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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吾家子侄富家翁

    不知是否是得益于江南盐利,不过月余,寿春便有书信传来,言称广陵为吴景、孙贲所克,袁术已拜吴景为广陵郡守,往后两江盐贸,不必再绕经秣陵北上,可从曲阿直送广陵。

    刘慎虽不知这封书信刘繇是否看过,却也不敢不与刘繇交代,正好今日曲阿有分红要送往秣陵,便也就索性叫于忠带上进涛,跟随太史慈的新军一起押送着钱粮前往了秣陵。

    此行虽有辎重,可有赖于太史慈治军有方,新军行进倒也不慢,曲阿一行卯时出发,不过正午,便已抵达秣陵。

    自刘繇迁治所于秣陵后,附近郡县便颇有些民众附迁而来,秣陵城外本是空旷,眼下却都有了不少村庄,途径进家庄时,刘慎更是发现这个当初教笮融屠戮一空的村庄,如今已然修葺一新,人烟稠密。

    刘慎瞥了眼车舆内的进涛,见其似是未能认出故地,便也就不出声气,只待入了城后,方才交代于忠带着进涛四处逛逛,却是不能前往进家庄。

    曲阿一行数百人,又有辎重车辆,自是规模庞大,所以一入得城中,便有官吏来问,确认了刘慎身份后,又匆匆将别驾许劭请来。

    “子律如今实阔也!”

    见得刘慎一行送来的钱粮之巨,饶是许劭也不由生出了感叹,一面令人将钱粮送入库府,一面引着刘慎前往刺史府邸,可走出不过十余步,见得太史慈一直跟随着刘慎,便又附耳轻声与刘慎道:“太史慈粗鄙,子律何故用他?往后若要运送钱粮,便传信来秣陵,我自派遣忠义军士前往曲阿护送,且不可再教太史慈跟随。”

    刘慎一怔,随即失笑道:“子义品性高洁,子将公莫忧。”

    许劭见得刘慎维护,索性便也不再顾虑,当即高声冷哼道:“哼!卑贱之流焉知信义?”

    说罢,许劭竟甩着袍袖先行而去,刘慎莫名其妙,只得侧首笑问道:“子义莫非强娶了子将公掌上明珠不成?”

    孰知面对刘慎的玩笑,太史慈也是一声冷哼,只愤恨道:“若不是许老儿欺我出身寒微,我又怎能为明公所用?”

    其实刘慎一直对当初太史慈因何冒任县尉的内情有所好奇,只是苦于太史慈不提,便也不好主动询问,眼下听得答案似与许劭有关,如何还忍得住八卦之心,当即便拱火道:“子义休要胡言,子将公何等样人?怎会欺你?”

    太史慈啐了口吐沫,怒道:“呸!明公有所不知!当日正礼公欲辟我为校尉,拜我秣陵诸军事时,便是许老儿从中作梗,以致正礼公作罢。”

    闻言,刘慎不由啧叹道:“竟还有这般内情,怪不得子义方来曲阿,便将公孙克给打了,原来是心中存了怒气。”

    太史慈心中本还有些怨愤,可突然听得公孙克的名字,火气却不由地去了八分,只连连窘笑道:“岂敢说将公孙大人打了,分明便是公孙大人让我。”

    刘慎莞尔一笑,二人正好也来到了刺史府邸前,刘慎便不再打趣,只径直走入府中,而刘繇听得许劭消息,早已于内堂相候,方见得刘慎身影,便朗声呼喊道:“莫非是牟平刘氏宝剑来矣!?”

    “自然是叔父手中剑来也!”

    刘慎大笑回应,疾步奔入堂内,可抬眼一看,只见刘繇此刻虽是高坐堂首,身子却早已是前倾探望,再仔细看去,不过短短月别,刘繇两鬓竟已生出些许华发,刘慎心中莫名一悲,急忙上前拜道:“侄儿见过叔父!”

    刘繇却似是不见刘慎眼中的悲意,径直扶起刘慎好生打量过了一番,而后又是一阵爽朗大笑,便教刘慎落座身旁,直待刘慎坐定,方才沉下脸来,朝着太史慈冷哼道:“哼!好你个太史慈,本使教你侦查江南,你竟是一声不吭躲去了子律那里!”

    太史慈闻言当即便要谢罪,刘慎却抢先一步,开口解释道:“子义并非不遵使命悠游在外,只是教侄儿强留在了曲阿,叔父若罪,责罚侄儿便好,切莫牵连子义。”

    其实刘繇本就无意责罚,若不是心恐许劭嘲笑,又怎会舍得教太史慈这个同乡来效之人去郡县侦查?如今太史慈在自家子侄麾下效命,刘繇只有乐见,哪会责罚?故而听得刘慎求情,便也只故作出一副怒色,朝太史慈交代道:“既是子律替你作保,那责罚一事便作罢吧!你可要在曲阿好生听令,万莫辜负了子律心思。”

    太史慈虽然心知刘繇此言多半只是为了抬承刘慎,可得刘慎几番回护之后,太史慈也早已倾心,当即跪倒,沉声应道:“明公不以在下寒微,多付重托,在下必当效命与明公以驱驰!”

    刘繇颔首,不顾许劭眼色,当即便挥手也教太史慈起身落座,待太史慈坐定,方才侧首向刘慎问道:“子律传与敬舆的算术统计执法极好,如今秣陵上下亦有使用,不知曲阿可有甚新法施行,若有宜处,秣陵亦不妨效行。”

    刘慎此行本就是要来与刘繇通报广陵之事,听得询问,当即便起身拜道:“曲阿诸事,皆有公文呈递,唯有一事,侄儿万死擅定。”

    刘繇只挥手示意刘慎安坐,莫名问道:“莫非与袁公路贸易粮盐之事出了差池?”

    刘慎点头应道:“侄儿与袁术议定,每日由江南运送精盐十石,换取江北粮草三十石。”

    刘繇颔首,却依然不解,只道:“此事子律不早有禀报?何况袁公路亦有书信与我确认。”

    袁术竟还与刘繇书信确认?刘慎心中不由暗道一声好险,可随即又想到之前贸易皆从秣陵经过,刘繇却从不提前扣除利润,反而任由盐业公司将粮草一车车带回了曲阿,如此信重,更教之前担忧过刘繇立场的刘慎羞愧。

    见得刘慎莫名浮现了羞愧神色,今日确认了获利之巨的许劭还当刘慎做了什么背弃行径,再想到曲阿县署传来的公文中论述的盐业暴利,登时一急,慌问道:“莫非你刘子律将曲阿盐田尽卖给了袁术!?”

    刘慎闻言一怔,又见得刘繇、许劭二人皆是一副紧张神色,急忙解释道:“焉有如此竭泽而渔的道理!”

    此言方落,见得刘繇、许劭二人神色依旧紧张,刘慎索性不再耽搁,当即便将自己如何劝诱袁术征伐广陵,又如何许诺吴景、孙贲一事尽数托出。

    刘繇听完,长吁了一口气,方才悠悠叹道:“怪不得近来总能见得对岸火光四起,原来竟是子律的手笔。”

    许劭此刻亦舒展神情,抚着白须笑叹:“张孟高不奉袁公路号令,亦不遵使君法令,便无子律驱狼吞虎之计,败亡亦不远矣。”

    刘繇颔首附和,片刻后却又向刘慎疑问道:“子律若与吴景贸易,莫非是要克扣袁公路的份额?”

    刘繇摇摇头,却也不好向刘繇说明规模化的益处,只是解释道:“不必克扣与袁术的贸易份额,如今曲阿日入精盐不下三十石,取十石与袁术交易粮草,余下二十石尽可与吴景换作其他。”

    刘繇与许劭闻言,皆不由长吁了一口气,半晌过后,刘繇方才幽幽叹道:“想不到吾家子侄,如今竟成了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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