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喝醉的花园仙子

    落雨了，我到阳台上站了会，判断它是否已经大到不宜出门。挂着的许多衣服未干，即使雨那么大还是得挂着。

    时有雷声，天昏暗了下来，它像温柔的小石子从某处被抛来，在身上留下几滴水渍。还是收回来晾着吧，我把挂着的衣服连同衣架一起取下，抱在怀里带进房间。

    我坐着，喝了一口伏特加，从瑞典阿赫斯远道而来的小小一瓶，冬小麦与水的杰作，被遥远东方国度的女子在夏天品鉴。再去，风已小了许多，雨更大了，我知道这珠帘拨不动，就这样静默着。不是很烈，甚至有些清甜，右手边还泡着一杯茶，垃圾桶里有许多咖啡瓶。它们，早已失去了本来的功效，在这里，只是饮品，无其他含义。

    闷在房间里，听外面的雨，偶有是许多小兽在迁徙，许多多足小虫在爬行的错觉，我去听听那雨，一开窗，那感觉又消失了，只是不再热。

    现在

    昨夜，我在路上行走，有人在十多米外的凳上吹笛子，是一首陌生的美妙音乐。我的视线里，他藏在几丛树后，有一盏白路灯，但他在灯的影子里。

    继续行着，拿出一面镜子瞧了瞧，觉得自己眉眼有些古典。其实今日穿着浅蓝色的格纹短裙，在膝盖上二十公分，白色绵短袖，上绣着素净的花，有几句英文。

    “Flowerfairy”，背后一只花园仙子卧倒在浅蓝色的丁香从里，两只着裙的斑比在低语，还有零落的橙花。它说：“Shareallyourhopesanddreams”。今天又带上了十字架，它实在只是一个装饰，如同酒水和茶，如同圣经和漫画，我把断裂处用镊子夹了夹，又可以佩戴了，没有特别的意义。

    更近一点的现在

    不知道写什么，没什么可写，一个人的时候沉默居多。有些时刻情绪很浓烈，有些时候冰冷冷的浓烈，有些时刻直接不思，防空吧，昨晚走了许久，子夜还在学校的路上，也不全是一个人。理科几个专业白天有统计学的考试，所以即使一二点了校园路上也能见到一些从自习室出来散步的，我没有散步，只是走回来。

    保安和一个男孩子周旋着，经过的时候，闻道他有很浓的酒味，我觉得不太好，他不该在深夜喝酒骑着小车回的，不安全，也许难以控制自己。即使我做的事更糟糕，但，你们不要这样，这不好。或许可以试试写点什么写着玩，有点想法了，还没动。天又暗了一点，我在喝茶，刻意醉也醉不了，这很糟。

    早晨倒是抱怨了很多，现在看来只想笑，确实笑了，原样保留。这是凌晨的字：

    生活真的是很谢特啊

    子夜，我走在路灯下

    何必去问，决定往前走

    子夜，有明澄澄的光

    我行走在草地上，这样悲伤，却又说不出什么

    我打算与人隔绝，歌在唱

    光下在飞舞的虫，光下行走的人

    爱不是实的，生活也不是实的，一样飘渺

    他说，你不必如此忧虑

    她问，你在思考什么

    莫问啊，心怎么能够知道

    莫问、莫问

    有无数种生活，无数的人，无数思绪

    那一切与我无关

    颠倒的世界里，我不是真的

    吻不是真的，性不是真的，爱，也不是真的

    夜的空无一物，夜的拥有一切

    它们可见、可触

    只有我来这里，是个错误

    在两处皆不认真，所以游走两端

    凌晨一点，去买酒

    因为十点有一场会议

    那么先醉吧，我更愿在梦中

    请叫在梦中也不知是梦好不好

    不要清醒

    夜晚的道路很安全，今夜很平和

    我见灯影下的裙摆

    见它在左右，见它与步伐同

    头很痛，要来点什么救个命

    没有力气了，没有力气思考，也没有力气阻止思考

    我在另一处湖畔饮酒，还有咖啡

    湖水静谧，有微弱的光

    我没有饮酒，那是一幅画面

    没有醉，是无法沉醉

    凌晨的校园，风很大，我看到一颗星星

    它是否，是童年时代见到的启明星

    我短暂的一生，有十多年与它见过

    还有云，模糊了，一切都模糊了

    陌生啊，我扶着额向前走，在路灯下缓缓走过

    见她在脚下消失又出现，再被前方的明亮抹去

    我醉了，醉在晚风里，有一颗星召唤着

    有夜晚的轰鸣

    实验楼的灯，它在东南方向，我在它脚下

    此时的它是一只白灯光，我把它遗落在身后

    星在身后像每个夜晚

    在虚幻的世界里，她俯身入湖水

    在这里，我望着她，不再清晰

    睡在花丛里，会生出蛆吗

    我看见她，在湖水中，好像看见了我

    她漂浮着，沉沦其中，她不再鲜活

    我，也总会枯萎，不知夏天，还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