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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临时决定

    有时,我会在一些不恰当的场合想到什么,然后独自笑出来,比如此刻,在去往火车站的二号线上,前方是去早班的人们的腿,我低着头,听到《你的样子》,想到阿郎,看着自己腿上两道蚊子咬的包,红红的,有些痒,罗大佑的哭腔,想到此刻的旅程,晨间的许多猫,路上的陌生人们,笑得那样灿烂,甚至带动了眼带动了心,不知道在笑什么,手机壳上的猫咪版这个杀手不太冷,莱昂拿着一把枪,玛蒂尔达后方的广告牌上一只线笔猫露着肚皮,上方的文字是“LOVEME”,杀手右一个指示牌,上云:SHIFEN。

    今天我好爱这个世界,至少是现在。

    听到他的《童年》,在地铁上拿出随身听循环了,拿出时身份证差点掉出来,有人看过来。

    等有钱了,我要买一副好墨镜,宽一点点的,带着不勒,立刻就变得很酷的墨镜,那时可以不买相机,因为戴墨镜拍照不方便。不过别在头发上好像也方便,可是我的电子产品快饱和了啊,总不能出门带很多吧。不管了,反正先一幅墨镜。

    八点多某时

    等绿灯,时,身后的男人发出奇怪的拍打声,不知道在弄什么,我警觉地回头。大概是在弄驱蚊贴或健身,等他走到我前面,哈哈哈,原是在拍他自己秃秃的额顶。

    七点多某时

    火车上的人们好有趣。他们刚刚在讨论抢劫的事,正义派。还有给没吃早饭的人们吆喝正宗河南鸡肉的商贩,那吆喝声,真动听呐,是属于生活和火车的声音,可我早上不想吃肉。后退的民居与植物与墙壁,还有从车窗隐约可见的我的有颜色的影,灰色的天空,城市,红顶的房子。检票排队时我见到一位老人的袋子碰到一女子的身体,她着露脐白衣,极短的牛仔裤显得腿尤其白皙。知道他是无意的,但假若那个角色是我,三次、四次、五次哪怕是无意的碰到……我的确会厌恶的,人群拥挤、时间紧迫,对,对,这些都是原因,但厌恶会产生,尤其与他那双淳朴辛劳的眼相衬。也是这个人,在拥挤的人群中为我让道,提醒我将包的拉链拉起来,因为火车站不安全。

    十一点多

    临近五点,在阳台上,看到远方未升起的朝霞。

    回来开门,脚这明明白白突兀的躺了那只胖猫,双方又一次互相虎着了,这次它坦然点,前方还有只小些的猫,我说:饿吗,饿就来吃吧。两个小家伙走过来,我捏了点奶黄包,黄白闻了闻,走开去玩耍了,小橘却很高兴地吃起来,忽然不吃了,我知道它还饿着,一定是分的那块太大了无从下口。于是捡起分成几小块,它继续吃起来,津津有味的样子。

    六点多

    这是第一次,单单为了旅行而旅行,之前也去过许多地方,出于各种各样的目的,比如逃避,比如散心,却不是旅行。我要去远方,见那里的风景,擦肩而过陌生的旅客。只去,能够有一点打动我的地方,同时兼具交通方便,在路途耽搁太久,就无心欣赏只剩疲劳了。

    等候地铁时,两膝接替着微微屈,因为正听到他光阴的故事,“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凌晨尝试做点详细的计划,终于放弃,我更爱随意的旅行,哪里通途,无论是旅程还是心里不堵塞,便往那里去。一个城市,只去愿意去的那几个地方,而不带要走遍“胜地”的心思。最后,我订好了第一天的车票、旅馆,心里有了个大致方向,一条街,时间多可以走到附近的愚园或瞻园,最重要的是,秦淮河的晚风,只要在那里呆上一刻,从前读的那些故事,严歌苓的、曹雪芹的、无论有关古时战争还是神话,都可以在它夏季沉闷的晚风吹拂那一刻落定。我知道那有多无聊,但又真的很,这样的心思叫我想到便觉得陶醉。

    起初计划去无锡,灵山和拈花湾等地,住的地方已经订好了,又考虑到去那两地要做游线客车,且烂漫樱花时节已过,它变成了天下与诸美景无异的普通风景,好不容易起来的一点点吸引力也消失了,我退了那间房。忽,想到秦淮河,去南京吧,夫子庙恰巧立南京站不远,看到天气预报说有雨,我带了伞,也许会在那里呆上一天,你知道雨天的夫子庙夜市是什么样吗?是,它很普通,五年前我去过南京的许多地方,以一个游客的身份,但没有去过夫子街,更没有去过雨天的它。孔学后来的冠冕堂皇,我一点也不爱,可是它已然是一条熙攘的游人之街,故无妨。会有花灯吗?宫灯那样的,之前我给桌上的柜子编派了一个糟糕的故事,素材就来自一个记不太清的梦。也许,那场梦预示的,便是今夜将见到的场景。就算,它是一个晴朗的夜晚,没关系,重要的是,我将从那里走过。南京这里我订了一个青旅,不到五十块,环境看着还行,但隐隐有些担心财物保管问题,毕竟电脑放在里面。出门前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带上平板,最终决定以轻便为主,毕竟夏天,在山上捧着它还得背一个大包盛着,秋天再考虑。但是笔记本一定要带,我爱敲键盘的感觉,已经离不开它了。身上背的小包,整个正面还没一个kindle大,等晚上背着去逛街,就像现在一样放着些小物品:手机,随身听放在夹层里,和证件一起,耳机盒子,橙色的新启的本子和一支笔,当然,还有口红。

    “什么都可以放弃,什么都不能忘记”,歌至这一句,还是半只耳机,刚留神听到。我的心里,装了太多美好的事物,有点超载,但很棒,这负担同时叫人沉重和甜蜜。

    原先的计划,南京是滁州,再是合肥或蚌埠,总之由着相邻的城市一路行下去,在预算快尽时返回苏州。滁州,有琅琊山,不知是不是梅长苏登榜的那座,但一定是柳宗元醉酒望飞鸟的那座,何人,与太守同归。记得之前提及的少年时代给小男生传纸条那事吗,就用的醉翁山之典故,而我将登临。这普通的群山,叫我在今日魂牵梦萦,不对,是产生了些许定定的要踏上心思的群山,很快,将到那里去,淮南、合肥、桐城、宣城,它们引以为傲的古迹、学派、老街却吸引不到我,放弃。其中也有交通的考虑,短暂的旅途叫我柔和欣赏着一路的风景,而时间一长却叫我备受折磨,因为睡不着就只能静静体会晕车了。后来想去扬州,但它在江北,再到苏城得转车等于绕了一个圈子,反正不着急,放弃。往杭州去吧,我得在西湖边走走,尽管湖边有许多传说,我并不想温故,等离开,蓝色小包里必定是满满的故事与风景,湖与人,风与夜晚。我有些不信任小城的青年旅舍,因而在滁州订的是快捷小酒店,不如苏城精致,90以下,还可以。杭州的住地暂未定,也许那时又有变更。算不上穷游吧,我并不想走遍哪里,只是某些城市的某些角落,叫我未去时便被吸引了,哪怕将来要失望,哪怕它普通至极,能让我前行,就足够了。至于普通的曼妙小道,很遗憾,我只熟悉苏城的几条,因而去外地不免还是以景点为主,散步我更喜欢熟悉的地方。哎,哪怕只是经过,叫西湖的风吹拂一下,叫夫子夜市的人群叨扰一下,会短暂的,心满意足吧。

    九点多

    还有一个多小时到南京,不讲了,先闭目养神,这几天仍然是失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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