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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校园副本尾声.......

    一种莫名的,被束缚感笼罩她的全身,周身阴冷潮湿的空气凝结成水珠附着在她身上,打湿了及肩的黑发,带着杂质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地上。

    “滴答……”

    是水流声。

    镜子倒映着的黑影扭曲着身形,无数细丝黑线从它身上溢出,自镜子里蔓延到地砖上,若有若无的诡异线条链接了现实与虚幻,那些散发着黑色怨气的线条,丝丝缠绕何瑜身躯之上,黑影无声的嚎叫着,它嘴巴所在的地方豁出一个巨大的空洞,带着进食的急迫感向着何瑜的头颅压去。

    而何瑜,无知无觉。

    危险啊!

    她张口,喉咙里活像被塞满棉花,哽咽不已,甚至连呼吸都开始困难起来。

    耳边响起细碎的低语,嗡嗡然,似是女人呜咽,似是孩童哭音,似是老叟哀鸣,无数道声音交错,狂风般闯进温言的脑海搅动着,乱她心神,阻止她示警。

    一只苍白的,泛着青灰色的手从温言身后猛的伸出!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死死的摁住她,那开裂粗糙的尖锐指壳划破衣服,直直嵌入肩膀深处,凶狠的抠挖出血肉来。

    是两只?还是一只?

    镜子,镜仙脱困了?

    温言的双手震颤着,像是帕金森患者一样不住的抖动,她想挣脱这种诡异的控制,拼尽全力反抗,她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勇气而颤抖着,还是为了这极致的恐惧。

    一只想阻止我,一只想杀了他?

    还是只有一只,只是因为我看到镜子而出现在我背后?

    青白的手移动着,缓慢的,带着冰冷的气息移向温言脆弱的颈脖。

    如果,如果何瑜死了……

    副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大屠杀,他死了,我就……?

    垃圾……温言你这个垃圾!

    雾蒙蒙的镜面反射出的景象预示了何瑜的结局,黑影巨大的口几乎吞噬掉何瑜的半个头颅,此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许些不对劲来,带着许些担心和疑惑看向温言。

    厕所门口的女孩直直的站着,她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模样,一头柔软的黑发不知为何湿漉漉的,她呆立着,一只青白可怖的手穿过她的发,搭在了她的肩上,四道血痕自鬼手下拉出。

    “温言,你背后?快跑啊!”

    来不及询问什么,他现在确实觉得情况不对劲了。

    何瑜感觉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像是有黑雾笼罩在自己头顶一样,视线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黑纱,他一把拽住身边举起手-枪的严镜,立刻弹开防护罩护住了离他最近的队友。

    透明的,带着神秘符文荡漾着的防护罩张开,一下子震开了黑影的巨口,把它往后击退数步,黑色的丝线根根拱起,遭到阻塞般涌动着,速度迟缓起来。

    看来何瑜不知名的防护罩对黑影的攻击有短暂的击退效果。

    黑线是从镜子里来的,要打碎镜子,断绝根源。

    大概吧?

    泛着金属光泽的腕刀从女孩手腕显出形状来,只见她垂着头,毫不心软的往自己大腿侧面狠狠捅了一刀,在鲜血涌出的那一刻起,她才仿佛活过来一样,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气。

    疼痛还回了她的知觉。

    从来如此,只有疼痛是如此真实。

    “严镜,镜子有问题,打碎,别看。”

    她声音嘶哑,活像是声带被拉破一样,语速极快的说完所有关键的话,目光沉沉的看向一脸怀疑的严镜,手下不停,她挥舞着腕刀,贴着肩膀往上一掠,刀弧划过。

    四个手指关节齐齐掉落在地上,滚到一边,尚且蠕动着。

    余下的五个手指还插-在温言肩膀里,背后立着鬼手的半掌。

    女孩手下的刀像是跳着舞,带着凌烈的锋芒从她的手腕上移到手掌,腕刀不知怎么被她拆下变为匕首,她反手向着自己背后捅去,不带一丝一毫犹豫。

    锋利的刀剑穿透了鬼手的掌心,刀尖堪堪停留在她的肩头,点出一滴血珠出来,她抽刀带出鬼掌,一把甩在地上,再飞出刀刃钉中鬼掌。

    严镜犹豫数秒,被何瑜护着往门边移动着,子弹弹-射而出,击碎镜面。

    盘覆于地的黑影嚎叫着,在扑向温言的途中暂时消散了。

    “走啊!”何瑜小声的,急切的说着,他半拖半抱住状况明显不对劲的温言,先让严镜闪身出去,再把温言给抱了出来。

    几乎是前脚跟刚刚踏出,厕所陈旧肮脏的木门就‘哐!’的关上,带起细微的灰尘飞扬,隔壁女厕传来零碎的拖曳声,从门的缝隙处垂下一颗长着长发的头颅,繁杂的发丝间露出一双血红眼睛恶意的窥视起他们来。

    好了,这次是两只。

    何瑜避开了温言肩膀上的伤口,拖着她往走廊外边疾步移动着,不管如何总要离厕所远一点,透着淡蓝色光弧的防护罩开始变淡,流转与上的神秘符文忽闪忽现起来。

    “嘭!”严镜紧紧跟在何瑜身边,他边走,边观察着四周,稳稳开-枪打碎走廊上镶嵌着的落地镜,在镜子破碎四散飞起的亮色碎片间,何瑜的防护罩消失了。

    “有时间限的,而且CD时间是一小时。”

    “啧,这不是麻烦大了吗?那个身高残疾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肩膀和大腿还在流血。”

    一行人移动到三楼中间的大厅内,这里通常是学生休息,阅读或者吃饭的地方,有阳台,墙壁边立着书架,中心排着低矮的休闲桌椅,靠着内侧还有一个小型便利店。

    温言被放置在了一张矮桌上坐着,她乖巧的,没有反抗的任由他们摆弄着,像是一尊失去灵魂的木偶。

    “嘶……这个手指头整个都陷进去了……话说,温言妹子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何瑜取出一双塑胶手套戴上取出镊子,尽量避免自己直接接触鬼手指,以与外表不匹配的利落果断,快速的拔-出鬼手的五根指头。

    严镜瞟了何瑜一眼,没说话。

    是他想岔了,能活到现在的人,大概是没有一个表里如一。

    “很简单,被同化了的话给她一枪了断,被吓的恢复不过来的话,让她交出木盒子,然后退出副本就行了。”严镜打量着温言麻木的脸,重重的捏向她的鼻头。

    “喂,身高残疾,醒醒,还没结束呢。”

    “从你可笑的,自我保护的壳子里滚出来。”

    温言的脑海此时被一片空茫占据,那些阴冷的,带着腥臭湿气的感觉从她肩上的五个孔洞中蔓延而出,像是某种有着粘稠液体的鼻涕虫顺着肌肤缓慢爬行。

    恶心,黏腻。

    在心跳惊骇过后,是对自己无能的谴责,和那一刻可耻想法的羞愧。

    她已经无法再去思考什么了。

    鼻子突然被一只温暖的手猛的捏住,不同于那双手主人的冷漠以及不好相处,这双手温暖的过分。

    他死死的捏住温言的鼻子,一点没放松,憋的她喘不来气。

    “噗……咳咳!”在极度的缺氧过后,大脑开始发出警告,再次运转起来。

    温言茫然空泛的世界中,时间再次流动起来,她懵然的看着眼前神色不同的两人,晃了晃脑袋,再左右瞧了瞧。

    “我的匕首好像掉厕所里了?”

    温言没想到在待机室里花费5积分购得的止血药剂,第一次的使用耗费在自己身上。

    她还以为自己身手够好了呢(大概吧)。

    半脱下校服衬衫露出肩膀,五个手指抠挖出的孔洞止住了血,留下皮肉翻出的狰狞伤口,有青紫色的经脉浮出,从伤口一直往下延伸着,带着许些深沉的黑斑,那些伤口可怖的模样与女孩白嫩的肩膀形成强烈对比。

    诡异的让女孩看起来脆弱,易碎。

    “还好你大腿捅的不深,没伤到大动脉。”何瑜取下手套丢到一边:“不过这伤口……有点不大好的样子啊,估计会有影响?”

    严镜点点头,两人难得的意见统一。

    温言大概是被怨气感染了。

    在她眼前开始浮现出大大小小的人影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伤口的原因而产生的幻觉。

    还是这里确确实实有这么多‘人’。

    这间大厅熙熙攘攘的,漂浮着不少身影,大多数穿着校服,有的残缺着身体,有的被火焰灼烧,身躯焦黑,头颅半边耸拉着,露出外焦里嫩的红肉来。

    他们大多神情呆滞,漫无目的的游荡着,窜梭在大厅间。

    头顶忽闪的电灯,温言终于找到了原因。

    好像并不是电路老化,或是接触不良,灯光无规则的闪烁,全是因为天花板上爬行的白皮人形生物。

    他们三三两两的趴在天花板上,用裸露的身躯时不时挡住光亮,手脚骨折一样夸张的扭曲着,蜘蛛般爬行着,无面,椭圆的脸皮凹陷下去,仅可见模糊的突起五官。

    大概是温言打量的眼神过于明显,那怪物似有所觉的样子转过头,盯视着温言,无面的脸上扯开一道巨口,撕拉着白色皮肉,露出三道纵横交错的利齿,它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温言嘶吼出声。

    那声音属于界限之间,何瑜严镜听不见一丝一毫,而温言却觉得震耳欲聋。

    她移开视线,朝着队友们看去,微笑。

    MMP,我是一只快乐小龙虾。

    原来这里一直都有这么多‘小伙伴’。

    “你怎么了?”严镜挑眉,一手拿着枪填充着子弹。

    “你不会想知道的。”温言持续微笑,她麻了。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温言也放弃了去厕所找回自己从腕刀上拆下来的匕首,尤其是他们组队再次经过厕所时,厕所的大门敞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温言的刀钉在地上,鬼掌不见踪影,一切的一切显得寻常安详。

    在这个时候正常,这就很阔怕了。

    严镜说他做过实验,与灵魂绑定的武器丢失后,过一段时间会重新刷新,回到持有者身边,不过会消耗耐久度,再次回到待机室需要花费积分维修装备,所以温言并不担心。

    也没有必要为了一把匕首让大家再次冒险。

    生物教室的门被他们用大厅搬来的椅子怼着,防止不知名的力量把大门关上,教室里的灯光仍然亮着,只是这次的景象与以往不同了。

    教室的试验台上整整齐齐的端坐着一排学生,身穿白色罩衣,他们怔怔的看着三人进来,木然残破的脸上勾勒出笑意。

    温言觉得自己的伤口更疼了。

    一般来说人体受伤后出现的伤口,会有灼烧般的痛感,持续刺痛,伴有抽搐症状,而温言的伤口却是麻木而冰冷,她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泡在寒潭里,潮湿阴冷的感觉攀附在自己尚有余温的肉-体之上,这种冰麻如同冻伤的症状,在她看到这些鬼物的时候,更加严重了。

    “叮铃铃……”整六点响起的空旷铃声回荡在死寂的学校里。

    然后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变化。

    那犹如最富有艺术气息的印象派大师所做,笔墨浓重的挥下,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破碎,艳丽奢靡的色彩融合吞吐,挥洒出黑与白,红与绿,虚幻与真实。

    众人所见皆为地狱。

    架子上的标本罐炸裂而开,长毛蝙蝠振翅,带着肥大而毛绒的身躯啸叫盘旋,双头的畸形青蛙一跃而起跳向试验台,闭眼的婴儿放声大哭,声音凄厉如同魔音灌耳,无数眼球漂浮起来,颗颗盯视着三人……玻璃器皿盛放的膨胀死物就在此刻‘活’了过来。

    地板震颤着,砖头崩裂,整间教室似乎变成了某种巨兽的腹腔,墙壁上裂开细缝,顺着边缘破碎,露出内里的血管,天花板和四周墙壁压缩着。

    沉重的咚咚心跳声轰鸣而至。

    “这整间学校就是一只怪物吧?”温言惊呼一声,努力压抑着喉咙里溢出的尖叫声,她挥舞着刀刃切开蜂拥而来的各式标本,脚下不停向后退着,在波动的地面上艰难站稳。

    被透明胶带结结实实固定在墙面上的人体模型疯狂的挣扎着,它尽力挥舞着四肢,撕咬着胶带,想要脱离束缚。

    周围吵杂的喃喃低语越来越细碎密集,那些无形之物贴在他们耳边呢喃着,诱惑着,干扰着,颂赞绝望与黑暗,死亡与悲鸣。

    太多了,那些死物的数量。

    温言不知道又被什么东西咬中,被拽下几块血肉,也难以防备脚下突然伸出的鬼手拖拽,几次险些跌倒,陷入万劫不复。

    他们三人互相搀扶着,艰难的达到洗手台按照标语一个个净手,然后一齐肩上一沉。

    从窗户的反光她可以看见是什么东西骑在了她的肩上。

    “嘭!嘭!碰!”灯管一根根爆裂,黑暗席卷而来,夺去了他们的视线。

    世界陷入完全黑暗,连一丝月光也无,那是无边无际的冷漠凄清,是死亡的前奏。

    “往左边走,身高残疾,你前面的桌子上有一个实验用相机,拿着它!”严镜低声警示着,他凭着记忆往人体标本那里开枪射击。

    远处传来头骨碎裂声,伴随着难言的惨叫,指明着他们前行的方向。

    温言对那个相机有印象,她记得是一台带闪光灯的实验用相机,大概是用于记录实验数据,或是标本变化的,她双手往前伸着,努力摸索,尽力无视掉鬼物恶意的触碰,凭着感觉挥舞腕刀。

    摸到了!

    温言一把抓起相机,磕磕碰碰的扶正,按下了快门键。

    “卡擦!”刺目的白光一闪而过,暂时照亮了教室一角。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温言看见了。

    浮动在她周围死死的凝视着她,浮肿烂掉的死人脸上带着疯狂幸福的扭曲微笑,无数的破碎头颅舞动着,拖曳着森森白骨。

    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再来一次,身高残疾快过来!”严镜低声呼喊着:“何瑜,防护罩!”

    透蓝色泛着亮光的弧形透明罩子在黑暗中亮起,何瑜一把拽住温言的手腕把她纳入怀抱之中,温言趁此连续按下快门,在短暂的光明中看清四周。

    近了,越来越靠近人体模型了。

    他们忽视周围影影绰绰的无数鬼怪魅影,那些迷惑人心的吓人手段,拦路的手臂利爪,一心一意向前行进着,迈动着承受两人重量的脚步。

    人体模型鲜红柔软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那是温言眼中唯一的色彩。

    【校园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生物教室的人体模型,已触发。】

    熟悉的机械音响起,温言甩开相机照明,一刀捅进人体模型的心脏中,转手挑出。

    在这半人半鬼的怪物嘶喊中,严镜回应于凌厉子弹,何瑜守护着他们,温言一手拿出盒子,将血淋林的心脏陷入木盒子的凹陷中。

    “卡擦……”木盒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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