母子刚刚的情景，为了不吓到他们，强忍着翻腾着的脏器所带来的剧痛，“至少，让我争取到你们道别的时间吧。”勉强的笑了一下。
“啪。”
而迎接我的，却是那狠狠地一巴掌。
......
我沉默地望向那个母亲。
明明
明明巨大的恐惧和女儿的死亡
早已让她濒临崩溃
却又为何，此刻如嫩芽般坚强的站起
孱弱地身躯也注满了巨大的力量
而当我，看到那脆弱身躯上的双瞳时
我明白了，那股锋利的力量
是，仇恨。
......
“怪物。”
“怪物。”
“怪物。”
“该死的怪物！”
“你还我妻子。”这是一个悲恸男人的嚎骂。
“你还我父亲。”这是一个年轻少年的哭泣。
“你还我丈夫。”这是一个无助妇人的哀鸣。
是谁？
我疲惫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吗？
是那群早已在远处躲避灾难的嫩芽们，也拾起了自己的武器——石块。
向我的身躯上砸来。
我能感受到的，自身那脆弱的肉体，在一颗颗石块下变得支离破碎。
而我，却已经感觉不到了痛感。
或许，是因为我体内的脏器，早已一塌糊涂了吧。
但，这脆弱的肉体却不会因感觉和意志，而超越极限。
在一块略大的投石砸落在我颤抖双腿上的瞬间
那模糊的肉翅所背负的巨石，终于露出了狰狞地獠牙。
背负的无尽重量，终于彻底地将我的双腿压断，跪于地面之上。
意识，也早已经被蹂躏的模糊不清。
只记得，那道巨大的光芒投射而出的人影。
似乎，是那个母亲。
但，此刻的她，却已不再是那个被剥夺一切的可怜人。
而是一个手握达摩克里斯之剑的裁决者。
那带着无限的仇恨与残酷的眼瞳，却让我瞬间明白。
原来，都是一样的啊。
他（强大）剥夺了你（弱小），你（弱小）剥夺了我（更弱小），而我，则再去剥夺它（最弱小）。
无穷无尽，无止无息。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低吟着，笑出了声。
“怪物，还我女儿。”
我是怪物吗？
是的。
从出现于这个世界上后，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最卑劣、最肮脏的怪物。
但，现在的我
“我不是！”
我昂起头，紧盯着裁决者那漆黑而瞳孔中的那个我。
那是一个青灰色皮肤，身形丑陋，背有巨大双翅的“人”。
一个未亡人（不死人）。
“我从不是什么怪物，你们也从不是什么‘受害者’。我们都是生命，却被这个巨大的世界给驯化为了互相吞噬的怪物。”
“我是一个人，一个真真正正纯粹的‘不死人’。”
“我不会去剥夺他人，我将会以自身的万世死亡，来剥夺这个上天的权能！我将证明，这个世界也可以再无死亡！”
炽烈的痛、灵魂的颤栗、源于内心的悸动。
无所谓了。
“来啊上天！你听到我的咆哮了吗！我必将证明，我必将斩断这锁链所连成的万世仇恨，并以此，向你宣战！”
明亮而鲜红的血泊，倒映着我的脸——狰狞而狂暴。
“哈哈哈哈哈，高高在上的‘天’被一只蚂蚁拖入赌局的滋味如何啊？上天！”
我在疯狂着、咆哮着、癫狂着。
我应该是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我难道还真的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宰会理会那只在地面上叫嚷着的蚂蚁吗？
“怪物，去死吧！”
那个母亲——卑微的失去者、高傲的裁决人，眼神中饱含着恐惧与仇恨，对着癫狂的我，终于高高举起了审判的剑，要斩断我的这一存在。
【但我，也必将把你，拖入地狱！】
那心底中的疯狂
疯狂
彻底的疯狂
......
厚重的天空。
在那无限转动的云层螺旋中，隐隐有些雷霆在肆虐闪烁着。
灰蒙蒙的暴雨，倾泄而下。
那点点雨水湿润了这片干涸枯燥的土地。
而那翻动的云层，却好似在缠绕着、蠕动着。
最终，汇聚为两个大字
【来吧】
真的？
这是真的？
疯狂地我早已经分不清这是在真实，还是在我的梦境中了。
但我心中，或许真切期盼着
这卑鄙而冷眼旁观的上天，真正的发怒。
那么
来吧？
来吧？
来吧！
“来吧！来开启这场实力悬殊盛大赌局吧！哈哈哈”
那巨大的惊喜甚至让我几近癫狂。
狂烈的风暴在呼啸，巨大的力量充斥着我的全身。
折断的双腿、残破的身躯、模糊的肉翅。
此刻，却仿若蜕变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悦动。
那暧昧的记忆，只停留在我最终的仰天咆哮之时
浓厚的云层被震散，庞大的龙卷却如蚁般渺小。
直待我回神。
却看到，那刚刚群高高在上的“裁决者”们，躲在废墟的一旁，瑟瑟发抖地看着我。
我回身，看到了那条在天空中喷吐着火球的它——冷酷而带来杀戮的巨龙，正躺落在我的身后。
“这怎么可能？”
我不可置信，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狰狞的脉络与那颗巨大的瞳孔，正与我面面相觑。
“呵呵，呵呵呵。”
我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巨大的现实简直令我无法接受。
“我终于，成为了真正的怪物。”
“彭！”
似是在验证我的话，那如迫世般的巨大火球自灰黄的天空中降临于这座小城之间。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浓厚的灰烟裹挟着皮肉烧焦的死亡气味，挥散开来。
“快走，快走。”在小城中，一个个粗布男人们拉着自家的妻女，背着家中仅剩的几个干粮布包，走也不回的跑向城外。而在其中，一个女童似乎是被一颗碎裂的石块击中了，那小小的身躯摔落在了灰蒙蒙的地面上，柔嫩的膝盖皮肤也被地面上尖锐的石子擦破，鲜血直流。
“月月！”
一个好似是女童母亲的人松开了拉着她的男人的手，冲向了倒地的女童，而那个男人则是犹豫了片刻，随后一咬牙，竟转身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这，或许是很可耻的行为。
但那是旁观且“道德”的人才有资格讲述的话语。
“月月，月月！”母亲嚎哭着，将倒地的女童拥入怀中。巨大的风压带着一粒粒尖锐的砾石，割破了她那虽年轻却已被因长年奔波生活的劳累而过于衰老的脸庞。
“妈妈，妈妈。”这似乎是女童无意识的嗫喏声，却令那母亲为之一振。她弯下身，伸出她的舌头——人类身上最柔软的部位，舔舐着女童的眼眸。
或许，是为了让那颗灿烂无暇的双眸再次睁开吧。
但，这些，却早已被现实的残酷——女童后脑处流注的鲜血，给啃食殆尽。
“嗖。”
在看到那灰黄的尘土中飞出巨石的瞬间。
那身体的本能已经让我张开了巨大双翅，挡在了那对母子的面前。
“彭！”
该死的。
这巨大的冲击力仿佛要将我身体中的肺腑都撞碎一般，死咬地嘴角不自觉的流淌出了一些液体。
“对不起，我并不能救她，但”我想到母子刚刚的情景，为了不吓到他们，强忍着翻腾着的脏器所带来的剧痛，“至少，让我争取到你们道别的时间吧。”勉强的笑了一下。
“啪。”
而迎接我的，却是那狠狠地一巴掌。
......
我沉默地望向那个母亲。
明明
明明巨大的恐惧和女儿的死亡
早已让她濒临崩溃
却又为何，此刻如嫩芽般坚强的站起
孱弱地身躯也注满了巨大的力量
而当我，看到那脆弱身躯上的双瞳时
我明白了，那股锋利的力量
是，仇恨。
......
“怪物。”
“怪物。”
“怪物。”
“该死的怪物！”
“你还我妻子。”这是一个悲恸男人的嚎骂。
“你还我父亲。”这是一个年轻少年的哭泣。
“你还我丈夫。”这是一个无助妇人的哀鸣。
是谁？
我疲惫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吗？
是那群早已在远处躲避灾难的嫩芽们，也拾起了自己的武器——石块。
向我的身躯上砸来。
我能感受到的，自身那脆弱的肉体，在一颗颗石块下变得支离破碎。
而我，却已经感觉不到了痛感。
或许，是因为我体内的脏器，早已一塌糊涂了吧。
但，这脆弱的肉体却不会因感觉和意志，而超越极限。
在一块略大的投石砸落在我颤抖双腿上的瞬间
那模糊的肉翅所背负的巨石，终于露出了狰狞地獠牙。
背负的无尽重量，终于彻底地将我的双腿压断，跪于地面之上。
意识，也早已经被蹂躏的模糊不清。
只记得，那道巨大的光芒投射而出的人影。
似乎，是那个母亲。
但，此刻的她，却已不再是那个被剥夺一切的可怜人。
而是一个手握达摩克里斯之剑的裁决者。
那带着无限的仇恨与残酷的眼瞳，却让我瞬间明白。
原来，都是一样的啊。
他（强大）剥夺了你（弱小），你（弱小）剥夺了我（更弱小），而我，则再去剥夺它（最弱小）。
无穷无尽，无止无息。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低吟着，笑出了声。
“怪物，还我女儿。”
我是怪物吗？
是的。
从出现于这个世界上后，我一直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最卑劣、最肮脏的怪物。
但，现在的我
“我不是！”
我昂起头，紧盯着裁决者那漆黑而瞳孔中的那个我。
那是一个青灰色皮肤，身形丑陋，背有巨大双翅的“人”。
一个未亡人（不死人）。
“我从不是什么怪物，你们也从不是什么‘受害者’。我们都是生命，却被这个巨大的世界给驯化为了互相吞噬的怪物。”
“我是一个人，一个真真正正纯粹的‘不死人’。”
“我不会去剥夺他人，我将会以自身的万世死亡，来剥夺这个上天的权能！我将证明，这个世界也可以再无死亡！”
炽烈的痛、灵魂的颤栗、源于内心的悸动。
无所谓了。
“来啊上天！你听到我的咆哮了吗！我必将证明，我必将斩断这锁链所连成的万世仇恨，并以此，向你宣战！”
明亮而鲜红的血泊，倒映着我的脸——狰狞而狂暴。
“哈哈哈哈哈，高高在上的‘天’被一只蚂蚁拖入赌局的滋味如何啊？上天！”
我在疯狂着、咆哮着、癫狂着。
我应该是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
我难道还真的以为，那个高高在上的主宰会理会那只在地面上叫嚷着的蚂蚁吗？
“怪物，去死吧！”
那个母亲——卑微的失去者、高傲的裁决人，眼神中饱含着恐惧与仇恨，对着癫狂的我，终于高高举起了审判的剑，要斩断我的这一存在。
【但我，也必将把你，拖入地狱！】
那心底中的疯狂
疯狂
彻底的疯狂
......
厚重的天空。
在那无限转动的云层螺旋中，隐隐有些雷霆在肆虐闪烁着。
灰蒙蒙的暴雨，倾泄而下。
那点点雨水湿润了这片干涸枯燥的土地。
而那翻动的云层，却好似在缠绕着、蠕动着。
最终，汇聚为两个大字
【来吧】
真的？
这是真的？
疯狂地我早已经分不清这是在真实，还是在我的梦境中了。
但我心中，或许真切期盼着
这卑鄙而冷眼旁观的上天，真正的发怒。
那么
来吧？
来吧？
来吧！
“来吧！来开启这场实力悬殊盛大赌局吧！哈哈哈”
那巨大的惊喜甚至让我几近癫狂。
狂烈的风暴在呼啸，巨大的力量充斥着我的全身。
折断的双腿、残破的身躯、模糊的肉翅。
此刻，却仿若蜕变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悦动。
那暧昧的记忆，只停留在我最终的仰天咆哮之时
浓厚的云层被震散，庞大的龙卷却如蚁般渺小。
直待我回神。
却看到，那刚刚群高高在上的“裁决者”们，躲在废墟的一旁，瑟瑟发抖地看着我。
我回身，看到了那条在天空中喷吐着火球的它——冷酷而带来杀戮的巨龙，正躺落在我的身后。
“这怎么可能？”
我不可置信，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狰狞的脉络与那颗巨大的瞳孔，正与我面面相觑。
“呵呵，呵呵呵。”
我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巨大的现实简直令我无法接受。
“我终于，成为了真正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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