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惊讶

    银炽天没有说话没有动,静静的看二穿插于线中。

    “站着别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说话。”

    二闭上眼睛,线随着他周围十之禁的运转而移动,时快时慢。尽管如此,没一次靠近过银炽天。

    “好了。”二走到他身边,”如此破,早该碎了。”

    银炽天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索性跟着二默默退场。线没有消失,不过是他们经过的时候会变黑。不久后,他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遇到比它更黑的东西而已。”

    “你很白。”

    “再黑的东西在黑暗中也无法看出,就像这天一样。好了,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过来。”

    银炽天没来由的迈步,不是因为他相信他的话,而是因为他相信他。

    一路上,除了残破的线,就是失落的d人。只要与他们无关,没有伤害他们切身利益,他们就一直保持冷漠。无所事事的眼神,空洞的灵魂。并不是他们想习惯这样的人,而是他们只能接触这样的人,这是活在破碎的悲哀。

    而有些人不一样,银炽天从小在这里长大,无数的牢笼摧残着这片土地,他不想也不能做任何事。

    “能叫你的名字吗?”

    “二。”

    “不是代号。”

    “待你摘下绷带之时,就是你知我之日。”

    银炽天没再问,他知道问不处什么,别人不想说,一定有他不想说的理由。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多问?让他在意的是他的理由,他不知道是随便说说,还是约定。

    线断了,阵灭了,行尸走肉的失魂重新回到街上。他们不曾触碰,即使触碰也是快速躲避,他们害怕着未知的事物,二就是这样的未知。

    “看看他们,猜不猜是不是怕我?”二双手枕在脑间,”好奇害死猫,可不好奇又不能进步,他们最大的悲哀是有好奇心无胆量。”

    “你没必要来。”

    “都答应了。”二看看他们有些无奈,”你不黑是因为无光照射?还是长期藏在绷带后面?”

    “嗯。”

    破碎的黑他早就知道,天黑地黑人也黑,而他的肤质似乎从小就好点,长这么大没黑国。事实上,他不曾问也不曾在意这些,问银正他也许知道,可银正本身就活着光的阴影处,说到底他也没见过银正的庐山真面。经二这么说,他才刻意观察了他们偏黑的肤质,好像习以为常一件事,就正常了。

    他们回到曾经的地方并不难,难的是见证它的变化。曾经阴暗无光的大厅依旧少光,只是多了根不灭的烛。

    银正是拿起蜡烛,仔细检查过不是纵横!据他所知,只有纵横拥有如此长寿的燃烧寿命。他看了看远处的座椅,曾经的人消失了。

    二拿过他手中的蜡烛,自顾自登上王座,但不是坐,而是查看四周。他毫不客气的对银炽天说,”过来帮忙。”

    银炽天没有说话,默默来到他身边。二没说他要干嘛,转手把蜡烛丢给他,随后推椅子。染上一层晕影的椅子厚重,他不曾靠近也因为厚重,可着手而动却很轻。二很轻松就推开了椅子,之所以给他蜡烛是因为不想被灼烧。

    人与人最大的区别,是思维方式的不同。就好像他看到这把椅子只想着远离,而不是推开。

    该做的事迟早有人做,他并不觉得这么做有失身份,他和银正本就谈不上亲情,只是满足对方需要的交易罢了。

    “别动!”

    突然严肃的声音吓得他手抖了一下,直坠的蜡泪滴到二手上,他刚想说对不起时却被二拉下身。

    “把火灭了。”

    “普通的风和水无法熄灭。”

    “倒置。”

    银炽天按他说的做,果然灭了!这时候说不惊讶是假的,”为何?”

    “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说不清对错,但能改变一些东西。”无火中他笑了,绿色的光包裹他,顺着他的头发扩散。

    银炽天看着满屋子的萤火虫发呆,在破碎不是火的颜色就是光的黑暗,未曾见过这样的绿光。他伸出手,任由萤火虫停在他手里,”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做的哦。”二一屁股坐到地上,”他们一直都在。”

    “什么?”银炽天忘记萤火虫,呆呆的看着他。

    “人至少要用一只眼睛看世界。”二指了指地上,”瞧瞧发现了什么?”

    这是刚刚挪开椅子的地方,俨然一颗刚发芽的草!看叶子模样应该是玉米,他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能见到活着的植物,可他现在就看见一颗发芽的玉米。萤火虫围绕在它周围,这一刻的它显得瞩目。

    “你早就知道了,对吗?”银炽天也和一样坐在地上,默默守护它。

    “也不是早就,今天刚知道。”

    “可你一直……”

    “一直什么?一直和你在一起就不能出去遛弯?再说了这也是你的家,我服务的地方。”

    “家……”银炽天看着玉米发呆,”这样的地方还能是家吗?”

    “何以为家?”

    “不知道。”他回答得实诚,因为他确定不知道何以为家。家是心灵的港湾,家是累了后的栖息地,家是终归会回的地方吗?他疑惑,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他的命运莫过于某次意外死无葬身之地。无人认得他,无人记住他,无人替他掩埋。

    “家是你唯一记得住的地方。”二索性将脚搭在椅子上,也不管这是不是破碎主人的座椅,”痛也好,乐也好,总有个让你栖息的地方。不一定是能触摸到的房子,能触摸到的只是因为这个地方有人认识你,而心中的家只有自己记得。炽天,你为什么来这里?”

    “我……”他想了想,”结束。”

    “结束之后呢?”

    “不知道,可能会回来。”

    “是一定回来!其他地方你不熟悉,也不认识,没人记得你。在这里还有你熟悉的地方,不要蒙上所有眼睛,总有你发现不了的美丽。”

    “它吗?”

    “看你自己。”

    银炽天站起身,”可我不想交易!”

    “所以我和你来了。”二笑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和将来要做什么是最幸福的。虽然会失败,但不会迷茫。在你回来之前,这里恢复如初。”

    银炽天想问为什么不是我们?但二已经开启结界,红色光芒在黑暗中尤其醒目,他们瞬间被吸进去。二没说会去那里,他也不知道银正在那里。到达目的地的银炽天微微皱眉,他来灵界也需要准备阵法,少说都是五六天,而他直接割破空间来到这里!

    “他在这里?”

    “是的。”

    许久的这里依然白雾万里,他甚至找不到活着的希望。他曾经把楚霄霄关他这里,后来顾廷琛也来了,楚霄霄离开他能了解,但重伤之后的他如何离开就不得而知。给他惊喜的是楚霄霄,给他惊讶的是顾廷琛。

    这里的死尸不死不灭,疯狂进攻,受伤、修复,如此轮回。若不是当初误入这里,他也不曾知道这里的可怕。所以他好奇当初的顾廷琛在破碎被他所伤回到契耽后,伤好了大半,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此惊人的愈合速度足以让人惊叹,这还是他特意去了趟契耽发现的。可让他无奈的是那样的愈合速度后来又受伤了!所以他在灵界见到顾廷琛的时候,既惊讶又觉得自然。

    对于固执的人,即使知道结果也会去,这种人也是傻瓜。想到这里,他不经问:”你见过傻的人吗?”

    “你应该问我见过不傻的人吗?”

    银炽天没有再说这件事,随后想来他问的问题好奇怪,又傻又二。如果不是绷带,二已经看到他苦涩的笑,可他正一本正经的在地上比划着什么。

    “好了。”随着他起身,由下而上生出一个阵法。阵法不大,笔直的线指向某个地方,二顺着红线走去,”跟我来。”

    若不是心事重重,他早应该发现灵界的标志物通天柱不见了!贯穿于天地之间,围绕而上枯萎的荆棘。

    追求刺激,灵界是最佳选择;寻找安静,灵界是不二地选。

    这是他多年的经验。灵界看似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看似已知,却是未知。永远能保证上一刻的安静,却不知道下一刻的故事。

    所以当他看到被绑在柱子上的银正时,还是忍不住惊讶,可银正并不惊讶他的到来。

    “如果他是你要找的人,还不错。多少年了,你还没有叫过我一声爸爸。”

    银炽天微微一愣,这不是他认识的银正,说话啰嗦,还说起他的琐事。以前的他总是冷漠,他也习惯那样的冷漠,若不是二靠近柱子,他几乎还以为在破碎。

    二任由荆棘割破他的手,”契约已成立,可以把他给我。”

    他觉得自己多余,他们说着自己的话,做着自己的事。明明他在,却不说。二一般情况都是跟着他,偶尔的任务也说有事,他虽然想过二和银正有关,但没想过他们的关系也是交易!

    他来不及多问银正就慢慢石化,随后出现在二手中的物件。直到最后一刻,银正都在看他,似乎在说着,”叫我一声爸爸。”

    “带上它,去寻找心中的答案。”二闭上眼睛,”这是他对你说的。”说完二把小小的物件交到他手中。

    银炽天看着手中的指南针发呆,突然的变故让他无从接受。他不是楚霄霄,可以无所谓所有,他更不是顾廷琛,有足够的实力应对一切意外。他只是普通的银炽天,身边只有二,此时二也消失了。

    他回不到原来的地方,因为指引他来的人已经不见了,回头又是雾蒙蒙。

    “原来孤独这么简单……”银炽天微微叹道。给了他种子,又将他带到灵界,是想让他自由还是将其囚禁?他此时也不是很想出去,听惯了外面的风风雨雨,回归素白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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