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铁皮书

    走在树下,雨水不均匀地落了起来。不是天空的雨,是小家伙们留在叶间,风吹过,树叶抖动,落了满身的雨。东吴门处有许多人站立着,等待拍照,他们穿着学士服,他们悲悲地开怀笑。

    有点,过于不世故了,前些日子,某些想法,因为极度不理解,觉得再想下去会觉得更难过,就停止思考了。花丛中一片小开阔地,铺了石板,两道有转折的长凳,之前竟未留心过。雨中跑步的人,踩在潮湿的塑胶跑道,她的鞋走上去有滑稽的声响。我知道哪里缺了。

    我的文字没有爱,没有那种澎湃的,热烈的情感,都只是泛泛的言说。也不够聪慧,很多事虽难以理解。但被告诉了,或是意识到了,就好了。然后我会想接下来的事。有雏菊,蝴蝶,被雨水拍打久绣球花。篮球场东面的小河流,地地道道“榆荫下的一潭”。我说过,只会爱,不会恨,不会遗憾。这是一种能力缺失,缺乏比强烈更强烈的情感。

    白胖带黄点的小猫坐上了推车,那是人家为毕业生运行李方便用的,中年男人叫它下去,小家伙不理会,伸手欲轻轻推走它,黄白就这样掶着赖着,还发出一声凶猛的“嘶”,霸道又不讲理。男人向后拉了拉车,坐面不稳黄白就自己走下去了,往草坪里去玩。

    上楼的时候,一位学姐拎着一只麻袋,面无表情的从楼道里顺下来,里头是许多书。每过一节楼梯,就一声有零点几秒回音的“咚”,所以,“咚、咚、咚”。

    想起去了光华的友在某文章里一问:书是可以像牛肉猪肉一样按斤的吗?那时她看见了路上的按斤两卖书的小摊,故有此问,觉得是辱没了知识。我倒还好,认为脏的只会是纸,不会是诗。也不会是那些文字,买卖嘛,人家的生计,形式不重要,至于体面的职业还是按斤卖书,都值得尊重。所以不常常有这种叩问社会的话。既记得了,又有些想念她。一次物理竞赛,我们不远,我的是白墙黑瓦的水乡房子,还造了只小狗,她的作品五彩斑斓。出了赛场,我满手浇水与这女孩子调笑,她亦是那样灿烂与优秀。

    自信、自卑,也不是,过去常有同学说我成绩好是学霸,但其实我是朋友们中最不认真的那个,自然,也是学业最差的那个,差到不在一个评价水平上。友友们很优秀,我很高兴他们如此优秀,也高兴身在其中,也高兴安然于自己的怠惰和散漫。

    等去了复读学校,那里相当于一个培训机构,来人五湖四海,成绩大多欠缺、多数人很好,很尊重我。更多人说我是学霸,我从来不认为是,只是相对好一点,普普通通。不是自卑,不是谦虚,想想如何说,既普通也安于普通,假如多费一番力气可以挣得多一点什么,多的那一点不足以心动或必要,就不做了。假如好处十分明显,或者判定是有益的且能达到,还是会做。

    (二)

    一个梦,便利店货架上挂着一只毛茸茸的蓝衣服北极熊(也许是条纹,忘记横着还是竖着的了),还有一只可达鸭的挂件,它们都很小,鸭鸭的腿折到后面了。我只付款了一样。结账的时候,身后有一个男人,一直踩到我的脚后跟。不解地看了过去,原来他紧盯着前面的美女。我觉得不妙,想保护她们。她们依然在前方,男人们在后面打量着,我跑过去,却发现跑不动。有一群人转折到路灯那边去了,这路上只有三处,我在她们与他们之间。我追不上她们……无力奔跑……他们也许会追上我……叫我承担原本可能发生的不幸……好吧,没关系。那个墓子怎么在我梦里有个具体形象啊,还是个女生,短头发。她坐在宿舍凳子上,那原本我的位子,微笑着说:抱歉哈,是我买的一堆零食。因为地面堆了好大一袋,堵住了狭小的道路,所以她讲抱歉。我刚吃了一包果干和坚果,有人睡着了,我准备把路面清理一下。拿袋子的声音有点大。她指了指零食们,都放在小王桌下,原来刚吃的东西是墓子给的啊。梦醒,睁眼,努力地辨认着这陌生的环境。忘记了许多事,不记得自己的处境、身份、年纪。窗帘,衣架,《月光下的围栏》,外头的应急灯叫这里有一点光,清楚了自己是谁,在何方,恢复了记忆。

    (三)

    我:“出门了,想吃什么快说,给你带回来。”

    中中:“想吃汤达人。”

    我:“什么口味的?”

    中中:“呃,算了,我要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许久后,中中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带钥匙,她要出门了,我才想起出门已近一个小时,小家伙还饿着,等不到吃的饿到自己爬起来了。

    (四)

    公交车开,夕阳放进来。假如我能熟练的运用另一种语言,该是多好的事。不是英语哈哈哈,永远不可能了,我错过了学英语的最佳时期。希伯来语?没想好,过去到惦记着有一天能自己盘摸着犹太古文献来的。

    楼道上有同学在窗台放着贱卖的书,我买了本TED英语演讲,2元,应该不会看哈哈,一本精装的《1Q84》,3元,我把它放在电脑上,此时电脑里充着电,手拂过,一点点小小电流的阻碍,嘿!我又试了几次,这书导电唉!对,铁皮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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