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武平

    马明远缀着风伯。

    风伯衣不蔽体,裹着布片匆匆回家。

    风伯就住在东大街末尾。

    炼巫鼎传音中通知路豹赶到的地方。

    风伯的家很气派,庭院很大。

    院墙高大,红砖碧瓦。

    一看就是富贵之家。

    风伯进门。

    里面惊呼声不断。

    马明远伏在墙头。

    风伯甩了布片,赤身露体,

    把一个奴仆模样的人搂在怀中啃食。

    刺目的鲜血从跟嘴角渗下。

    风伯的胖脸狰狞恐怖。

    他的行为跟路豹啃杀道童庆儿一样。

    用别人鲜血激活施展治疗术。

    奴仆身体干瘪,成了干尸。

    风伯长吁一口气儿,点点星光从头顶浮现。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马明远心惊肉跳。

    神使门信徒都是什么人。

    又用这种邪术。

    “我早晚必杀了你。”

    残酷的邪法让人马明远心头不适。

    暗自咬牙痛恨。

    邪恶之徒不能放过。

    风伯舔掉嘴角上的血珠,挥手打出一团火符。

    奴仆的尸骨霎时烧的干净。

    他心满意足走向后院。

    后院有一间房子。

    紧闭的门上挂着大锁,碗口大的窗户钉着粗大的钢条。

    风伯口中念咒。

    透明的护盾开花般张开,闪开通道。

    风伯昂然而入。

    马明远摸到房后,面对护盾束手无策。

    护盾几不可见,触之有形。

    马明远不敢暴力破拆,生怕惊动了风伯。

    他这个角度又看不到屋中的情形。

    护盾象一口倒扣的铁锅。

    将房子扣在下面,从上至下,遮挡的风雨不透。

    马明远若要进入,难比登天。

    无计可施的他绕着圈子,寻找入口。

    房门重新开了。

    风伯拖出一只鼓鼓的口袋。

    口袋扎的很紧。

    袋子一起一伏、剧烈鼓动,装在里面东西在挣扎?

    风伯把口袋吊在花树下。

    举起皮鞭抽打。

    “唔——嗯、啊——。”

    痛苦的叫声从袋中传来。

    是男子的声音。

    嗓音压抑。

    极力忍受着龙鞭酷刑。

    数下皮鞭,口袋鲜血渗透。

    一条条血迹触目惊心。

    风伯抽了数十鞭,恨恨扔下皮鞭。

    吹了口气。

    口袋打开,从里面滚出一个肉球似的人。

    此人伤痕累累,弓身蜷缩成一团。

    从身高看,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脑袋蒙着黑布,看不到五官。

    这人应该被封印了力量。

    只是哼哼唧唧的呻吟,一动不动。

    “武平,我问你。你和路豹之间有什么交易?不说实话,我打死你。”

    他就是武平。

    暗处的马明远长出一口气。

    系统发布帮武平伸冤的支线任务。

    却没提供半点线索。

    武平长什么样?住在哪里?有什么冤枉?

    一概不知。

    闯入风伯家,终于见到了武平本人。

    武平伤势沉重,疼的光叫唤。

    风伯一脚踢在他的伤口上。

    外翻出来的皮肉鲜血直流。

    武平怪叫一声。

    疼的直抽搐哆嗦。

    “想痛快死,说实话。”

    风伯阴毒的恐吓。

    “路豹答应放了我娘,我给他两只补魂兔。补强他的神魂。”

    “敢瞒着我?好你个路豹。你们交易地点在哪?”

    “镇南十里野屋场。”

    “你人被关在这里?如何跟路豹完成交易?”

    “我早就做好了替身人偶,每个人偶上面都有我保留的意识。跟我心灵相通。可以按我的指令行事儿。”

    “替身人偶会不会战斗?”

    武平毫不迟疑回答。

    “贯注的意识不同,替身人偶分为几种。生活类的,可以洒扫庭除,洗衣做饭,挑担推车,做些粗活。战斗类的,可以替主人做战。”

    “你以为路豹会放了你老娘?”

    “我兑现了承诺。他或许不会食言,把我老娘放了吧?”

    风伯呵呵一笑。

    再次转移话题。

    “你家里有没有替身人偶?”

    “剩下一个。”

    “很好。”

    风伯一脚踢在武平头上。

    武平吭都没吭,昏死过去。

    “路豹瞒着我行事儿,死有余辜,那个神秘的少年肯定是人偶,按照主人的意志行事儿。不足为惧。路豹,你不忠于神使门,死的好。”

    风伯认定马明远是人偶。

    是武平制造出来的假人。

    他决定前往野屋场。

    倒不是好心给路豹收尸。

    炼巫鼎在路豹手里。

    没有炉鼎无法炼巫,炼不了武平,就不能炼制神锁,人族与天界的命运不能绑定。

    说走就走。

    武平重新装进口袋,扔入屋内。

    风伯身形一晃,急奔镇南野屋场。

    马明远待他走的远了,

    重新研究起护盾。

    风伯一人独居,唯一的仆人还被他咬死了。

    此时任意折腾,无人打扰,不用担心被人发现。

    护盾跟会仙楼后院困魔咒留下的铜墙铁壁类似。

    手中长眼的杨任境界高深,一拳砸破护盾。

    表明护盾可以暴力拆除的。

    但马明远自忖没那本事儿。

    【困魔墙,与施术者心意相通,暴力破拆,必惊动对方。】

    马明远手举起还未落下。

    系统及时警告。

    除了硬闯,马明远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不能运用暴力,难道就进不去了?

    马明远懊恼地给了护盾一拳。

    护盾凹了一个深坑。

    奇怪,护盾硬的跟石头一样。

    怎么一拳下去,好象变软了呢?

    狐疑的马明远用手指一戳。

    噗哧。

    护盾戳了一个洞。

    那个小洞向四周蔓延扩大。

    象火上的绸布。

    烈日下的霜雪,瞬间破了一个大洞。

    勉强钻进一个人,洞口停止扩大。

    马明远侧身而入,钻入护盾。

    扭开铁锁进屋。

    房梁上吊着那个口袋。

    打开口袋放出昏迷不醒的武平。

    这下马明远看清了对方的面貌。

    武平方头大脸,五官清秀。

    左眼角一颗红色的泪痣。

    跟九采河中捞出来的稻草人一模一样。

    马明远骇然的是武平的身材。

    不满三尺,如五岁孩童。

    手脚纤细似新生婴儿。

    大人的五官和婴儿的身材,反差强烈。

    判断不出有多大年纪。

    马明远拍打着武平的脸颊。

    哼了一声。

    武平悠悠醒转。

    剧烈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

    一个陌生人正盯着自己。

    “时辰到了?要杀了我吗?”

    “我是救你的。此地不宜久留。你还能不能走?”

    风伯到了野屋场,说不定很快返回。

    必须尽快到安全的地方。

    “我不能走。”

    武平的反应出乎意料。

    “为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留恋的?”

    “我走了,九采镇几千人难以活命。”

    马明远觉得好笑。

    “我可没看出你有多么重要?你走了就天塌地陷了,人们就吃带毛猪了。别抬高自己了。”

    “我没说谎,再说了,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信你?”

    武平头扭到一边。

    马明远突然来气了。

    “凭什么信我?因为我贱。你在野屋场设置的机关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吗?”

    武平腾地坐起。

    屁股上的伤疼的厉害,呲着牙重新躺倒。

    “哎哟,你说什么?路豹没误入机关,你给我破了?”

    马明远大体说一遍。

    “风伯很快就会从野屋场返回。你走不走?”

    “我走了,娘亲就会被害,九采镇几千人也会变成狂热的白痴。我宁愿牺牲一个,也不能连累了大伙儿。”

    武平人小,责任心却很重。

    “这样吧,既然我卷进来了,肯定会帮你到底。保证你娘没事儿,九采镇的所有人都没事儿。我跟风伯交过手,他比我强不了多少。”

    “你用什么做保证?”

    “我指天发誓,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

    武平双手一撑,爬起身。

    “快走啊,等着风伯关门打狗么?”

    他迈着小短腿,当先冲出门。

    砰。

    一声撞击。

    武平捂头滚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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