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苏阿细
“常老师……对，是我许非。”
“那个……我想把假期再延长一点。”
许非背着身，面朝着墙，身子微微佝偻着藏在姜纹身后。
“又延期？电影节不是今晚结束吗？准备去哪儿？有没有跟家里人报备？”
面对着常老太太的连环问，许非挠了挠头，一边应付着热情到极致的影评人们，一边回道：“结束了，姜哥介绍了几个九龙的导演，想着一起吃个庆功宴，顺便看看九龙剧组的运行模式。”
许非扯了个谎，顺便卖了一手姜纹。
毕竟如果跟老太太说自己在九龙投了一堆电影，还是一堆三级片的情况下，许非还真怕老太太一个电话打到许大猛那去。
解释这种情况太麻烦了，索性省略掉一部分、模糊掉一部分，只捡着简单的那一部分说算了。
毕竟，许非是真准备借着拍《古惑仔》的机会，全方位学习下九龙剧组的运行模式。
电话那头，常老太太略微有些不满。
本想着顺着这个话头点拨许非两句，压一压少年那颗有些漂浮的心，却突然感觉腰里的bb机震动一下，拿起一看，便看到上面写着一句话。
【史上最年轻的威尼斯影帝——许非。】
看到这句话，常老太陷入了刹那的自我怀疑，有些不确定地把bb机拿到眼前，又看了一遍，见确实显示无误后，这才开口道：“行吧，我一会儿跟张主任说，给你再放两个星期的假。”
优等生嘛，总是要获得一部分优待的。
常老太太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额……两个星期好像不行。”许非不好意思地捂着话筒，道：“张一谋导演的新电影要建组了，我想去组里实习……”
常老太太烦躁地揉了揉眼睛，道：“那一个月。”
“额……”许非沉默不语。
老太太停下笔，语气有些不善：“两个月，两个月总行了吧。”
“嗯……”许非沉吟片刻，开口道：“要不……我先办休学？”
“这样吧，我给你批半个学期的假，什么时候杀青什么时候再回来，你看怎么样？”
“行！”许非大喜，答应地十分痛快。
“别答应地太早，我有条件。”电话那头，常老太太的声音还在继续：“等返校的时候，你的微表情必须得过关，统演的男一号我给你留着，如果评分不合格，你就做好留级的准备吧。”
完成了跟老太太的约法三章，许非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在一旁，看着被老师耳提面授的许非，姜纹跟文隽脸上见眉不见眼，乐得跟三孙子一样。
这一晚上，许非参加了一场并没怎么吃饱的晚宴，见了一群名字贼拗口的导演和演员，喝了一肚子酒，然后乘着天边的一缕朝霞，乘上了飞往九龙的飞机。
等待他的，则是另一场人员精简许多的另一场酒会。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爆响，王京挥舞着手里的香槟，淡黄色的酒液在空中飞溅着，划过宴会厅温暖的灯光，划过众人亢奋且激动的面庞，在充斥着青烟以及尖叫声的空中飞洒，最终化作薄雾喷溅在许非大笑的嘴角，彻底引燃众人的情绪。
“来！让我们敬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王京高举着酒杯，带着《古惑仔》的一群主演们向许非敬酒。
今天这场酒宴的目的有很多。
其一，是庆祝许非获奖，其二，也是《古惑仔》剧组在正式开机前，一众演员们的聚餐宴。
姜老驴在抵达九龙的当天便转机回了京城，继续去磨广电的审批。
听姜纹透露，一众大佬们对某些段落不是很满意，估计要再剪掉一部分。
他这次回去，一是看看能不能再找找关系，把审核过了，另一个也是为剪辑做准备。
没了姜老驴做掩护，许非便成了文隽一行人集火的目标。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飘过，到最后，定格在一张俏丽的女孩脸上。
“来，敬我们非仔一杯！”文隽站在女孩身前，笑呵呵地介绍着：“枝妹，这个酒你必须得敬非仔，当初我们在飞机上推剧本的时候，他可是直接推荐你来演片里的苏阿细这个角色。”
说着，他还冲许非眨了眨眼。
苏阿细这个角色，俩人本来选了很多，直到最后才决定让黎枝来试镜，可在这里，文隽却直接改口称黎枝便是几人的第一人选。
人捧人的事儿嘛，也没人当真的。
许非举了举杯，笑道：“黎枝嘛，我记得你，那首歌很好听的。”
“谢谢许先生夸奖。”黎枝捥了捥耳边散落的长发，脸上浮现出礼貌的微笑。
文隽充当起气氛调节剂的角色，不停夸耀着许非的丰功伟绩，道：“以后多跟非仔学习，别看非仔年轻，导演的第一部短片就获得了奥斯卡奖，前途无量啊。”
“别听他胡说啊，我可没文哥说的这么厉害。”许非自然不会接这种夸赞，举起酒杯向一旁的众人示意着。
“不啊，我也觉得许先生很厉害，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哎，单单这一项就已经足够令人佩服了。”黎枝端起杯啜饮一口，笑道：“刚刚我和小春哥还在讲，希望这次许先生能多教教我们演技。”
她这句话倒是说的很真诚，虽然她十几岁便参演了《开心鬼放暑假》，后续更是陆陆续续地拍了不少影视剧，但却始终担任些花瓶的角色。
至于陈晓春，他是舞者出身，唱过歌，伴过舞，成过团出过唱片，但演戏就很少了。
至今为止，他只演过一部《朝九晚五》，对表演的理解还始终停留在你让我生气就瞪眼，让我哭就瘪嘴的类型。
“好啊，演戏嘛，没那么难的，”提起演戏，许非顿时来了精神，将酒杯随手放到桌上，开始了教学模式：“角色剧本你应该拿到了吧，对苏阿细这个角色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小太妹咯。”黎枝顿了顿，努力让自己跟上许非的节奏，道：“就像……夜场里经常混的那种。”
“然后呢？没了？”
许非瞪着眼等后续。
在他看来，苏阿细这个角色有很多可以细挖的点，虽说戏份的重要性比不上陈浩南这群洪兴帮的主角，但全剧中的感情戏基本都围绕在这个角色上。
黎枝说的这点，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上而已。
“额……”黎枝凝眉思索半天，吭哧吭哧地说不出话来。
在她心里，甚至还有些不解。
一个混社会的小太妹而已，能有什么看法？
许非也有些纳闷，扭过头瞅了瞅一旁偷笑的文隽，道：“我考的太深了？”
“有一点吧，我们这边拍片，基本不会像大陆一样出人物小传什么的。”
看着一脸认同的黎枝，许非悄悄冲文隽翻了个白眼。
这种事你不早说？
“那换一样吧，”许非回忆着剧情，道：“苏阿细是个小结巴，你念两句台词给我听听。”
“啊？念哪句，我没带着台本……”
“随便，哪句都行，跟我聊聊天也可以。”
“额……”黎枝有些蒙，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搞这…这么突…突然，我…我…没准…准备的啊。”
“不行，节奏根本不对。”许非皱着眉，挽起袖子，决定给小丫头好好上一课。
“口吃分很多种，有病理性、心理性、还有紧张时略微口吃等等，”看着黎枝那双迷茫的眼睛，许非哭笑不得地道：“行了，这些先略过不讲，我们就讲这个角色。”
“简单来说，你的卡顿点太多了，真正的口吃要么是一句话根本讲不全，要么是只卡一开始的那几个字，出于影片剧情的流畅感，苏阿细应该是像这样……”
许非挺了挺腰，嘴角勾起，眼神中带着不屑，上下打量了黎枝一番，道：“你…你想干嘛，我老大在这…这一片可是很有势力的！”
“这一句台词里，我只在这两个地方卡顿，第一个是因为她在开口时不确定对方的目的，第二句则是因为心虚，因为她自己知道领来的人是个假货。”
看着侃侃而谈的许非，黎枝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所以我要在每句话的前半部分做出卡顿是吧。”
“不完全对，如果你要想完成这个角色，最好是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结合剧情走向将人物小传写出来，毕竟这个角色在片段中会有一个成长和改变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仅仅是……”
许非在那说，黎枝则不停地点着头，一副好学的模样。
一旁的陈晓春等人听到许非在讲戏，便纷纷凑了过来，跟着许非的讲述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眉开眼笑。
许非所说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只是单纯的将人物性格与心路历程补满而已，按学院来说，基本属于大一左右的人体心理侧写，平时观察课的时候都会考。
可九龙tvb的艺术指导班不一样，他们习惯性地让演员走演技派的路线，就像是一言不合便挥刀自宫的葵花宝典，你只需要按照剧本中所描述的，该哭的地方哭该笑的地方笑就好了，至于心路历练和人物融入？
抱歉，我们只是速成班，想学那个的话自己去外面拜师吧，我们没时间。
也就是这个原因，导致陈晓春为首的一众演员都纷纷用或感激、或佩服的眼光扫向不吝赐教的许非。
如果许非不跟他们说的话，这些基本要用几年的摸爬滚打才能触摸到。
见两人相谈甚欢，文隽悄悄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王京身边，低声道：“非仔的房间订好了吗？”
“顶楼，901。”
“黎枝的呢？”
“她在八楼，怎么了？”
文隽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人，笑道：“你不觉得今晚的非仔有什么不一样？”
“更健谈了点吧，这又怎么了？”王京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总感觉，今晚的文隽好像在密谋着什么。
“一会儿你听我的，去前台给非仔的房间多开一张卡，然后把副卡交给黎枝。”
“哇~这样不好吧。”王京有些夸张地咧了咧嘴：“如果非仔没那个意思怎么办？”
“那就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文隽摊了摊手：“确切的说，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
王京眼前一亮，看着两人，低声道：“可是，黎枝不一定会同意啊。”
“不不，就像我刚刚说的，这是一场误会，”文隽凑到王京的耳边，道：“一场醉酒后的误会，懂了吧。”
“哦~”王京坏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去开卡，你再让人上几瓶威士忌，记得跟他们说，要最烈的那种。”
见彼此达成一致，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抹坏笑。
在这俩老油条看来，这本就是一种稀松平常的事儿。毕竟现在的圈子就这样，剧场夫妻、地下恋情横行的时代，有点一夜情又怎么了？
在文隽看来，许非第一次抵达九龙时向他询问邱淑珍那件事，就是在向他打暗号。
而且就算他会错了许非的意思，那就是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这只是醉酒后的一场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就让它留在那天晚上就好了。
“那个……我想把假期再延长一点。”
许非背着身，面朝着墙，身子微微佝偻着藏在姜纹身后。
“又延期？电影节不是今晚结束吗？准备去哪儿？有没有跟家里人报备？”
面对着常老太太的连环问，许非挠了挠头，一边应付着热情到极致的影评人们，一边回道：“结束了，姜哥介绍了几个九龙的导演，想着一起吃个庆功宴，顺便看看九龙剧组的运行模式。”
许非扯了个谎，顺便卖了一手姜纹。
毕竟如果跟老太太说自己在九龙投了一堆电影，还是一堆三级片的情况下，许非还真怕老太太一个电话打到许大猛那去。
解释这种情况太麻烦了，索性省略掉一部分、模糊掉一部分，只捡着简单的那一部分说算了。
毕竟，许非是真准备借着拍《古惑仔》的机会，全方位学习下九龙剧组的运行模式。
电话那头，常老太太略微有些不满。
本想着顺着这个话头点拨许非两句，压一压少年那颗有些漂浮的心，却突然感觉腰里的bb机震动一下，拿起一看，便看到上面写着一句话。
【史上最年轻的威尼斯影帝——许非。】
看到这句话，常老太陷入了刹那的自我怀疑，有些不确定地把bb机拿到眼前，又看了一遍，见确实显示无误后，这才开口道：“行吧，我一会儿跟张主任说，给你再放两个星期的假。”
优等生嘛，总是要获得一部分优待的。
常老太太如是的安慰着自己。
“额……两个星期好像不行。”许非不好意思地捂着话筒，道：“张一谋导演的新电影要建组了，我想去组里实习……”
常老太太烦躁地揉了揉眼睛，道：“那一个月。”
“额……”许非沉默不语。
老太太停下笔，语气有些不善：“两个月，两个月总行了吧。”
“嗯……”许非沉吟片刻，开口道：“要不……我先办休学？”
“这样吧，我给你批半个学期的假，什么时候杀青什么时候再回来，你看怎么样？”
“行！”许非大喜，答应地十分痛快。
“别答应地太早，我有条件。”电话那头，常老太太的声音还在继续：“等返校的时候，你的微表情必须得过关，统演的男一号我给你留着，如果评分不合格，你就做好留级的准备吧。”
完成了跟老太太的约法三章，许非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而在一旁，看着被老师耳提面授的许非，姜纹跟文隽脸上见眉不见眼，乐得跟三孙子一样。
这一晚上，许非参加了一场并没怎么吃饱的晚宴，见了一群名字贼拗口的导演和演员，喝了一肚子酒，然后乘着天边的一缕朝霞，乘上了飞往九龙的飞机。
等待他的，则是另一场人员精简许多的另一场酒会。
“砰！”
随着一声沉闷的爆响，王京挥舞着手里的香槟，淡黄色的酒液在空中飞溅着，划过宴会厅温暖的灯光，划过众人亢奋且激动的面庞，在充斥着青烟以及尖叫声的空中飞洒，最终化作薄雾喷溅在许非大笑的嘴角，彻底引燃众人的情绪。
“来！让我们敬史上最年轻的影帝！”
王京高举着酒杯，带着《古惑仔》的一群主演们向许非敬酒。
今天这场酒宴的目的有很多。
其一，是庆祝许非获奖，其二，也是《古惑仔》剧组在正式开机前，一众演员们的聚餐宴。
姜老驴在抵达九龙的当天便转机回了京城，继续去磨广电的审批。
听姜纹透露，一众大佬们对某些段落不是很满意，估计要再剪掉一部分。
他这次回去，一是看看能不能再找找关系，把审核过了，另一个也是为剪辑做准备。
没了姜老驴做掩护，许非便成了文隽一行人集火的目标。
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在眼前飘过，到最后，定格在一张俏丽的女孩脸上。
“来，敬我们非仔一杯！”文隽站在女孩身前，笑呵呵地介绍着：“枝妹，这个酒你必须得敬非仔，当初我们在飞机上推剧本的时候，他可是直接推荐你来演片里的苏阿细这个角色。”
说着，他还冲许非眨了眨眼。
苏阿细这个角色，俩人本来选了很多，直到最后才决定让黎枝来试镜，可在这里，文隽却直接改口称黎枝便是几人的第一人选。
人捧人的事儿嘛，也没人当真的。
许非举了举杯，笑道：“黎枝嘛，我记得你，那首歌很好听的。”
“谢谢许先生夸奖。”黎枝捥了捥耳边散落的长发，脸上浮现出礼貌的微笑。
文隽充当起气氛调节剂的角色，不停夸耀着许非的丰功伟绩，道：“以后多跟非仔学习，别看非仔年轻，导演的第一部短片就获得了奥斯卡奖，前途无量啊。”
“别听他胡说啊，我可没文哥说的这么厉害。”许非自然不会接这种夸赞，举起酒杯向一旁的众人示意着。
“不啊，我也觉得许先生很厉害，史上最年轻的影帝哎，单单这一项就已经足够令人佩服了。”黎枝端起杯啜饮一口，笑道：“刚刚我和小春哥还在讲，希望这次许先生能多教教我们演技。”
她这句话倒是说的很真诚，虽然她十几岁便参演了《开心鬼放暑假》，后续更是陆陆续续地拍了不少影视剧，但却始终担任些花瓶的角色。
至于陈晓春，他是舞者出身，唱过歌，伴过舞，成过团出过唱片，但演戏就很少了。
至今为止，他只演过一部《朝九晚五》，对表演的理解还始终停留在你让我生气就瞪眼，让我哭就瘪嘴的类型。
“好啊，演戏嘛，没那么难的，”提起演戏，许非顿时来了精神，将酒杯随手放到桌上，开始了教学模式：“角色剧本你应该拿到了吧，对苏阿细这个角色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小太妹咯。”黎枝顿了顿，努力让自己跟上许非的节奏，道：“就像……夜场里经常混的那种。”
“然后呢？没了？”
许非瞪着眼等后续。
在他看来，苏阿细这个角色有很多可以细挖的点，虽说戏份的重要性比不上陈浩南这群洪兴帮的主角，但全剧中的感情戏基本都围绕在这个角色上。
黎枝说的这点，也只是停留在表面上而已。
“额……”黎枝凝眉思索半天，吭哧吭哧地说不出话来。
在她心里，甚至还有些不解。
一个混社会的小太妹而已，能有什么看法？
许非也有些纳闷，扭过头瞅了瞅一旁偷笑的文隽，道：“我考的太深了？”
“有一点吧，我们这边拍片，基本不会像大陆一样出人物小传什么的。”
看着一脸认同的黎枝，许非悄悄冲文隽翻了个白眼。
这种事你不早说？
“那换一样吧，”许非回忆着剧情，道：“苏阿细是个小结巴，你念两句台词给我听听。”
“啊？念哪句，我没带着台本……”
“随便，哪句都行，跟我聊聊天也可以。”
“额……”黎枝有些蒙，过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道：“你…你…搞这…这么突…突然，我…我…没准…准备的啊。”
“不行，节奏根本不对。”许非皱着眉，挽起袖子，决定给小丫头好好上一课。
“口吃分很多种，有病理性、心理性、还有紧张时略微口吃等等，”看着黎枝那双迷茫的眼睛，许非哭笑不得地道：“行了，这些先略过不讲，我们就讲这个角色。”
“简单来说，你的卡顿点太多了，真正的口吃要么是一句话根本讲不全，要么是只卡一开始的那几个字，出于影片剧情的流畅感，苏阿细应该是像这样……”
许非挺了挺腰，嘴角勾起，眼神中带着不屑，上下打量了黎枝一番，道：“你…你想干嘛，我老大在这…这一片可是很有势力的！”
“这一句台词里，我只在这两个地方卡顿，第一个是因为她在开口时不确定对方的目的，第二句则是因为心虚，因为她自己知道领来的人是个假货。”
看着侃侃而谈的许非，黎枝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所以我要在每句话的前半部分做出卡顿是吧。”
“不完全对，如果你要想完成这个角色，最好是像我刚刚说的那样，结合剧情走向将人物小传写出来，毕竟这个角色在片段中会有一个成长和改变的过程，这个过程不仅仅是……”
许非在那说，黎枝则不停地点着头，一副好学的模样。
一旁的陈晓春等人听到许非在讲戏，便纷纷凑了过来，跟着许非的讲述时而皱眉沉思，时而眉开眼笑。
许非所说的原理其实很简单，只是单纯的将人物性格与心路历程补满而已，按学院来说，基本属于大一左右的人体心理侧写，平时观察课的时候都会考。
可九龙tvb的艺术指导班不一样，他们习惯性地让演员走演技派的路线，就像是一言不合便挥刀自宫的葵花宝典，你只需要按照剧本中所描述的，该哭的地方哭该笑的地方笑就好了，至于心路历练和人物融入？
抱歉，我们只是速成班，想学那个的话自己去外面拜师吧，我们没时间。
也就是这个原因，导致陈晓春为首的一众演员都纷纷用或感激、或佩服的眼光扫向不吝赐教的许非。
如果许非不跟他们说的话，这些基本要用几年的摸爬滚打才能触摸到。
见两人相谈甚欢，文隽悄悄站起身，走到一旁的王京身边，低声道：“非仔的房间订好了吗？”
“顶楼，901。”
“黎枝的呢？”
“她在八楼，怎么了？”
文隽指了指不远处的两人，笑道：“你不觉得今晚的非仔有什么不一样？”
“更健谈了点吧，这又怎么了？”王京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总感觉，今晚的文隽好像在密谋着什么。
“一会儿你听我的，去前台给非仔的房间多开一张卡，然后把副卡交给黎枝。”
“哇~这样不好吧。”王京有些夸张地咧了咧嘴：“如果非仔没那个意思怎么办？”
“那就是一场美丽的误会，”文隽摊了摊手：“确切的说，这本来就是一场误会。”
王京眼前一亮，看着两人，低声道：“可是，黎枝不一定会同意啊。”
“不不，就像我刚刚说的，这是一场误会，”文隽凑到王京的耳边，道：“一场醉酒后的误会，懂了吧。”
“哦~”王京坏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好，我去开卡，你再让人上几瓶威士忌，记得跟他们说，要最烈的那种。”
见彼此达成一致，两人脸上不约而同的浮现出一抹坏笑。
在这俩老油条看来，这本就是一种稀松平常的事儿。毕竟现在的圈子就这样，剧场夫妻、地下恋情横行的时代，有点一夜情又怎么了？
在文隽看来，许非第一次抵达九龙时向他询问邱淑珍那件事，就是在向他打暗号。
而且就算他会错了许非的意思，那就是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这只是醉酒后的一场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就让它留在那天晚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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