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绝世之美
当云家门外悄然出现了围着一团黑色浓雾的人影时，村外山丘之上的一黑袍男子几欲出手，却被身旁之人拦下。
“师兄，你刚才为何拦我？”
“师弟，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长兜下，看不出男子表情，但他的声音中带有斥责之意。
“难道师兄不怕人形黑魔杀了那三人么？”
“我们此行目的并非在此，那三人顶多只能算给师父的伴手礼而已，没了也罢。”
男子嘴角一瞥，继续道：“况且人形黑魔凶猛异常，非一般修道人士可以与之抗衡，以你的道行，去了也是送死。”
“以师兄所言，那个绝世美貌的小姑娘岂不是比我强上数倍？”
“那是自然，但愿她不会与我等为敌吧。”
“为敌了咋办？”
“必要时我也只能用上师父交托于我的法宝了。”
“其实我挺想看看师父的那个法宝威力的。”
“恐怕你看完师父的法宝威力后就没命回去看师父的老脸了。”
“那我还是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名唤白绯烨的人居然已到了羽化境界，也许是哪个教派的弟子吧。若要让他为我们所用，恐怕有所后患。”
“那两兄妹呢？”
“可以夺来，妹妹交给你。”
黑袍男子说完便立刻跳下山崖，化作一道蓝紫之光，往西飞去。
“师兄，等等我啊——！”
云家大院里，白绯烨正跪在地上，他的眼前站着一位绝世脱俗的少女。
不知是由于少女一剑消灭了人形黑魔的强大，还是因为少女的冰霜美貌，白绯烨张合着嘴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
少女把头一歪，一眨眼，口中传出了飘忽的声音。
“智障？”
“啊，…！”
白绯烨张大嘴巴正要解释，快速咬合的牙齿狠狠地钳住了僵直的舌头，一阵发麻的疼痛窜上脑袋。
此时少女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甚至带有一丝同情之味。
别用这种关爱的眼神看我啊——！
白绯烨用双眼进行着无声地呐喊，然而，对方似乎看不懂这么高等的交流方式，少女的语气中又增添了一丝苦味。
“如何是好呢？”
少女又将头歪向另一侧，看了一眼屋顶上还一动不动的两兄妹，然后稍稍靠近白绯烨，对他小声说道：“叫一声姐姐。”
咚！
白绯烨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多亏于此，他全身的血液加快了流动，身体的僵直也消失了。
“我叫白绯烨。”
少女突然右手一抖，袖口蒙上了一层薄霜，原本柔和温暖的眼神瞬间冻结，视线如同冰刃一般刺向白绯烨。
白绯烨瞬间感到一股窒息的重压，后背渗出了大把冷汗，紧迫感远胜刚才的黑魔之战。
短暂的沉默后，少女略微转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白绯烨寻着她的视线而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影从远处飞来。
难道又是黑魔！？
黑袍之人落于屋顶之上后在云翼身旁一个转身，宽大的披风盖上了眼神呆滞的少年，将其卷起，往回飞去。
见云翼被掳，怔在一旁的云萱终于有了动作，而她正想追赶之时，迎面又一是一个黑袍之人飞来。
“云萱，小心！”
白绯烨大喊着想要站起身子，胸口却又是一阵剧痛，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
云萱没有闪躲，她那双愤怒的眼眸之中映出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形。
云萱飞跃而上，二话不说直接朝黑袍男子一番狂打，而对方也不躲避，长袖之中伸出两条粗壮的臂膀，将云萱的攻击尽数挡下后一拳把她打落至地面。
云萱艰难地从地面爬起，抬起不住发颤的双手，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牙齿深陷皮肤，两道殷红的鲜血流下，痛楚取代了麻痹，她重新稳稳地握紧了双手。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干的么————！？”
怒气将那张俏丽的脸蛋彻底扭曲了，歇斯底里的吼叫中带有无尽的悲伤。
云萱脚下的地面突然碎裂，一缕浑浊的青光绕着她的双腿盘升而起，翠色短袍无风自鼓。
“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黑色的帽兜晃动了一下，厚重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杀！杀了你！”
云萱狠狠地瞪着站在屋顶上的男子，她单脚怒蹬地面，顿时碎石翻涌，一阵狂踢过后，大量石块似离弦之箭朝男子射去。
黑袍男子伸出双手，于胸前结一法印，一堵暗紫色的光墙随之凭空浮现，将飞驰而来的石群尽数弹开。
“果然是块好料。”
黑袍男子抬头一看，云萱已跃至他的头顶，昏暗的青光将翠色短袍完全覆盖，如同一道浊流，倾泻而下。
“哼，先来过过手也好！”
黑色长袍突然大幅摆动，只见那男子双手一张一合，法印反转，光墙迅速溃散，化作一团仅有一拳大小的紫色火焰。
青色浊流咆哮着，嘶吼着，如一条巨蟒，欲吞噬一切。
紫色火焰微微摇晃，似地狱幽火，令人生畏。
两者相撞，火焰剧烈鼓动，将青色浊流反扑而上，打散了包裹着云萱的青光，火焰顺势爬遍了翠色短袍。
“快点，快点，快点给我站起来啊！”
白绯烨用力地敲打着自己那双发麻的腿，眼睁睁地看着冒着黑烟的云萱，如同一块焦炭从空中掉落，无力感侵占了他的身心。
“晕过去了么？这样就差不多了…”
黑袍男子向下俯冲，左手抱住云萱后，往先行的掳走云翼之人那飞去。
“云萱————！”
忘记了知觉，忘记了痛楚，白绯烨叫喊着站了起来，他拼命地朝云萱伸出手，却感到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此时，从白绯烨的背后吹来了一阵寒风，异变发生了。
“师弟，快丢下那个丫头！”
已经远去的黑袍男子突然停下，回身大喊。
但另一人并没有放手，回道：“师兄，你在说啥啊？这么好的料怎能轻易就…”
话音未落，云萱就从他的怀中滑落了，男子诧异地看着自己身边弥漫着的血雾，想去抓回云萱，却没了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来的剧痛侵蚀了他的大脑，令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从左肩往下的整条手臂消失了！
白绯烨在地面上飞奔着，一个滑地，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云萱。看到云萱的身体并无明显的伤痕，只是衣服烧焦了而已，白绯烨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难道是斩击么！？”
寒风吹过之后，白绯烨就看到了黑袍男子的左手边闪过无数道水色光芒，男子的左臂顿时连骨带肉，似被一把无形之刃切成十段，百段，千段…顷刻之间，化作了一片血雾。
白绯烨回头望向那位蓝衫少女，却未见她拔剑出鞘，少女只是左手持剑鞘，右手握剑柄。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居合斩么！？
两个黑袍男子转身飞回，落于少女面前。
断臂之人用右手结一法印，伤口之上随即燃起紫炎，止住流血后，他全身上下散发出迫人气场，感觉随时都会大打出手。
身形较小的男子将已打晕过去的云翼交与身边大汉后，对少女行了一礼，道：“小姑娘，虽不知你是哪派弟子，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在此相斗，于你，于我们，都不利。希望还请你就此收手，我师弟之伤也不会与你计较。”
“小姑娘...？”
少女柳眉上挑，小嘴中传出的声音仿佛隔着厚实的寒冰，低沉至极。
“啊，失礼了！能有如此道法之人，怎会是小姑娘呢？若阁下是修道已有数百年的高人，还请恕罪！”
“数百年…！”
少女右手往外一翻，长剑立即出鞘，极薄的剑身反着寒光，剑尖直指黑袍男子。
“我，我有说错什么么？还请阁下告知！”
少女依旧面无表情，长剑未动丝毫。
“哎…多说无益么？”
男子长叹一声，沉下脑袋，拉低帽兜，从怀中掏出一支方形香烛。
香烛通体暗黄，唯烛心呈灰黑之色，四边尖角缀有奇异刻印。
“师兄，这个就是师父的法宝‘烈火灰烛’么？”
“你给我闭嘴！”
男子左手秉烛，右手结印，烛心燃起一个微弱火苗，泛着幽幽紫光。
“火起灰落，星点烛光！”
火苗微颤，从中涌现大量黑灰，花草、石块、沙尘…凡是黑灰所及之物，全都燃起了灰紫色的火焰，燃烧殆尽，散落成灰，覆于地面。
死之黑灰一边凝聚，一边扑向持剑少女。
少女垂下长剑，迎着黑灰，缓缓走去。她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地面便盖上一层白霜，白霜迅速蔓延扩散，相互叠加，层层之上，已成一片厚实的寒冰。
“轻足履薄冰，霜降剉人心——『逢霜迭雪』”
声似铃音，形如绸纱。
少女将长剑平举至肩，单脚起踮，瞬间化作一道水色残影，融入黑灰，如轻纱在空中起舞，剑光透着寒气，于朦胧的黑色中来回闪烁。
长剑挥落，黑灰消弭。冰霜之上，只留一抹水色。
白绯烨看得痴了，仅有短短数秒的剑舞，在他的眼中变得异常缓慢。
一气呵成的剑法，精练到了极致。每出一剑，便是一大片黑灰化作白霜，几招之下，骇人的黑灰就化作了一股寒气，随风飘散。
如果我与她交手，只要被击中一下，估计就会被削成肉酱吧…呵，应该是冰尘才对…
少女望向西侧山头，隐约可见两个黑影往双蛟蛇谷飞去了。
“云翼！”
白绯烨起身追赶，却被少女用剑拦下。
“拖着一个残破躯壳，你去了又能如何？”
“那也非去不可！”
白绯烨刚踏出一步，忽觉天旋地转，身体立刻瘫倒，渐渐迷糊的意识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欲求太多，终将自灭其身。”
双蛟蛇谷以北，黒域边缘，两个黑色人影正急速飞行着。
“师兄，你能看出那个人是哪个教派的么？”
“以冰雪为法，以剑术为义，我只能想到两个教派，‘无色之源’和‘幽落冥莲’。”
“一个极北，一个极东，也真是怪了！不论哪个，这条左臂的账我是记下了！”
“那你回去可得勤加修炼了，若不是有师父的法宝，恐怕你我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吧。”
两人落于一座高山之顶，以此为界，前方便是被黑暗笼罩的深谷。
“来了么？”
迷雾之中出现了几点火光，火光聚成星火，燃起一团赤色火焰，如一盏指路明灯，于黑暗中静静摇曳。
“师兄，你刚才为何拦我？”
“师弟，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长兜下，看不出男子表情，但他的声音中带有斥责之意。
“难道师兄不怕人形黑魔杀了那三人么？”
“我们此行目的并非在此，那三人顶多只能算给师父的伴手礼而已，没了也罢。”
男子嘴角一瞥，继续道：“况且人形黑魔凶猛异常，非一般修道人士可以与之抗衡，以你的道行，去了也是送死。”
“以师兄所言，那个绝世美貌的小姑娘岂不是比我强上数倍？”
“那是自然，但愿她不会与我等为敌吧。”
“为敌了咋办？”
“必要时我也只能用上师父交托于我的法宝了。”
“其实我挺想看看师父的那个法宝威力的。”
“恐怕你看完师父的法宝威力后就没命回去看师父的老脸了。”
“那我还是以后有机会再看吧。”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名唤白绯烨的人居然已到了羽化境界，也许是哪个教派的弟子吧。若要让他为我们所用，恐怕有所后患。”
“那两兄妹呢？”
“可以夺来，妹妹交给你。”
黑袍男子说完便立刻跳下山崖，化作一道蓝紫之光，往西飞去。
“师兄，等等我啊——！”
云家大院里，白绯烨正跪在地上，他的眼前站着一位绝世脱俗的少女。
不知是由于少女一剑消灭了人形黑魔的强大，还是因为少女的冰霜美貌，白绯烨张合着嘴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了。
少女把头一歪，一眨眼，口中传出了飘忽的声音。
“智障？”
“啊，…！”
白绯烨张大嘴巴正要解释，快速咬合的牙齿狠狠地钳住了僵直的舌头，一阵发麻的疼痛窜上脑袋。
此时少女的眼神似乎柔和了些，甚至带有一丝同情之味。
别用这种关爱的眼神看我啊——！
白绯烨用双眼进行着无声地呐喊，然而，对方似乎看不懂这么高等的交流方式，少女的语气中又增添了一丝苦味。
“如何是好呢？”
少女又将头歪向另一侧，看了一眼屋顶上还一动不动的两兄妹，然后稍稍靠近白绯烨，对他小声说道：“叫一声姐姐。”
咚！
白绯烨听到了自己的心脏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多亏于此，他全身的血液加快了流动，身体的僵直也消失了。
“我叫白绯烨。”
少女突然右手一抖，袖口蒙上了一层薄霜，原本柔和温暖的眼神瞬间冻结，视线如同冰刃一般刺向白绯烨。
白绯烨瞬间感到一股窒息的重压，后背渗出了大把冷汗，紧迫感远胜刚才的黑魔之战。
短暂的沉默后，少女略微转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白绯烨寻着她的视线而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影从远处飞来。
难道又是黑魔！？
黑袍之人落于屋顶之上后在云翼身旁一个转身，宽大的披风盖上了眼神呆滞的少年，将其卷起，往回飞去。
见云翼被掳，怔在一旁的云萱终于有了动作，而她正想追赶之时，迎面又一是一个黑袍之人飞来。
“云萱，小心！”
白绯烨大喊着想要站起身子，胸口却又是一阵剧痛，双腿无力地拖在地上。
云萱没有闪躲，她那双愤怒的眼眸之中映出一个高大男子的身形。
云萱飞跃而上，二话不说直接朝黑袍男子一番狂打，而对方也不躲避，长袖之中伸出两条粗壮的臂膀，将云萱的攻击尽数挡下后一拳把她打落至地面。
云萱艰难地从地面爬起，抬起不住发颤的双手，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牙齿深陷皮肤，两道殷红的鲜血流下，痛楚取代了麻痹，她重新稳稳地握紧了双手。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干的么————！？”
怒气将那张俏丽的脸蛋彻底扭曲了，歇斯底里的吼叫中带有无尽的悲伤。
云萱脚下的地面突然碎裂，一缕浑浊的青光绕着她的双腿盘升而起，翠色短袍无风自鼓。
“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
黑色的帽兜晃动了一下，厚重的声音中带着笑意。
“杀！杀了你！”
云萱狠狠地瞪着站在屋顶上的男子，她单脚怒蹬地面，顿时碎石翻涌，一阵狂踢过后，大量石块似离弦之箭朝男子射去。
黑袍男子伸出双手，于胸前结一法印，一堵暗紫色的光墙随之凭空浮现，将飞驰而来的石群尽数弹开。
“果然是块好料。”
黑袍男子抬头一看，云萱已跃至他的头顶，昏暗的青光将翠色短袍完全覆盖，如同一道浊流，倾泻而下。
“哼，先来过过手也好！”
黑色长袍突然大幅摆动，只见那男子双手一张一合，法印反转，光墙迅速溃散，化作一团仅有一拳大小的紫色火焰。
青色浊流咆哮着，嘶吼着，如一条巨蟒，欲吞噬一切。
紫色火焰微微摇晃，似地狱幽火，令人生畏。
两者相撞，火焰剧烈鼓动，将青色浊流反扑而上，打散了包裹着云萱的青光，火焰顺势爬遍了翠色短袍。
“快点，快点，快点给我站起来啊！”
白绯烨用力地敲打着自己那双发麻的腿，眼睁睁地看着冒着黑烟的云萱，如同一块焦炭从空中掉落，无力感侵占了他的身心。
“晕过去了么？这样就差不多了…”
黑袍男子向下俯冲，左手抱住云萱后，往先行的掳走云翼之人那飞去。
“云萱————！”
忘记了知觉，忘记了痛楚，白绯烨叫喊着站了起来，他拼命地朝云萱伸出手，却感到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此时，从白绯烨的背后吹来了一阵寒风，异变发生了。
“师弟，快丢下那个丫头！”
已经远去的黑袍男子突然停下，回身大喊。
但另一人并没有放手，回道：“师兄，你在说啥啊？这么好的料怎能轻易就…”
话音未落，云萱就从他的怀中滑落了，男子诧异地看着自己身边弥漫着的血雾，想去抓回云萱，却没了感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迟来的剧痛侵蚀了他的大脑，令他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
从左肩往下的整条手臂消失了！
白绯烨在地面上飞奔着，一个滑地，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从空中落下的云萱。看到云萱的身体并无明显的伤痕，只是衣服烧焦了而已，白绯烨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刚才那个…难道是斩击么！？”
寒风吹过之后，白绯烨就看到了黑袍男子的左手边闪过无数道水色光芒，男子的左臂顿时连骨带肉，似被一把无形之刃切成十段，百段，千段…顷刻之间，化作了一片血雾。
白绯烨回头望向那位蓝衫少女，却未见她拔剑出鞘，少女只是左手持剑鞘，右手握剑柄。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居合斩么！？
两个黑袍男子转身飞回，落于少女面前。
断臂之人用右手结一法印，伤口之上随即燃起紫炎，止住流血后，他全身上下散发出迫人气场，感觉随时都会大打出手。
身形较小的男子将已打晕过去的云翼交与身边大汉后，对少女行了一礼，道：“小姑娘，虽不知你是哪派弟子，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在此相斗，于你，于我们，都不利。希望还请你就此收手，我师弟之伤也不会与你计较。”
“小姑娘...？”
少女柳眉上挑，小嘴中传出的声音仿佛隔着厚实的寒冰，低沉至极。
“啊，失礼了！能有如此道法之人，怎会是小姑娘呢？若阁下是修道已有数百年的高人，还请恕罪！”
“数百年…！”
少女右手往外一翻，长剑立即出鞘，极薄的剑身反着寒光，剑尖直指黑袍男子。
“我，我有说错什么么？还请阁下告知！”
少女依旧面无表情，长剑未动丝毫。
“哎…多说无益么？”
男子长叹一声，沉下脑袋，拉低帽兜，从怀中掏出一支方形香烛。
香烛通体暗黄，唯烛心呈灰黑之色，四边尖角缀有奇异刻印。
“师兄，这个就是师父的法宝‘烈火灰烛’么？”
“你给我闭嘴！”
男子左手秉烛，右手结印，烛心燃起一个微弱火苗，泛着幽幽紫光。
“火起灰落，星点烛光！”
火苗微颤，从中涌现大量黑灰，花草、石块、沙尘…凡是黑灰所及之物，全都燃起了灰紫色的火焰，燃烧殆尽，散落成灰，覆于地面。
死之黑灰一边凝聚，一边扑向持剑少女。
少女垂下长剑，迎着黑灰，缓缓走去。她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地面便盖上一层白霜，白霜迅速蔓延扩散，相互叠加，层层之上，已成一片厚实的寒冰。
“轻足履薄冰，霜降剉人心——『逢霜迭雪』”
声似铃音，形如绸纱。
少女将长剑平举至肩，单脚起踮，瞬间化作一道水色残影，融入黑灰，如轻纱在空中起舞，剑光透着寒气，于朦胧的黑色中来回闪烁。
长剑挥落，黑灰消弭。冰霜之上，只留一抹水色。
白绯烨看得痴了，仅有短短数秒的剑舞，在他的眼中变得异常缓慢。
一气呵成的剑法，精练到了极致。每出一剑，便是一大片黑灰化作白霜，几招之下，骇人的黑灰就化作了一股寒气，随风飘散。
如果我与她交手，只要被击中一下，估计就会被削成肉酱吧…呵，应该是冰尘才对…
少女望向西侧山头，隐约可见两个黑影往双蛟蛇谷飞去了。
“云翼！”
白绯烨起身追赶，却被少女用剑拦下。
“拖着一个残破躯壳，你去了又能如何？”
“那也非去不可！”
白绯烨刚踏出一步，忽觉天旋地转，身体立刻瘫倒，渐渐迷糊的意识中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欲求太多，终将自灭其身。”
双蛟蛇谷以北，黒域边缘，两个黑色人影正急速飞行着。
“师兄，你能看出那个人是哪个教派的么？”
“以冰雪为法，以剑术为义，我只能想到两个教派，‘无色之源’和‘幽落冥莲’。”
“一个极北，一个极东，也真是怪了！不论哪个，这条左臂的账我是记下了！”
“那你回去可得勤加修炼了，若不是有师父的法宝，恐怕你我连个全尸都留不下吧。”
两人落于一座高山之顶，以此为界，前方便是被黑暗笼罩的深谷。
“来了么？”
迷雾之中出现了几点火光，火光聚成星火，燃起一团赤色火焰，如一盏指路明灯，于黑暗中静静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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