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20330 陆平川（3）
“呕.....”
陆平川干呕几声。刺鼻的气味仿佛直冲脑髓，要将灵魂抽走一样。但如果吐出来的话.....不行，没得饭吃，再忍忍。
他医学成绩不错，因此更能理解毒气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但地下系统并没有给陆平川很多选择的机会。从下水道出发，陆平川在不同年代、不同用途的地下通道间穿梭。大部分用途不同的通道连接闸门是有安全装置的，可能是一把崭新的铜锁，也可能是几百年前的高精度密码锁。
陆平川很庆幸世界上存在这么一种低毒、低熔点且能快速腐蚀金属的单质。如果眼前的锁看上去比较简陋，陆平川就会先用小刀将表面锈蚀挂掉，然后用手捂热镓至其变成液体，并附在薄弱的部位，握住。大约十分钟之后，要么锁变得嘎嘣脆，要么白白损失一点镓。
前进的道路曲折，有好几次陆平川都绕回了原点，或者遇到了死胡同。一开始，陆平川试图寻找附近的地下避难所，或者返回凝武学院某处安全的地点。但后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寻路机制可能有一些问题，恐怕只靠自己很难在入口附近离开地下系统。
于是他决定做一些比较冒险的寻路策略，向下走。中央城地下五十米到一百米这段距离，地下系统的密度逐渐降低。如果说临近地表的是密集且狭窄的毛细血管，则地底深处是中央城的大动脉：不同时期建造的紧急避难地铁都集中在这一深度。无论是找到任何一条，都可以直接逃出城。
陆平川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深度，他猜测大约是有二十米左右。穿过密布毒气的走廊，在转角处，陆平川看到了稍微有一些违和感的设备，一扇看上去还在运作的电梯门。门旁的控制面板有上下两个按钮，但没有楼层显示。违和感则来自于电梯门的风格。太过眼熟了。陆平川停在门前，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下定了决心。
“没有路的话，就试着赌一下。”
陆平川按下了按钮。半晌，电梯门打开了。在开门的一刹那，陆平川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觉得这电梯的风格很眼熟。
这就是凝武学院的电梯，学院的所有电梯用的是定制的统一风格。但为什么凝武学院的电梯会出现在这么深的地下？而这部电梯还有一点不一样：在楼层选择按钮的最下方，有一行按钮是被锁住的。
于是他想起来了。凝武学院的图书馆偏东北角有一部电梯，按钮的面板里就是有一行按钮被锁住的，与这部电梯一模一样。他经常坐那部电梯，肯定不会记错。但除了这一点之外，那应该只是一部普通的电梯。陆平川完全想不到这部电梯居然可以下降到这么深。
“电梯下行，驾驶员模式。”
在陆平川按下按钮后，电梯门合上，缓缓下降。轿厢里唯一的光源是昏暗的顶灯，电梯运行过程中也嘎吱作响。一切都表明，这部电梯很少下到这两个楼层。
“地下二层到了。”
说是地下二层，但应该已经又下降了五六层楼的高度了吧，甚至更深也有可能。从空气中污浊难忍的气味就已经能轻易判断出，这里距离地面已经相当深了。出现在陆平川眼前的是一条向下的楼梯。他沿着楼梯向下走了一段距离，然后突然停住。他先是感到困惑，奇怪，第一眼无法理解眼前的究竟是个什么。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瞳孔微缩，打了个战栗。
一条队列，一条沉默行进的队列，无声，但极具震慑力。组成这条队列的是一个个散发着尸臭的丧尸，他们像是被什么组织起来一样，整齐排列，甚至步伐都一致，踏步声在铁轨上与通道壁之间不断回响，空洞。
在观看队列行走十几秒后，陆平川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呼吸的。他在下楼的时候，其实已经发出过轻微的响动，也能猜到这队丧尸或许因为某些原因对声音不敏感。但他真正害怕的是在某一刻这列丧尸突然转头齐刷刷地看向他，这甚至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轻轻地抬起脚，放下，再抬起，再放下...终于，他退回了电梯那里，并按下了上行键。
电梯缓缓向上运行，陆平川坐在轿厢里长舒一口气。
“真他娘的刺激.....等会儿？”
显示屏里的数字变成负一，但门并没有打开，还在继续向上。
“为什么还在......哦对，因为我没按负一层按钮。所以我现在会在图书馆一层停下来？”
电梯门会在一层打开，但门外有什么....不好说。运气好点是一群丧尸，运气不好就是一大群丧尸。陆平川听着电梯上升的噪音，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一样。
“一层到了。楼层错误，无法开门，请选择负一层或负二层。驾驶员模式。”
门外是咀嚼的声音，陆平川不太想看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自己是安全了。他拿出剩下不多的镓块，融化后涂在锁上。
就在陆平川等待锁变脆的时候，他听见楼上传来了似乎是人说话的声音，但因为距离有些远，模糊不清。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大约是“隔离室搭建好了”、“...是学生会的...”、“可以先在这....”几句话。
陆平川有意想要呼救，但他害怕发出声响后会刺激到门外的丧尸。丧尸不一定会扒开门，但想要搞坏这部电梯还是有可能的。
被腐蚀后的锁头像饼干一样脆，陆平川将锁掰碎，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
“地表近在眼前，却出不去，真是.....唉。不知道要再转多少圈才能找到出口.....”
陆平川用手电照着黑洞洞的通道。从古至今，有太多人迷失在中央城的地下系统中，再也没上来过。希望不会再多他一个。
......
两小时后，地下车库。
两位女生的隔离已经结束了。巧克力听见外面怀斯与江石清讨论着些什么，于是从保安休息处走出来。
“哼哼~哎呀外面这么乱呀？”
巧克力刚说完这句话，她半只脚踩着的井盖突然抖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盖而出。怀斯与江石清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同时拿回来了防暴钢叉，对准井盖，随时准备动手。
“什么玩意？”
巧克力见状也从包里掏出来一把滋水枪。这水枪本来是用来对付慕容家的倒霉蛋的，巧克力随时都带着。她对准了井盖，瞄准。
就在众人紧张地看向井盖的时候，从地下传来一声暴呵：“给我起！”
然后，井盖骤然飞出，陆平川的头从中探出。他看见一把滋水枪正对着他的脸，握着呲水枪的手按下了扳机。
“何方妖孽！！！”
水珠喷出，正中靶心。
“唔咳咳、咳、啥玩意er.....”
陆平川用手好不容易将水抹掉，再重新看向那把滋水枪的主人，怎么看怎么熟悉。陆平川突然想起来了，她好像就是那位善于摸鱼的实验室助理，姓慕容，但她更喜欢学生叫她巧克力。
“嚯？你居然还活着？”陆平川有些惊讶。
江石清见状，向巧克力问道：“你们认识？”
“他是我的学生，应该是陆...陆同学。”巧克力激动地将陆平川拉起来，抱住，“你还活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以为你和张三李大根一样挂掉了呜呜呜”
“安啦安啦，张三李四这种名字一听就是臭鱼烂虾，活不长的。顺便刚才那个欢迎仪式还挺特别的.....”
“真好啊，你还活着，活着就好。”巧克力将司莲安拉过来，“安安我跟你讲！这是我带过的最卷的…最勤奋的一个学生，陆平川。别的不敢说，他确实是我最面熟的学生，就算是我这种摸鱼摆烂的看到他的次数都特别多。”
“很抱歉打断你们叙旧，但是可能....需要先让这位陆同学隔离一会儿。就那里那个公厕，隔离十分钟就行，我们每个人，除了怀斯都去隔离过的。”
江石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陆平川带到了隔离区（指撤硕）。
陆平川干呕几声。刺鼻的气味仿佛直冲脑髓，要将灵魂抽走一样。但如果吐出来的话.....不行，没得饭吃，再忍忍。
他医学成绩不错，因此更能理解毒气对人体的伤害有多大。但地下系统并没有给陆平川很多选择的机会。从下水道出发，陆平川在不同年代、不同用途的地下通道间穿梭。大部分用途不同的通道连接闸门是有安全装置的，可能是一把崭新的铜锁，也可能是几百年前的高精度密码锁。
陆平川很庆幸世界上存在这么一种低毒、低熔点且能快速腐蚀金属的单质。如果眼前的锁看上去比较简陋，陆平川就会先用小刀将表面锈蚀挂掉，然后用手捂热镓至其变成液体，并附在薄弱的部位，握住。大约十分钟之后，要么锁变得嘎嘣脆，要么白白损失一点镓。
前进的道路曲折，有好几次陆平川都绕回了原点，或者遇到了死胡同。一开始，陆平川试图寻找附近的地下避难所，或者返回凝武学院某处安全的地点。但后来，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寻路机制可能有一些问题，恐怕只靠自己很难在入口附近离开地下系统。
于是他决定做一些比较冒险的寻路策略，向下走。中央城地下五十米到一百米这段距离，地下系统的密度逐渐降低。如果说临近地表的是密集且狭窄的毛细血管，则地底深处是中央城的大动脉：不同时期建造的紧急避难地铁都集中在这一深度。无论是找到任何一条，都可以直接逃出城。
陆平川不确定自己现在的深度，他猜测大约是有二十米左右。穿过密布毒气的走廊，在转角处，陆平川看到了稍微有一些违和感的设备，一扇看上去还在运作的电梯门。门旁的控制面板有上下两个按钮，但没有楼层显示。违和感则来自于电梯门的风格。太过眼熟了。陆平川停在门前，犹豫了一下，但最终下定了决心。
“没有路的话，就试着赌一下。”
陆平川按下了按钮。半晌，电梯门打开了。在开门的一刹那，陆平川瞬间明白了为什么他觉得这电梯的风格很眼熟。
这就是凝武学院的电梯，学院的所有电梯用的是定制的统一风格。但为什么凝武学院的电梯会出现在这么深的地下？而这部电梯还有一点不一样：在楼层选择按钮的最下方，有一行按钮是被锁住的。
于是他想起来了。凝武学院的图书馆偏东北角有一部电梯，按钮的面板里就是有一行按钮被锁住的，与这部电梯一模一样。他经常坐那部电梯，肯定不会记错。但除了这一点之外，那应该只是一部普通的电梯。陆平川完全想不到这部电梯居然可以下降到这么深。
“电梯下行，驾驶员模式。”
在陆平川按下按钮后，电梯门合上，缓缓下降。轿厢里唯一的光源是昏暗的顶灯，电梯运行过程中也嘎吱作响。一切都表明，这部电梯很少下到这两个楼层。
“地下二层到了。”
说是地下二层，但应该已经又下降了五六层楼的高度了吧，甚至更深也有可能。从空气中污浊难忍的气味就已经能轻易判断出，这里距离地面已经相当深了。出现在陆平川眼前的是一条向下的楼梯。他沿着楼梯向下走了一段距离，然后突然停住。他先是感到困惑，奇怪，第一眼无法理解眼前的究竟是个什么。然后他睁大了眼睛，瞳孔微缩，打了个战栗。
一条队列，一条沉默行进的队列，无声，但极具震慑力。组成这条队列的是一个个散发着尸臭的丧尸，他们像是被什么组织起来一样，整齐排列，甚至步伐都一致，踏步声在铁轨上与通道壁之间不断回响，空洞。
在观看队列行走十几秒后，陆平川才意识到自己是可以呼吸的。他在下楼的时候，其实已经发出过轻微的响动，也能猜到这队丧尸或许因为某些原因对声音不敏感。但他真正害怕的是在某一刻这列丧尸突然转头齐刷刷地看向他，这甚至比死亡更令人恐惧。
轻轻地抬起脚，放下，再抬起，再放下...终于，他退回了电梯那里，并按下了上行键。
电梯缓缓向上运行，陆平川坐在轿厢里长舒一口气。
“真他娘的刺激.....等会儿？”
显示屏里的数字变成负一，但门并没有打开，还在继续向上。
“为什么还在......哦对，因为我没按负一层按钮。所以我现在会在图书馆一层停下来？”
电梯门会在一层打开，但门外有什么....不好说。运气好点是一群丧尸，运气不好就是一大群丧尸。陆平川听着电梯上升的噪音，像是等待宣判的罪犯一样。
“一层到了。楼层错误，无法开门，请选择负一层或负二层。驾驶员模式。”
门外是咀嚼的声音，陆平川不太想看到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自己是安全了。他拿出剩下不多的镓块，融化后涂在锁上。
就在陆平川等待锁变脆的时候，他听见楼上传来了似乎是人说话的声音，但因为距离有些远，模糊不清。他仔细分辨了一下，大约是“隔离室搭建好了”、“...是学生会的...”、“可以先在这....”几句话。
陆平川有意想要呼救，但他害怕发出声响后会刺激到门外的丧尸。丧尸不一定会扒开门，但想要搞坏这部电梯还是有可能的。
被腐蚀后的锁头像饼干一样脆，陆平川将锁掰碎，按下了负一层的按钮。
“地表近在眼前，却出不去，真是.....唉。不知道要再转多少圈才能找到出口.....”
陆平川用手电照着黑洞洞的通道。从古至今，有太多人迷失在中央城的地下系统中，再也没上来过。希望不会再多他一个。
......
两小时后，地下车库。
两位女生的隔离已经结束了。巧克力听见外面怀斯与江石清讨论着些什么，于是从保安休息处走出来。
“哼哼~哎呀外面这么乱呀？”
巧克力刚说完这句话，她半只脚踩着的井盖突然抖动了一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破盖而出。怀斯与江石清交换了一下眼色，两人同时拿回来了防暴钢叉，对准井盖，随时准备动手。
“什么玩意？”
巧克力见状也从包里掏出来一把滋水枪。这水枪本来是用来对付慕容家的倒霉蛋的，巧克力随时都带着。她对准了井盖，瞄准。
就在众人紧张地看向井盖的时候，从地下传来一声暴呵：“给我起！”
然后，井盖骤然飞出，陆平川的头从中探出。他看见一把滋水枪正对着他的脸，握着呲水枪的手按下了扳机。
“何方妖孽！！！”
水珠喷出，正中靶心。
“唔咳咳、咳、啥玩意er.....”
陆平川用手好不容易将水抹掉，再重新看向那把滋水枪的主人，怎么看怎么熟悉。陆平川突然想起来了，她好像就是那位善于摸鱼的实验室助理，姓慕容，但她更喜欢学生叫她巧克力。
“嚯？你居然还活着？”陆平川有些惊讶。
江石清见状，向巧克力问道：“你们认识？”
“他是我的学生，应该是陆...陆同学。”巧克力激动地将陆平川拉起来，抱住，“你还活着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以为你和张三李大根一样挂掉了呜呜呜”
“安啦安啦，张三李四这种名字一听就是臭鱼烂虾，活不长的。顺便刚才那个欢迎仪式还挺特别的.....”
“真好啊，你还活着，活着就好。”巧克力将司莲安拉过来，“安安我跟你讲！这是我带过的最卷的…最勤奋的一个学生，陆平川。别的不敢说，他确实是我最面熟的学生，就算是我这种摸鱼摆烂的看到他的次数都特别多。”
“很抱歉打断你们叙旧，但是可能....需要先让这位陆同学隔离一会儿。就那里那个公厕，隔离十分钟就行，我们每个人，除了怀斯都去隔离过的。”
江石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陆平川带到了隔离区（指撤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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