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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火灾

    车夫又跑出去逮鸡,院子里一片鸡飞狗跳。

    沈梦君冷眼旁观,见自己疼爱的女鹅跟从小就跟他作对的熊孩子沆瀣一气,自己却无可奈何,总有种自己家白菜被猪拱了的错觉。

    她摇摇头,最后决定眼不见为净,背着手抖抖索索的进屋。

    季轩似是很乐意见沈梦君吃瘪的样子,伸头贱兮兮的喊:“那大人!给你留个鸡腿!”

    沈梦君索性就当没听见,与其生闷气还不如泡点茶喝舒坦。

    可她翻箱倒柜,只找出一点茶渣出来,闻着又苦又涩,还找不到热水。

    沈梦君放弃喝茶解闷,又开始看昨晚那颜给她的小册子,把季轩的黑历史又重温了一遍,最后目光重新落到季轩的抽象画上,又好笑又解气。

    不待多时,季轩就跟着烤鸡的香味一块飘进了屋里。

    “那大人,看什么呢这么开心。”

    沈梦君闻到香味就把册子合起来放桌上了,她皮笑肉不笑道:“一些陈年往事罢了。”

    “别费那个心神了,块来尝尝本王的手艺。”说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就把鸡腿塞到沈梦君手里。

    沈梦君闻着沁人的肉香,以她多年吃烧烤的经验,这味道定然是不错的,正巧她也没吃午饭,现在正饿着。

    可她刚想下嘴,就嗅到一股糊味,便问了一嘴:“王爷,您锅里添水了吗?”

    季轩还未表态,就听到鸡群的咯咯声中传来车夫微弱的声音。

    “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

    闻言,沈梦君握着鸡腿出门去看,见车夫提着水桶从东边水井跑到西边厨房,把水浇到熊熊烈火里,扑灭一茬又起一茬。

    也不知是不是某王爷进出厨房时打翻了油瓶,眼见火势扩散极快,厨房已然沦陷,眼下马上就烧到西厢了。

    完了,那颜家里本来就穷,现在跟皇帝老板的关系又那么紧张,这下房子烧了不是雪上加霜嘛。

    沈梦君霎时就是一身冷汗,一撸袖子就要去救火,临行才想起来旁边还站了个镇北王。

    “王爷,恕臣冒昧,先去救火。”语毕把鸡腿推到季轩手里,提着水桶冲向水井,不见一点中午的颓废样。

    季轩哪还顾得上鸡腿,甩手扔了就加入这扑火的行列,顺带把车夫撵出去喊邻居帮忙,完事两三下就从井里摇了一桶水上来,效率出众。

    那车夫脸都被熏黑了,见季轩手脚比他麻利的多,奔出门去召集相邻,无奈这个点正是家里劳力出门忙碌的时候,只叫出来几个纤细妇人和瘦弱老人,在季轩的指挥下井然有序的浇水。

    无奈效率再高也不过是几个老弱,五六个人加起来还没那颜一个手脚利索,季轩力能扛鼎的本事在这场火里也是屁用没有。

    那卿家小,火很快就烧到了正厅,沈梦君见终是控制不住了,便让那颜找来个生锈的犁,又让季轩在与邻家交界处耕了几条不深不浅的防火沟出来,幸得季轩一身蛮力,比牛还好使,满是锈痕的犁都能在踩实的土路上划出一道十几厘米宽的沟,这才勉强挡住了火势蔓延。

    可惜那府被烧了个干净。

    沈梦君提着水桶偷看那颜脸色,见旁边俊脸被熏黑的那颜眼角泛红的样子,免不了心疼和自责。

    虽说她与那颜相识还不到一天,不过她对这个直爽又单纯的美人很是喜欢,总不能真的让人家小姑娘去大街上要饭吧。

    季轩提着犁,累出一头汗,他用担忧又自责的口吻落井下石:“那大人,你名下还有别的房产吗?”

    那颜听罢冷笑一声,差点抡拳头跟季轩打起来。

    ……

    ……

    及至傍晚,群臣毕至,宫内觥筹交错,叫好声不绝于耳,几位大臣意见罕见的一致。

    “虎父无犬子啊!”孟太尉抖索着胡子,很是得意。

    大家都知道季轩一身打仗的本事出师于孟太尉孟修文。小时候的季轩就靠甜言蜜语把他哄得一愣一愣的,就算季轩被调到塞外也不忘给孟太尉灌迷魂汤,现在更是生出了荣辱与共的架势。

    “可不是!想当年陛下单枪匹马杀入匈奴,直取呼鲁耶项上人头,今日王爷就生擒了那匈奴大王子。”

    附和的是孟修文的侄子孟兴怀,这人很是崇拜自己的叔叔,从小听着孟修文的战绩长大,好巧不巧就是季轩的小团伙之一,身无长技,只能被家里安排了个闲职,这次听说幼年好友大胜归来,求着叔叔带他来吹吹牛。

    几人安静下来,孟兴怀知自己说了错话,忙岔开话题:“这都快过酉时了,怎还不开席呢。”

    “陛下召镇北王进宫会谈呢。”说话的是淮南王,乃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季言。

    后面的张侍郎听完急出一头冷汗,嘀咕道:“我怎么听说那大人也去了?”

    “你们不知道吗?”都御史过来拍了拍张侍郎的肩膀,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大声道:“镇北王今早把那大人府邸一把火给烧了。”

    大臣们哄笑起来,张侍郎也松了口气,跟着大伙笑出声来。

    皇帝寝宫,紫宸宫内,皇帝听完那颜的哭诉,龙颜大怒。

    ……

    ……

    “竖子!”皇帝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边指边骂,“你怎么能把那大人府邸给烧了呢!”

    形容枯槁,胡子被烧了一半的沈梦君杵在房里,默不作声,时不时瞅一眼旁边跪在地上乖顺的年轻人,心想那卿这么热衷于拿季轩“归案”是有原因的。

    看这小鳖孙吃瘪,是真的会上瘾啊。

    而跪在地上的小鳖孙正是镇北王,季轩。

    原本俊朗的少年也被熏成了块碳。

    “父皇,我也是无意……”

    “有你说话的份吗!”

    某块碳立马闭嘴。

    “陛下息怒,此事职责在我,臣女知王爷与父亲不和,便让王爷与父亲叙叙旧,结果顾及不周,这才引起大火……”一旁黑的如出一辙的那颜跪在沈梦君旁边,低沉着脸,旁边的沈梦君甚至听到牙齿咬合的声音。

    沈梦君在一旁补充:“好在周遭百姓未有伤亡,实乃大幸。”

    皇帝点点头,他一向都很看重那卿这个女儿,跟她爹一样能力出众,师从名医漱玉,武艺甚至与季轩不相上下,若不是女儿身碍着,早就安排到朝堂为官了。

    念及此,再看季轩这个惹祸精更是不顺眼。

    “朕本以为你到塞北能好好历练一番,没想到你反而还越挫越勇了!这幸得那卿想的法子,不然整个巷子都要遭殃。届时出了人命,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我还挖沟了呢……”季轩小声逼逼。

    “你给我住嘴!”正骂着呢,皇帝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问那卿:“那爱卿,朕赐你的竹板没被烧了吧。”

    沈梦君倒是没想到皇帝骂到兴头上还能想起这事来:“御赐之物,不敢离身。”

    “那你今晚就住到镇北王府去,替朕好好管教这竖子。”

    “遵旨。”

    季轩听完有点跪不住,正想起身抱父皇大腿,被皇帝一瞪,又规规矩矩跪好,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一样。

    “父皇,颜儿一个清白姑娘,住我这里怕是不太合适吧……”

    “这倒不用二皇兄操心,”一旁的太平公主打岔,笑着说,“让颜儿住我那不就好了。”

    太平公主名叫季清辉,贵为皇帝最小也是唯一的女儿,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饱读诗书,精通六艺,沉稳大气,跟跪在地上的二哥完全不像一个娘生的。

    皇帝听了,觉得还是女儿贴心,哪像这个竖子。

    于是他决定雪上加霜。

    “今晚你就去牢里陪你兄长抄《大梁律令》,抄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出来!”

    季轩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你这是什么样子,”皇帝看他这幅样子就来气,高抬龙脚给了季轩屁股一下,骂道,“若不是你胡搅蛮超,那卿会没地方住?”

    “父皇说的是。”季轩欲哭无泪,这说的他跟什么怨妇缠着沈梦君一样。

    沈梦君听了在心里直拍手,这个“胡搅蛮缠”用的好啊。

    这小鳖孙可不就是一有时间就往他这跑吗?在皇帝那里领完赏就追过来,中午还完马就马不停蹄来偷看她喂鸡,还顺带炖了只鸡放了把火。

    不知道的以为那卿是什么绝色美女呢。

    “还在这干嘛,抄书去!”皇帝一甩袖子就要撵人。

    旁边的季清辉在一边幸灾乐祸:“记得替我向兄长问好。”

    沈梦君拍手叫好,对季清辉好感直线上升,但碍于人设还是打住他们:“朝中大臣还等着给王爷接风洗尘,现已过了酉时,大伙怕是等急了,待会再抄书也不迟。”

    皇帝听了,扶额坐下,才想起是有这么个事来,转头又去吼季轩:“还愣着干嘛,没听那大人说的,快下去洗洗,大臣们都等着呢。”

    季轩得了准信,立马站起来拍拍屁股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喊:“父皇,你可别那些老头面前拆我的台啊!”

    皇帝望着季轩的背影,叹了口气,忽的开口问沈梦君:“那爱卿,这竖子如此顽劣,如何才能接手朕的大梁江山?”

    沈梦君心里一惊,死亡问答?

    当今皇帝季盈后宫只有戚皇后一位佳丽,还经常失踪见不着面,现如今膝下只有两儿一女。如今老大因为谋反锒铛入狱,可不就是只剩下季轩这一个不靠谱的儿子吗?可如果真把皇位传给这个小鳖孙,那大梁迟早药丸。

    难道让她说传位给季轩你们大梁就玩完了吗?

    恐怕先玩完的是她吧。

    沈梦君果断祭出那颜给的万能大杀器:“臣惶恐。”

    一边的季清辉也一脸不屑的开口:“给他还不如给我,等他能安安稳稳的上次早朝在说吧。”

    联想到今早早朝堂上站着睡着的季轩,沈梦君心想是这么个理。

    皇帝顿时眉开眼笑:“季轩那小子哪比得上朕的太平公主。”

    这家国大事都能拿来开玩笑,第一次见皇家氛围这么好的,怪不得能出来个季轩那样的小流氓。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不亦乐乎,都快把季轩给贬成了一坨某状物。

    “大臣们都叫嚣着要砍修儿的脑袋,这竖子竟还睡得着!满朝文武没一个帮朕说话的,真是寒了朕的心。”

    “那群老头如此顽固,哪有那大人通情达理。”季清辉引完火,完全不顾沈梦君的烧身,末了还加一句,“对吧那大人。”

    “那大人”欲哭无泪,扑通一声跪下:“微臣不敢。”

    “什么不敢?”季轩也不亏是在军中待过的人,这才几分钟就把自己收拾妥当,穿了身藏蓝,腰上佩玉,头顶紫金观,看着人模狗样的,可惜从不干人事。

    它一进门看见跪在地上的沈梦君,顿时就乐了,上前搂住沈梦君的脖子,又是一副好兄弟的样子,还不忘火上浇油:“还有那大人不敢的事吗。”

    沈梦君心脏骤停,真想给这小鳖孙一巴掌,只会给她添麻烦!

    那颜在一旁强有力的吐槽:“自然,镇北王就算把我家的宅子烧了,父亲也不敢怪罪。”

    沈梦君内心笑成大呲牙,又道:“微臣不敢。”

    “那大人今日这幅模样可不就是拜你所赐,还去什么庆功宴,去丢人吗?”皇帝抬手把沈梦君扶起来,“那爱卿先去那竖子府上将就几日,改天批你个新宅子。”

    季轩本来就没想着拒绝,让那卿在宫门口等他之后便火急火燎的催着皇帝直奔宴会地点去了。

    “谢主隆恩。”

    沈梦君低垂着头,没看到皇帝戏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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