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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室的真相

    喀利走进禁书室,他觉得很奇怪,他对于古籍的研究所积累的直觉让他很快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太新了,禁书室的这些古籍按理来说多年来已经无人研读,可是上面不仅仅没有落灰,还经常有翻动过的痕迹,自己以往找寻到的古籍也都有一些秘术的加持,可这些古籍的警告似乎已经被全部解开,完全颠覆了自己对于禁书室的想法,他在书格间走动着,愈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些书卷,全部被仔细地翻阅和查看过,而且根据上面的痕迹,即便是在最近,也有人来过,穆恩王境按理来说对这些古法秘典有兴趣的只有巫狼部族,可是巫狼部族早在许多年前就被以与流放地有染为借口尽数剿灭。

    喀利稳了稳心神,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所有印有着血狼标记的卷轴,可他不断地翻阅着,里面记载着的,却还是自己听过了一遍又一遍的历史故事,喀利的精神在重压之下已然变得痛苦和疯狂,他终于按耐不住的痛哭与嘶吼起来,他觉得不公平,他不知为何是自己,他在禁书室狂奔着,掀翻一个又一个书格,直到他看到眼前的人。

    那是一个男人,外面披着一件黑色的长衫,里面的衣服也是纯黑色的,在漆黑的室内他看不出什么细节,只是他腰上挂着一个大龙王朝的龙头,但是似乎是被烈火灼烤过一般,上面点缀着几颗宝石,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巧合,在那灼烤过的龙脸上呈现出火星的效果,喀利抬头看去,那是一个男人,男人的脸上皮肤扭曲丑陋,是皮肤经过火烤之后才能呈现出的效果,已看不清本来的容貌,他想惊叫,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那男人微微颔首,声音虽有些苍老,但那声音和身姿却是铿锵有力不怒自威:“吾本不想以此这面孔示你,然初次相见便以假面待之实属失礼,如吓到阁下还望海涵。”说完他去下腰间的龙头,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喀利也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并无恶意,而自己的嗓子也恢复了:“阁下是?”“在下乃是大龙王朝开国重臣,第一钦天监东方脉,字月涌。”喀利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片空白,这是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名字,但如果对方说自己是大龙王朝的开国重臣,那距今至少已有数百年之久了。东方月涌看出了喀利的想法:“阁下不必惊慌,吾非亡魂,但其中缘由还未到解释之时,吾在此等候,实为助你一臂之力。”“你知道我的事?”“阁下的诗画乐文,吾倾佩已久,然不足以使吾出手相助,然阁下被禁闭以后,屯药自保,寻密室以候时机,方才又在文狼院以悲态博信任与同情,心思之缜密计划之周全令吾万分欣赏。”“你要怎么帮我!”喀利此时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般,这个男人的出现给他带来了希望,他也已经顾不得真假。“以阁下的头脑,难道想不出真正的禁书根本不会藏于此处吗?”“什么意思?”“穆恩国有二史官,二官所撰展示于民,一官所撰展示于丹,阁下如果想要血狼之真相,要得一使馆所撰才可。”喀利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这个男人说话不紧不慢不卑不亢,但他所突出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自己的心上,这个男人的意思,是在讲自己所见的历史全部由王室杜撰而成!

    喀利的身体又开始适时的发痛,压下了他心底的恐惧:“第一史官所写的材料在哪?”东方月涌没有回答,而是慢慢的向外走去:“请。”喀利看着那个男人,感觉大脑一片恍惚,两脚不由自主的跟着他挪动,二人踏出文狼院的大门,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喀利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血狼墓?”东方月涌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他自然的走动着,不时停下片刻,又继续走,喀利这才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躲避卫兵,东方月涌很明显不是第一次来了,他甚至记下来每一队巡逻卫兵何时前来何时离去,什么地方没有防御都一清二楚,就好像散步般带着喀利走进了墓门。

    跟着他走进了地下的墓室,一条长长的直道直通向前,两边站着的是面容可怖的巨大卫兵神像,这些卫兵的结构很明显的有不对的地方,但细看之下又说不出什么端倪,两侧不知什么植物如同触须和蠕虫般密密麻麻的在墙上互相纠缠着,令人作呕,在明亮的灯光下整个墓室居然呈现出鲜艳的红色,而那宽大的隧道之下,则是看不到底的黑暗。

    走过通道便是如同迷宫般的墓道和密室,两侧的墙壁上雕刻着面容扭曲的人们不断地向往逃跑的雕像,再往前走,雕像便变成了喀利从未见过的诡异生物和类人但绝非人的生物追击这前方的人来,在每个拐角处,都有栩栩如生的恶狼雕像和样貌恶心的神像从墙壁里凸出来,似乎真的要抓住喀利,喀利终于按捺不住,扶住墙开始呕吐,东方月涌也不急,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原地当着他。

    一直走到他脚下生疼方才停下来,他从东方月涌的身后看去,面前是一具棺材,一具巨大无比的棺材,四角被链子紧紧的锁住,抬起在半空中,里面时不时还发出撞击声,配合着撞击声棺材左右摇晃着,甚至还有血渗出来,“这是......”“血狼的棺材。”东方月涌仍旧是那样的云淡风轻,“那这铁链......”“我的人做的,抬起棺材才能走到地下的入口。”喀利向下看去,这才发现棺材巨大的阴影下,有一个方形的漆黑入口。

    二人走下去,那里一改墓室的庄严合并着邪典的氛围,看上去居然只是一个普通的书斋,墙上按顺序摆放着满满的书,东方月涌淡淡的看喀利。“阁下自便。”喀利颤抖着双手抱起穆恩.丹的那本史书,他知道翻开这本书,自己便要通向一个不同的世家,但他已经无路可走,自己已经走到了这里,不入伙便是死路一条,他捧着那书,书是鲜红的,侧脊镶嵌着白色的不知什么的脊骨,但喀利的直觉告诉他,那是人骨,封面上却画着简单的形象,简单到如同小孩的简笔画一般,书上黑色的粘稠物体紧紧的贴着书页,营造出一种诡异的艺术感然而他越看越看,那股恐惧就越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似于诡异的浪漫感。

    在上古时代有二神相争,最终一神获得了胜利,成为了神土的统治者,广纳信徒,建立神都,而败神之军被驱赶到了流放地,甚至连败神的尸体都未能回收,只有败神的坐骑,一只流着血泪的黑色雄狮带回了神的遗言和一张嵌着一颗宝石的八眼面具:“将我的面具带走,将我的面具带走,我的血液已流尽,我的血脉仍传承。流着我的血,流着我的血,当我的血流至孤寡人,便将这场战争带回来。拿走我的眼,拿走我的眼,把我的眼嵌入我的面,让我从冥界醒过来。他盗走了我的眼,他盗走了我的眼,肢解了我的门扉与回还。”黑狮将面具和遗言传给了流着败神军们,紧接着便陷入了沉睡。

    而所谓流着败神之血的人,就是莱恩家族。为了遗言的实现,流放地的人们自发的组成了遗言军和黑狮军,遗言军认为必须将莱恩家族诛杀至最后一人,尽快发动战争,而黑狮军则主张命中注定,败神所说的在某一天一定会发生。但遗言家先发制人的开始追杀莱恩家族,但是莱恩家族的族长带上了八眼面具,上面仅有的一眼便开始熠熠生辉,赐予给了他败神的力量。至此,流放地迎来了持续千年的无尽内乱,而在这千年间的神土则开始蓬勃发展,神将通往流放地的西北区域空出派遣军队驻扎,建立了一座黑铁高塔作为要塞防范败神军的卷土土重来,将其他的七个区域以自己为中心分为了七份,完成了自己的统一之路,七国皆归顺于神都,七国物产丰富,幅员辽阔,百姓之间互通有无,安居乐业。

    然而流放地的发展则愈发血腥,即便莱恩族世代传承着八眼面具,也无法迎接这一次次的消耗。终于,当莱恩家族传承到一名叫丹的年轻人时,他命令莱恩家族极其附属黑狮军坚定防御,自己则带着八眼面具潜入到了黑铁要塞,像神投降,他们二者达成了交易,神像莱恩丹提供帮助,将整个西北区域划于莱恩家族;但莱恩家族要抛弃莱恩之名,掩盖遗言和流放地发生的一切,像其他七国一样臣服于神都,并交出八眼面具,那之后,莱恩.丹带领着一支神授军冲进来流放地,击退了遗言军,撤出了黑狮军和莱恩家族,之后以黑铁要塞作为自己的主城,将家族名改为穆恩,带领着自己手下的骑兵配合神授军扫清了整个西北,之后被封为八王之一,并在流放地和神土的交界处设立狼烟部族监视流放地。

    喀利讲到这里顿了顿:“之后的事情全要讲述就太多了,我只挑你们需要知道的来说。”

    之后便是穆恩国内乱,也就是第一血狼的出现,穆恩丹和血狼一脉相承,知道一对一的情况下根本无法阻止流着莱恩之血的弟弟,于是他招募了一批死士,给他们注入了自己的血,教授他们运用血液之力的方法,期待他们可以获得同等的力量,虽然这些死士并不能完全适应和掌握莱恩之血的全部力量,但这些死士最终也完成了他们的任务,但他们毕竟不是败神的原初血脉,无法和血液完美相处的这些人也都因此患上了血狼症,在血狼诛杀战争结束以后,这些死士并没有全部都因为血狼症而死,但见识到穆恩家族那超越人类真正力量的他们开始恐惧和厌恶,于是其中一批死士掏出了穆恩王都,穆恩丹为了保护秘密,散布出了血狼信徒盗血得到血狼症的说法来通缉他们,但这反而吸引力血狼的残部去和他们接触,一部分死士为了报复与他们合作,而另一批死士因为对于血狼症的原理不知情的原因,在生活中无意的将血狼症再次传播。

    喀利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们兄弟二人为了数百年前的家族战争放出了瘟疫的恶魔,之后不仅没有选择治愈,而是选择了将其污名化,直到毁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一切。

    时间跳转到六代丹,这些典籍传给了五代丹,但骄傲自大的五代丹只将这些当作传说故事来看待,甚至不愿意再出重兵维护血狼墓,只留下少量的哨兵看守,但他的儿子,也就是之后的六代丹却对此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同时,一个阴暗的计划就此展开,他找到了当时的重臣,充当他的背后势力同自己的父亲作对,很快在六代丹的帮助下,这位重臣很快便可以和五代丹平起平坐,直到最后在六代丹的蛊惑下发动刺杀,虽然失败了,但这久是六代丹的目的,他成功继承了重臣们的势力,并让五代丹将兵力转移回自己身边。

    之后的事情便是喀利在研习过血之秘法并成立教派以后做的最大的一件事,便是袭击王城,他在六代丹的王座之下抢来的,正是六代丹的史书,也记载着六代丹最丧心病狂的计划:他要让自己变成最后一位留着莱恩之血的人,他,要做霸王!他通过自己的势力运作,对着所有有着原生莱恩之血的家族下手,他们的下一代或被替换成了别的婴儿,或者直接让其在妊娠期间就流产,那些被替换掉的婴儿受到着六代丹的严密监视,因为有着莱恩之血,所以他们长大后在武学力量战略上都极有天赋,所以顺理成章地参军,然后很“巧合”的受到了丹的赏识担任了丹的护卫,然后在一次次的针对丹的“刺杀”或大小战役中牺牲,到后面他甚至直接发动了针对自己皇兄和父亲的刺杀。

    迅羽只感觉浑身发凉,他看向安塔斯,安塔斯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是的,我本身并不是安塔斯。”

    喀利说到:“正因为我拿到了六代丹的这份计划,他才不惜出重兵荡平血狼墓也要抓住我,当时他的皇兄窃取了八眼面具之后败走被黑狮会擒杀,仅仅因为他使用了烟弯刀,丹不惜剿灭整个部族也要永诀后患。”

    迅羽仰起头叹了口气,又看向迅羽和安塔斯:“但狼烟部族仍然有人活了下来,黑狮会能回到流放地和遗言军统一一定是也主动愿意看到最后一人出现的,但是你们选择了帮助安塔斯叔叔向丹政变,说明丹还不是最后一人。”

    血狼轻轻摇了摇头:“每个流着莱恩之血的人都要经过我们的考验,黑狮会相信的是命中注定,但是丹的加速不在我们的计划之内,所以我们认为这是败神所说的情况即将到来,所以我们的加速方式是主动向丹示好,出击刺杀每一个流着莱恩之血的人,看看即便在必死的情况下他们能否奇迹般地生还,除了一个人以外所有的目便都被我们杀死,这也给我们取得了丹的信任。但这次轮到丹是否能通过他天选的测试了。”

    迅羽有些凝重的看像血狼:“谁躲过了你们的刺杀。”

    血狼没有说话,一旁的耳木幽幽的开口:“五代丹的长子长孙:加力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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