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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近邻,星星光芒

    生活本是一首欢快的歌,随着年龄的增长,我把它唱得有些悲伤了。

    我以柳为笔,以春雨为墨,一笔一划的细描着情长,一字一句皆是花香。手中有笔,心中有梦,本该时光静好,岁月无伤,不知何时,却又把自己弄伤了。

    每一次勇敢,都是为了不留遗憾。可是勇敢过后,却一直被遗憾缠绕。

    看着我温热的血,顺着中指滴滴答答流着,有那么一丝疼的吧?

    其实受得伤多了,疼痛感就没那么强烈了,大概就是常说的麻木吧!

    这鲜红的颜色,像新娘的嫁衣的颜色,红得刺目,也红得幽森。

    可有的时候,唯有流血可以让人清醒。就仿佛梦里的月亮醒了,它睁开朦胧的眼睛流下一滴泪水,化成流星,转瞬即逝,却承载着尘世的欲望与贪婪。

    我到桌前,顺手抽出一张纸巾,压着,以免失血过多晕倒在家而无人知,那就有点惨了!

    血印染在洁白的纸巾上,纸巾上面跃然开出了一朵朵红梅,这红梅是我的血染就的。望着那一片片鲜红,我草草的撒了点云南白药,撒药的那一刻,我终究还是感到了疼痛!还好,痛觉还在,不算失常!用纱布把中指裹紧,拿医药胶布粘好,完美收工。

    受伤的次数多了,自己包扎起来毫不拖泥带水,这算不算一项技能?任何技能的熟练程度都是要在多次实践练习中精炼!

    我匆匆早来电吹风,把纸巾上的血迹仔细吹干,给那一片片血迹加上黑色的枝干,粗细不均的枝干。

    一幅梅花图就这样呈现在我眼前,没法与《十竹斋画谱》梅花图相提并论,那副梅花图古梅遒劲挺拔,颇见功力。也没有金农《梅花图》的淳厚的风韵,人品、画品俱佳,独树一帜。但是这是独属于我的《红梅图》。

    突然想到一首给梅花图题的诗作,我觉得很是喜欢:

    道人红颜映髭雪,欲与梅花斗清洁。

    梦魂化作梅花神,貌得梅花最奇绝。

    高轩落笔当晴曦,北风吹树寒云垂。

    九霄露洗珠玉蕊,野水影动龙蛇枝。

    劳生苦被烦热恼,见此令人畅怀抱。

    虚堂夜半明月入,玄鹤一声惊绝倒。

    西湖处士骨已槁,湖上淡烟迷蔓草。

    石坛日夜长苍苔,紫脱瑶英为谁好。

    罗浮山在何处,闻道其间无散木,

    只有梅花三万树。皇初平,在金华。

    山中白羊许借我,与尔并驾凌飞霞。

    很多时候习惯了在感情里唱独角戏,以至于他偶尔说出一句“我爱你”,都会泪流满面哭成泪人儿。可是到了最后的最后,也是在最后一刻才能明白,他的温暖并不分白天与黑夜,只是他所有的温暖,都给了另一个人而已。

    有时候我像故事在等待结局,也像白纸在等待书写。有时候也很鄙视自己,有什么可等呢?一切不过是庸人自扰之罢了!何必像个小孩子一样固执的像头倔驴呢?

    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防水创可贴,伤口没有结疤,不能沾水。看看膝盖未褪去的疤痕,不由得苦笑一下。

    疫情当前,晚饭是不能做了。没有外卖可点,也不能出门吃饭,好在还有万能的微信群。

    不能出单元门,只能群里求助了!

    “谁有防水创可贴啊?”

    很快就有人问:

    “我没有,怎么了?”

    “切菜时候不小心把手切破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

    “严不严重?”

    “要不要像楼长申请出去包扎下?”

    “晚餐怎么吃?”

    我一一艾特回复了。

    突然有人艾特我:

    “今天晚餐搭伙么?我有菜,没有酒!”

    我想了想,看了看凌乱的厨房,还有嘀嗒一地的血没有擦。能蹭一顿晚餐也不错!

    于是我很快给人家回复:“好呀”

    对方报了家门,我想了想,又直接给她微信发信息:

    “我家还有菜,切了一半,水洗过放不到明天了。你下来拿到你家炒一下吧。”

    收到一个“ok”的手势。

    我开门等着。

    很快,一个带着黑色眼镜框,大波浪卷栗色头发,穿着吊带睡衣,外面临时穿了一个防晒外套有点透明,趿拉着拖鞋,脚趾甲染着和我的血一样艳的红色。

    看着我,第一句就是:

    “你还真是笨!笨蛋家了!活该没有人爱你!”

    我无语的翻个白眼,让她进门。

    “你这狗窝能住人么?我觉得说你这是狗窝都是侮辱狗了!”

    一进门就对我家差评!一如既往的没礼貌,果然人与人不能太熟悉了,太熟悉埋汰起人来就肆无忌惮!

    为了防止她说出更雷人的话,我赶紧告诉她:

    “只能拿一瓶百丽甜酒。”

    “周扒皮!你晚上想不想好好吃饭?”

    “再拿两袋牛奶!”

    “我觉得我家的小米辣很好吃,可以多放点!”

    “再拿一瓶张裕解百纳!或者圣埃米利翁红酒。”

    “都要!”

    “那我晚上减肥不吃了,大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长城干白!”

    “成交!”

    趁着她找袋子装菜,拿酒。我抓紧时间给我自己的《红梅图》题一首诗:

    庸人自扰春秋梦,

    俗子常忧天地劫。

    白梅未红鲜血染,

    曲径香花少客观。

    想了想,又加了一个俗不可耐的题目《染红梅》。

    厨房传来叮叮当当切菜的声音,还有碎碎念念:

    “你家老抽过期了!”

    “你家的鸡汁和料酒几百年前买的了?”

    “你家的十三香还能吃么?”

    “封了这么多天,你居然还没有饿死真是奇迹!”

    “真怀疑你是不是也是过期的!”

    ……

    本来差到极点的情绪,被这个女人一通叨叨,有了更生气的事情,之前的那些忧伤而不愉快的小情绪,好像也没有那么悲伤了!

    “赶紧跟老娘走了!”

    “真粗俗!你一个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么?”

    “老娘我怎么粗俗了!再粗俗也比你这没有落脚地的狗窝强!你看看,你看看你家,哪个桌子没有堆满你的书和废纸?”

    “蠢死你算了!那怎么就是废纸了,那是文件,文件懂不?那是都是钱!”

    “还钱呢,你嫁给钱算了!赶紧着,快点拿电梯卡走啦!”

    “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么?”

    “我是正常人,又不喜欢女人!干嘛对你温柔?”

    我觉得自己头顶直冒青烟,熊熊大火马上就有燎原之势。奈何又不得不屈服于今夜的晚餐。

    默默的把疫情几百代的祖宗挨个问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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