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男二

    林茶穿进了自己写的小说里,成为了女主的妹妹,一个早死的路人甲。

    梳妆镜前,女子姣好的面容映入铜镜,林茶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脸,杏眼娥眉,薄唇轻脂,因大病初愈,面容有些苍白,像萦绕着江南雨雾一般。尤其是那双眉眼,多瞧人一眼,便会秋水朦胧。

    林茶不禁感叹一句:不亏是女主的妹妹!作为一个早死的路人甲,当初写文的时候对与她同名的林茶着墨并不多,不过几句柔美,清灵罢了。好在沾女主的光,这相貌虽比不上女主那般绝色,也当的上皎若秋月了,再加上这一病,孱弱的气质更是妥妥的白莲花了。

    几日前,林茶还在与自己的读者据理力争,坚持这篇小说的be结尾,女主林酒与男主萧霁沉相爱相守,男二陆佑安因爱而不得,黑化成反派,在男女主间反复蹦哒,结果害死了女主,自己也被男主报复,死在了北疆。

    但读者们却不接受这个结局,坚持男女主he,让男二一个人be。把林茶郁闷地仰在床上倒头就睡,结果一觉醒来就穿到了路人甲林茶身上。

    原文中林茶出身高门,是户部尚书林涪的二女儿。林涪与夫人杨玥夫妻恩爱,育有一子二女,出生在这般的家里,可谓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只可惜林茶是个福薄的,在十五岁时感染风寒去世,而她刚好在这个时间点穿来,代替林茶活了下来。

    门“吱呀”地一声被推开,唤回了林茶飘散的思绪。

    林茶转过头看向门口,一张明艳的容颜映入眼帘,单单凭着容貌,她便能认出这是她的女主林酒。林茶心里满意地感叹道:不愧是她的亲女儿,艳而不俗,魅而不妖,通身都是贵气。

    林酒一进门就看见自己的妹妹用老母亲般慈爱的目光望自己,一时间她脸上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心里“咯噔”一声,她妹妹这是风寒好了,脑子坏啦?

    “三妹妹…”林酒疾步上前,双手捧起林茶的脑袋左右摇晃担忧地察看着,还时不时用手背贴上她的额头。“你这是怎么呢?又发热了嘛?”

    林茶头被晃得有些晕,连忙躲开林酒的手,制止道:“二姐姐,我没事,我没发热。”

    “哦…身体无碍便好.”林酒见林茶如此中气十足,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二姐姐,你来寻我是有什么事吗?”林茶问道。这个时间林酒应该才去向母亲请完安才是。

    林酒扶着林茶落座在一旁的榻上,说道:“过两天,何国公夫人要举办斗春花会。”

    平日里她这个妹妹最是喜爱各种名花贵种,凡是夫人们举办的花会她都兴致昂扬。想来病了几日,人焉了不少,听到这个消息定然会高兴,所以就赶来告知她了。“想着你病了几日,一直困在府里,趁着花会出去散散心也好。”

    “好,到时候一定和二姐姐同去。”林茶两眼放光,整个人都染上了几分喜色。书中的林茶这一点倒与她挺像,就喜欢看花养花。而且有女主出现的地方,男主、男二一定也会出现,正好去看看她的儿子。

    斗春花会,既是斗花,亦是斗美人。

    林茶早早地被玉溪喊起来梳妆,梳上堕马髻,簪一朵芍药花,再配上天水碧的齐腰襦裙和直领长褙子,腰间系一根翠青色的腰带,清爽又明净。

    斗春花会上女子要精心梳妆打扮,发髻上都要簪一朵花,花越名贵,开得越好,便越瞩目。林茶这朵杨妃出浴不至于瞩目但也不丢林府的门面。

    林茶到府门时,林酒与林母早已等候在此处了,“母亲,二姐姐。”俯身行礼间,她悄悄地瞥向林酒。内穿鹅黄色的齐胸襦裙,外面搭了一个浅色的直领长褙子,发丝高绾成单螺髻,再簪上一朵浅黄色的梳妆楼月季,简直灿如春华。

    而林母就打扮得素雅许多了,墨绿色的罗裙,站在那里笑吟吟地望着她,温柔端庄。和她的林府一模一样,林尚书深谙为官之道,从不显山露水,连带着府中女眷都沉稳内敛,不爱出风头。

    “小白茶,快些,莫要误了时辰。”林母笑吟吟地催促道,招招手,示意林茶快些。

    小白茶…这是什么称呼?她这个作者怎么不知道?

    三顶轿子朝着何国公府前进,林茶随着轿子的弧度摇摇晃晃间才想起她名字的由来。林茶出生时,林父极其偏爱白毫银针这一白茶,因此为这个二女儿取名林茶。或许也因这一原因唤她爱名为小白茶。

    林茶眼底流过一丝暗光,长叹了一口气,原来这个世界也并不是如同她的一样,还存在很多衍生的因素,也不知道还有哪些不确定在等着她。

    到何国公府时,门口已经停满了各府的马车、轿子。一盏茶后,林府的轿子才得以落轿。

    “哎呦喂!”

    刚穿过月门,到春园时,一道嘹亮的声音便传了来,只见一位身穿墨色衣裙,执着绣春兰团扇的夫人迎面而来,熟络地握起林母的手。“林夫人怎么才来?可让我好等。”

    “何夫人。”林母也笑着唤道,“路上耽搁了些,让夫人久等了。”

    何夫人与林母寒暄后,目光望向身后的林酒与林茶。“哟,这便是二姑娘与三姑娘吧!如娇花一样,林夫人好福气啊!”

    “何夫人秒赞了,都是不成器的。”林母谦虚地回道。

    这何夫人果真是个妙人,和她写的一样,何国公夫人热心快肠,待人接物周到,只要是京城上下排的上号的官眷她都能唤上名来,从不因别人身份低于她而轻待别人,又热衷于举办各种花会,诗会什么的,因此在京中闺秀圈里颇有贤名。

    月门处又进来了官眷,何夫人让侍女领着林母去游园后,又忙着招呼了上去。

    林母游园了一会,便碰上了闺中密友,嫁了人后不比从前在闺中能时时相见,难得在这花会上相遇,两人自是有话想说,于是便留下了林茶、林酒,相携朝着凉亭去吃茶了。

    林酒与林茶见母亲高兴,自然也不会没眼力见地跟上去打扰他们,便继续跟着国公府的侍女游园。

    这春园内处处都是景致,从月门一路游园过来,林茶的眼睛都没闲下来过,美景迷人,美人更是怡人,花容月貌的女子们穿着各色的罗裙执着团扇站在这春园内,真真是相得益彰。

    “二表姐!”

    林茶正沉浸在美人嗅香的美景中时,身后却传来一道声音将她的思绪剥离,声音干净清越,可这熟悉的称呼却让林茶背上发毛。

    林酒听到有人唤她,放开手中的桃花枝,望向来人,笑吟吟地道:“佑安表弟。”

    林茶略显僵硬地转过身,比起男二,她更想看到男主,虽然你男二也好看。少年穿着深松绿交领长袍,衣上绣着竹叶纹,行走间还能看到纹路的轮廓。虽是武将后人,可陆佑安却长得格外好看,面若冠玉,唇红齿白,可就是这样好看的男二,后期竟然黑化了。林茶在心里告诉自己:冷静,男二不是什么好人,不要为色所迷。

    陆佑安走近时,才发现林茶也在。“三表姐。”

    陆佑安向来对这个三表姐是有成见的。小的时候,只要三表姐在,二表姐的目光里便不会再只要他。每次林茶受了委屈,就会装可怜,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然后二表姐就会拥上去紧张她,就这样他对林茶从羡慕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嫉妒。

    林茶俯身回礼。“佑安表弟。”

    陆佑安问完礼后,便专注地与林酒谈笑,余光里完全看不到别人。

    依着林茶的容色,实在是不该那么容易被人忽略,可偏偏来的人是陆佑安,不怪陆佑安看不到她,只能说他眼里只有林酒。

    陆佑安是陆侯爷的独子,陆侯爷长年驻守北疆,陆夫人又红颜薄命,因此幼时多得林母照料,林酒作为长姐,自然也就对陆佑安费心了些。陆佑安对于林酒的感情很复杂,林茶在书中描述为情爱参半,说不清哪一种更多些。

    林酒被陆佑安逗得发笑,瓷白的脸蛋染上了胭脂红,陆佑安嘴角微扬,眉眼含笑,就那么看着林酒,两人间氛围正好。俊男美女,虽不是林茶心中的官配,但也不妨碍她欣赏这美景。

    林茶正看得起劲,突然胸口发闷,心脏处袭来一阵阵的刺痛。林茶捂住心口,刺痛不减,反而不断加重,像是有一只手攥紧了她的心脏,正在慢慢地收紧。

    “小姐!”玉溪注意到林茶的脸色变得苍白,身形摇摇欲坠,赶紧上前扶住林茶,焦急地看着林茶。

    林酒与陆佑安听到玉溪的惊呼,也注意到了林茶的异样。

    林酒赶紧看向林茶:“三妹妹,怎么了?”

    林茶咬紧唇瓣,“二姐姐,没什么,只有胸口有些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酒过来后,刺痛好像在慢慢地缓和。

    陆佑安站在原地,抿直了嘴角,目色幽深。就是这样,每次林茶有什么事,林酒总会满心满眼都是她,把他忘在角落。

    “佑安表弟”林酒对陆佑安说道。“我先扶三妹妹去休息。”

    陆佑安收起不满,体贴地回道:“好,三姐身子要紧,二表姐不必在意我。”

    陆佑安看着林酒扶着林茶离去,攥紧了手心。来的路上胸口不闷,游园的时候胸口不闷,偏生着他与二表姐交谈的时候胸口闷,真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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