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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我就薅点羊毛,你直接送羊皮?

    京师中八旗纨绔不少。

    但像舒府这样的书香世家,哪怕舒常再怎么不学无术,基本的礼节还是懂得的。

    对于舒常的品性,朱秀多日前便已打听明白。

    贪婪好色、见钱眼开,但表面很好相处。

    对方若真是混不吝的性子,他也没傻到登门自取其辱。

    至于装逼打脸……

    朱秀一个前朝国姓侯爷,还是省省吧。

    “欺负”个小老百姓还无所谓,堂堂帝师之家,打不起。

    两人重新见礼,舒常将朱秀请进府中。

    丁小六照例留在门房,跟舒府的下人们侃大山。

    再次来到舒赫德灵前,朱秀泪流满面。

    痛惜抽噎:“舒老将军,你壮志未酬,令人不胜唏嘘。”

    “好在舒家后继有人,你也能安心地去了……”

    已经整整哭了半个多月的舒家人,只得再次跟着干嚎。

    舒常回礼,心里难免有些别扭。

    难道这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侯爷,跟死鬼老爹关系匪浅?

    一个前朝欲孽,老爹怎么跟他搞到一块去了?

    在灵堂祭奠后,两人来到客厅。

    仔细看看,舒常身形魁梧,眉眼上跟他父亲很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满脸的疲惫之色,让这个不惑之年的中年人看起来老了十岁不止。

    这年头没有火车汽车,最快的交通工具就是马匹。

    从金川到京师足足有3000里,一路骑马,没猝死就算是好样的。

    到底是书香世家,舒常虽然表面粗狂,但说起话来倒还是彬彬有礼:

    “方才听下人说起,侯爷在家父去世当日便赶来祭奠。卑职感激不尽。”

    朱秀回礼:“舒将军不必客气。”

    “小侯虽然年少,但也算是舒老将军的忘年之交。”

    “当日乍闻噩耗,匆匆赶来,心神不定间、也不知有没有失了礼数。”

    “还请舒将军不要见怪。”

    舒常不由仔细打量对方。

    虽然他常年不在京师,但对于这前朝皇族多少有些了解。

    朱家向来低调,做多也就是做做生意,平日里极少跟朝中官员走动。

    难道这位新上任的小侯爷……

    朱秀继续说道:“得舒老将军垂青,小侯得以结交忠勇公福隆安。”

    “如此大恩,小侯时时来祭老将军,乃是应有之义。”

    “若舒将军有何为难之处,也可向小侯诉说一二,小侯必将全力以赴。”

    舒常这次是真的有些惊讶了。

    万万没想到,自己老爹生前居然这么看好这小子。

    连福隆安都介绍给他……

    舒常脸上露出了然之意:“家父向来喜欢提携年轻人。”

    “侯爷如此诚心,也不枉我父青眼相加。”

    “说起为难之事,卑职倒是真有些……”

    朱秀瞟他一眼,心中已明白他想说的是何事。

    感叹说道:“舒老将军清正廉洁、持家有度。如今骤然离世,想来钱资方面会有些局促。”

    “说来惭愧,我延恩侯府与朝廷虽无尺寸之功,却多少置了些产业。”

    “若舒兄不弃,小弟想对舒老将军略尽绵薄之意。”

    他说着掏出一沓银票。

    票子是“四大恒”的,每张面值30两。

    四大恒是近些年京师里兴起的四个钱庄,分别是恒兴、恒和、恒利、恒源。

    名义上是四家,其实东家都是慈溪董家人。

    四大恒的资本雄厚,信用良好。

    董家人又专门结交官僚富商,在他们钱庄存钱的、大部分是内务府和各旗籍的官员。

    如今在圈子里的名声已经不小,发行的“银票”在市场上广泛流通,风靡全城。

    实际上,即便到了清末连年战乱时期,四大恒的买卖依旧兴旺,银票照兑不误。

    他们也不止是做钱庄。

    恒利、恒源、恒和、恒兴各有一家银号、一家银楼、一家绸庄、一家典当。

    也就是说,慈溪董家在京城有整整16个大铺面。

    在和珅彻底发迹之前,“四大恒”是京城商界当之无愧的翘楚。

    真正让“四大恒”声名鹊起的,是他们在清廷征讨大小金川的过程中垫付了巨额军费。

    换句话说,舒常这些军汉的工资,其实是四大恒代发的。

    四大恒发行的银票中,大多以几两银、几十两银为主。

    像上百两、千两的票额也有,但多出现在大宗交易上,市面上少有流通。

    不管怎么说,这三十两一张的票子,可比后世的百元美钞值钱多了。

    朱秀数都没数,将这些钱一股脑地塞到舒常手里。

    舒常身为军中大将,对这银票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朱秀手中这一沓子,少说也有一百张。

    每张30两,这可就是整整三千两白银!

    他本来想着,能从朱秀身上小小的薅一把羊毛也就够了。

    却没想,薅羊毛薅下来一整张羊皮!

    舒常一时竟有些不敢接手了。

    朱秀把钱塞到对方怀里,重新坐回座位。

    呷一口茶,轻轻巧巧地把话题揭过:“小弟与舒兄实在是同病相怜。”

    “家中长辈辞世,一堆俗务压在身上,实在是难过得紧。”

    舒常重新收拾好心情,连声感叹:“我前些年有幸见过老侯爷和贵府大爷几次,身体很是康泰。”

    “却没想到……世事无常,当真是不可捉摸……”

    “老弟如今年纪尚轻,就要操心家事,不容易……”

    朱秀点头,说起前些时日与舒赫德、福隆安相谈之事。

    两人又是一阵垂泪。

    若是以往,舒常必然会怀疑一下——这个前朝欲孽到底意欲何为?

    可上千两的银票踹在胸口,把他的内心灼得滚烫。

    对朱秀再无半点怀疑,只觉得这位侯爵实在是个天大的好人。

    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善解人意,更难得的,人家是真的知恩图报。

    老头子只是帮忙把福隆安介绍给他认识,人家就这么记挂在心里。

    单单是这份心意,就能让听者肃然、闻者起敬。

    而且堂堂侯爷,却一点架子都没有。甚至还主动跟他称兄弟道弟。

    这样的勋贵,当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舒常也不再客套,一口一个“老弟”叫着,比喊他本家堂弟都亲热几分。

    “哎!”

    说了一会儿闲话,朱秀放下茶盏,重重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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