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心
陆迅也非常惊讶，惊讶之后便是暴怒。
“大牢里的狱卒都干什么去了?犯人跑出来，竟无人通报。”
叶开正想劝两句，就听到陆迅召过自己的亲信。
“去把蔡申给我叫来，让他立即过来。”
而刘曦把注意力放回到尸体上，看过两具尸体后。
“这个嬷嬷是被勒死的，但是耳朵被人咬断了，而且是刚刚咬断不久，伤口还有血，身上再没有其他伤痕。巧合的是……”
说到这，刘曦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三人，然后再走近那具男子的尸体，将他的嘴稍稍掰开。
陆迅看到那男子嘴里有东西，像是——一小截耳朵。
刘曦道：“这男子的嘴里还剩下一小截耳朵，我们或许可以推断，这个耳朵就是嬷嬷那只被咬断的耳朵。”
说完刘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
才又说道：“这个男子就不像那嬷嬷那样死得那么痛快了，这男子身上不见一块好肉，手筋挑断了，脚筋也被挑断了，而且就是这两天的事情，看，这些伤口都还没有结痂。我想我所知道的所有刑罚的伤痕在他身上都出现过了。”
说到这里，刘曦有些说不下去。
“我想他的身体应该都已经是支离破碎了，这人走的很痛苦，如果他真是庄子里的人，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不看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剩下的都交给鬼叔吧。
刘曦起身，直接朝染布坊的大厅走去。
不一会儿，陆迅和叶开也来了大厅，魏澈不知道从哪端来的一壶茶，给众人倒上。
四人心情都不是很好，只各自端着茶沉思。
很快，便有捕快禀报。
又挖出一具男尸。
又挖出一具女尸。
又挖出一副骸骨。
大厅里的三人却都没有说话。
期间，黑鬼过来了，问过捕快后，没再找刘曦，直接去了后院。
蔡申也过来了，挨了陆迅一通训之后，按照陆迅的要求，立即将掌管刑狱的一干人等全部收监看押，尤其是狱卒，先全部看管起来。
这个晚上过得很不太平，监狱司和典狱长全部被收押，其他关联人员也全部被囚于府。
狱卒不管当值的不当值的全部先囚禁于刑部大牢。
刘曦看着陆迅在未向圣上请旨前，就敢这么迅速果断地下达指令，看来是真的很得皇帝器重，也万幸陆迅是个好官。
一夜很快就过去，四人谁也没有离开，快天亮时，陆迅直接进宫去向皇帝面禀。
而霜月，当晚带着手下从暗道撤出后，便于深夜进了宫。
她不敢去打搅太后，直接去找了王德志。
“你说什么，刑部的人正在东成染布坊搜查！！怎么可能！”
霜月跪在地上。
“王公公，属下也不知道染布坊是怎么暴露的，但是这是事实，那群黑衣人闯进染布坊后，没过多久官兵就到了。”
王德志问道：“那三个人呢？”
霜月答道：“都死了。”
霜月跪在地上，王德志阴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死了干净，反正也审不出什么来。没有什么问题你就退下吧，以后咱家再给你找一个地方就是了。”
霜月跪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和王德志说，想较于太后，她更怕王德志。
王德志见霜月不动。
“怎么，你要留下来侍候咱家。”
说完便走上前托起霜月的脸，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张冷脸，咱家还真看不上。”说完兀自嘿嘿地笑了两声，“咱家喜欢莺儿那种有风情的。”
霜月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和一身的鸡皮疙瘩。
道：“死的那人和孙嬷嬷就埋在后院，还有以前抓的那些，也都埋在后院。”
霜月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感觉到王德志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见王德志不说话，还是替自己辩解道：“这是帼眉以前传下的规矩，人一直都是埋在后院的，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能发现。”
王德志问道：“其他人没有关系，反正他们也查不出来是谁，那孙嬷嬷呢，她是怎么死的？”
霜月回道：“孙嬷嬷在审问犯人时，被那人咬掉了整只耳朵，她便发狠把那人打死了，依照帼眉的规矩，组织成员一旦身体出现特别明显的特征，就不能继续留在帼眉了。”
说完霜月便俯身将额头贴于地上，手平贴于额头前的地面上。
非常虔诚寻求主子的原谅。
王德志走上前，踩在霜月的的手指上。
“你可以将她带到其他地方杀了，或者是晚两天再杀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霜月忍着疼。
“属下真的没想过他们今晚会闯到染布坊，染布坊一直没有暴露过，不知为何，幕后之人竟这么快就找到了那里？”
王德志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身边混入了奸细？”
“属下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我们在城东的另外一下据点，是不是也让他们先撤了？”
王德志低头想了想，松开脚。
“这事咱家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霜月捂着已经青紫的手，退出慈宁宫。
手臂上今天上午刘曦留下的五指印依旧那么清晰，现在手指又是青紫还被踩破了皮，但是霜月却丝毫不觉得痛。
她曾经是罪奴，是贱民，再苦的日子她都受过。相较于以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第二日，陆子枫听到消息，赶到染布坊时，就看到刘曦，叶开，魏澈三人坐在大厅。
其他人还好，刘曦则是一脸倦容，眼下乌青。
陆子枫上前道：“累了就回去睡，这里也不需要你一直守着，看你顶着这两个黑眼圈，跟谁表忠心呢！”
刘曦摇摇头，不肯走。
之前魏澈和叶开也都劝过她了，可她就是不肯走，非得等到黑鬼把后院那些尸体挖完。
刘曦想到树仔，便对陆子枫道：“你这两天带着树仔去查那个水鬼，别让他碰这边了。”
陆子枫点头答应，然后就在大厅寻了位置坐下。
刘曦昨天受了内伤，又一整夜没睡，现在全身上下都有些疼，可她就是想等到黑鬼把后院清完。
黑鬼验尸，陈九在一旁记录，一直忙到第二天上午才弄完。
两人走进大厅，看到刘曦面色难看地坐在大厅里，都皱起了眉。
“你怎么没回去休息，脸色这般难看。”陈九还是关心。
而黑鬼则是斥责了。
“你在这待着没起到一点作用，还拖累了自己，你说你怎么想的呀！”
听到这话，刘曦赔笑着走上前，请黑鬼和陈九坐下，然后给他们倒了一杯茶。
陈九接过茶，黑鬼没接，刘曦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黑鬼道：“她就是等个结果，陈九你说吧。”
陈九连灌了几杯茶，才说道：“除了昨天你们最先挖出的那两具尸体算是完整，后面挖出的尸体都腐坏的很严重，完全辩不出样貌，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其中有三具尸体腐坏得太严重，无法确认准确的死亡时间，预计在三个月或者半年内。”
刘曦问：“是因为她们将染布的颜料倒在后院，所以导致尸体的腐坏过程发生变化，不能像常规尸体那样去判断死亡时间？”
陈九点头：“是的，后院还挖出很多尸骨，尸骨的颜色也很奇怪，颜色非常暗沉。”
刘曦问：“尸骨？已经成白骨了？有多少？”
陈九答道：“后院已经全部挖过了，一共挖出两具刚埋下的尸体，三具腐坏严重的尸体，而挖出来的白骨，预计至少有十几副，这个需要重组后才能知道具体人数。”
黑鬼这时候开口道：“那些尸骨我大概看过，多是女子。”
众人大惊。
“女子。”
刘曦道：“染布坊的成员就全部都是女子，难不成这些尸骨曾经就是染布坊的女工！”
叶开道：“太后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也许这些尸骨都曾经是帼眉的成员。”
魏澈皱眉。
“已经确定了这个染布坊就是太后在城中的据点吗？”
“目前没有实证，不过，也有方法可以确认。”刘曦抬头，“陆子枫，你现在去采石场，找负责人过来认尸，看那个男子是不是买石碑的。”
“好，我现在就去。”说完陆子枫起身出去了。
那庄子前院的四名死者都已经找采石场的人辩认过，其中并没有谷鑫。
也许后院发现的这个支离破碎的男子就是谷鑫。
陈九上前说道：“我去查染布坊的主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刘曦点头道：“好，父亲那边还在查李林贪污受贿的案子，可能没有时间管这边，你一会直接跟陆大人报告情况吧，我和鬼叔先回去。”
黑鬼道：“我先带他们将这些尸体都带回停尸房，先全部验一遍再说，你先自己回去。”
叶开走上前，“我看你脸色不好，我送你回去。”
魏澈眉一挑，道：“叶兄昨日也一晚未睡，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派两个士兵送刘曦回去。”
说完就召过两个士兵。
叶开一愣，他原本是担心刘曦的伤，才提出送她回去，但魏澈这样一说，叶开就想到之前两人的暧昧，就又笑了。
“还是魏兄想的周到，我也确实是困了，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叶开就走了出去。
“大牢里的狱卒都干什么去了?犯人跑出来，竟无人通报。”
叶开正想劝两句，就听到陆迅召过自己的亲信。
“去把蔡申给我叫来，让他立即过来。”
而刘曦把注意力放回到尸体上，看过两具尸体后。
“这个嬷嬷是被勒死的，但是耳朵被人咬断了，而且是刚刚咬断不久，伤口还有血，身上再没有其他伤痕。巧合的是……”
说到这，刘曦特意停顿了一下，看向三人，然后再走近那具男子的尸体，将他的嘴稍稍掰开。
陆迅看到那男子嘴里有东西，像是——一小截耳朵。
刘曦道：“这男子的嘴里还剩下一小截耳朵，我们或许可以推断，这个耳朵就是嬷嬷那只被咬断的耳朵。”
说完刘曦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后。
才又说道：“这个男子就不像那嬷嬷那样死得那么痛快了，这男子身上不见一块好肉，手筋挑断了，脚筋也被挑断了，而且就是这两天的事情，看，这些伤口都还没有结痂。我想我所知道的所有刑罚的伤痕在他身上都出现过了。”
说到这里，刘曦有些说不下去。
“我想他的身体应该都已经是支离破碎了，这人走的很痛苦，如果他真是庄子里的人，我有很不好的预感。”
不看了，实在看不下去了，剩下的都交给鬼叔吧。
刘曦起身，直接朝染布坊的大厅走去。
不一会儿，陆迅和叶开也来了大厅，魏澈不知道从哪端来的一壶茶，给众人倒上。
四人心情都不是很好，只各自端着茶沉思。
很快，便有捕快禀报。
又挖出一具男尸。
又挖出一具女尸。
又挖出一副骸骨。
大厅里的三人却都没有说话。
期间，黑鬼过来了，问过捕快后，没再找刘曦，直接去了后院。
蔡申也过来了，挨了陆迅一通训之后，按照陆迅的要求，立即将掌管刑狱的一干人等全部收监看押，尤其是狱卒，先全部看管起来。
这个晚上过得很不太平，监狱司和典狱长全部被收押，其他关联人员也全部被囚于府。
狱卒不管当值的不当值的全部先囚禁于刑部大牢。
刘曦看着陆迅在未向圣上请旨前，就敢这么迅速果断地下达指令，看来是真的很得皇帝器重，也万幸陆迅是个好官。
一夜很快就过去，四人谁也没有离开，快天亮时，陆迅直接进宫去向皇帝面禀。
而霜月，当晚带着手下从暗道撤出后，便于深夜进了宫。
她不敢去打搅太后，直接去找了王德志。
“你说什么，刑部的人正在东成染布坊搜查！！怎么可能！”
霜月跪在地上。
“王公公，属下也不知道染布坊是怎么暴露的，但是这是事实，那群黑衣人闯进染布坊后，没过多久官兵就到了。”
王德志问道：“那三个人呢？”
霜月答道：“都死了。”
霜月跪在地上，王德志阴狠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死了干净，反正也审不出什么来。没有什么问题你就退下吧，以后咱家再给你找一个地方就是了。”
霜月跪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和王德志说，想较于太后，她更怕王德志。
王德志见霜月不动。
“怎么，你要留下来侍候咱家。”
说完便走上前托起霜月的脸，然后又摇了摇头。
“你这张冷脸，咱家还真看不上。”说完兀自嘿嘿地笑了两声，“咱家喜欢莺儿那种有风情的。”
霜月强忍着心头的恶心，和一身的鸡皮疙瘩。
道：“死的那人和孙嬷嬷就埋在后院，还有以前抓的那些，也都埋在后院。”
霜月声音越来越低，因为她感觉到王德志正恶狠狠地盯着她。
见王德志不说话，还是替自己辩解道：“这是帼眉以前传下的规矩，人一直都是埋在后院的，而且他们也不一定能发现。”
王德志问道：“其他人没有关系，反正他们也查不出来是谁，那孙嬷嬷呢，她是怎么死的？”
霜月回道：“孙嬷嬷在审问犯人时，被那人咬掉了整只耳朵，她便发狠把那人打死了，依照帼眉的规矩，组织成员一旦身体出现特别明显的特征，就不能继续留在帼眉了。”
说完霜月便俯身将额头贴于地上，手平贴于额头前的地面上。
非常虔诚寻求主子的原谅。
王德志走上前，踩在霜月的的手指上。
“你可以将她带到其他地方杀了，或者是晚两天再杀她？就不会有今天的事。”
霜月忍着疼。
“属下真的没想过他们今晚会闯到染布坊，染布坊一直没有暴露过，不知为何，幕后之人竟这么快就找到了那里？”
王德志加重了脚下的力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身边混入了奸细？”
“属下只是觉得事有蹊跷，我们在城东的另外一下据点，是不是也让他们先撤了？”
王德志低头想了想，松开脚。
“这事咱家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霜月捂着已经青紫的手，退出慈宁宫。
手臂上今天上午刘曦留下的五指印依旧那么清晰，现在手指又是青紫还被踩破了皮，但是霜月却丝毫不觉得痛。
她曾经是罪奴，是贱民，再苦的日子她都受过。相较于以前，这些都不算什么。
第二日，陆子枫听到消息，赶到染布坊时，就看到刘曦，叶开，魏澈三人坐在大厅。
其他人还好，刘曦则是一脸倦容，眼下乌青。
陆子枫上前道：“累了就回去睡，这里也不需要你一直守着，看你顶着这两个黑眼圈，跟谁表忠心呢！”
刘曦摇摇头，不肯走。
之前魏澈和叶开也都劝过她了，可她就是不肯走，非得等到黑鬼把后院那些尸体挖完。
刘曦想到树仔，便对陆子枫道：“你这两天带着树仔去查那个水鬼，别让他碰这边了。”
陆子枫点头答应，然后就在大厅寻了位置坐下。
刘曦昨天受了内伤，又一整夜没睡，现在全身上下都有些疼，可她就是想等到黑鬼把后院清完。
黑鬼验尸，陈九在一旁记录，一直忙到第二天上午才弄完。
两人走进大厅，看到刘曦面色难看地坐在大厅里，都皱起了眉。
“你怎么没回去休息，脸色这般难看。”陈九还是关心。
而黑鬼则是斥责了。
“你在这待着没起到一点作用，还拖累了自己，你说你怎么想的呀！”
听到这话，刘曦赔笑着走上前，请黑鬼和陈九坐下，然后给他们倒了一杯茶。
陈九接过茶，黑鬼没接，刘曦放到他面前的桌子上。
黑鬼道：“她就是等个结果，陈九你说吧。”
陈九连灌了几杯茶，才说道：“除了昨天你们最先挖出的那两具尸体算是完整，后面挖出的尸体都腐坏的很严重，完全辩不出样貌，无法确认死者身份。
其中有三具尸体腐坏得太严重，无法确认准确的死亡时间，预计在三个月或者半年内。”
刘曦问：“是因为她们将染布的颜料倒在后院，所以导致尸体的腐坏过程发生变化，不能像常规尸体那样去判断死亡时间？”
陈九点头：“是的，后院还挖出很多尸骨，尸骨的颜色也很奇怪，颜色非常暗沉。”
刘曦问：“尸骨？已经成白骨了？有多少？”
陈九答道：“后院已经全部挖过了，一共挖出两具刚埋下的尸体，三具腐坏严重的尸体，而挖出来的白骨，预计至少有十几副，这个需要重组后才能知道具体人数。”
黑鬼这时候开口道：“那些尸骨我大概看过，多是女子。”
众人大惊。
“女子。”
刘曦道：“染布坊的成员就全部都是女子，难不成这些尸骨曾经就是染布坊的女工！”
叶开道：“太后的心狠手辣是出了名的，也许这些尸骨都曾经是帼眉的成员。”
魏澈皱眉。
“已经确定了这个染布坊就是太后在城中的据点吗？”
“目前没有实证，不过，也有方法可以确认。”刘曦抬头，“陆子枫，你现在去采石场，找负责人过来认尸，看那个男子是不是买石碑的。”
“好，我现在就去。”说完陆子枫起身出去了。
那庄子前院的四名死者都已经找采石场的人辩认过，其中并没有谷鑫。
也许后院发现的这个支离破碎的男子就是谷鑫。
陈九上前说道：“我去查染布坊的主人，你先回去休息吧。”
刘曦点头道：“好，父亲那边还在查李林贪污受贿的案子，可能没有时间管这边，你一会直接跟陆大人报告情况吧，我和鬼叔先回去。”
黑鬼道：“我先带他们将这些尸体都带回停尸房，先全部验一遍再说，你先自己回去。”
叶开走上前，“我看你脸色不好，我送你回去。”
魏澈眉一挑，道：“叶兄昨日也一晚未睡，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派两个士兵送刘曦回去。”
说完就召过两个士兵。
叶开一愣，他原本是担心刘曦的伤，才提出送她回去，但魏澈这样一说，叶开就想到之前两人的暧昧，就又笑了。
“还是魏兄想的周到，我也确实是困了，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叶开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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