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话
苗芊芊噘嘴:“我那座城市经济不好，无力支撑吞金兽一般的科学技术研发。我拿着老师的介绍信，跑去东堡首府凯恩思城，找找门路，还是被拒，毕业即失业。后来听说金兵是来钱最快的工作，我去试试注册，就遇到队长他们了，然后来到这。”
“来钱快，也是最容易有伤亡的工作。”
“所以我才选这个不太危险的任务，只要拿个铲子挖点土，然后收工。”苗芊芊的小脸蛋被冻得红彤彤，眼睫毛挂上点点雪花。
王令谦心里发笑，脑海幻想出一个萌妹子提着工兵铲的景象，嘴巴竭力保持平淡的样子，说:“所以你接这任务，就是为了去培拉城，在那生活？”
“应该吧，赚够钱，最好升个B级金兵职称。能留下当然好，不能也当个阅历。之后就去别的城市，甚至走出澳陆，去太平冰洋，去东亚大陆，去登上珠峰。看看会不会有地方，跟这个灰与白的世界不一样。我听说，珠峰在云层之上呢，能看到太阳和星空。”
“你不是说你是学相变金属和材料学的吗？怎么懂这么多历史地理？”王令谦好奇问。
“嘻嘻，我老师给了我图书馆的VIP会员卡，那里有好多旧世界的书。我每天做完功课后，就喜欢往那里跑。里面的书分两部分，一部分有新世界的材料学发展，微型芯片原理，稀土矿石萃取等等。另一部分就是偏室里旧世界的书，天文地理，人文社会。我经常不知不觉就看到午夜。”
王令谦:“我见过很多新人类对旧人类不待见，认为他们是造成这末日景象的罪魁祸首。许多旧世界的物品都被付诸一炬了。你那里能藏这么多旧书？”
苗芊芊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声音变小:“我看过一本书，说2500年那会全世界只剩两万多人类，他们为了生存竭尽全力，很多用不上的技术都失传了。后来他们去了相对温暖的澳陆，过上石器时代般的生活。其中有些智者，在噩族（外星文明名字的音译）的帮助下，顶着暴风雪重新回去东亚大陆和北美大陆，取回来许多自然科学，人文社科的书。因为这些书，新人类才得以迅速发展，500年后重新回到信息时代，人口也从两万恢复到现在的两千万。”
“不管旧世界覆灭的真相如何，新人类不得不承认，因为有了他们的技术，我们才能在火山灰下重新呼吸。”
王令谦想说什么，这时掌机来讯息:勘察完毕，正在回来。
“先聊到这。”苗芊芊朝王令谦吐吐舌头，爬起来甩落马尾辫的积雪，三五步回到山洞里。
王令谦看着她的白色身影，沉默不语。
半小时后。
刘明提起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往折叠桌上倒出来一堆瓶罐。
透明玻璃罐子里各自装着奇形怪状，颜色不一的岩石，泥土等。
“交给你了，芊芊。”崔鹤龙说。
“好。”换好防护服，戴上胶手套的苗芊芊说。她取出试管，往里面滴入一些形似水的透明液体和黄色油质液体，把一些泥土打细碎倒进去后晃动搅拌。
“有模有样的。”一旁同样戴上防护口罩的宋欣说。
“是的，我正是看中她的专业才邀请她组队。毕竟我们几个大老粗，只会拿稀土合金拍人，却分辨不出合金的成分。到交货时万一客户说这是袋鼠粪化石，那就尴尬了。”崔鹤龙对苗芊芊的娴熟动作很满意。
又半个小时。
“分析结果出来了。”苗芊芊在笔记本电脑上一顿操作，“这些石头里有镧、钐、镝等等，几乎整个镧系元素都有，这片矿床好肥。”
“有铥吗？”崔鹤龙问。
“没有。”
崔鹤龙点点头:“收获已经很不错了，客户要求的稀土这里几乎都有，就差铥。”
“这么简单？这才最外围的。”刘明眨眨眼。
“要找特定稀土不容易的，它们物性差别不大，很多时候集齐了16种稀土，想找到最后一种却是有生之年。就像商家那些砍一刀的营销噱头一样，到了99%的时候，之后你的每一刀数值的小数点后面有无数个0。”
王令谦:“所以，如果我们找出铥，任务就算完成了。”
“嗯。我听部队里有人说，澳陆西边的西澳势力，研发出一种含有铥的合金，配合专属的芯片能发挥出巨大威力。客户有可能就是为了铥。”
“队长，那我们挖多点，除了任务的数量，多余的矿石卖出去我们也能发笔横财了。”刘明两眼发光。
崔鹤龙摇摇头:“不现实。这么大袋子的石头，才提取出几瓶小半管的稀土。我们没有设备，不可能在这里大量提炼矿石，我们就一辆车，装不了几吨石头。还是按照原计划，搞到铥就走。”
——————————
南威尔势力，第二集团军边防军第五旅，驻北界矿床临时指挥部。
司令官苏顺身穿银色军服，上衣左领口处挂着三枚六边形雪花。他坐在办公椅上，一页一页地翻看情报资料。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长官。”情报部部长走进来后递给苏顺一叠文件，说:“后勤部已确认，地底深处有大片稀土矿脉，铥和镥都有，这两种稀土矿，保守估计有上百吨，具备开采价值。”
“就算没有那两种，也值得开采。澳陆的稀土资源已经接近枯竭，用一点就少一点。这次发现稀土矿，一下子把稳定不足十年的局势搅得粉碎。”苏顺忧心道。
“我们不可以去东亚大陆吗？据古籍记载，那里的稀土储量是澳陆的十倍。”
“废话。要是能挖早挖了。上百米坚冰，漫天火山灰，零下50摄氏度的无垠冰原。发电设备还没运过去就先取暖用耗没电了。还有工人，军队的补给，开采费用和时间，运费，加上其他势力的虎视眈眈，这就变成了一笔血亏买卖。”
“为什么神谕大人不帮助我们，以它们的力量……”情报部长小声道。
苏顺右手作出一个停止的动作，说:“打住，我们不要妄议它们的想法，它们不会对人类个体作出干涉的。至于这资源问题，上面自有对策。我们军人执行命令就行了。”
“是。”
苏顺喝了一口热水:“老鼠们怎么样了？”
“没太大动静。都在挖地洞。有一小部分金兵团伙，已经带着少量稀土撤走了。剩下的人都在暗处观察，似乎想等我们打起来后再浑水摸鱼。线人说，这些人都是为了铥而来。”
“嗯。我们也是刚确定铥的情报，这些老鼠却早就定好座位了，看来后方高层被渗透得很严重。”
“长官，要不要出动小队驱散他们？”
苏顺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着，想了一会说:“老鼠们实力如何？”
“D级到S级都有，未发现S+级别的金兵。他们个体实力强，要是联合起来，会对我们造成很大麻烦。”
“你也说他们是金兵啦，不就是雇佣兵，为钱生，为钱死。前一秒是队友，后一秒背后好兄弟。一盘散沙，何足挂齿。”苏顺嗤笑。军旅出身的他对这些草莽人士持轻蔑态度。
“银锋殿下现在到哪了？”苏顺问。
“刚在首府西尼休整。估计十天内抵达基地。”
苏顺露出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来钱快，也是最容易有伤亡的工作。”
“所以我才选这个不太危险的任务，只要拿个铲子挖点土，然后收工。”苗芊芊的小脸蛋被冻得红彤彤，眼睫毛挂上点点雪花。
王令谦心里发笑，脑海幻想出一个萌妹子提着工兵铲的景象，嘴巴竭力保持平淡的样子，说:“所以你接这任务，就是为了去培拉城，在那生活？”
“应该吧，赚够钱，最好升个B级金兵职称。能留下当然好，不能也当个阅历。之后就去别的城市，甚至走出澳陆，去太平冰洋，去东亚大陆，去登上珠峰。看看会不会有地方，跟这个灰与白的世界不一样。我听说，珠峰在云层之上呢，能看到太阳和星空。”
“你不是说你是学相变金属和材料学的吗？怎么懂这么多历史地理？”王令谦好奇问。
“嘻嘻，我老师给了我图书馆的VIP会员卡，那里有好多旧世界的书。我每天做完功课后，就喜欢往那里跑。里面的书分两部分，一部分有新世界的材料学发展，微型芯片原理，稀土矿石萃取等等。另一部分就是偏室里旧世界的书，天文地理，人文社会。我经常不知不觉就看到午夜。”
王令谦:“我见过很多新人类对旧人类不待见，认为他们是造成这末日景象的罪魁祸首。许多旧世界的物品都被付诸一炬了。你那里能藏这么多旧书？”
苗芊芊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声音变小:“我看过一本书，说2500年那会全世界只剩两万多人类，他们为了生存竭尽全力，很多用不上的技术都失传了。后来他们去了相对温暖的澳陆，过上石器时代般的生活。其中有些智者，在噩族（外星文明名字的音译）的帮助下，顶着暴风雪重新回去东亚大陆和北美大陆，取回来许多自然科学，人文社科的书。因为这些书，新人类才得以迅速发展，500年后重新回到信息时代，人口也从两万恢复到现在的两千万。”
“不管旧世界覆灭的真相如何，新人类不得不承认，因为有了他们的技术，我们才能在火山灰下重新呼吸。”
王令谦想说什么，这时掌机来讯息:勘察完毕，正在回来。
“先聊到这。”苗芊芊朝王令谦吐吐舌头，爬起来甩落马尾辫的积雪，三五步回到山洞里。
王令谦看着她的白色身影，沉默不语。
半小时后。
刘明提起一个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往折叠桌上倒出来一堆瓶罐。
透明玻璃罐子里各自装着奇形怪状，颜色不一的岩石，泥土等。
“交给你了，芊芊。”崔鹤龙说。
“好。”换好防护服，戴上胶手套的苗芊芊说。她取出试管，往里面滴入一些形似水的透明液体和黄色油质液体，把一些泥土打细碎倒进去后晃动搅拌。
“有模有样的。”一旁同样戴上防护口罩的宋欣说。
“是的，我正是看中她的专业才邀请她组队。毕竟我们几个大老粗，只会拿稀土合金拍人，却分辨不出合金的成分。到交货时万一客户说这是袋鼠粪化石，那就尴尬了。”崔鹤龙对苗芊芊的娴熟动作很满意。
又半个小时。
“分析结果出来了。”苗芊芊在笔记本电脑上一顿操作，“这些石头里有镧、钐、镝等等，几乎整个镧系元素都有，这片矿床好肥。”
“有铥吗？”崔鹤龙问。
“没有。”
崔鹤龙点点头:“收获已经很不错了，客户要求的稀土这里几乎都有，就差铥。”
“这么简单？这才最外围的。”刘明眨眨眼。
“要找特定稀土不容易的，它们物性差别不大，很多时候集齐了16种稀土，想找到最后一种却是有生之年。就像商家那些砍一刀的营销噱头一样，到了99%的时候，之后你的每一刀数值的小数点后面有无数个0。”
王令谦:“所以，如果我们找出铥，任务就算完成了。”
“嗯。我听部队里有人说，澳陆西边的西澳势力，研发出一种含有铥的合金，配合专属的芯片能发挥出巨大威力。客户有可能就是为了铥。”
“队长，那我们挖多点，除了任务的数量，多余的矿石卖出去我们也能发笔横财了。”刘明两眼发光。
崔鹤龙摇摇头:“不现实。这么大袋子的石头，才提取出几瓶小半管的稀土。我们没有设备，不可能在这里大量提炼矿石，我们就一辆车，装不了几吨石头。还是按照原计划，搞到铥就走。”
——————————
南威尔势力，第二集团军边防军第五旅，驻北界矿床临时指挥部。
司令官苏顺身穿银色军服，上衣左领口处挂着三枚六边形雪花。他坐在办公椅上，一页一页地翻看情报资料。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长官。”情报部部长走进来后递给苏顺一叠文件，说:“后勤部已确认，地底深处有大片稀土矿脉，铥和镥都有，这两种稀土矿，保守估计有上百吨，具备开采价值。”
“就算没有那两种，也值得开采。澳陆的稀土资源已经接近枯竭，用一点就少一点。这次发现稀土矿，一下子把稳定不足十年的局势搅得粉碎。”苏顺忧心道。
“我们不可以去东亚大陆吗？据古籍记载，那里的稀土储量是澳陆的十倍。”
“废话。要是能挖早挖了。上百米坚冰，漫天火山灰，零下50摄氏度的无垠冰原。发电设备还没运过去就先取暖用耗没电了。还有工人，军队的补给，开采费用和时间，运费，加上其他势力的虎视眈眈，这就变成了一笔血亏买卖。”
“为什么神谕大人不帮助我们，以它们的力量……”情报部长小声道。
苏顺右手作出一个停止的动作，说:“打住，我们不要妄议它们的想法，它们不会对人类个体作出干涉的。至于这资源问题，上面自有对策。我们军人执行命令就行了。”
“是。”
苏顺喝了一口热水:“老鼠们怎么样了？”
“没太大动静。都在挖地洞。有一小部分金兵团伙，已经带着少量稀土撤走了。剩下的人都在暗处观察，似乎想等我们打起来后再浑水摸鱼。线人说，这些人都是为了铥而来。”
“嗯。我们也是刚确定铥的情报，这些老鼠却早就定好座位了，看来后方高层被渗透得很严重。”
“长官，要不要出动小队驱散他们？”
苏顺手指在桌子上敲击着，想了一会说:“老鼠们实力如何？”
“D级到S级都有，未发现S+级别的金兵。他们个体实力强，要是联合起来，会对我们造成很大麻烦。”
“你也说他们是金兵啦，不就是雇佣兵，为钱生，为钱死。前一秒是队友，后一秒背后好兄弟。一盘散沙，何足挂齿。”苏顺嗤笑。军旅出身的他对这些草莽人士持轻蔑态度。
“银锋殿下现在到哪了？”苏顺问。
“刚在首府西尼休整。估计十天内抵达基地。”
苏顺露出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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