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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第二关

    “龙珠考验共有三关,第一关通过,进入第二关。”宏大声音从天外传来,话语不带任何感情。

    未等张泽反应,脚下就已是另一片土地了。

    这是一片荫庇的峡谷,两边是连山,没有阙处,山上是浓密阴郁的树木,脚下是树叶堆积的腐化层,到处都是大烟泡,也就是容易陷进去的小沼泽。

    由于两边的山很高,这个小世界的太阳也不会东升西落,这里就算是亭午夜分,也看不见太阳,四处十分的阴暗。

    与原本山上圣洁祥和的气氛不同,这里异常的阴森恐怖,四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尸骨。

    与原先那些种族的尸骨不同,这里的尸骨都极尽恐怖,都保留着死前的面目狰狞,想必死前受到了不小的折磨,有的生出牛角鬼面,有的喉管中再生出一张嘴,有的后肛中探出一颗笑面头颅,有的遍身生满牙齿,内脏中长出长毛,有的甚至不可名状,或者挂在山崖上或者躺在某处草丛中。

    侥是他定性再好,看到这些也不禁头皮发麻,难道这些也是那些参与试炼前辈们的尸骨吗?

    他轻叹,但没退缩,前人末开完的路,便由后人来走通。

    “第二关,受少量诡异物质侵噬,而不变成怪物。”那机械声音从天空中传来,张泽就此也明白了为何这些人会变成这样,上了那片战场,必然要接触某种黑色的不祥物质,真正能改变战局的,必然是能承受其侵噬的人。

    远处黑暗里,有东西窸窣作响,张泽退了退,身上起了白毛汗,此时,他回想起了在幻境中看见的那些怪物,那些扭曲的肢体和怪诞的面容,它们被诡异物质侵染,不可名状,神志不全,只知择人而噬,他此时并不道此刻黑暗中是什么东西,是那种行态诡异的怪物吗?

    他心中思忖融合诡异物质,能有多大把握不变成那样?

    “若最终成为怪物,龙珠自然会帮你进行人道毁灭,尸骨一概不予退还。”

    张泽心想这龙珠之灵有时还挺冷幽默的,不过要是没长嘴那就更好了。

    耳边突然有劲风掠过,他下意识想躲,却陷入一处小沼泽中,张泽心中惊惧,刚刚他明明用树枝探过了这里,原本是实地啊!

    那沼泽里的污泥缠住了他的脚,竟开始往上攀爬,发出阵阵怪叫。

    “这土是活的!”他大惊,那土通过毛孔拼命地往他体内钻,他隐约能看到皮肤有黑色在蔓延。

    那些散发着诡异光泽的土壤,瞬间就完全进入了张泽的体内,张泽最开始只是感到身体肿涨,后来他渐渐听到有人在笑。

    那声音像发情的山猫叫,又像小孩的啼哭。

    这里除了自己还有别人吗?难道是刚刚黑暗处的东西?刚侧头一看,就看见一张巨大苍白的面孔贴在他脸上。

    那张大脸有常人三倍大小,面容像搽多了粉的岛国歌伎,眼睛瞳孔中闪着怪异的光,正在咧嘴怪笑,发出咯咯的声音,嘴角流着涎液,张泽差点没忍住恶心,吐了出来,再定神一看,这次是真的凉透脊髓,那头颅,竟是从自己肩膀上长出来的。

    忽然那面孔像受了极大痛苦似的,开始呻吟起来,没过一会就化作脓包炸开,汁液溅了张泽一脸,他跪在原地干呕不止,信念能支撑他,但生理反应不能避免。

    但接下来,更多诡异发生了。他只觉得浑身奇痒无比,皮肤下有肉芽不停钻出,他感觉大脑巨痛,似乎脑子里有另一个意识要取代自己,耳边似乎有经声要超度自己。

    他感觉自己的魂光被接引,他隐约中看见一个洞窟,四周有口径不同的小洞,有不可明状的怪物在洞中蠕动,洞窟正中是一个庞大的大脑,清晰可见皮层上的深沟,与各个叶体,有无数神经连结通向四方,自己的意识仿佛受到牵引,要进入那大脑内。

    张泽惊骇,连忙运转《紫府锻神篇》,护自己灵体无瑕,张泽身后升起一轮紫色大日,驱散那幻像,压制自己体内升腾起的其他意识。

    但这边还没有弄好,他的肉体又发生异变,他的手指开始像枝桠一样分叉,长出无数根小指,他的尾骨也开始增生,生出像西方恶魔那样的钩尾,他的面庞开始撕裂,口中长出像昆虫一像的口器,背后生出腐烂的双翼,身形开始变得不可明状。

    他连忙运转《金光诀》《青天化龙诀》,调整气血运行方向,想强行保持体态,可诡变速度远超他的调整速度,再这样下去,他变成怪物是板上定钉的事了,纵使老道士和老铁匠留给他的神圣符文升腾,也只能减缓这种过程。

    他扯下那口器,其折掉双翼和钩尾,可这样又促发了其它更多诡异症状的迸发。

    要失败了吗?他心想,他已经开始头脑发晕,感觉不到外界环境了。

    “又要失败了吗,”那机械声音自语道,“对不住了,后来者,让你来这送死。”

    要是张泽能意识清醒地听到这些话,肯定会冷汗直流,这是要下死手了,但幸亏那龙珠要等他彻底异变再杀他,不然自己就是十死无生。

    他还在坚持,其身上青金色元气闪烁,但眼看就要不行了,忽然,他的血液里开始腾出雷霆,帮他压制异变,张泽感受到后也立马再次运行气血,体内有符文流动,他的状况甚至有好转的趋势。

    “《五雷天心诀》?!”那声音第一次有了情感的起伏,甚至脱离了原本的机械声质,变成了清冷的女声,“不,不对,不全是,只有部分气息相似,那种符文是……”

    张泽血液中有符文闪烁,似在回应机械声音的猜测。

    不知过了多久,几个月甚至半年,他形态不知改变又恢复了多少次,肢体面庞扭曲了又恢复,若无龙珠渡灵气给他,体内养分耗尽,他也是必死无疑,但经过几个月的挣扎,他幸运地保持原状活了下来,但已是面色苍白骨瘦如柴。

    其中需要的毅力与坚持,只有过来人才知道。

    龙珠试炼第二关算是通过了,但张泽明白,考验一共三关,最后一关绝对是更难,或许也曾有走通前两关的生灵,但他们都死在了最后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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