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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变异超时

    坍塌了一大半的建筑物没有了遮挡,室外灿烂的阳光直接照射进来,已是午间时分,升至天空中央的火热太阳不遗余力的散发热量,这使得暴-露在阳光下的,被建筑物半掩埋的变种尸体,开始失去变色能力,表皮灼烧冒出阵阵青烟。

    这些怪物大概惧怕阳光。

    温言抽空看了一眼晒出原型的变种,继续从肚脐处抽丝结网。

    她以包裹住牧遥之,楚渊,唐甜甜,唐元的茧子为基点,向四周延展出丝,织成一张大网,将队友们护在自己的保护网下,不管那一处率先被蹋上她都会有所感知,并且能迅速反应出击。

    至于其他玩家。

    她爱莫能助。

    温言脱下长靴收进随身空间,赤脚踩在根根细丝上,由于血脉融合的特殊性,她并不会被蛛网黏上。

    现在的问题是,她是守,还是进攻。

    温言在废墟中央织成的白色大网上垂首站立着。

    死亡9人,幸存15人。

    瞳孔里映照出的血色世界,从四周展开无数个视觉角度,呈六边形环状排列,每一处的视野方框抓取图像都无比清晰,所有百米范围内的细小动静都能被她轻易捕捉到。

    听觉从中心点无限延伸,一切微不可察的细碎声波放大细化,伴随着滋滋嗡鸣,呼吸声,滴水声,甚至心跳声都犹如鼓擂,嘈杂,刺激着耳膜。

    五感过于敏锐,这就很容易让人感到心烦暴躁,易怒。

    那些变种人鱼并没有在爆炸中死绝,除去离爆-炸源过近的几只外,还有13只埋在瓦砖下,尚未断气。

    在温言的守护下,牧遥之照顾着两位伤员,不顾点数,尽量用上高级伤药,力求把伤害降到最低,花费高额的代价,能让人在短时间内迅速恢复,他麻利的将楚渊伤势料理完毕,又开始帮忙检查唐甜甜的伤势。

    唐元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牧遥之的动作,眼角还蓄着未干的泪。

    “嘶……”沙土翻起,接连不断的拱动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此时从昏迷中醒来的,除了保命手段繁多的资深玩家,就只有那些怪物们了。

    一只只变种人鱼摇头晃脑,摆动着双爪将自己从地底挖出,暂时解除了环境变色,浅灰色带着皱褶的皮肤上长着颗粒脓包,比起海底人鱼,它们的头部显得更大,眼睛间距大宽,分布于脑袋两侧,更是像是在脸上镶嵌了两颗玻璃圆球。

    一只变种深褐色的眼球左右滚动着,先是注意到了白色蛛网团成的茧,然后是挡在队友前无比显眼的温言。

    它注视着她,逐渐隐去身形。

    “大姐!你可不能输啊!”牧遥之有些紧张的左右环顾着,注意到了那群尚未‘隐身’变种们虎视眈眈的眼神,打了个寒颤。

    在缺少战力,并且伤员需要休息的苛刻处境下,他们很难全员安然无恙的移动到安全地点。

    温言点点头。

    根根透明细丝在她脚下延伸着,从右侧接地处传来了轻微的波动感,下沉,停顿,接着是黏上攀爬上来的猎物四足的拉扯感。

    来了。

    这是怪物与怪物之间的对决。

    温言早就不耐心于等待,出击时携着无法言说的痛快兴奋,夹杂着原始兽性中铭刻的,地盘被侵犯的蓬勃愤怒。

    蛛爪伸出的那一刻起,她不再是她。

    长而尖锐的深色蛛爪携着风声狠贯入变种体内,溅起浅蓝色的血液,遭受重击向一侧倒去的变种弹出无形之舌顺着空隙缠绕上温言的手腕,舌身细小如毛发之多的倒刺立起,尖端注入麻痹毒-素。

    有点棘手。

    温言手腕上装备的腕刀阻止了倒刺刺入,下一瞬,刀刃弹出划弧,砍向变种舌身,一刀未果,她在感受到刀身无法下陷的阻力后翻转腕刀,将长舌卷上刀身缠住,防止变种挣扎逃脱。

    被温言拽住长舌的变种嘶嚎着,涎水喷溅出来,它奋力扭动着身躯往后退着,几乎是拼了命的弓起身躯,犹如蝎子般翘起尾部尖刺狠狠刺向温言头颅。

    “当!”尖刺与蛛爪相撞迸发出刺耳的摩擦金属声,点点火星四溅。

    温言后背伸出的最上排两只黝黑蛛爪在接了那一击后,迅速扼住尖刺,接着交互捅-进变种尾端,生生将其割断扭下,甩到一旁。

    失去尾端的变种求饶哀嚎,可是温言心中毫无怜悯,这示弱般的叫-声反而激发出她更多的破坏欲,杀到兴起,一直以来克制住暴虐血脉冲出理性桎梏,属于人类感知的道德观念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原始的,称之为天性的那些东西。

    不是她的天性。

    是属于那些神话生物的,最为自然的那部分。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弱肉强食。

    深紫色渐变为黝黑的硬壳鳞甲自温言表皮浮起,隔开长舌,逐渐生长覆盖自全手,延伸至指尖,纯黑色的尖锐指甲伸出,指间关节处覆盖突起甲壳,犹如套上一层指虎。

    反手拽住长舌往后猛力一拽,蹋立在变种头顶的女孩,将其余蛛爪尽数没-入变种体内,她无视怪物痛苦的嘶嚎,八只爪往外勾起扯开。

    “噗!”蓝血四溅,染上女孩脸颊。

    如魔。

    其余变种感受到了来自于温言的威胁,它们窃窃私语着,像是狡猾的豺狗围攻落单的独狮一般聚集在温言周围,悄无声息的打着转。

    温言没动,她感受着。

    变种们用高超的变色技巧掩盖着身形,肉球般柔软的手脚消除了声音,它们接近着,贴着墙,挨着地,或悬挂于温言头顶,层层包围,虎视眈眈,远离了她的网。

    可是温言不需要‘看见’。

    她听的见,闻的着。

    双足蓄力往左边奔去,带出虚无的残影,她踏着网往半空中一跃,覆盖着鳞甲的右手准确的拽上一只变种的尖尾,她纯黑的指甲刺入那淡灰的皮肤,紧紧扣住不曾脱手,接着双手贯起这只挣扎扭动的变种尾部,将它甩动起来,狠狠摔在没有被蛛网覆盖的碎石地上。

    “嘭!”变种坠地扬起飞灰,温言于半空中折腰半旋,双足踩踏在未倒塌的柱子上,用力一蹬,携着千钧之力扑向变种。

    武器在此时失去了作用。

    赤脚踩爆变种肚腹的感觉说不上太好,那种脚趾间黏着内脏碎肉的不适感让温言变的更加暴躁,她用长爪刺穿变种尸体直直甩向被吓到缩在一边的变种群中,八只爪威胁式的扬起,口中嘶吼出一声尖锐不似人声的高声啸叫。

    变种群往后一缩,反馈回阵阵类似于求饶的低鸣声。

    【懦弱!】

    含糊的,在融合初期似曾相识的嘈杂声音自她心底响起,那是来自深渊的语言,饱含邪恶,毫无慈悲可言。

    温言的脑海中交织着几万首不同的乐章,伴随着深渊语言念诵的独有诗歌,毫无美感可言,只让人感到晕眩,焦躁,无法思考,饱含负面情绪,交响乐?圣歌?还是黑暗送葬曲?

    她不知道。

    这些由血脉带来的复杂情感,不断输入的玄奥信息让她头疼欲裂。

    很显然,这具娇小的身躯已承受不起神话生物血脉的继续入-侵,一般来说,这种融合血脉的行为要循序渐进,不能一次融合过多,时间一开始也不能持续如此之久。

    就算是S级的高级血脉也是如此。

    简单来说,温言她过载了。

    电器使用超过负荷会发热接着报废掉,而温言现在正处于‘发热’的阶段。

    她仅剩的一丝清明告诫着她要保护同伴,余下的东西全是杀戮与发-泄恶意这些汹涌而激烈的情感。

    温言扑向了变种群。

    这完全是单方面的杀戮。

    牧遥之紧握着FN的手颤抖着,看着不远处陷入癫狂的女孩是如何撕碎无形变种们,又是如何将慌不择路的它们赶到阳光中,眼见它们被阳光扼杀。

    她大概是失去理性了。

    随着玩家们接连醒来,目睹到眼前发生的一幕,除却最开始的愕然惊讶外,谁也没作死的出声或者上-膛攻击那位眼瞅着就陷入不正常化的血脉觉醒者。

    那种不要命的打法,身形异变的程度,要是自己作死的引起她的注意……不知道会不会遭受攻击。

    何况,她在打变种,这对他们来说没有坏处。

    “这样下去她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一直以来沉默着的唐元开了口,视线紧紧跟随着移动迅速的温言:“得让她清醒过来。”

    余下的,那些温言打残,吓破胆子失去战意的变种们已经不构成威胁,再加上正午的阳光越来愈耀眼,四处逃窜的变种们为了躲避阳光直射,跑进各种角落,隐去身形,尽量掩埋自己逃走的痕迹。

    唐元从贴身携带的腰包里拿出了一个黄铜质地的三清铃,三清铃柄上端称作剑,呈“山”字形,以象征三清之意,在《太清玉册》卷五中记载“道家所谓手把帝钟,掷火万里,流铃八冲是也”,是说此物具有降神除魔的作用,在梦魇世界中三清铃的作用就如古籍神话中记载的一样,能破邪除媚,退治僵尸,荡涤人心。

    在他眼中,温言的状态就是被血脉来源控制住心神,这与灵异事件中的‘鬼上身’一说颇为类似,除去邪祟的原理大多是都是殊途同归,有用就行,总之就是要让被‘邪’支配的人回归自我。

    三清铃可以一用。

    牧遥之没有阻拦唐元的动作,虽然他知道摇铃必会引来温言注意,将其引来,但是他不得不冒此风险,只求唐元能唤醒温言神智。

    任谁都知道保持这种状态久了,人是会出问题的。

    牧遥之想了想,把FN换成了大剂量麻-醉枪。

    “叮当!”清脆悦耳的铃声响起,由近及远,扩散到废墟各处,唐元单手持铃,按照某种玄妙的节奏有规则的晃动着,一股静逸悠远,淡泊宁静的舒适情感,皆会自听闻铃声者心底油然而起。

    除了温言。

    她停止了无休止的追逐杀戮,站在了原地,这些寻常人耳中悦耳动听的铃声,在她那边是荡涤魔气的威压,满腔浩然正气。

    红瞳黑发的女孩缓缓回头,瞳仁一点黑注视着摇铃的小小少年,她听着那不间断的铃声,歪了歪头,沾满淡蓝色血液的惨白脸颊勾勒出一抹奇怪的笑。

    她扬着刀爪俯冲过来,撩起阵阵疾风,速度快极了,那些醒来后聚集在蛛网处躲避的玩家们惊骇的四处避开,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起来。

    规则摇晃的铃声变得有些急促,唐元紧盯着猛扑而来的温言,另一只空闲的手往腰包一抹,转瞬挑出一张明黄的符纸,在温言蛛爪破开网茧的刹那间指出飞符,正正贴在了温言额头上。

    “镇!”他高喝一声,符纸上用朱砂绘成的符文应声闪动一层淡淡光辉,将伸手欲抓他的温言定在原地。

    趁此时机,牧遥之对准温言无鳞甲覆盖的后颈开了一枪,将灌-满足以麻倒一只大象的麻-药子-弹打入温言体-内。

    近在咫尺的人性自走兵器终于偃旗息鼓,软软的倒在原地不再动弹。

    他们俩在一旁足足等待了二十分钟,直到冷蛛血脉完全消退,温言恢复到人类形态后,才敢接近她,牧遥之将温言包裹在大衣内,放置楚渊的身边躺着。

    嗯,三个伤员排排躺。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

    ………………

    记不得到底是做了个怎样的梦,光怪陆离的,冗长而又怪诞的梦境碎片,在温言醒来时消散不见。

    温言是被晃醒的。

    若说她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嗯,那是不可能的,她非常清楚自己都干了些什么,连最后差点要袭击队友的场景也。

    差点被冷蛛本能吞噬的后怕伴随着浑身酸痛席卷而来,温言觉得自己的状态就像是熬了三天三夜,通宵肝游戏看番,追小说,然后在没有睡觉的状态下在外面接着跑了几百圈一样。

    整个人几乎都废掉了。

    针刺般的疼动感弥漫两颗眼球,酸涩,用眼过度一样,太阳穴两侧的青筋直跳,后脑勺传来钝痛感,后劲麻痹感强烈(毕竟被打了一枪),双手酸麻无力,腿部以下没了知觉。

    ……所以为什么我在晃?

    温言皱了皱眉,睁开双眼。

    周围是茂密的雨林环境,高大茂密的树木拔地而起,棵棵耸立着,形成遮天蔽日之势,从未见过的珍奇花草盛开,悉悉索索的吵闹声不绝于耳,这片广袤的密林里似乎潜伏着不少生物,风景在往后倒退着。

    “醒了?”

    感受到怀里女孩的动静,楚渊把温言搂着往上颠了颠,以便能更好的抱着她。

    现在的情况就是,温言被楚渊整个环抱在怀里窝着,像是小孩子一样被大人抱着,楚渊有力的手臂拖着温言的屁股,让她能稳稳的趴在自己肩上睡着,另一只手则环着她腰,顺便时不时调整下她的睡姿。

    “………?”我?的?天?

    似乎是感受到了温言的不自在和瞬间僵硬,楚渊有些好笑的撩起嘴角,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带着许些威胁感:“重,再动就把你丢下去了。”

    其实温言并不重,还有些轻,但是楚渊能好好说话那是不可能的。

    温言不动了,原本软绵绵的身躯更加僵硬起来,显得十二万分的不自在外加蓝瘦。

    “再说我们确实该走了,小六发现了一个地方可以过夜。”

    这不是重点吧兄dei!!

    温言感觉她现在就要原地爆炸,无所适从和密密麻麻涌出的不自在感让她的思维停止运算,以至于无法思考以及接话。

    “楚哥,你别说了,没看到人家姑娘害羞了吗?”牧遥之跟在楚渊身后,亲眼看到温言埋下毛绒绒的脑阔,整个耳廓全部充-血通红。

    啧啧,现在看起来是挺文静的。

    可爱,乖巧,然而拳头大。

    惹不起,惹不起。

    “打怪的感觉怎么样?”楚渊没接牧遥之的话头,边打量着周围环境警惕着,边低声在温言耳边询问:“听他们说你一个人打跑了变种群?”

    温热的呼气声吹过耳尖,在睡醒过后五感的知觉越来越敏锐,这种低音炮在耳边细语的刺激不亚于双排吃鸡遇到男神音。

    闭嘴,你这个低音炮。

    睡一觉怎么就变了个人。

    你还是继续凶我加殴打我吧。

    温言木木的看着眼前的宽阔的肩膀,非常想在上面一头撞死。

    她回答道。

    “打怪一时爽,一直打一直爽。”

    痛并快乐着。

    各种意义上的快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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