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鬼市
“那不行。”村长斩钉截铁地说。
“为什么？”张泽不解，但不想放假弃，他觉得自己能击败后天境三重的少年鹿王，就已经有资格学习大鹏拳了。
大鹏拳，就是张村那一部唯一的七品武学，村长对付鹿王用的便是那一套拳法，虽然残缺，但依旧大开大合，勇猛无比。
村长那天用大鹏拳，拳印煌煌，刚勇如真鹏在世，当真有择蛟龙而噬之感，对张泽触动很大。
村中小孩也对这套拳法充满向往，但每次问他们什么时候能修炼大鹏拳时，他们得到的回答总是“等你们什么时候后天境三重了，便有资格学了”。
所以所有孩子都渴望长大变强，学习大鹏拳。
而如今他已能击败后天境三重的幼鹿，怎么还不让他学？
“你知道为什么非得让你们后天境三重时才修大鹏拳吗？”村长问。
他摇了摇头。
“因为大鹏拳的进攻方式本就是以拳风化鹏喙或鹏翼。”村长说道，“而只有气血外化才能做到最好，提前练只不过会事倍功半而已。”
张泽点头思忖着，但看来想学这拳，还是要努力，这段时间要赶紧修炼，毕竟一只幼鹿都快将自己置于死地，下次遇到连紫府锻神木都解决不了困难，真就是等死。
“哞！”一声牛叫打断了村长与张泽谈话，他和村长立马向村口走去。
村口是老道士的茅屋，门口尽是乱石和狗尾巴草，老道士已出来，牵着那头牛。
村口早就会集了一群人，围着一辆牛拉货铺。
拉车的是一头膘肥体壮，皮毛如绸缎般光滑的青牛，拉的是兵器货铺，用的是一辆大板车，车上或铺或吊着许些刀枪剑戟斧钺钩钗。
板车上睡着一个老汉，双目浑浊，浑身酒气，头发乱如鸡窝，在同老道士谈着些什么。
老汉是附近十里八乡唯一的铁匠，是四十年前与老道士一起逃难至此的外乡人，也是出了名的嗜酒与颓废，但却有着一副打铁的好手艺。
张村上次狩猎所用的兵器就是他所铸造的，经上次战斗后却无一崩口坏损，可见其质量之好，但找他打铁的报酬却不高，提供原材料外加一壶好酒就行。
“快过来，我存了好几坛黄酒才把我师弟请出来，让他给你们讲讲我当年的丰功伟迹。”老道士挤眉弄眼，冲张泽等人招手。
村长与张泽挤上前去向老铁匠问好，老铁匠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一如既往。
“师弟呀，这个捏，那几坛黄酒味道怎么样，师兄我酿好久了。”
老铁匠用手想扒拉开眼皮，点了点头。
“那且说咱们当年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引得文人夸咱“一身剑气胆气粗”，多少豪杰争相识结，多少天仙子竞争小蛮腰，轻抚胸口，尽显痴态，说什么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
老铁匠放下酒葫芦，想把眼睁大些，比了比大姆指，点了点头。
众人哄笑。
“去去去，玛的，我师弟这是低调不炫耀，不像有些文人骚客，屁大的事都要吹好久……”
张泽听老道士说老铁匠从前也是一个热情开朗的青年，浪漫恣意，挥撒激情，但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老铁匠也不说，村里人也不问。
老铁匠眯眼瞥了张泽一眼，看了看张泽受伤的胸膛，从旮旯中翻出一件东西，那是一株土黄的植物。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棵老参！
老参在空气中老参吐出淡淡的灵气雾霭，在阳光的照射下甚是奇异。
“这是一棵百余年的灵参，把它和豹纹鹿骨头一起研磨成粉服下……能治好你的伤。”
老铁匠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把灵参递到张泽手上，说道：“其实我好几天前便采到这根参，只不过当时你虚不受补。”
“晚了点，别介意。”
“谢谢铁匠爷爷。”张泽诚挚地感谢，他知道老铁匠的性子，除了美酒没什么能让他提起兴致，而老铁匠竟还会想到费力给他采一株老参，这着实让他又惊又喜，老人家的心意，他自然十分感激。
众人不怀疑灵参的来历，毕竟以老铁匠那身如虬龙似的肌肉，足从当一个飞檐走壁的采参人了。
众人也是帮着张泽称谢。
老铁匠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但张子丰不满意了，“凭什么就只给他一个人，就因为受伤的是他么？还是……”
张子丰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张野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子丰受了委屈，又不愿引别人笑话，只得含泪踩紧父亲脚尖，张野无奈笑笑。
“该为中元节鬼市做些准备了。”
老铁匠话锋一转，抬头望着天空，那儿幽蓝而深邃，但这话很明显是说给他们听的。
“有什么想替村里孩子换的东西先列出来，我和老伙计做做准备。”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也说道。
“对了，哑巴子说他要和我们一起去！”老道士巴掌一拍，似是想到了什么。
张泽瞪大了眼睛，我有说过吗？他白了一眼老道士，圆场说：“我是想去涨涨见识，再说了你们也说鬼市没危险。”
中元节，三大鬼节之一，时间就在约两个月后的七月十五。
这鬼市是十万大山中特有的集市，据说这天冥路开，百鬼出行，而这十万大山中的居民也可以逆着冥路，来到鬼市，去与其它居民交换些物件。
十万大山何其之大，居民繁多，其中除了人，不乏通灵的山精野怪，但由于交通不便，普通集市无法把这些居民聚在一起，而想要交换十万大山各个山头的特产，只有通过中元节一年一度的鬼市了。
“好！带哑巴子去看看也行”众人爽快地答应下来，对鬼市并无多少惧意。
“唉……”张泽轻叹，他愿顺着老道士的意思，毕竟他对于鬼神，心中还是有莫名畏惧。
但村中青村拍了拍他的肩，表示没事。
因为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据说鬼市的召开是由十万大山中的英灵们允许并维护的，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有恶鬼闹事。
但这次很明显，他们想错了。
这两个月中，有几个孩童晚上去村外树林里方便时——村中是没有厕所的，想方便从须去外面树林里解决——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
声音似乎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孩童于是便朝那声音发出之地走去，但走过去又发现空无一人。
但脖子上却总似有人在吹着凉气，然后呼唤之声便在耳畔乍响，可身边却空无一物。
那几个孩童哪禁得住这番惊吓，大哭出声。
村中人赶来时，也确实没发现什么，所有人那时都在酣睡，也不可能有恶作剧，只觉得是由于鬼节将至，孩子由于心理因素出现的幻觉。
村中妇女便哄孩子说是张村埋在葬岗的几位爷爷奶奶想孩子了，便回来看看。
但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张村一壮汉在一个晚上方便，当天月光朦胧，汉子借尿水的反光看见让他寒透骨髓的一幕：一具干尸从树上倒挂下来，身上缠满了灰白色的裹尸布，浑身皮肤呈苍白色紧贴在骨头上，头发稀疏，双目凹陷，眼中对他闪着幽光。
但等那汉子转头，干尸便不见了。
真的闹鬼了！
不知道这些讯息怎么传到老道士和老铁匠那里，但张泽在一天夜里确实在村口老道士茅屋里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师弟啊，你确定这不是某个方士搞出来的偃师傀儡么？”老道士问，“而一定是他们……”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我永忘不了那种味道！现在弥散在整个村子！他们来了！”老铁匠又哭又笑地说道，酒水洒了一地。
“为什么？”张泽不解，但不想放假弃，他觉得自己能击败后天境三重的少年鹿王，就已经有资格学习大鹏拳了。
大鹏拳，就是张村那一部唯一的七品武学，村长对付鹿王用的便是那一套拳法，虽然残缺，但依旧大开大合，勇猛无比。
村长那天用大鹏拳，拳印煌煌，刚勇如真鹏在世，当真有择蛟龙而噬之感，对张泽触动很大。
村中小孩也对这套拳法充满向往，但每次问他们什么时候能修炼大鹏拳时，他们得到的回答总是“等你们什么时候后天境三重了，便有资格学了”。
所以所有孩子都渴望长大变强，学习大鹏拳。
而如今他已能击败后天境三重的幼鹿，怎么还不让他学？
“你知道为什么非得让你们后天境三重时才修大鹏拳吗？”村长问。
他摇了摇头。
“因为大鹏拳的进攻方式本就是以拳风化鹏喙或鹏翼。”村长说道，“而只有气血外化才能做到最好，提前练只不过会事倍功半而已。”
张泽点头思忖着，但看来想学这拳，还是要努力，这段时间要赶紧修炼，毕竟一只幼鹿都快将自己置于死地，下次遇到连紫府锻神木都解决不了困难，真就是等死。
“哞！”一声牛叫打断了村长与张泽谈话，他和村长立马向村口走去。
村口是老道士的茅屋，门口尽是乱石和狗尾巴草，老道士已出来，牵着那头牛。
村口早就会集了一群人，围着一辆牛拉货铺。
拉车的是一头膘肥体壮，皮毛如绸缎般光滑的青牛，拉的是兵器货铺，用的是一辆大板车，车上或铺或吊着许些刀枪剑戟斧钺钩钗。
板车上睡着一个老汉，双目浑浊，浑身酒气，头发乱如鸡窝，在同老道士谈着些什么。
老汉是附近十里八乡唯一的铁匠，是四十年前与老道士一起逃难至此的外乡人，也是出了名的嗜酒与颓废，但却有着一副打铁的好手艺。
张村上次狩猎所用的兵器就是他所铸造的，经上次战斗后却无一崩口坏损，可见其质量之好，但找他打铁的报酬却不高，提供原材料外加一壶好酒就行。
“快过来，我存了好几坛黄酒才把我师弟请出来，让他给你们讲讲我当年的丰功伟迹。”老道士挤眉弄眼，冲张泽等人招手。
村长与张泽挤上前去向老铁匠问好，老铁匠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一如既往。
“师弟呀，这个捏，那几坛黄酒味道怎么样，师兄我酿好久了。”
老铁匠用手想扒拉开眼皮，点了点头。
“那且说咱们当年仗剑江湖，行侠仗义，引得文人夸咱“一身剑气胆气粗”，多少豪杰争相识结，多少天仙子竞争小蛮腰，轻抚胸口，尽显痴态，说什么长发为君留，散发待君束……”
老铁匠放下酒葫芦，想把眼睁大些，比了比大姆指，点了点头。
众人哄笑。
“去去去，玛的，我师弟这是低调不炫耀，不像有些文人骚客，屁大的事都要吹好久……”
张泽听老道士说老铁匠从前也是一个热情开朗的青年，浪漫恣意，挥撒激情，但至于为什么变成这样，老铁匠也不说，村里人也不问。
老铁匠眯眼瞥了张泽一眼，看了看张泽受伤的胸膛，从旮旯中翻出一件东西，那是一株土黄的植物。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棵老参！
老参在空气中老参吐出淡淡的灵气雾霭，在阳光的照射下甚是奇异。
“这是一棵百余年的灵参，把它和豹纹鹿骨头一起研磨成粉服下……能治好你的伤。”
老铁匠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把灵参递到张泽手上，说道：“其实我好几天前便采到这根参，只不过当时你虚不受补。”
“晚了点，别介意。”
“谢谢铁匠爷爷。”张泽诚挚地感谢，他知道老铁匠的性子，除了美酒没什么能让他提起兴致，而老铁匠竟还会想到费力给他采一株老参，这着实让他又惊又喜，老人家的心意，他自然十分感激。
众人不怀疑灵参的来历，毕竟以老铁匠那身如虬龙似的肌肉，足从当一个飞檐走壁的采参人了。
众人也是帮着张泽称谢。
老铁匠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但张子丰不满意了，“凭什么就只给他一个人，就因为受伤的是他么？还是……”
张子丰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张野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子丰受了委屈，又不愿引别人笑话，只得含泪踩紧父亲脚尖，张野无奈笑笑。
“该为中元节鬼市做些准备了。”
老铁匠话锋一转，抬头望着天空，那儿幽蓝而深邃，但这话很明显是说给他们听的。
“有什么想替村里孩子换的东西先列出来，我和老伙计做做准备。”
老道士捋了捋胡须，也说道。
“对了，哑巴子说他要和我们一起去！”老道士巴掌一拍，似是想到了什么。
张泽瞪大了眼睛，我有说过吗？他白了一眼老道士，圆场说：“我是想去涨涨见识，再说了你们也说鬼市没危险。”
中元节，三大鬼节之一，时间就在约两个月后的七月十五。
这鬼市是十万大山中特有的集市，据说这天冥路开，百鬼出行，而这十万大山中的居民也可以逆着冥路，来到鬼市，去与其它居民交换些物件。
十万大山何其之大，居民繁多，其中除了人，不乏通灵的山精野怪，但由于交通不便，普通集市无法把这些居民聚在一起，而想要交换十万大山各个山头的特产，只有通过中元节一年一度的鬼市了。
“好！带哑巴子去看看也行”众人爽快地答应下来，对鬼市并无多少惧意。
“唉……”张泽轻叹，他愿顺着老道士的意思，毕竟他对于鬼神，心中还是有莫名畏惧。
但村中青村拍了拍他的肩，表示没事。
因为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据说鬼市的召开是由十万大山中的英灵们允许并维护的，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有恶鬼闹事。
但这次很明显，他们想错了。
这两个月中，有几个孩童晚上去村外树林里方便时——村中是没有厕所的，想方便从须去外面树林里解决——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名字。
声音似乎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来是谁。
孩童于是便朝那声音发出之地走去，但走过去又发现空无一人。
但脖子上却总似有人在吹着凉气，然后呼唤之声便在耳畔乍响，可身边却空无一物。
那几个孩童哪禁得住这番惊吓，大哭出声。
村中人赶来时，也确实没发现什么，所有人那时都在酣睡，也不可能有恶作剧，只觉得是由于鬼节将至，孩子由于心理因素出现的幻觉。
村中妇女便哄孩子说是张村埋在葬岗的几位爷爷奶奶想孩子了，便回来看看。
但事实上好像并非如此。
张村一壮汉在一个晚上方便，当天月光朦胧，汉子借尿水的反光看见让他寒透骨髓的一幕：一具干尸从树上倒挂下来，身上缠满了灰白色的裹尸布，浑身皮肤呈苍白色紧贴在骨头上，头发稀疏，双目凹陷，眼中对他闪着幽光。
但等那汉子转头，干尸便不见了。
真的闹鬼了！
不知道这些讯息怎么传到老道士和老铁匠那里，但张泽在一天夜里确实在村口老道士茅屋里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师弟啊，你确定这不是某个方士搞出来的偃师傀儡么？”老道士问，“而一定是他们……”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我永忘不了那种味道！现在弥散在整个村子！他们来了！”老铁匠又哭又笑地说道，酒水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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