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腹黑

    这是曾经的墓地,现在的花海。没想到当初随便插的彼岸花,今日竟成了漫无边际的花海,远远望去,真的就是血海。此情此景,想起了在意乱情迷的幻境所见到的场景,无边无际的血海,海中傲然的小女孩。她那幽深阴暗的眼瞳至今围绕在心头。

    她当时所说的话,仔细想想,好像是,师父。

    想想小孩就可怕,自己又怎么会和小孩有交集?阿银除外,那个混世小魔王。如果她当时真的的说了“师父”,那肯定是对顾廷琛说的,或者在自言自语。因为被“师父”伤了心,所以化身恶童,合情合理。再说顾廷琛身份可疑,拥有隐藏记忆的他是否也有隐藏徒弟?

    凉之所以制造幻境以人心黑暗,谁的噩梦?

    关于那个小女孩不像是幻境,似是真实存在,总有小孩和我过不去。

    逆流,逆流而上,这里的水很清,平静而温祥的湖面清晰自然。仰望天空,仿佛还能看到阿银飞在空中,顾何银到此一游,果然是小孩。

    漫步于花海中,时而是奈何桥下的血河,时而是小女孩率领的千军万马,时而是……送男人的彼岸花。

    明明已经回来了,却痴迷了。

    阿银应该回到家中,承欢膝下,热情的大娘继续儿子儿婿的婚礼,永恒的方才安然入睡。这片静土便是他的床,盛开的彼岸花被逆流滋润,还是被他滋润?

    花开的时候不见叶,叶盛的时候不见花。花和叶,生世相伴,永不相见。

    残忍的浪漫。

    脚踏足之地皆是彼岸,那块象征着涂鸦的墓碑在何处。世界真大,看不见了,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那块墓碑在那里,七却坐在这里。

    一如既往的安静,不可撼动的沉默。

    楚霄霄没有叫唤她,更没有走近,她的沉默不是一天两天了。即使搭话也无话可说。她背对着他,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亦或者什么都没看,因为这里除了花还是花。

    打算离开的他回头便对上银炽天惊讶的脸,除去绷带的他很孩子气,甚至是某个闹别扭的孩童。可他是破碎少主,为了复活一个人打碎契耽,可契耽又回来了。当初破坏阵法只想让顾廷琛逃生,阵法破碎对他是否有影响。

    躺着的少年,虽然不认识你,却似曾相识,我大概脑子坏了吧。莫名其妙的小女孩,乱七八糟的少年,还有那啰嗦的“同伴”。

    看了看周围,能恢复成这样,阵眼应该归位了。

    顾廷琛,很可靠。伤成那样,还能让阵眼归位,真厉害。有他这样的儿婿,未尝不可。

    时隔多年,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打断她,默默走开,走到一个她看不见的地方。

    银炽天意外的看着他,“怎么,不杀我了?”

    “当然要!”楚霄霄好没气的看他一眼,“不是现在。”

    “也是。”

    两人陷入久久的沉默,这里依旧是一片花海,远方俨然一抹小小的身影。微风拂过,一动不动。

    “别告诉我又是巧合。”莫名其妙的出现,总不能到哪都能遇见。

    银炽天看了看远方的七,苦笑道:“我是来找她的,出来一直没回去,然后就遇见你了。”看了看他周围。

    “你一个人来的?”

    “是啊。”他有些无奈,不会结界这种事众所周知,简单来说,就是空有一身蛮力。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淡定的说这么多话。以前在破碎,裹着绷带的小男孩话少,甚至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在21世纪就更不用说了,见面就互掐。

    两年没见,变了很多,由衷感慨,“你变了。”

    “彼此。”

    两人均无言以对,是啊,变的又何止是你。

    “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知道。”就例如顾廷琛。

    经历了世间“沧桑”的他们开始闲聊,“我一直不明白,破碎的十大高手分类。”即使在破碎,也未曾了解破碎的高手核心,现在顾廷琛和破碎合作,莫名一种风水轮流转的感觉。

    对于破碎,就只知道随处可见的牢笼,名为“银正”的老大,喜欢裹绷带的少主。

    如果忽略这些,他们还是同学,普通大学在校大学生。上次在校长家,莫名其妙一起吃饭,和谐得像一家人,就是不想吃谢君幽做的饭。身为当事人的他应该更了解破碎,再怎么说破碎也是他的家,即使不温暖。

    银炽天苦笑,“何来十大高手,不过是三人罢了。”

    “三人?”楚霄霄惊诧,说好的十人怎么变成三人,那“七”这个代号.

    风吹过,便是一阵红色的花浪。

    银炽天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远方的人,“你也知道破碎的阴暗,或者你以为那些阴暗是无缘无故出现的?”银炽天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单纯的脸谱让人下意识的想给他糖。

    每次去到破碎都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那里怪怪的,说不出的寒冷,道不出的黑暗。仿佛一个人先天积累怨气,病殃殃的。

    病态中又是一股怒火。

    关于他的问题,无从回答。阴暗如从何而来?人的邪恶,凉完全可以制造,它的诞生就是吸取这些为己所用。

    “只要有人,总会有战争,所谓的十大高手不过是为了“增强”实力罢了。”

    “这样啊……”

    这么多的空间有敌人实属正常,为了看起来更强,特意伪装的十大高手。如同那些牢笼,永远捉摸不透。

    “就算只有三个,还有一个是谁?”除去七和二,还差一个。

    银炽天若有所思,“范坚强。”

    楚霄霄微微一愣,没想到是他。看起来很老实,说话很啰嗦,认真起来很酷。第一次去破碎时就是他告知的牢笼选拔,他也是其中之一,牢笼选拔……究竟是怎样的残酷?

    所谓的代号人范坚强已死,就只剩下他们。

    “阵眼归位了对吗?”

    事到如今,他还是想确认一下,找到两个阵眼之后就是一团乱,再看看现在的契耽,全然没有被毁灭的迹象。

    “嗯。”银炽天顿了顿,“不过焚香没找到。”

    真神秘,兜兜转转终于没有找到它,就连它是什么都不清楚。有了三个阵眼的契耽应该不会出现十之禁乱流,如果契耽混乱,他会回来吗?亦或是一直都在。

    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他,至于学校真的可去可不去,校友银炽天不就在这里。

    “你知道他在那里?”现在的他成功接受他们的合作,既然这样,何不问问,也许能知道他的下落。

    银炽天没有回答他,默默看着直立苍穹的落痕树,“很多事情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所以我才来找他。”

    就是不知道他脑中的记忆,整个人都莫名其妙的。

    “找到他又能做什么?”

    “……”楚霄霄被他的反问堵没了语言。

    也是,找到他又能做什么?只要他不愿说,自己就无从知道那些记忆,而且他跑得快,即使绑起来依然能逃脱。可等他开窍,莫不是等到天荒地老。

    亲自说,想象太美好,现实很残酷。

    “我想让他回到以前。”也就是对着银炽天才能说出这些话,我朋友很少,少到没有朋友,能交谈的大概就是谢君幽了。世界格局越来越复杂,她还是知道得越少越好。

    “我欠他太多了,我想帮助他。”

    “就这样?”银炽天疑惑的看着他。

    “什么就这样?”楚霄霄莫名其妙的看着银炽天,好久不见,莫不是脑子坏了。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他为什么和你们在一起?”

    破碎抢夺契耽的阵眼,失去阵眼的契耽满目疮痍,再加上十之禁乱流带来的后果,就算不发生战争也不要这么和谐,不符合逻辑。一直不是很懂顾廷琛这个人,更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空间。

    印象中的契耽一直很和谐,没有腐败的政治,没有残酷的愚民政策。好吧,其实压根没契耽、地狱、破碎,一个比一个奇葩,就是这样不符逻辑的世界却一直存在。

    突然问这种问题也有些冒失,因为他是叛徒,背叛顾廷琛背叛破碎,怎么都是挨千刀的存在。不过顾廷琛心胸是真宽,完全不在乎,至于银炽天,很道德的把我丢进灵界。

    “他要找一个人。”

    “你知道是谁吗?”

    银炽天摇摇头,闲聊已经有一段时间,是时候回去了。

    楚霄霄叫住欲走的他,“这么快就要走了?”作为回到契耽见到的第一个老熟人,怎么也要寒碜几句。

    “我来这里找她回去有任务,当然要走了。”末了,还不忘提醒,“顾廷琛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你就应该待在普通。”

    普通现在有两个守护兽,还有一群腹黑小姐姐,而且画室放假了。那个冒牌货顾廷琛是谁?

    银炽天成功离开他的视线,肚子突然一阵绞痛,仿佛有一股力压榨于五脏六腑。整个过程快要窒息,这种疼痛太诡异了。楚霄霄捂住肚子蹲下,隐藏于花海中,伴随着疼痛的是一些古怪的画面。

    玉枝金叶,金叶子是他的耳钉?那个人应该是银炽天,小小的,应该是小时候,有个牢笼,旁边的人是谁?

    太模糊了看不清,头疼,画面怎么断断续续。他终于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样貌,这么小,莫非是他。

    看着银炽天离开的身影,更诡异看到的画面,这应该是他的记忆。可自己为什么能看到他的记忆?

    疼痛终于消失,银炽天和七早已离开,这里只有他一人。

    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回想起银炽天说的话,谜团越来越多。无形中一切很简单,却又没有那么简单,突然现身的踏雪撩原真的是因为无聊吗?不知所云随手送神踏的浮生,现在是朱启林的画室,无故出现的黑衣人,惊显的红发女孩。

    还有随身携带枪械的顾廷琛,从化学攻击转换为物理攻击。

    就目前情况而言,很多地方都对不上。消失的凉跑到21世纪制造幻境,如果只是为了攻击,那杀伤力也太小了。记得以前他说过,凉的幻境来源于人的暗黑记忆,可以是当事人的记忆,又是否可以储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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