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刺杀!

    “张兄肯认我这同窗,黄某感激不尽。”

    张府内,黄觉对张举深深作楫。

    “今日到我府上,黄大人所为何事?”张举语气不太友好,他还记得那夜,对方那贪生怕死的嘴脸。

    “请教!”

    “黄大人号称京城八大才子,张某岂敢。”

    黄觉面露苦涩,接着一个变脸,露出不要脸的谄媚笑容:“张兄既然肯见在下,自是愿意听的。”

    张举保持沉默。

    黄觉也不在意,收起猥琐的笑脸,问道:“张兄如何看待沈公公?”

    “------”

    眼看对方毫无反应,黄觉眼里夹杂着一丝无奈。

    顿了片刻,他又继续道:“近日沈公公着手整顿锦衣卫,平反冤假错案,释放不少官员、平民,并禁止锦衣卫私自抓人,滥用酷刑。张兄可曾听闻?”

    “略有耳闻!”

    “前几日,沈公公减轻了户下佃农的地租,示意其义女沈琴于京城四周城外施粥,并邀请了十几位大夫,免费为患者诊治,无数平民大喊沈公公乃圣人转世。张兄可曾听闻?”

    “那又如何?”张举依旧一脸爱搭不理。

    “在下还听闻。”黄觉四下张望一番,压低声音道:“今日未时,锦衣卫包围了钱府,钱公公被抓了!”

    张举眼睛偏向别处,闭口不言。

    “张兄既不愿搭理在下,又为何让在下入府?”

    “张某怕今日道出的话,会变成明日朝堂上的奏折!”

    “------”

    眼中的光亮渐渐黯淡,黄觉失落道:“在下贪生怕死,自当有此对待,不怪张兄。只是此去江南,日后恐难再见,张兄保重!”

    说完,黄觉扭头准备离开。

    “黄大人且慢!”张举喊住黄觉,皱眉问道:“黄大人刚升任都察院六品经历,为何要前往江南?”

    “张兄莫不是不知,在下已得罪了满朝文武,皇亲贵族,京城如何容得下黄某?”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试问黄大人,江南能容得下黄大人?”

    “现如今,还有我黄某选择的余地?”

    “此言差矣!”张举摇摇头,出声解释道:“黄大人升任都察院经历,不正是得到陛下与沈公公厚爱?”

    “可沈公公------”黄觉无奈的摊摊手,欲言又止。

    “那夜沈公公之意,黄大人莫非未懂?朝廷变法,拯救苍生!现如今兵部与锦衣卫已然开始,黄大人为何如此失落?”

    “可曾记得当年求学时,我等如何胸怀抱负,势必拯救天下困苦,如今正是大好时机!”

    “张兄信过沈公公?”黄觉的脸上,满是惊讶。

    “往日不信,如今-----”

    听着张举的话,黄觉瞬间咧嘴笑道:“黄某不走了,与张兄一同变法,拯救天下!”

    “古往今来,变法难逃厄运,黄大人不怕死?”

    在张举看来,黄觉的确是个贪生怕死之人,可他本性并不坏,自身才华和学识都不错,只需稍加引导。

    “在下怕死!”黄觉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容:“却更怕苟且偷生!”

    当夜,两人开始畅聊变法。

    沈安会不会知晓两人的对话?

    当然会!

    黄觉出现在张举府邸,正是得到了沈安的授意,让他替自己打听张举的想法。

    可沈安并不会知晓,黄觉此行也有自己目的,为的就是让张举替自己出谋划策,他也在斟酌,靠拢沈公公对自己是好是坏?

    张举和黄觉聊天的同时,沈安正坐在诏狱中,面对宫里二号人物钱宁。

    未时,锦衣卫包围钱府。

    申时,钱公公和一干仆人,被锦衣卫抓回诏狱。

    动作迅速,因沈安早已做好准备。

    当他对钱五动手时,已经派锦衣卫秘密盯住了钱府,怕钱宁狗急跳墙,也怕他逃跑。

    诏狱里,钱宁手脚都被铁锁拷住,披头散发绑在刑具上。

    沈安坐在他对面,靠着椅子,笑容惬意:“钱公公,这锦衣卫诏狱滋味如何?”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钱宁虽被锁住,气焰却很嚣张。

    “如今这锦衣卫,可不能滥用酷刑,滥杀无辜。”目光四顾,瞧着大变样的诏狱,沈安笑道:“当然,钱公公不算无辜。”

    钱宁缄口不言。

    沈安也没在意,继续开口道:“听闻钱公公欲图刺杀咱家?”

    钱宁猛地睁大双眼,脸上表情只能用惊骇来形容。

    “看来钱公公并未想到,自己目的会暴露?”看着对方震惊的表情,沈安摸索着手中青花瓷杯,幽幽道:“天下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像是泄了气一般,钱宁整个人瞬间失去精神气,眼神涣散,身体瘫软。

    之后,他像是哑了一般,没再开口说一句。

    亲眼看着对方从趾高气扬到失魂落魄的惨样,沈安也失了兴趣。

    无论如何,有了钱五和一众锦衣卫、东厂太监的供词,钱公公是翻不了身了。

    只等明日早朝公布后,由太后下旨处置。

    沈安并不知道,他转身离开之时,钱宁眼底闪过一丝冷意,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像是盯着一具尸体。

    出了诏狱,沈安坐上马车,朝着目的地驶去。

    一刻钟前,黄觉让沈画带来消息,让自己到朝阳门外,有好消息告知自己。

    沈安兴奋的想,自己做了这么多,张举总算相信自己了么。

    毕竟染指东厂多年,说不定某些锦衣卫是钱宁的暗桩,会不顾一切劫狱或者计划某种阴谋。

    沈琴忙着打理生意,沈书正在处理冤假错案,肃清锦衣卫,两人都腾不出手。

    为了防止意外出现,沈棋被安排留下,守着诏狱。

    明日早朝结束之前,钱宁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沈安并不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极其危险的道路。

    终于解决了一个敌人,黄觉又带来张举的好消息,接二连三的好消息,让他心情愉悦,以至于忽略了,为何要在朝阳门外见面?

    此刻,望着头顶的天空,他觉得别有一番美意。

    “义父去过江南么?”车厢内,沈画大眼睛眨了眨,声音轻轻柔柔。

    “怎的?画儿想去江南?”一只手拨开绫罗制作的帷幔,目光从车厢的小窗口投射出去,京城街道尽收眼底。

    街道虽然没有现代繁华干净,也没有汽车、红绿灯,但也热闹非凡。

    商铺鳞次栉比,人来人往,吆喝声不绝于耳。

    偷瞄了义父一眼,看他正被窗外的街景吸引,沈画用细小声音回道:“听闻金陵、扬州比京城还繁华,烟雨朦胧如诗画,不知真假?”

    放下帷幔,从小窗口收回目光,回过头盯着沈画小圆脸,沈安调笑道:“画儿果真想去?”

    沈画低下头,羞红了脸,声音细弱:“画儿也只是好奇。”

    “吁~”·

    沈安刚要开口,马车缓缓停住。

    “什么人?”车厢外,响起一个洪亮的声音,带着质问。

    伸手拨开车厢前帘,沈安探头问道:“何事?”

    映入眼底一座高大的拱门和城墙,士兵正在询问和盘查进出的人群。

    通过门上的字体判断,自己已经到了朝阳门,过了朝阳门将正式出城。

    马车旁,守卫城门的士兵统领看到沈安一瞬间,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哆哆嗦嗦道:“小的不知沈公公驾临,望沈公公恕罪。”

    身后一干士兵,瞬间跪倒一大片,全都勾着头,身体微微打抖。

    沈公公果然恶名远扬!

    “起来吧。”沈安挥挥手,出声解释道:“咱家出城办点事。”

    “谢过沈公公!”守卫统领急忙起身,转身挥手,大声吆喝道:“所有人让开!”

    一众士兵立刻出动,硬生生清理出一条道路来。

    “------”

    恶臭!

    特权太恶臭了!

    清理出道路后,那守卫统领带着谄媚的笑走近,抱拳道:“沈公公,城外不比城内安全,需不需要下官派人跟着?”

    说着话,勾着头,不敢直视沈安,却不着痕迹的偷瞟了一眼车厢内的沈画。

    惊鸿一瞥,眉眼如画的她正掩嘴偷笑。

    低眉浅笑的可人模样,让守卫统领心里一阵慌乱,连忙把眼神躲开。

    “不必了。”沈安拒绝了对方好意,马车再次启动。

    眼睁睁目送马车出了城门,消失于视线中,守卫统领在心里微微叹息,这次飞黄腾达的机会算是错过了。

    那漂亮的女子,正是沈公公的义女吧?

    听闻沈公公养了两位义女,大女儿沈琴英气十足,小女儿沈画伶俐可人。

    车里那女子俊俏可人,想必正是沈画。

    京城传闻,若是谁娶了这两位女子,地位可堪比驸马!

    出了城门大约一刻钟后,沈安盯着车厢外的环境,微微皱眉道:“画儿,你确定黄大人约定的地点在城外?”

    眼看着街景消失,道路两旁越来越荒凉,入眼满是阡陌纵横的田埂,沈安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画拨开小窗口的帷幔,探出脑袋查看一番,也不由皱起小眉头,嘟囔道:“黄大人送来的信上的确说得是朝阳门外啊!”

    “是吗?”沈安陷入沉思。

    马车越走越远,窗外也越来越荒凉。

    “义父,似有不对!”

    收回车厢外的目光,沈画秀气的眉眼瞬间凌厉,右手紧握柳叶刀,身体紧绷,进入了防御状态。

    沈安心里一慌,大声道:“李伯,回城!”

    咻~

    箭矢破空的声音响起,沈画迅速伸手,将沈安护在身下。

    砰砰砰!

    车外响起一阵箭雨,落在马车和四周。

    “有刺客!”

    趴在沈画肚下,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沈安来不及心猿意马,车外传来李伯慌张的叫喊声。

    “咴儿~咴儿~”

    乱箭似乎射到了马身上,马儿一阵嘶鸣,开始无目的的狂奔,车厢开始剧烈摇晃。

    “啊!”

    随着一声惨烈的喊叫,车外传来身体噗通落地的厚重声,李伯声音彻底消失。

    被沈画护在身体下,沈安什么都看不见,不知道敌人在哪里,有多少,拿着什么武器,只能用耳朵判断。

    听着马的嘶叫,箭矢插入木头的声音,还有李伯身体跌落在地的声音-----

    越看不见,他心里越是紧张慌乱,心跳如鼓,全身冒冷汗。

    车厢猛烈地摇摆颠簸,更是让他东倒西歪,一阵眩晕。

    这是沈安首次感受到死亡的逼近,那种由心底冒出的惧意,让他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打抖。

    随着一阵杂乱的声音,车厢蓦地向前倾斜落地。

    惯性使然,沈安身体猛地向前冲去,即便被沈画用身体牢牢护着,也摔得晕头转向。

    马匹似乎挣脱了车厢的束缚,嘶鸣声音逐渐远去。

    箭矢的声音瞬间消失,一切恢复宁静,只剩微弱的风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可沈安知道,一切都只是暂时。

    更猛烈的攻击,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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