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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皛显得懒洋洋的,摇着扇子,回了一句:“就是咱班唯一那个冲虚境,扈江离!”

    “哦……。”万孒尘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开学第一日,任芷兮看见扈江离时,那花痴的样子。

    不禁摇头苦笑,这女孩的心思,和她们的审美一样,都是谜一般的存在。

    当着冬皛,他没法说什么,怕添乱。

    哪怕冬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他眼神,没有那种妒火的颜色,那他也不想提这个茬儿。

    有些男人,那也是个谜。

    场上比试在继续,扈江离虽说是一年级唯一的冲虚境初阶,但却没什么特别之处,功法平平。

    比赛也是磕磕绊绊的,全无章法可言,七扭八歪的,居然还被他胜出了,还进入了第三轮?

    让万孒尘感觉不可思议,感叹着。人有时,真的不能比运气,总有比你运气好的存在,让你羡慕嫉妒恨……。

    任芷兮直到任天堂上场,才回到小圈子里来,众人看她的眼光都是怪怪的,却没人特意问她,都不想触霉头。

    她也满脸的一切正常,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万孒尘偷偷看冬皛,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心里直撇嘴,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谈恋爱跟打哑谜似的---全靠猜!

    索性放下,留着喝酒时再说,先看比赛。

    任天堂的对手,是个二年级的冲虚境初阶,可惜不经打,被任天堂当成了沙包,打得满场跑;

    最后连裁判都看不下去了,终止了比赛,宣布任天堂胜出。

    接下来,便是紫月肜的比赛。

    她的对手,是个干净整齐的光头小伙,尚未受戒,一身蓝灰色麻衣,还有几处打着补丁,看上去,就是个年轻的苦行僧;

    与紫月肜短裤背心的打扮,形成了明显的对比,竟是一穷一富。

    小沙弥当先施礼,“二年级,甄木羽,表字栩,请指教!”

    紫月肜还礼,“一年级,紫月肜,请!”

    甄栩抖出一物,红木镂空,刻画若鱼,小尾大腹,两眼凸出,活灵活现。

    小沙弥一笑,“此法器,名为‘犍椎’,乃佛门空明法宝。你若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若是不投降,一会被法器伤到,可别怪小僧没有提醒你!”

    甄栩的话,把紫月肜气笑了;抽出长剑,放出三十只织布鸟,盘桓在耳畔,胸前,一行一动,皆显飒俐。

    对其诘问:“出家人?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嘛?”

    甄栩一笑,“小僧怎会骗女施主呢?这法器犍椎,俗名木鱼,乃空明至宝。

    一曰空木,二曰空瞽,三曰空馈,四曰空腹;响不及钟,声不如磬,却咄咄乎,可警昏惰。

    小僧一旦祭出法器,这光擂空间里,一切实物,皆会被度化。

    念在女施主新学,小僧才好言相劝,还请女施主知难而返,回头登岸!”

    紫月肜听得云里雾里的,心中摇头,这小沙弥怕是吃素吃多了,营养不良,脑子都坏了!

    这是比试,谁还怕你不成?!

    不禁抖动双肩,凛起寒冰长剑,让织布鸟腾飏飞起,大喝道:“小和尚,

    收了你的高深覈论吧,小女子听不懂!这里是擂台,要么比试一番,要么滚蛋!”

    “阿弥陀婆耶!”甄栩单手合五,高声念了一句佛。

    便擎起手中木鱼,口里念念有词,抽出木槌,连敲三声。

    声音清脆,如哕哕之铃,空荡回响。

    甄栩又将木鱼丢入虚空,自己则双手合十,盘膝而坐,不断的念诵经文。

    那木鱼在空中,自己敲打,“咚…咚…咚……。”

    节奏恒定,始终如一,规律得令人头皮发炸,感觉窒息。

    紫月肜观察了好一阵,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气的不行。

    “故弄玄虚!”

    刚要发作,却发现面前有一虚影浮现,逐渐凝实出来,竟是一头巨大金色的公牛。

    巨牛闷着头,犄着硕大的双角,鼻孔里穿着金属短杆,两头系着金绳,拢在一起,襻在脖颈上;

    双目火红,瞪着紫月肜,前蹄刨地,运着粗气,“呼哧…呼哧…”随时都会冲过来一般。

    紫月肜倒吸一口冷气,还真是印度三哥的嫡传,连召唤兽,都这么返璞归真!?

    这牛太大了,在紫月肜面前,像个小山丘;这要是冲过来,不知道要有多大的力道。

    紫月肜可不想让它顶到自己,那一对金色的大犄角,不管怼谁身上,都能捅出两个大窟窿。

    赶忙指挥一部分织布鸟,当先发起攻击;自己则加强灵力输出,强化另一部分织布鸟。

    她担心普通的织布鸟,对这大牛的攻击太弱,所以,先强化一部分预备着。

    那攻击过去的织布鸟,果然如她所料,攻击乏力。

    声音很响,“砰砰”不止,可就是无法穿破巨牛的金色身躯;

    像是撞到一堵皮肉的蛮墙,将织布鸟统统弹了回来。

    有一只小鸟,冲撞牛头,竟被大公牛一张嘴,吞入口中;

    几个咀嚼之后,咽下去,又反刍出来,倒嚼一番。

    像是《我的野蛮女友》里的全智贤,地铁醉酒桥段,呕出来,咽回去,再呕出来,再咽回去;

    看得紫月肜反胃,好一阵恶心。

    那金色公牛,被小鸟冲撞,不但没有受伤,反倒被撩起了暴戾,“哞~~~”的一声长吼,似那嘌唱的长音,山响四壁。

    公牛鼻孔喷出黑烟,四蹄猛蹬,如同万斤山峦倾倒,向紫月肜猛冲过来;

    每一蹄,都似千斤分量,擂台轰鸣,震荡不止。

    紫月肜深知,此战必是硬仗,遂灵力爆燃,娇喝一声

    “嗨!”

    灵力灌注寒冰剑,单手换双手,长剑高高举过头顶,由上至下,力劈一剑。

    那剑尖之处,连带着亮白色的寒焰,整整一个剑身长度;

    亦在力量最劲猛之时,向外延展,如同多了一剑,化成剑影,劈斲出去。

    那公牛不躲不避,闷着头,犄着角,顶撞那剑影。

    整个擂台光线,窅黑变暗,曀曀其阴,虺虺其雷,窈黑之中,一抹电煔高亮,

    “咔~~~~~”

    一声巨响,那寒冰的剑影,与公牛碰撞在一起。

    转盻之间,擂台上温度骤降,大有雪虐霜饕之势,冰寒彻骨,催人战栗。

    寒气散去,雾霭消弭,那公牛还在,只是金色被蒙了一层泠白;

    身体僵硬,似乎每个关节都在挣扎用力,与那深寒的冻结相博弈,吱嘎吱嘎的响着。

    每一个动作,似乎都有进益,下一个动作,便流畅一点,脱离冰冻的桎梏,只是时间的问题。

    紫月肜眉头大皱,这金牛不怕冰冻,寒冰剑全力一击,也只是延缓迟滞而已。

    忽然看到几只透明的织布鸟,赶忙指挥这几只完成强化的神圣小鸟,冲过去!

    神圣织布鸟闪飒如电,迅疾冲过去,一下就没入金牛的身体,欻一下,又从另一边飞出。

    和上次贯穿那蝇蝗一样,每一只神圣织布鸟,都快速穿过金牛的身躯;

    那金牛亦如蝇蝗一般,仿佛被它们带走身体里重要的东西,百般痛苦起来。

    翻蹄蹬踏,狂暴犇腾,神圣织布鸟一刻不停,不断穿梭,那金牛体型逐渐变小,只是这个过程太慢了,织布鸟数量太少。

    正当紫月肜增加灵力输出,准备强化剩下的那些织布鸟时,那狂牛暴发起来,没命一般,直冲向紫月肜。

    距离太近,面对狂暴而来的金牛,紫月肜无法多想,手中长剑,连挥两下,抖出七小剑,想要催发剑阵。

    可时间太少,七小剑刚刚布起来,铮铮之声未绝于耳,那金牛就已到了近前,身上还有两道冰痕,恶狠狠的撞上紫月肜。

    紫月肜急中聚力,长剑横于身前,抵挡金牛身躯;用脚蹬那牛头,借力用力,向斜后方疾飞出去。

    那金牛后面的巨力,没有冲撞到紫月肜。就地逡巡一圈,又向她再次冲来。

    紫月肜这次飞起来,离地一个高度,引诱它直奔甄栩的方向;一面在空中不断的强化织布鸟,增加神圣织布鸟的数量。

    就这样,紫月肜在前疾飞,狂牛在后猛追;

    二十几只透明小鸟,唶唶而鸣,莅飒穿梭,不断冲击着巨牛,每次都能减少它一点能量,让其身体小上一小圈;

    然那金牛,仍然死命的扑向紫月肜。

    飞在前面,紫月肜紧盯着甄栩,估算着距离,只等一个完美的时机,自己高飞出去,让那奔牛冲撞甄栩。

    可这和尚,坐在地上,眼皮都没睁开,却能知道场上形势,居然一跃而起,也蹑虚空中,躲避起紫月肜来。

    气的紫月肜没法,重新飞回去,与神圣织布鸟一起,先围殴那金牛。

    七小剑催发剑阵,先困住狂牛,再用寒冰剑斫击。

    金牛在她寒冰剑砍斫之下,不断被冻结,眼睁睁的看着群鸟围攻;

    只一会儿,便彻底变成了一只小牛,只有孩童玩具大小。

    被群鸟叼啄,蚕啖,最终不剩分毫。

    紫月肜翻回身,就指挥鸟群,围堵小和尚甄栩。

    那甄栩早已江郎才尽,黔驴技穷;

    在空中兜了几个圈子,便急急忙忙的收了木鱼,高喊投降,这才结束了后面的闹剧。

    紫月肜的战斗,对任芷兮触动很大。她是看到甄栩的召唤牛,进而想起邰艺璇的召唤玄鼋;

    她一个小姑娘,练的却是刚猛近身的拳法,这么长时间以来,总觉得不适合自己。

    又想起万孒尘来,他都能把剑法放弃,改为适合自己的拳法;那是不是自己也可以,该学觋术召唤?

    紫月肜回来,大家欢笑一圈,唯独看见任芷兮在那发呆,不禁上前,挽起她的玉臂,关怀的问道:

    “想什么呢?”

    任芷兮被她从冥思里拉回这个世界,眨眨眼道:“紫姐姐,我刚才在想,不适用拳法了,改修觋术。

    那拳法刚猛,不太适合我修炼,又是近身博弈,危险性太高了。我想学习觋术,召唤灵兽战斗,感觉这个比较适合我。你觉得呢?”

    紫月肜仔细听她所说,不住的点头,最后听她问自己意见,便笑着答道:“你的事情,

    应该你自己做主!只有你,最了解什么适合你,不是吗?

    要问我的意见呢,拳法也不用放弃,只要有精力,可以继续研习。多一技傍身,总是好的。”

    两女又说了会话,便到任芷兮出场了。

    她没有别的打法,一上来,就是金色觋箓扔出去,两张上阶的不够,那就三张,四张……。

    直到把对手彻底压垮,摧枯拉朽一般的,结束战斗。

    甚至用时极短,比任天堂那一场,时间还要短。

    看的众人瞠目结舌,全都苦笑起来。

    冬皛摇着扇子,给赫连丹氡解释,“大家凑的上阶觋箓,只为她开心……。”

    赫连丹氡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可真有你们的,这要是我遇上她,我直接就认输算了!那么多召唤兽,根本没法打嘛!”

    万孒尘听她所说,接过来道:“那可不行,认输干嘛呀?那太便宜她了!

    你应该等她扔出四、五张来,再喊认输,至少也能多费她几张觋箓啊!”

    赫连丹氡摇摇头,一脸不屑,“你们都不拿灵石当回事儿,浪费与不浪费,有何区别?不疼不痒的,还不如两厢痛快,省点麻烦呢!”

    花又蓝差点笑岔气,捂着肚子道:“丹氡妹子!

    你这是不给芷兮砸人的机会,你可别给她说,她会不高兴的!

    她可全指望着拿觋箓砸人呢!你上来就投降了,她还玩什么啊?”

    “哈哈哈……。”

    小伙伴们,全都欢快的笑了起来。

    当第二轮比赛结束时,只有冬皛一人落败。

    冬皛回来时,显得无所谓,洒然的摇着折扇,“本宫这三脚猫的功夫,迟早是要失败的。在下面看你们比试,更舒服!”

    万孒尘有些好奇,追问道:“你上次不是说,要去凨凬城嘛?”

    “是啊,怎么了?”冬皛听他问起,有点不明所以。

    万孒尘疑惑更甚,“那你落败了,还怎么去凨凬城?”

    “怎么去?飞去啊!”冬皛显得很自然,倒是觉得万孒尘问的怪怪的。

    万孒尘似乎才反应上来,“你是说,即便没有入选,也可以去凨凬城看比赛?”

    冬皛这回明白他糊涂什么了,白了他一眼,“多新鲜啊!?我还不能做个观众了?”

    紫月肜掐了万孒尘一把,“是不是傻?我们入选是我们的,殿下愿意跟我们一起走,路上有个伴,对吧?”

    “哈哈,”冬皛开心的笑起来,扇子一合,“还是嫂嫂懂我!就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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