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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怪异现象

    太子是娘娘的第一个孩子,因长时间不能成功孕育,也算是老来得子。就显得格外珍惜。

    当听到孩子丢了时,她当时心如刀割,比死了都难受。

    这会儿,终于失而复得,娘娘激动的不行。

    危险彻底解除了,娘娘就显得有些急不可耐,伸手去要,“云霓,来,递给我,看看太子。”

    “嗯。”云霓答应着的同时,掀开襁褓的盖头,静静地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的太子。

    紧张劲儿过去了,她突然想起来,瞅瞅太子会不会被刚才的大蛇给吓到了。所以看得有些仔细。好像从此刻开始,再也不能见到小太子了似的,就极认真地端详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大蛇伤到太子啦?!”娘娘提心吊胆地急问,“还是吓到啦?”

    云霓看到太子正安详地闭着眼熟睡,心里的石头落地,回道:“没事,太子挺好的。”

    娘娘禁不住长舒一口气,幽怨道:“小丫头,你能不能正常点啊?!你那么愣怔着呆看,我当是太子咋着了呢!”

    因为平时娘娘不拿她当外人,云霓在娘娘跟前,也好释放小孩的天性,“嘻嘻,太子虽然是你生的,但不如我看得次数多哦。”

    娘娘不禁怅然若失,轻叹一声道:“哎——,是啊,我才看了太子一眼呢!”

    云霓伸开臂弯,托着襁褓递向娘娘,怕再出意外,特意提醒道:“娘娘,你要小心啊,别和天圣似的,这么大个人连个孩子也抱不住。”

    “小丫头,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胆敢编排天圣!”娘娘瞪了云霓一眼,伸手去接襁褓。由于有天圣的前车之鉴,娘娘这会儿小心谨慎、如履薄冰。

    娘娘战战兢兢地将两手伸到襁褓下面,用力一托,襁褓却怎么也离不开云霓的手臂。

    娘娘知道是云霓在使坏,故意跟她逗趣,便埋怨道:“丫头,你咋还不撒手?!”

    云霓为了证明自己的无辜,特意将两只手的指头往娘娘这面伸了伸,并伸直手掌,一个劲地抖动着十个手指,说道:“娘娘,你看你看,我的手指没抓着襁褓啊。”

    娘娘怔怔地看了一下云霓的手,也确实真如她说。不自觉地摇了下头,二番伸手臂去揽襁褓。

    襁褓不知怎么了,还是纹丝不动,像是粘到云霓的臂弯里一样。

    娘娘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喃喃道,“嘶……你说怪不?蹊跷不?”

    云霓还没觉出有什么不对劲,嬉笑道:“嘻嘻,太子看着我这么亲啊?他亲娘要他,他都不愿意离开我。”

    云霓呆萌呆萌的,纯洁的要死,当然看不出异样。

    娘娘道业深厚,经历的也多,预感到,这里面肯定有蹊跷。

    事情还没水落石出,预判都有失准的时候,即便是她道业高深的天庭后宫娘娘。

    但她这会儿,还是向好处、对她有利的方向想。这就是愿景。所有人都会有这种惯性,等愿景破灭了,才不得不向坏处想。

    云霓看到娘娘这么冷峻,也不像是在装高深,故也认真起来,“娘娘,你看到啥啦?”

    道业浅的神仙或是妖精,有时候看不到的妖气,道业深的老妖和大神就能看到。

    按说,她天庭娘娘这个咖位,三界的任何东西、事务,都不能够迷惑到她的眼睛。

    但今儿个,居然在她面前出现异样,而她还不明就里,这是很令她困惑的。

    也许是自己的过分焦虑,导致出现幻觉,随即回云霓道:“没啥,啥也没看到。”

    从太子出后宫去圣殿面圣,到现在,她就一直处在过度的紧张之中,也不知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紧张。

    按说,处在天界帝王之家,除了天圣,任何事人都可不能危害到她,她有哪门子可担心的?她也在寻找答案。

    产后焦虑症?天庭御医也不敢这样问诊。

    娘娘想用事实推翻自己的预判,二番将手托着襁褓,用力往怀里搂抱,但襁褓还是在云霓的臂弯里纹丝不动。

    云霓这会儿也感觉到了异样,便用力往外推送,可是襁褓就是送不走,不觉有些发蒙。

    “这是咋回事?怪不?”云霓惊诧道,“难道还有妖怪胆敢在娘娘跟前使坏?是死催的吧?”

    娘娘愣愣地琢磨了一下,预感到,这孩子可能和她缘分太浅,就放弃抱他的想法,便掀开襁褓仔细看了看孩子。

    小太子这会儿醒了,好像认识娘娘似的,咧着嘴“咯咯”地朝她大笑。

    这是她看孩子的第二眼,显得格外珍贵,生怕再也捞不着看了。

    娘娘伸手摸着孩子的脸蛋,怜惜之情油然而生,红着眼圈呢喃道:“我的好孩子,你可是为娘的心头肉啊,你咋还不往娘的怀里来呢?”

    云霓天真地随着孩子轻笑,“嘻嘻,我的小太子,你醒啦?我们要回家喽。”

    看足了,将孩子的样貌清晰地印在了心底。娘娘怕明亮的天光刺着孩子的眼,就把襁褓的一角盖好了。

    云霓咋呼道:“娘娘,我还没看够呢,你咋把襁褓盖上啦?”

    娘娘似乎预感到了什么,强挤笑脸,说道:“回宫后,以后管护太子的差事就交给你了,还不保你看个够?”

    云霓喜出望外,不禁嬉笑道:“好嘞,假若太子是个捣蛋精,让我看烦了也说不定。”

    娘娘说道:“这是你的职责,看烦了也得看。”

    云霓笑道:“嘻嘻,从打看见太子的第一眼起,我就觉着我特俩有缘分,哪能看烦了呢?”

    光看了,还没抱过,娘娘不甘心,还想品尝一下抱孩子的滋味,全方位体验一下母子之情,故三番将手伸过去,这回她特意暗自运了一下力,想猛地将孩子抱过来。

    娘娘的手臂到位,猛然一使劲,突地将襁褓和云霓一块给挑起来了。

    才开始时,云霓为了配合娘娘,还特意发力推送,结果襁褓不曾脱手,还把她给带起来了。

    云霓惊诧道:“啊哟——!这是啥情况啊?”

    娘娘比云霓还惊诧,但她没表现在脸上,心底却震惊不已。

    她强装镇定地对云霓吩咐道:“看来,太子还真和你有缘,见了你就忘了我这个亲娘啦!”

    云霓为了缓解娘娘的难堪,宽慰道:“娘娘,你别灰心,太子早晚还是和你近的,骨血里管着呢。他这才刚见世面,还不懂事。”

    “嗯。”娘娘彻底死心,有点羡慕地看着云霓,说道,“走,我们回宫向天圣交差吧!”

    云霓立马答应道:“好的。”

    娘娘按低云头,朝云霓一招手,“往我这边来,我们一块。”

    云霓抱着襁褓抬脚就往云朵上跨,可是她脚下的那两片为她代步的树叶就是不离脚。

    “这是咋回事啊?”娘娘见状,一时忘了娘娘的尊贵身份,屈身去给云霓扯脚下的树叶。因为云霓抱着孩子,不方便弄。

    娘娘用尽浑身的力气,也没有将那两片树叶给扯下来,禁不住沉吟道:“稀奇不,居然还有邪气在本宫面前施妖法?!”

    娘娘为她屈身弄树叶,云霓觉着有罪,慌忙弯腰自己去弄。

    为防意外,她一只手紧箍着襁褓,腾出另一只手去扯脚下的树叶。树叶就像长在鞋底上了一样,就是不肯离开。

    云霓的努力,是无用功,树叶在她的脚下安然无恙。她不禁叹道:“哎呀,娘娘,这可咋弄啊?”

    怪事,发生一次,有偶然的成分,但接二连三地出现,就是真的有问题了。

    娘娘感觉事情不是一般的棘手,且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之内。必须马上回宫,让天圣解决。

    也顾不上任何规矩和讲究了,她对云霓说道:“你就带着树叶上来吧,可能云朵和树叶也不违和。”

    云霓抬脚往云朵上走,可是抬起的脚,怎么也落不到云朵上。

    娘娘没有看出不对劲,而认为是云霓动作迟缓,着急上火地说道:“你麻利点,当心天圣等急了。”

    云霓苦笑道:“娘娘,不是我磨叽,是我的脚根本就落不下。”

    娘娘不觉头大,顿觉自己可能真的和孩子的缘分尽了,但还是想努力一下,架着云头往上升了一点,以便让云霓的脚触及云朵。

    可是,云朵怎么上升,云霓的脚就是踏不到云朵上。

    云霓抬起的那只脚,始终和云朵保持着等距离,云朵升,隔空带着她的人也上升。

    实在没法,娘娘沉思了一下,随后道:“那我们就各走各的,反正并排着走,也互相有照应。”

    “嗯。”云霓应承着,将抬起的脚回归原状,运力飞升。

    娘娘的云头始终伴在其右,她们也耽误不了说话唠嗑。

    只要能顺利回到天庭,这样也好。娘娘觉着。

    飞升了一段距离后,云霓突然停下不动了。

    “咋不走啦?”娘娘不禁一愣,朝云霓招呼道,“赶紧地走啊!”

    云霓惊异道:“娘娘,我动不了啦!”

    娘娘惊诧不已,“什么——?!”

    云霓解释道:“是真的,我不骗你。”

    她说着的同时,还一个劲地做着发力往上跃的架势,她脚下的树叶就像有了刹车一样,纹丝不动。

    琢磨了一会儿,娘娘突然按下云头,将云朵潜到云霓的脚下面,再飞升云朵,结果云朵也处于刹车状态。

    既然云霓上不了云朵,现在又动不了,娘娘想和那会儿似的,用云朵抬升云霓,这样虽然慢点,但好歹也能回到天庭。可是事与愿违。

    娘娘没法,只得将云朵归于正常。

    随后对云霓说道:“升不动,那你下降一下,看看能动不?”

    云霓照办,树叶反应也够快,立刻就往下坠去。

    娘娘慌忙说道:“别……别降了,这样不是离天庭越来越远嘛!”

    云霓立即停止下降。

    哎,看来这个孩子,我是带不回天庭了!娘娘心想。

    云霓想和娘娘离得近些,便往上飞升了一下。

    看到云霓还能飞升,娘娘好像又看到了希望,立马吩咐道:“你别停,继续往上飞!”

    云霓认为树叶又恢复了飞升的功能,心里挺高兴,回道:“好的。”

    等上升到了娘娘的高度,树叶又停了。

    云霓突然生出一种伤心离别的感觉,有些难过地说道:“娘娘,你看这……我们怎么回天庭啊!”

    “我也没有办法啦——!”娘娘有些失态,突然悲泣起来。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感到,自己的孩子,怎么也回不到天庭了。突然觉着好无助。

    云霓头一次见到高高在上的娘娘哭泣,心里也很难过,“娘娘,你别难过……”

    娘娘一把抹掉眼角的泪水,哀叹道:“哎呀,实在没法了,我只能自个儿先只能回天庭,向天圣求救了!”

    云霓听到这,感觉还有救,不觉有了笑容,“好的,你去吧,别太担心太子,这里有我呢!我和太子在这里等你。”

    “好,我去去就来!”娘娘不怠慢,说着的同时,就架起云头向天庭飞去。

    突然,云霓毫无征兆地下降起来,禁不住朝远去的娘娘呼喊:“娘娘——,你看我……”

    娘娘听到云霓的呼叫,立即停下云朵,往下看,只是眨眼的工夫,他和云霓已经相隔很远了。

    不多想,娘娘立即按住云头往下降。

    奇怪的是,云霓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树叶却兀自飞升起来。

    瞬间和娘娘会合在刚才的分别之处。

    娘娘惊异地问道:“你又能飞升了?!”

    云霓还在发蒙中,云里雾里地回道:“我也不知道咋弄的,是树叶自己升上来的。”

    娘娘觉察了什么,想验证一下自己的判断,暗自让云朵上升了一下。只见云霓在同一时间下降了同等距离。

    “哦……”娘娘彻底绝望,禁不住抽泣起来,“看来,我都不能去搬救兵啊——!”

    云霓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知道天庭她再也回不去了,呆愣愣地看着娘娘,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看来,这儿就是我和我孩子的离别之地啊——!”娘娘心如刀绞,浑身打着哆嗦说道。

    看到自己的主子,这么难过,云霓像受到传染,泣不成声,“娘娘……你别伤心……我们总会……有办法……回天庭的。”

    娘娘不甘心就这样和孩子别离,但又无能为力,只好再看一眼,求得多一眼的缘分。

    还不待娘娘靠近,云霓却毫无征兆地屈膝跪倒在娘娘的面前。等跪下来后,她都觉着纳闷,我没想下跪啊?

    娘娘颇感意外,慌忙去搀扶云霓,“不要这样,不要这样……这不是在天庭,不要讲究那些规矩。”

    云霓突然觉着,在即将诀别之时,自己也该给娘娘行个跪拜之礼,本想再跪一会儿,表示一下诚意,可是她的两条腿就像不是她自己的一样,挺立起来了。

    站起身后,云霓突然明白了,这是太子要她代替他向他的娘亲行的跪拜之礼,以谢孕育之恩。

    娘娘掀开襁褓的盖头,凝视着她的孩子,久久不愿撒手。

    这时,突然从高空中吹来一股劲风,吹得云霓摇晃不止,且有下落的趋势。

    娘娘还没看够,不愿就这样和孩子别离了,死死地抓着襁褓不放。风吹得她的云朵也不稳,飘忽不定。

    云霓虽有娘娘拉扯着,但因风力太过强劲,吹得她晃来晃去,站立不住。

    “啊——!”突然间,太子被甩出了襁褓,并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急速坠落下去。

    云霓吓得魂飞魄散,迅疾追去。

    娘娘抓着空空的襁褓的一角,呆愣愣地不知如何是好,发出悲怆的一嚎,“我的孩子啊——!”

    空谷回音,“我的孩子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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