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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华梦(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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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旭文发的那张许多男孩在拍摄的场面,震撼到我了。照片很普通,但它使我明白了一件事:那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愿意为了一般的物品服务,对喜欢的东西攒钱不算,那是美妙且正常的过程。普通物件,只该定位为趁手的工具、主题是我,来到身边是为了快乐或使用,不可以叫人头疼。为了相机添置镜头、无处寻景寻去漫展、加之厚重的机身会影响体验,我决定放弃z5,选择了一台预计以后都会喜爱的机子。

    十年前有台小小的索尼,去市里百货大楼买的,母亲那时说“湄湄,先买个便宜的,你用着,大不了以后这个给家里咱再买好的”,两千大洋啊,年幼时家里搞批发,物资充沛,但我接触金钱却不多,零食隔两日便是百来块的花费,自家之外用个几十块都认为是巨款了,不能理解母亲的抱歉来自何处,买相机的契机是,小学高年级的我,一直想在毕业前拍一套写真,最后家里敲定了不如买相机。

    12年,拍了许多着小裙子的照片,是我和母亲共同的小礼服,少年时与她个头相似,母亲爱时装,偶有素雅的,基本都是热烈花哨的设计,颜色不会过于多,这点还好。我记得小学时偶然有次家长会,在十多年的求学经历中,家长去学校开会的次数可以两只手数过来,但那一次,母亲穿了一件胸前是繁复花朵,有两肩带的粉色抹胸中裙,红唇,高高梳起棕黄短马尾,在一整个乌压压的家长群里格外耀眼,她还半途逃出来与我讲话,因为觉得家长会很无聊。现在回忆起来,年轻的她是极具个性的,但小学生周觉得很羞愧,并不想叫人知道那是妈妈,她的确很美,但,我渴望素雅大方的母亲角色。也许,她也是一只蝴蝶。

    是更多些理解家人了么,越长越大了。父亲早已不是那个意气书生,偶尔的,我会觉得自己比这两位稍稍通透些,也更浪漫,却也不好说,因为并未见证他们年轻的时光。骨子里清高的人,应该当少爷,像贵族一样不事生产整天抱怨和风月的,或者躲进小楼搞他的历史研究去。怎么就,地地道道的商贾啊,我的父亲,不是文人墨客,他是商人,是个小孩,两年前与他去老街游历,去到二十几年前常去的老托尼店里剃头,师傅给他剪了个前头毛发多点,后面利落的发型,这样式名字里似乎有“桃”的字样,像中式的小顽童发型,他们都很高兴,所以我也很高兴。我刚刚注意到自己用到“所以”,想是很久前就有不能判定情绪的迹象了吧,总是无意识地等待他人先表态,有了反馈才知道情况如何。

    我的察言观色目的不是与他人更好的建立联系,而是为了促使自己理解。

    回到消费观,我大有一种坐吃山空的态度。的确,一单吃半年,若缩减到二月,就可以过得很滋润了。我有储蓄的习惯,到现在没有挣过多少钱,因而这里指的是零花。但储蓄是为了买大件和更好的体验,而非保障,我也不喜欢去医院,将来若病着了,那就病吧,年幼时经历过许多身边人的离去,有去天堂的,有远走他乡的,有做恶事悖人伦可理解为某种背叛的,数不清了,自己也是独处居多,自然在意起具体人事少些,留念不留念,愤慨或哀伤,都停留在内心世界的浪里,而神情,从脱离少年身份至今,总是平静的。

    想起一件事,未到苏州前在家里看到一件西装,母亲说是他好面子,花了大几千去定制的,真不明白你爸为什么这么虚荣,哪里随便买件不好,非要当大头鬼去搞什么定制……

    唔,说说我的看法,忘记有没有和你提及羊毛西装的事了,我对这一类服饰的看法是,很好,难打理、大部分时候很脏。怎么解释呢,每每看到西装革履的男生们,若质感好些的料子,我会不自然的联想到,他那件气质的,打理得很好的衣服,很久没洗了吧。好的衣服总是需要呵护的,一年只洗几次,简单的擦拭,其实都有些膈应,因为未完全清洁的时间过长了,真正的污渍卡在料子间过久,会超过我的容忍度。当然,假若将来我和谁生活在一起的话,家人或爱人有这样的东西自然不会在意,保持一般整洁即可,评判标准主要用在自己这里。

    黑色的,它不是不好,我也确实喜欢,可不能常常保持清洁,真的很纠结呐。

    然性格如此,不好的、或者尘或污渍,可以有,但不可停留,因为不够随和,容忍不了,物件这里,价格和回忆都在其次,除非二者有某项过高,高到足以眷恋,否则宁可送人或丢弃。

    挥霍一切的态度,不知是自古浪漫人士的通病呢,还是一家子如此影响的呢,亦或只是我。

    近日偶有幻想,假如有一种魔力叫时光飞逝,而周遭一切依旧就好了。可以不用节食,叫日子自然流逝,醒来就瘦啦哈哈。考虑到滥用会加速衰老,这魔力要把控似乎很难。

    旅行的本子都放箱子了,什么时候重见天日呢?不知道,它的故事都冷了,已然两个月光景,近乎陈旧。其实已经收敛了八十分了,鬼知道我每天脑袋里有多少话,又忽然沉默的。只是因为不太经常回顾,一来忘性大,而来通常不愿,因为新的事件与情绪,哪怕是极其无聊的也都一直在发生着,没有什么真正的旧回忆和旧事物,只有旧故事。若想讲,我将从那一刻重头开始道来,哪怕是相同的经历或臆想,都会是全新的样子,好歹不陈旧,那就对得起它们了。

    9月15日,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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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嘛,我思考下,强行思考。

    一、暂时想买那个白底抹胸的碎花中裙,但过于昂贵了,肯定要照顾它,所以不喜欢了;二、添置一个柔顺剂,之前洗衣液总是胡乱买的,偶有柔顺剂合一的也没怎么注意,这回使用后觉得真好;三、写一首好诗;四、假若成不了真正的诗人,就当个普通的时髦女孩吧,或者忧郁慵懒的商人,我真的不想做事,倒不是考虑到劳累辛苦,不感兴趣的只是尽力避免,非不能操刀,雇佣关系真的是人类伟大的社会现象;五、害,真的好强求,我的确对未来没什么规划,也没有对眼前可想事物的热忱与需求。

    结论:没有。

    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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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刚出梦,就被拉回去了,真的,不知别人如何,至少对于自己,梦总有一股魔力。

    小孩子们唱着歌,我回到了那个世界继续饱受折磨,忘记了友们在不在身边,只听见有声音讲“你会回来”,这句话我想了很久。它明明白白是个噩梦,不在惊恐和压抑,而是叫我越来越怀疑,那也是个世界,或许梦与虚幻比真实更真实。为什么它想留住自己的同时要恐吓,似乎是想设置一道坎把我困在那里,一面传达和表现恐怖的氛围,一面困着,好好说不就可以了,说不定我同意呢。甚至能清晰的感觉的自己的口水经过脸颊,滑落向枕头上的毛巾,甚至再一次感觉到被子与被套不太服帖,甚至记得现实里有一件被芯正在路上,大概今日会收到,又同时梦着,亦或者,被梦。在第二层睡的姿势与现实里相同,依旧是,头痛。闭上眼,又是立刻浮现一些奇怪的画面来。比如,一个时尚略张扬的女人当街脱下了她的高跟鞋,伸进另一件绒绒的棉拖里;一辆摩托驶来,我瞧着它打过来的灯,恍惚间感到一阵空洞,在无止境的时间里,棉拖和摩托,又出现在这十几秒破碎的梦中;又一个,十分长的,繁杂的梦,我不记得内容了,仿佛是有些荡气回肠的;我在这里等呐,老师们走走停停,都向着中学时代走去了,只有我,在等待里衰老了。

    9月15日,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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