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荡魔

    天启元年的五月,在港城基地三千正规护卫与在训的五千在训军事人员统一下发了全新的绿色制式军服,头戴八角帽,腰挎钢盔,上衣用一根牛皮扎成的腰带别提多帅气了。

    小腿部扎着绑腿,这时代绝大多数士兵都是要靠两条腿走路的,绑腿可以有效解决行军中的许多问题。

    普通士兵脚上穿着平底中跟牛皮靴,皮靴脚底和前部都垫着一层钢板,主要是防止对手洒下铁蒺藜,阻碍行军。这皮靴在这个时代可是稀罕物,也是一种战略物资。

    无它,牛皮在这个时代是一种非常难得战略的物资,本身牛皮难得,牛皮却可以用以制作皮甲等各种用具,只有贵人才有可能做上一双皮靴,但在徐帆这里,给数万人穿上皮靴的能力还是有的。毕竟庞大的港口贸易,南来北往的贸易进出中,收集牛皮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而自家牧场的种牛,肉牛(黄牛),奶牛,耕牛的种群随着牧场的茂盛与牧民家庭的增多,牛肉,牛皮的产量每年都在小幅上升。

    在橡胶没有大量种植并出胶前,即使从南方收集杜仲胶也只能满足工业小规模发展,而牛皮的透气与耐磨和对脚的保护都是相当好的。

    军人的皮靴类似后世正规军靴,靴底三层牛皮,中间钢板和一层软木,靴底用细钢钉,具有防滑和耐磨作用。

    相应的皮甲与盔甲自然在充足的资金与技术下,全部实现自产并充足备货。在这个时代,弓箭和盔甲,皮甲都是管制物品,你买都没地方买。平时生产后也只能放仓库,一旦你拿出来用,自然是你想作乱起事了。

    好在训练的数千护卫都是从最穷苦的纤夫,挑夫中选出,他们本就一无所有,具有掀翻一切的可能,同时数年的训练与教育使他们从思想上认同当下的生活模式。当穿上装具时,他们也得到宣传,是到海外开拓事业,是去教训辽东的鞑子。队伍的集中和安排快速而平静,没有任何涟渏。

    从建设基地的第一年起,从自己收容的儿童,少年开始,从各地赎买的女先生们开始,从请来的全真坤道开始,从建立道观的那时起,徐帆就没有遮掩自己对道家的认同,他的种种神思妙想本就需要一种理论来让民众信服,让军事人员服从,所以,积极的思想教育是存在的。只不过这个过程是一种温和和能看到好的结果的方式进行的。

    八千正规军事人员随即又从数十个各类工厂里的民兵中抽调了5000人,组成一支拥有正规作战人员近一万三千人的作战旅。作战旅由基本作战部队刀盾(气枪)兵为骨干,前有盾车掩护,后有火箭一窝蜂车队与少量刚组建的轻火炮部队组成。所有军事人员按每12人为一班的后世营连班排编制组成。再加上辎重辅助作战后勤部队近1万人,在港城军事训练营里进行了10天的混编训练后,由近100艘商船作为运输船在15艘战舰的护卫下,向辽东半岛驶去。

    从这一天开始,荡魔第一军就在这港城正式成立,近三万人登上运兵船,前往辽东。

    从黄海到达辽东,凭借着2000料大船并不需要沿海岸线航行,只需对着威海方向直航就行,时间并不长,三日后到达威海,中间经过威海附近小岛稍作休整后,第四天继续出发,第六天就到达辽河出海口,此时辽河出海口的码头朱庄已经落入奴酋之手,后金在此布置了重兵,为的是不会被明军从南方调来的水师逆河而上,威胁辽阳和沈阳。而朱庄也是过去明军的重要物资补给码头,现在成了后金与明国和朝鲜商人贸易的码头。

    这个时代,千万不要小瞧商人的勇气,他们往往都是豪门世家的白手套,背后藏着的都是底蕴深厚的豪门,他们哪有家国仇恨,有的只是利润。

    越是被封锁,越是战争,利润的获取就是越高。

    即使在辽东的将门,双方是敌人,但一样有将军偷偷倒卖军资粮草给后金,无它,到了这个时期,军纪腐败不堪,上层贵族只图享乐。只要有钱,什么原则都没有。

    明朝官面上对后金进行了所有物资的封锁,但后金的物资几乎都能从山西商人和海贸中得到,可以说,山西商人的选择是明朝灭亡的重要原因。

    来到朱庄附近的海面,如此数量庞大的巨舰,后金在朱庄的守将自然知道明军来了强援。此时明军大败,士气低落,而努尔哈赤正刚刚定都盛京,正是气势正盛之时,平时哪把明军放在眼里。但如此多的水师,自然也是要赶紧飞报上去的。

    明军选择把朱庄作为码头,正是因为在朱庄附近,地势开阔,码头水位能停泊较大的商船。整个码头当时十分繁华,虽然后金来了,杀了不少汉人,但出于对贸易的维护,到也没有把汉人杀绝,只是已经不如原来的热闹。

    从运兵船有序下来后,第一军第一旅很快就按战斗队形展开在滩头,马匹拉着四轮运输车下来,在码头不远的较高地段,开始用水泥钢筋桩搭建X形大型绊马桩,这些2米多高的立体X形桩以一个个的三角形立面稳稳地立在地面上,桩上一个一个婴儿手臂大小的洞里栓插着半米长的三角棱剑刺刀,闪着森森寒光,锋利无比,而X桩与X桩之间用铁丝网拉成网状围墙,这样一个防御形对敌营寨很快就搭成了。

    战兵就位,各种辎重就放了下来,野战帐篷也开始搭建,得益于现在徐帆的织布工厂能用机器织出大尺寸的棉布,再将棉布浸泡桐油后,就是一块能遮掩防水的雨布,在各缝合处再涂一层薄薄的橡胶层,就是一块很好的野战帐篷。

    是的,这个时候徐帆已经从杜仲树叶和果壳皮得到和巴西橡胶一样好用的橡胶了。后世为替代橡胶对杜仲作了很多的研究。

    而杜仲本身就是一种药材,在四川,云南一带都有销售的行商,只不过,从杜仲里提取初级杜仲胶是徐帆的收购产品。初级胶制取简单,从皮,果实,树叶中就可以!

    这时的明朝,千万不要小瞧明朝的各种采矿提炼能力,无论是铅,锡,锌,铜,金,银,汞,明矾,水晶还是一些其它的常见矿产,都能提炼出很高的品质。

    从杜仲里制取的胶并不像巴西橡胶树的原液那样直接就是软胶,而是颗粒状居多,但稍加碱和酒精制取,再类橡胶工艺就能得到不错的原胶,再加点硫磺则就可以做轮胎,做气胎,做密封件,做雨衣了。

    所以,现在,军人都有一套雨具,即使在五,六月的辽东雨季遇上暴雨也难不到他们。

    朱庄防守把情报上报给盖州的奴酋努尔哈赤的长子褚英后,褚英闻之大喜!

    他刚在辽阳之战时失利被免去了军权,象征性地被放逐到盖州,失去了参与权力中心的权力,正是苦恼着如何再获得努尔哈赤的欢心,改变自己不利的窘境。此时一支不明来历的明人竟敢这个时候来送死,简单就是送给他的大礼。

    努尔哈赤在朱庄担心有失,从数万不多的真鞑子中抽调了五千人驻守,而盖州还有三千驻守,再加上褚英的原太子身份,附近各后金驻守贪功,都听从褚英吩咐,第二天便纠集了近一万人的军队,这一万人的后金女真论实力还是非常强的。

    初期的女真人基本都是在原始森林里长大的野女真,身体不好,严寒早已经把他们淘汰,而他们不事生产,只会渔猎,练就了一身的跳跃挪移的功夫,箭法奇准,射不死动物,饿死的就是自己和家人,这种环境练成的箭法不是明军所能比拟的。

    这样的神射手后金抓来的野女真极多。这些人没有任何的道德礼仪,他们认准的价值观就是和野兽一样的丛林法则,强者拥有一切,弱者除了葡伏就只有死亡。所以,这些兽性女真兵来到辽东,除了烧杀奸淫还真做不了什么善事,这就是他们的认知,是一种融入身体血液的本能。

    对待这种兽兵,徐帆下达的命令只有一句话,对于野兽当然是全部杀死。

    所以,在双方眼里,对方都是自己的一块盘中餐,而褚英显得更积极一些,他迫切需要一场胜利的鲜血来洗刷自己辽阳失败的耻辱。

    朱庄此时的守卫是一个老成这辈,他看出这支军队的不同之处,这支明军以一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安静和纪律约束着整个军营以一种难以想像的迅速快速就建立起了阵地并安营扎寨!

    他们的战马骑兵并没有快速放了出来侦察后金敌情,显得是那么不经意,难道是一种强大的自信还是对军事的无知?

    其实他想错了,对于这次战事,徐帆并没有深入的意思,他只是想展示一样自己的武力,向这个世界打个招呼:嘿,我来了!

    所以,他决定战场就是在滩头不远,以开阔地来引诱后金轻敌,以便后金能聚集更多的骑兵和士兵,越多越好,自己的一窝蜂制取不易,这次来了一百架,存心是来杀戮的。敌人来的越多死的越干净。

    从朱庄到辽阳也就百多公里,快马接力半天就到了,再依次快传,在沈阳的努尔哈赤虽对明人来了一支一二万人的军队比较奇怪。

    敢这个时候来,显然是有点底气!自把戚家军全歼,也知道明人强军尽于此,但努尔哈赤用兵讲究奇兵的同时喜欢集中优势力量与对手周旋!

    后金骑兵的战术与宋元时的蒙古与金人战法不一样。后金极少重骑兵,一般不喜欢重甲冲阵,而是喜欢不停换派轻骑兵前来阵前用弓箭袭扰杀伤最有勇气排在前面的明军,等明军阵形一乱,就让自己的重甲步兵不要命的向前冲。

    是的,后金最厉害的不是骑兵,而是重甲步兵,一个重甲白甲兵往往还有六七个随从,主子死,自己死,所以白甲兵不要命的向前冲,随从更加不要命地保护主子,这样一来,乱掉的明军往往经不住一次冲锋就溃散掉。只有戚家军这样的凭着矿工的坚韧拼到最后。

    虽努尔哈赤此时不喜褚英,但还是相当重视这支明军,随后再派二万女真由代善带领节制,火速从辽阳增援,同时节制褚英,防止他坏事。

    就这样,第二天,在营寨里休息了一天的第一军第一旅并没有等来敌人!

    等的时间越长,意味着更多的敌人正在聚集,全军外松内紧,战士后把手中的刀枪检查又检查。气瓶打了气,再多打两个气瓶备着。小钢珠弹匣也不用了,直接申请用三角棱锥箭。

    扎营后,营地就升起两个热气球升高百米,轮替作为夜间和白天的空中侦察观察哨,在望远镜的配合使用下,比派出军马侦探好使。

    第三日早晨,空中传来消息,大队的尘烟冒起在远处数里外,显然,敌人开始行动了。全军立刻吃饭补充能量,带着随着压缩干粮的士兵并不需要炊事班埋锅造饭,只需要准备热水,随身带的粉状压缩的干粮用热水冲泡后就是一个含肉粉,米粉,蔬菜,糖,奶的糊糊,吃下去管饱还热量高。随后鸣号开始整理队形,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隆隆马蹄声已经把地面敲得晃动。此时,三万女真鞑子再加上奴才,包衣,仆从加在一起有五万人之多,这么多的女真,算得上是一次典型的以多打少,以强打弱,以优势兵力全歼对手的稳妥之战了。

    虽然褚英不服代善节制,但现在还是要做做表面文章,他不愿意到手的军功被抢走,便主动与代善请缨,自己带一万兵马打头阵,冲明人一下。一般按明军此时的夸张说法,一万女真至少能打三万明军,说不定打十万都不会输。这一万人冲下去,基本也就没有代善什么事了。

    虽然兄弟两在暗地里是接班之位的竞争,但公开场合,双方都是亲和兄弟,哥哥有请命,自无不可,很快,一万轻骑就出现在滩头阵地前方。

    等到后金再向前,就发现,这打仗真没法打,在明军前面数百米的地方都是一座座X形的三角桩,桩上那粗大森森的锋利长刺阻挡了马匹的前进,而要想杀死明军,就必须冲进去才能破阵,时代的进步,给努尔哈赤的军队提出了新的破阵课题。

    正当后金骑兵犹豫时,号角连连,徐帆这边第一军竟然从绊马X桩的一道道指定线路中依序出来,重新立阵,等着后金来冲!

    这就有点看不起后金勇士的意思啦,这谁能忍?

    转眼间,数千后金骑兵就开始发起了冲锋,随后,加速,再随后,五百到两百米处,手榴弹雨从掷弹筒里抛了出去,在加速的骑兵中接连不断的爆炸,直炸得人马俱裂,人仰马翻。

    但此时不是停止之时,显然这支明军不是善茬,任何犹豫立刻就会失败,幸亏努尔哈赤的谋算是正确的,此时必须用更多的勇士去冲阵才能保护快速前进的优势,没有犹豫,这一万骑兵拼命打马向前冲,只要冲过这一段就好,所有骑兵就是这样想的,这代善的兵也不是来看着打的,自然打马向前,为前军掠阵,不觉间,数万军士就进入了第一军的一窝蜂火箭炮测量兵预先做好功课划定要标尺的目标阵地。

    这时,基本上谁也没有想到火箭弹能飞二,三公里这么远,甚至还能更快更远,而且威力这么大,数千上万的碎片,碎箭头向四面炸开,真的算是人间地狱的场景。炮车的火箭弹筒根据杀伤的需要,每个发射筒的角度都有覆盖角度,力求在半个足球场大小的地方能犁上一遍,所以,一百具火箭筒车阵的数千颗射程由远及近,方圆覆盖数公里的爆炸范围就这么快速地打了出去,打完发射车上的一具弹筒后,马车上的小单臂吊车抓手立刻抓住另一具40联发弹筒装上了发射车,再来一遍。

    跑到前面的同样也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的,没有巨响,但是,对方举起了类似鸟铳的武器,只听得细小的嗖嗖声像雨水一样泼了过来,没等马上的骑兵犹豫,就被扎个对穿,是的,三角锥箭专破钢甲,轻松就穿透骑兵并从身体里钻了出去,任何地方只要被扎一下,基本上毒素就会侵入,在目前几乎是无解的神经毒素。

    跑在后面的骑兵还想等对方换子弹什么的,完全没有,对方这数千枝武器根本不需要停止,不停地发射,不停地有数千枚小箭锥扎了过来,任何人或马也经不起这样的打击,转眼间,向前奔跑的骑兵和仆服已经没有能骑在马上的,跑在马边的仆从哭着回头想逃了回去。

    当他们回过去的时候,眼前一幕惊呆了他们的眼睛,眼前漫天漂着点点的白光,黄光,就像天上的星星,美丽之极,这些光亮处又有点点白烟,就像节日的烟花一下散开,非常的美丽,但是,整个后方却是一幅未日景象,到处都是躺倒的人马,无数的士兵身上在燃烧,这种火像地狱之火,怎么也灭不掉,有的后金战士哭着想用衣服盖住在皮肤上燃烧的火,但这种火怎么也熄不了,它直钻入身体,烧进内脏骨髓。无数的士兵在哀嚎,在打滚,而更多的已经倒下死去。在后帐压阵的代善由数名亲随拚命地拉着从后面逃得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未日景象不禁痛哭失声,这才过去多长时间,自己的数万兵马就没了?转眼就没了?

    前面明人的兵马他连样子都没看清楚自己的人就没了?

    这些明人是地狱里来的吗?

    他们是人还是魔鬼?

    自徐帆来辽东第一天,辽河西的明军防守就已经在河边掠阵,他们好奇这支汉人军队的服饰,又担心他们会不会和自己一样的命运,但看对方军容齐整,不慌不忙,以明军的坏心思就存了在旁看戏的心。

    看戏的结果是惊掉一地的下巴。

    这是什么力量?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

    这时,十数艘战舰一字排开,从船上的战炮舷窗打开,一排数十门,转眼十数艘船依次开炮,无数的炮弹向朱庄及盖州城池方向打去。

    直把朱庄彻底击毁后,大部队停火,收队,撤除帐篷,开始有序上船,向着獐子岛方向驶去。

    对于满地的军功,徐帆并没有去搜索和砍下他们的人头,他来了,他警告了,他的目的达到了,没死的后金兵估计有,但应该不多,这些后金兵将带着恐惧把战场告诉努尔哈赤,告诉他,汉人不是不能打,你有多凶残,回报就有多无情。

    是的,在花果山也就是连云港有一处不错的磷矿,后世做肥料,和农机有关的,徐帆大体知道方位,磷矿稍加提炼就能作肥料和火柴原料,顺带就做了点白磷火箭弹,算是送给努尔哈赤的一份大礼。

    在徐帆撤走时候,战场某处,多名亲随护卫掩护着的褚英被救了回来,但腰上挨了一锥箭的他并不好受,在救回第三天,无药可医,中毒而亡。

    所有受箭伤的后金兵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天,全部中毒而亡。这支明军的歹毒从此深深刻印在后金鞑子心中。

    代善回到辽阳后,陷入极大恐惧中,在逃亡过程中,数次呼啸的炮弹差点掀翻他的战马,他的亲随数十人只逃回二三人,这次打击对代善的心理造成极大冲击,也是代善日后行为异常的一个主因。

    数日后,一名海商带着徐帆的口信面见了努尔哈赤,这次的行动是对后金政权对汉人残酷杀害的一次警告,如果后金政权不注意保护汉人生命,那么,下一次就是沈阳城见。

    努尔哈赤并不是一个鲁莽之人,相反极其会忍耐和聪明之人。

    同时也是一位用情报的高手。关于这支明人军队的来历很快就送到他的案头,这不是明军的正规军,只是一支不知来历的汉人海商军队。

    从朱庄离开后,便在不远的獐子岛安营扎寨,大量收留逃亡的汉民,由于过于强大的火力,周围皮岛和辽西的明军竟然都不敢正面与之冲突,默许这支海商的招募行为。

    而那支威力极大的战舰从獐子岛出发向韩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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