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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漫步狮子林

    好美的夕阳啊,打在阳台上。我们在屋内开着空调,把落地窗的帘子卷了起来,让金黄色的光溢满整个寝室。

    下午往回走,一路听着上世纪的台湾民歌,漫步在林荫小道。“让时光往回走,回到相遇的时候,纵然相遇在年少的青涩,但谁说那不是爱情。”无邪的笑容,年少的轻痴,悠悠的,与歌行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我很安心。

    逛了狮子林,非有意去,当时它离我最近,于是顺路去走走。游览路线就是大众的路线,哪里有门往哪里拐,我只说印象深的。

    相较于亭台楼阁,倒是更喜欢山石花草多些。

    在狮林中的旱假山与水假山间穿行,俄而登上,俄而弯腰穿越小山洞,那里总带着一股清凉的潮湿。小小的山路与石阶,重重叠叠的,古往今来的纷至沓来将它们磨的透亮,一场微雨,便可带尽尘埃。

    上,以手扶着两边的石,下,谨慎的弯腰躬行。越山洞时,来了一波游人狭路相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大家就尽力的向两边靠,一个叔叔自己往石壁贴着示意让路,我便与他很诚挚地讲:谢谢。

    总是在不经意时,偶然遇见隐没在石缝里的草木扶疏,耳中流水、清风、游人声鸟声不绝。亭子在近处,可抵达却不知要穿越多少石洞,我像只小兽一样穿行其间,什么姿态呢,用“窜”吧。想起安石游山里的句子,往狭暗幽深的洞钻,便是“有洞窈然”,它里头清清凉凉的,偶尔滴水在石上,偶尔滴水在游人头上,是“入之甚寒”,又忽然低矮下去,昏或阴冷不知多少米,应了“其入愈深,其进愈难”。夷以近,游者众;险以远,至者少,不知兜转几许,来到一处岔道,“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恍惚间在江南的假山从中遇到了与诗人弗兰斯特一样的问题,我久久伫立着,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十几步,无路可走。横亘在前方的是一泓清泉,四周亦是山石环绕,因而这是一潭孤独的泉。倒映着周身的水草,水波摇曳间,它们似被揉碎了,不知沉淀着谁人的梦境。

    山石有许多正派有气度的名字,什么含晖吐月,玉立昂霄,我只作普通的可以践踏和观赏的太湖石,大气了说,峰峦如聚,洞壑威严如怒,山石表里狮林路,假若有人同行,我必要牵着那人手在里头肆无忌惮地溜来溜去,如此,沉闷的园子添了生气,沉闷的下午有了欢笑。

    这么莽莽撞撞,所以在一处下坡与大石头相撞了,还“砰”的一响,脑瓜子真的好疼啊

    走过小石桥,用手掸了掸一石坐上写字。我后面的青草地里栽着某种蔷薇,回来后了解了下,学名:七姊妹,也唤作十姐妹。其花重瓣,似复杂的梅,简易的芙蓉。这名字让我想起了春天的十个海子,也有他的某诗名“四姐妹”,和这花真映衬。身后的草木与我以几只竹篱吧隔着,那篱笆也很细作,其上方是有弧度的,一节节宛若花稍。拱桥下石水交界处亦是草木族居,我认识的有酢浆草、苎麻、虎耳草和井栏边草。苎麻是纤维植物,边缘齿状,宽锲形,古人们用它造衣、造纸,织素养家,纺纱裁衣,不知道背负了多少历史和故事呢;虎耳草长得像小蒲扇,沈从文的故事里,翠翠给爷爷讲梦里去悬崖边上摘虎耳草,听到对溪传来好听的歌声,情郎的放歌只被她当作了梦,因为虎耳草又象征着甜美的爱情,我以为得再加一层遗憾的意思;井栏边草,是一种凤尾蕨,叶片从茎处羽毛一般扩散出去;石上生长着许多苔藓,未知种类。

    正凝神望着,一伙人从桥那边走来驻足了,他们的导游讲着些无聊的导游话,什么狮林四季的五种色彩啦,白墙黑瓦的象征意义啦,五行与花木啦,坐在他们身后好不自在。一人还盯着我的本子好不礼貌,我就扭头四处茫然的乱看,扫过竹圃、流水、远处的石舫与楼阁,见到小桥上亭亭立着一个女子,她着淡青素雅的旗袍,手执团扇,竹往上处还有一株参天古木,巨大的冠顶投射下无数的清凉。唉,他们还没走,那我走吧,临行前听到那人讲几处江南之区别,原来杭州那块是大家闺秀,苏州这块是小家碧玉哦。好吧,俺不仅碧玉,还小家子气,走了。

    当时在笔记本上记的什么呢,太过潦草好多字我认不得了,择几句认识的摘录吧:

    踏山去,有水流

    望了一眼扇亭,笔还在手中,与亭中一盘弄单反的人对视,他将我拍下

    竹前,老爷爷收起三脚架/摄影器材,没入山石之中

    导游说“春紫藤,夏荷,秋硕果,冬大雪压青山/五行,五种色,木最多,黑为水,故而黑色房瓦象征着水,白对应金,多多来财,绿与植被,紫红的柱子,石,黄……”

    小虫在爬,好吧,他还在讲

    竹边古木,未知形状

    后花园之后有民居,他们从楼上往下望,游人姿态可见

    怪异开凿的白石窗

    有一条暗道,我走去,一小孩在尽头忽然大喊:到!下了一跳,可能是与他的母亲讲“暗道”的“道”字

    暗道通往一间现代化的茶室

    出是一座不精致的石船

    听涛亭、问梅阁、暗香疏影楼

    暗香疏影啊,是什么暗香浮动着月和黄昏,拿出来看看认不认得

    石上无人走,苔藓青青小虫爬

    他执一把黑伞,与对面山石之上的人挥舞着,似是一把宝剑

    涛声就是一丛水流

    亭上半联:夏日荷花尔不知,还有半联看不见

    湖上浮沫,是鱼儿的泡泡,小荷叶,我又入山石

    以上,记在那本蓝色的小本子上,零零散散的。其实,我的笔记本上几乎没有带情节的故事和长篇,每一本都是。蓝本子的前段用来简易记些小知识的关键词,或草木、或诗歌,后段随便记,虽然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前段总共也只一二百字。好笑的是,那日写的是草书吧,好多自己的字认不得,旧时友们知道这个毛病,整理题目或知识点总托人帮着联系上下文认字

    它几处楼的名字倒很雅致,什么打盹亭,见山楼,双相仙馆问梅阁,卧云室立雪堂等,室内去处我都是匆匆走过,无心看那些贵气的会客之厅和桌椅字画,径直往人家院里跑。唔,那里有个老爷子在一颗石下,孙女或女儿在给他拍照。他左边的假山与一棵只绿叶的腊梅作伴,右边的台子里似是一棵低矮的榕树。脱去外套,一身蓝色的工装,姿态似打太极。

    这屋子前的勾阑高度正好,可以写字。

    廊道的牌匾上写着“籣芳”二字。

    一阿姨在朱楼雕栏间作委婉状,那个小伙子在给她拍照;女孩们惊喜的发现枇杷树上有果子,以手指着。那楼阁外有两棵桂树,种着南天竹,在一众太湖石边。

    过了扇亭,走在南长廊上,墙上悬了许多黑底白字的诗碑,我无心细看,亦无心数,只一个偶然抬头见了“梦寐十年聚散”几字,是东坡的。

    这一条路,净是些沉重的诗。

    过了几道宅门,近出口的廊道里悬挂着宫灯,我盘算着用手去够它垂下的流苏。终于无人了,四下张望后忽然跃起摸了摸它,唔,不高嘛,踮脚就可以够到。

    其他,两天前逛的,记不得了。

    5月22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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