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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夜莺的故事

    塞伯坦-黎明之城-黎明之光壁垒/**:**

    即便整个星球的绝大部分地区都在经历着它们的浊雨季节,黎明高地仍旧是晴朗炽热的。主神星的暮光依然刺目,斜映着堡垒金黄色的高墙尖瓦。

    这是一片采集能源的宝地,民众恪忠而殷实。执政官蒂宁的统治已经绵延了数百万年,她的权威与智慧使得几乎所有人民都对她心悦诚服,崇敬备至。而卡斯托,作为执政官最忠诚能干的得力助手,自上任以来一直是无可替代的左膀右臂。在卡斯托的记忆中,蒂宁的行事风格始终如一。她谨慎而稳重,对赤铁堡的忠诚之心更是毫无保留。

    然而从青丘城的齿轮沟回来后,这位尽忠尽职的副官却因执政官的严令而惴惴不安。

    堡垒的侧门下沉至地下层的入口处,高墙遮蔽了暮色光芒,使得卡斯托的亲卫与押解的囚犯一道隐匿在逐渐沉重的夜色之中。穿过入口后方的密道,辐笼中的囚犯便被送到了主基地的地下情报室。

    执政官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四边墙角焚烧着幽蓝的烈火,这是黎明之城年节前后的特有习俗。各式精密机巧的刑具陈列在受刑案上,像是在欢迎着远方客人前来享用。

    “你便是灾厄,铸血教的那位首脑?”蒂宁冷冷地打量着眼前被触灵锁铐住的“客人”。

    “您明知故问了,执政官。”被锁链紧紧束缚的霸天虎抬头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因能量耗尽而产生的嘶哑。虽是血肉诅咒传播的始作俑者,灾厄自身却没有任何血肉感染的迹象,看起来与担任殆木庄园的管家时一样。

    黎明高地毗邻青丘城。光耀秘卫前脚才在齿轮沟的密道中将这只邪教头目抓获时,漂移与他的手下后脚就到了。卡斯托向领袖之池的武士编了个谎,宣称他们并未发现霸天虎的踪迹与线索。然而实际上,他已及时按执政官的要求将灾厄秘密送往了黎明之光壁垒。

    卡斯托火种涌现不安和惶恐,但蒂宁的决意却坚定不移。

    “铸血教犯下的罪万死莫赎,”蒂宁冷哼一声,步伐沉稳地走近霸天虎身前俯视道,“你若想保住这条命,就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么,执政官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灾厄抬起头,憔悴的面容带着一丝苦笑。她并没有把自己交给领袖之池,而是把他关在黎明之光壁垒的密室中私自审问。恐怕这位忠心耿耿的女汽车人也别有私心吧。

    蒂宁也不想同一直以来深恶痛绝的霸天虎弯弯绕绕,毕竟她随时可以直接将他秘密处死。他没有与她商量的余地。

    “你的老师天堑祖上曾与精灵王室有来往,你知道此事么?”

    “是有这桩事,执政官大人。我深得天堑老师的青睐,被他视为最杰出的弟子。老师膝下无子,所以视我如己出。数年之前,他便将家族的秘密传给了我。想必,您一定对精灵族的一些过往历史很好奇吧?”

    在蒂宁面前,灾厄表现得游刃有余,仿佛早已洞悉执政官的疑虑。而站在一旁的卡斯托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虽然身为邪教头目的霸天虎囚犯身形枯槁,卡斯托却始终保持警惕,不敢有任何懈怠。

    “我想知道,上古时代精灵族被至尊放逐的具体缘由。”蒂宁平静地回应着,始终垂着冰冷的双眸。

    “那么您真是问对人了。虽然老师也不一定清楚其中的内情,但他提到过一份由精灵元首保管的秘密协定,其中便用古语秘文记载了上古至尊与精灵王室是如何彻底决裂的。”

    “这份‘协定’如今是否有迹可循?”蒂宁皱起眉头,继续问道。壁灯映照着长跪在地的霸天虎的脸,显得他更加苍老。

    他的光学镜未曾眨动一下,卡斯托越发不安起来。

    “执政官大人,您可曾听说过一件奇事?至尊陛下从地球上带回了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姑娘,还对她照顾有加呢。”

    “你虽身在流亡,消息却很灵通。”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精灵王室其实有两支血脉,奇尔希·艾露伊就是其中一支王室血脉的后裔。精灵族已经绝迹了,她是最后一位元首,也是最后一只精灵,所以她只能投靠至尊陛下。”

    “你说她是精灵元首?”蒂宁的语速忽然快了一些。

    “信不信就全在与您了。我相信Prime早就得到了那份协定,而您应该很清楚,整个塞伯坦在古文字研究上造诣最深的人是谁。”

    蒂宁眉头紧锁,而霸天虎邪教头目则如同一个冷静的叙述者。他如此有条不紊地陈述着那些引起她兴趣的事情,阴郁的火种显然正在平静表象下暗流涌动。

    “卡斯托军长,请速查看铁堡新闻的实时快讯。”

    情报官约维克的报告从紧急频道传来。卡斯托与他的执政官对视了一眼后,便从通讯仪中转播了赤铁堡的军方报道:

    “在青丘城齿轮沟附近区域被发现的铸血教头目灾厄经证实已身亡,具体情况警卫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新闻播报员的音波在密室的空中荡漾着回声,蒂宁的脸色也随之变得愈发阴沉。眼前的“灾厄”仍然不为所动地仰视着她,辐笼束缚着他的四肢,他却不曾挣扎一下。

    “执政官大人,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他继续开口。

    蒂宁一把抽过了卡斯托腰间的光铸佩剑,只刺出一剑便穿过笼栅,刺穿了他的左臂。

    在光铸武器灼目的金色闪光中,霸天虎的手臂与躯体分割。诡异如他一手操持的邪教仪式——那副体面而整洁的躯体瞬间腐烂,如同被酸液腐蚀的废渣。唯独那只手臂还鲜活有力,即便失去了宿主也能在笼中惊悚地迸跃。

    “这是个衍生体,我们被骗了!”卡斯托道,“漂移大人手里的那只恐怕也是个衍生体……我们要不要向领袖之池禀报此事?”

    蒂宁将光铸佩剑扔给副官,盯着笼中的独臂,冷静片刻后却咬牙冷冷道:“你小瞧漂移了。把这脏东西处理掉,另外,即刻替我去调查一个人。”

    通缉令中的影像显示灾厄有四只手臂,而霸天虎们惯会利用副肢制造自己的衍生体来干一些偷天换日的恶事。灾厄怕是知道血肉母体一旦被消灭,自己行迹也即将败露,才一早就做了两个衍生体以金蝉脱壳。

    而他精心设计的这些刻意透露给执政官的所谓情报,也只是别有用心罢了——卡斯托相信,霸天虎想让黎明之城的执政官与赤铁堡的汽车人领袖离心,而蒂宁也明白这一点。

    可她却仍然选择揪着精灵族不放,执意要触碰超级领袖有意掩盖的真相。

    卡斯托无奈地俯首,他能做的只有听从。

    谷水星-天府-飞瀑之邸/**:**

    “极光……”

    噩梦中的蝴蝶被激光吞没撕碎,连一片灰烬也没有留下。沉睡的精灵终于开始呢喃,缓缓睁开的光学镜在忧愁和哀伤中近乎煞白。

    小精灵从一处陌生的卧榻上坐起,深深地呼吸以疏解愁绪。也许是谷水星的风景与虚萤湖附近的那片公园有些相似,让她不由自主地梦见了那只陪伴许久的元蝶。

    这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塔楼,晶体藤蔓顺着光滑剔透的浅蓝色墙壁蔓延至远处夜色弥漫的塔顶。墙壁被精致的雕石层层分割,嵌入墙体内部的壁龛摆放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艺术品,与色彩搭配的灯光相得益彰。簌簌的水声如同赤铁堡的那场浊雨,声音来自于一座白银雕制的花型喷泉。泉水落入一条围绕于卧榻四周的凿刻而成的溪流中,传来阵阵清香。

    “没事吧?”

    Prime温和平静的声音自耳畔传来。塞伯坦人修长的手指停留在在那她微微颤动的肩膀上,安抚着小精灵的伤感。

    艾露伊一颤,被这触碰惊得猛然回神,这才发现领袖先生正守在自己身边。

    她想起自己昏睡前发生的事了。她在星羡宫大殿的宴席上喝下了一杯当地特产能量浆液,却不知道那浆液里含有酒熏素成分。于是她就在那么多谷水星人面前如此自然地宕机了,现在,只怕全星球的人都知道,只要一杯酒就能放倒塞伯坦的超级领袖的近身保镖。

    真是太尴尬了。

    可Prime怎么会在这里守着她呢?

    小精灵定了定神,扶着仍然有些昏昏欲睡的脑袋抬头向超级领袖望去:

    “这是哪儿?您不是应该,在宴席上吗?”

    他就这么随意地坐在她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卧榻旁,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在看着她。艾露伊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坠入了另一个虚幻的梦境。

    “宴席已经结束了,这里是折威星主安排的居所。”Prime皱起眉头,轻声叹了口气。

    “给我的?”艾露伊歪着脑袋,柔紫色的光学镜微微亮起,新奇地四望的模样像是受宠若惊。

    Prime却忍俊不禁:“你忘了自己的职责是什么吗,‘冷冰冰小姐’?”

    他的语气始终平静淡然。这声本该有些戏谑或是讽刺的“冷冰冰小姐”从他口中说出时,反而带着一丝怜爱的味道。仿佛她的本名真的叫“冷冰冰小姐”一样。

    “……我知道了。”艾露伊吸了口气。沉下眼眸的小精灵探着身子向卧榻一旁寻去,从床边搜出了那把LEU-X狙击步枪和一副黑色的战斗面罩。

    精灵自顾自地整理好自己的装备,收起双翼后又利索地从卧榻上跃了下来。护耳罩将她那双尖尖的听觉器扣住,她起立站定,而后又视若无睹地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手脚麻利俨然训练有素,Prime只能蹙眉看着:

    “你要去哪?”

    “去外面站岗,Prime。”艾露伊驻足回头,恭恭敬敬地答道。

    “……不需要。”Prime无奈扶额,掩映在指间的光学镜浮现出一丝丝失落的样子,轻叹声中无奈尽显,“既然你喜欢这里……那就留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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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镜面的面罩遮掩着小精灵的表情,使她看起来愈加疏离而冷漠。可在看见千里镜那小子的时候,以及对折威星主行礼的时候,她都能放下面罩露出笑意。唯独面对他,在登上萨科号之前,她就一直通过藏匿面容来与他保持距离。

    面对她的刻意疏远,Prime却只能忍气吞声。在她醉倒在宴席上时,因为不放心把她交给谷水星的侍从照顾,他也很快找了个借口离场,只留十字线在席上应付。

    她睡得很沉,在梦中依然呼唤着她的元蝶朋友的名字。听见那声“极光”的时候,对她的怜惜也替代了超级领袖火种里的郁闷。

    可是这小家伙却并不领情。

    “您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就该知道我更需要尽职尽责地完成工作,好赚够钱把它买下来。”艾露伊一本正经地说道,“站岗是我的本职,我一刻也不该休息的。刚才已经失职了,请您恕罪。”

    说罢,她又转过身,扇动着轻盈的双翼跃过了脚下的人工溪流。

    难得与他独处,她却只是冷冰冰地说了几句场面话——精灵的整个火种里好像都只有尽快结束她的差事,领取她那心心念念的双份工资。她就那么想要买下环岛公园的那栋大楼,像个狠心顽固的、坚持着要离家出走自立门户的小孩。

    望着她决绝的背影,Prime已近忍无可忍:

    “站住。”

    身后传来了超级领袖的勒令。

    小珍珠果然驻足,紧接着是一阵沉默。Prime显然看不出这套强硬的做派是否震慑住了她,他宁愿相信可以——就像从前那样。

    “您还有什么吩咐吗?”艾露伊回身望向溪流对岸的汽车人领袖,俯首毕恭毕敬地问道。她尽力保持着镇定,掩藏在面罩下的神色却有些慌惘。

    “身为近身保镖,你不是更该时时刻刻……站在我的身边么?”

    Prime的眸光始终坚定如一,明明是义正词严而不容置辩的命令,却被他温和从容地娓娓道来。

    艾露伊无从反驳,语塞之时,Prime已然走近。

    高大的汽车人领袖迈出平常的步伐便足以跨过那条小溪。当他走到她的身前时,只是微微低头垂眸,眉目间的冷肃便一丝也不剩了——唯有几分失落流离在光学镜中。

    艾露伊心头一颤,竟又滋生出一些不忍。她的火种仍有不甘,却已然开始动摇。

    这场以冷漠为刀剑、以疏远为枪炮的报复究竟是不是该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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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瀑之邸坐落于一座银玉般的高山之侧,下方于一处瑶池上架空着。星河般的水流从云雾缭绕的山巅泄落,宛如来自天界的绸带。洁净的水流携带着冲刷出的水晶残渣,在谷水星浓墨笼罩的夜色中熠熠闪光。虽然没有地球那样的朦胧月色,但谷水星人几乎在首都的所有有能源供给的地方都装了灯,使得街角巷陌处处都有明亮。

    而这些宫廷灯具竟也有专人来负责打理。

    艾露伊跟随着Prime的步伐从一座通向星羡宫的廊桥上走过,繁星之下的天府首都风景旖旎。

    脚下的水晶石板发出缓慢沉重的脚步,桥栏上雕刻着类似九头蛇的奇特图腾。天府首都灯火辉煌,而在遥远的天际下却是一片漆黑,像是整颗星球都从某一条地平线上生生地断裂了一般。

    超级领袖与小精灵之间的沉默持续到步行结束。尽管艾露伊的火种充满了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Prime要在这么深重的夜色里再次回到王宫与折威星主会面。

    她像个专业的保镖一般,持握着先进的武器一言不发。然而宫廷侍从们仍然会在心中怀疑她是否真的有胜任超级领袖保镖的战斗力。

    毕竟那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她在宴席中醉酒而眠,不省人事地被抬走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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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的正式晚宴,艾露伊已见识了星羡宫的女仆与男侍们如同潮水似的来往进出、忙忙碌碌的画面。而此刻深夜之中的皇家剧院,谷水星的王公贵族们又纷纷从各自的奢华花车中现身。他们的蛇尾装点的金属饰品与星光相比竟毫不逊色,且每一位都装点着一只形式各异的冠冕。

    “他们啊,也是受折威星主的邀约来观看舞台剧的,和Prime一样。”一早就在剧院门口等候的十字线双手环胸,对身旁的保镖小姐说道,“你先和Prime一起进去吧,我迟点再来。”

    Prime正在不远处弯着腰与礼袍加身的折威星主说些什么,透过面罩凝望着这副画面的艾露伊却心神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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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剧名翻译成塞伯坦语的话应该叫‘鸳泣’,是根据我们谷水星的民间故事改编的。讲的是一只会唱歌的野鸟精怪深得一位皇帝喜爱的故事。”

    最前排的贵宾坐席被谷水星的精美盆栽环绕,金色的花藤间浓烈的熏香气味扑鼻。折威星主与超级领袖的雅座之间隔着一张几案,星主另一侧的座位上则端坐着一位靓丽的美貌贵妇。尽管她的装束与多利苏姆夫人一样华美,可分明不是同一个人。

    这倒也不奇怪。听十字线说,折威星主有四十多位配偶。多利苏姆只是其中一位,而今晚陪同星主看剧的是另一位叫“萨拉米尔”的夫人。

    这位夫人只专心同她的女侍者聊天,聊得喋喋不休的模样,举止也更加活泼生动。而折威星主也只顾着与Prime交谈,二人似乎对这出经典剧目颇有见解,融洽亲睦的样子似乎也预示着谷水星与塞伯坦的关系将会更进一步。

    值守于领袖侧后方的艾露伊也想投入到舞台剧演员精致细腻地呈现中的剧情中去。但她总觉得这剧情似曾相识……这印象虽然十分朦胧,却存在于小精灵儿时的记忆里挥之不去。剧情中段出现的人造鸟儿歌声更胜一筹,于是取代了鸳鸟的地位。而皇帝直到濒死才想起他的这位向往自由的老朋友……艾露伊确信自己一定曾听过类似的故事——在地球上生活的时候。

    也许宇宙就是一面的巨大的镜子。艾露伊心想,又望向身边已经开始专注地欣赏艺术的领袖先生。

    小精灵总觉得,这位在外交事宜中如此沉稳从容的超级领袖,与那位对她温柔低语的领袖先生仿佛不是同一个汽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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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廷笼罩于宁静的之中,只有数名内侍还在剧院中收拾杯碟酒器。《鸳泣》完美落幕,折威星主与他的配偶仍意犹未尽地在剧院门口亲自与超级领袖送别。

    艾露伊跟随在侧,依旧专业得如机器人一般。可整夜与Prime寸步不离,总会让她心烦意燥又情难自持。

    好在十字线终于出现了——整场演出他都不在场,也不知道在外面做些什么。一个人杵着总是有些别扭,十字线要是能来和她一起杵着倒还好一些。

    “飞瀑之邸布置得还好吗?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折威星主与Prime客气地叙话时,还不忘亲昵地搂着那位名叫“萨拉米尔”的夫人。

    “一切都好。”Prime微笑道。十字线显然有事汇报,只是见折威星主在场,便先用眼神向超级领袖示意。

    “千万别客气,您能喜欢今天的表演我很欣慰。前段时间梅格雷兹也陪殇星来的客人看了这场戏,结果那个家伙却嫌弃它不够圆满,呵呵。”

    殇星?艾露伊前天在飞桥十二星名单中见过这个名字,还有天狮王国……什么的。

    “我倒觉得这故事不错。多谢您今晚的款待,能让我见到如此精彩的演出。”Prime淡然一笑,闲庭信步地走下剧院门口的台阶。他的眼神只与身边的十字线相交了一秒,十字线便心领神会:

    “折威星主,殇星也派人来拜访您了吗?看来这届飞桥议会注定很不一般啊。”

    十字线也笑着,作出随口闲语的样子。

    “嗯,几十天前的事了。来的是个贵族元帅,带了一个侍者。梅格雷兹接待的,没坐几天就回去了。”折威星主道。

    “我可不喜欢那个怪人,他一点也不绅士,关键是他骑的那匹马还真难看。”折威身边的萨拉米尔夫人也小声地朝她的丈夫嘀咕“倒是那个戴眼镜,文绉绉的家伙还行,长得也不赖。”

    “萨拉。”折威星主有些埋怨于她出言无状的样子。但艾露伊看得出来,他对这位夫人相当纵容宠溺。

    “除了殇星,还有其他星球的外交官来访问过贵星球么?”Prime也顺水推舟地问。

    “啊,萨拉说的是从一个叫K9的星球上来的客人,叫……嘶……赛特。他一个人来,说是代表他们陛下来的。嘁,谁知道是不是真有K9这个地方,还是他虚构的。我让梅格雷兹打发他住在麓林了,现在应该还没走呢。”

    Prime微微颔首,随后带着一丝深意地询问:“我曾去过这个K9行星,可以为它的存在担保。不知星主阁下,能否安排这位‘赛特大人’与我见上一面?”

    谷水星-天府-麓林旅舍/**:**

    “……这里环境不错,风景宜人,但资源实在乏善可陈……几乎没有我们能用的上的,能量矿藏更是不如地球的万分之一……这里人人以貌取人、以貌取物,肤浅之极,令人咋舌……”

    “……听闻你已经返回了ZILI,一切都还好吧?河川有几桶盈能石,你可以随便拿……替我给师母也送几块过去……”

    灰绿色涂漆带银色斜纹的汽车人大使扶了扶眼镜,将写好的两封加密信件发送到了空间邮站的频道。

    星域信使们也不知何时才会在此地巡逻,即便其中那封写给霸天虎首领的信真的送到了未来堡垒,威震天也未必会真正关注。

    但赛特不在意这些。他还挺喜欢谷水星的,这里的宫廷侍女们虽然愚昧,但都很热情。虽然长着怪异又惊悚的蛇尾,但脸蛋儿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即便已经在这儿住了许多谷水星日了,折威星主却迟迟没有赏脸接见,赛特倒也无所谓。

    麓林旅舍四周被郁郁葱葱的竹状晶体绿植包围,让他想起了在地球上最怀念的维也纳林山。

    只是今日却与往日不同。赛特写完信不久,一队从星羡宫的花车上下来的谷水星侍从便簇拥着外交大臣梅格雷兹朝馆舍走来。夜色下的仪仗队点着璀璨的提灯,一点儿也不比白天的排场小。

    赛特摸了摸下巴,警惕地收起烧颚枪出门迎接。

    “K9的赛特大人,折威星主有请。”梅格雷兹微笑着提起下裙,挪动着裙摆下的尾巴走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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