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相见
李穷章暗暗紧了紧背在背上的背篓，缓缓抽出了身上的厚背刀，眼神谨慎地环顾一圈，最后落在悬河的肩头上。
只要大叔一动，李穷章的刀绝对不会慢半分。
“哈哈哈哈，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如此客气。”悬河‘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说话的同时悬河右手手指连动，冲老者打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原来是这样”矮个老者嘴里喃喃道，又冲悬河比了一个李穷章看不懂的手势。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手里飞快地比着李穷章看不懂手势，最后以老者的手势结束了‘交谈’，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老者冲后面摆摆手，身后的黑衣人顿时放下了遥指二人的家伙，空气中凝结的气氛一松。
“想不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贵人，真是幸会幸会。”
老者双手抱拳诚恳地道。
“哪里哪里，能在这里遇见老先生和您的‘商队’也是我的荣幸。”悬河。
“不知老先生‘商队’此行去哪里？”
“我是商队的执事，打算前往黑沙郡旁边的郡城。不知贵人此行去哪里？”
“在下带侄儿去往东南平原的献冲城访亲。”
“甚好甚好……”
……
李穷章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亲切地说着废话，手上的厚背刀却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只是眼神已经好奇地朝这些带木枷的人瞟去。
所有人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神情麻木地被这些黑衣人像牵牲口一样牵着。鞭子抽在地上或是某个人身上时，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哆嗦。
李穷章又看向那个襟裳浅白的‘婶婶’。李穷章觉得这个婶婶跟其他人有点不同，透过衣裳露出的部分发现她比其他所有人的皮肤都要白。
虽然身上的襟裳同样污脏不堪，虽然同样戴着木枷，但她只是简单的立在那里，神色平静，身上那股气息就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出尘。
“小色坯！”一声清脆的声音引起了李穷章的注意。
原来在这个‘婶婶’的后面还有一个矮了半个头的木枷。声音正是这个木枷上传来的。一个扎着双辫豆蔻年华的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瞪着李穷章恶狠狠地道。
李穷章顿时窘迫不已，闹了个大脸红。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还不是小色坯？”小姑娘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李穷章急忙争辩道“才不是的呢！我只是看这个婶婶长得好看，多看两眼罢了。”
“穷章小子，过来……”
李穷章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叫做‘小色坯’，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悬河的呼唤解救了李穷章的困境。
“大叔唤我何事？”李穷章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连忙问道。
“去把篝火分成两个，我们在那边上再起一个火堆，这个火堆就让给这位执事大人，这大雨看情形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道路不通估计咱们这些人都得在这休整两天。”
悬河背对着老者神色轻松地对李穷章说道，说完一边把打算起火的位置指给李穷章看，等李穷章点头确认了解时不露痕迹地在他臂膀上一重两轻的拍了三下。眼神轻轻在他的刀上扫了一眼。
“大叔，我马上去。”李穷章会意地回应道。
李穷章不多不少地把木柴堆分成两份，一份移到他们刚登上平台的那一边三丈处一个拐角的石头旁边。
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两面是石壁，左手边后退三丈纵身一跃就可退出平台。如果还固守着那堆篝火，估计晚上睡觉就得睡在一圈刀剑中间……
李穷章甚是佩服大叔的这个决定，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让出主要位置，分成两半火堆既显得不卑不亢，又做了顺水人情，同时又不露痕迹的把自己两人摘出险境……
天色一暗众人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戴木枷的小心翼翼地缩做一团不敢吭声，想办法靠彼此的体温互相取暖。
暴戾的黑衣人有的开始放浪形骸大声呼喝着喝酒烤肉，有的默默地抱着刀剑三五成堆相顾无言。短小精瘦的老者和几个黑衣人围坐在火堆旁小声地聊着天。不时有黑衣人把眼神扫向独自坐在边缘烤火煮汤的悬河李穷章两人。
“大叔，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感受到十几丈外的眼神扫过，李穷章小声的询问道。
“这些都是贩奴队的人，他们会把战败的俘虏、各种坑蒙拐骗来的人口贩卖到有需要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悲惨命运的人，就会有贩奴队的出现。”
“大叔，那些头上戴木枷锁的人真可怜，我们可以帮帮他们吗？”李穷章满怀希望地望着悬河。
“你想怎么帮？”
……李穷章顿时语塞。李穷章只想着这些人太可怜了，希望大叔能出手帮助一下他们，但是怎么帮呢？
“记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奈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命运之神的垂青。贩卖奴隶这种事情在整个大陆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依我们的能力救不过来的。”
“奴隶买卖这种事情，以前我所在的军团也接触过很多，他们有很大一部分涉及到机密事件的底层人员都是聋哑人，所以有很多相互之间的交流都用的手势。古往今来，渐渐地他们内部之间就形成了一套独有的手势语言。
我用手势告诉他，我曾经代表我的组织在黑沙城卖过奴隶，也买过奴隶，在整个混乱之地我们也是大客户。有了这层交流，他对我们还是要忌惮三分，毕竟他也不知道我们代表谁。
他也用了更深层次的手势来试探。不过我接触的那么多了，也很难再深入地交流下去。”
悬河细心地把事由原委一一讲清楚。
“你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把自己置身于不利的局面，让自己的背后出现敌人突袭的可乘之机，生与死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只有你活着，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悬河说完语重心长地摸摸李穷章的头。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也不知道把他带离那个贫穷的世外桃源一样的小山村到底是对还是错。
悬河让李穷章先睡一会，两人轮流持夜。
一夜无事。
……
清晨。
一阵阵微微的寒意伴随着氤氲翻滚的朝气把李穷章冷醒，天已经亮起。
李穷章看看不知何时裹在自己身上的兽皮，又看了看不远处戴着木枷入睡的那群人，眼神开始寻找昨天看到那个‘婶婶’和骂他的小女孩。自己靠着火堆，披着兽皮都被早上的湿气冷醒了，这种天想来昨晚上应该也不少挨冻吧？
“醒啦？”悬河还是犹自坐在火堆旁烫着饼子。
汤筒里弥漫的肉汤香味已经散发出来，惹得靠的近一些的为奴之人一阵骚乱。
李穷章端着小半筒悬河递过来的肉汤，慢条斯理地嚼着温热的馕饼，眼睛里却出了神……
突然李穷章猛地一起身，端着肉汤，又拿了块馕饼向前方人多的地方走去。肉汤的香味和近在眼前的馕饼唤醒了这些戴木枷的为奴之人饥渴身体对食物的渴望，一个个纷纷起身，眼巴巴的盯着李穷章手里东西移动的方位，双手高举。每一个眼神都渴望这块美味的馕饼和鲜香的肉汤能落在自己手上。
李穷章看着眼前这群人，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两年跟着大叔在山林里像风一样日子是无比的惬意，早已经忘记了人间疾苦是什么样子。李穷章以为有些东西已经抛在脑后，那些上山之前的往事如今又自动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李穷章端着肉汤来到了扎辫子的女孩身边，默默地把弥漫着热气的肉汤递到女孩面前。
女孩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扑闪的眼睛盯着李穷章一动不动，身边跟她一个木枷的人影却早已经按奈不住，恨不得一把抢过肉汤痛痛快快狂灌入口，只是从骨子里的畏惧让她们不敢。
“为什么给我肉汤喝？”女孩仰着头问李穷章。
“呃，那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喝了身上能有力气。”李穷章羞红着脸低头答道。
李穷章就这样举着圆圆的汤筒。
女孩看着李穷章，终究抵不过腹中饥饿和肉汤的香气。低着头就着汤筒刚开始只是小口的喝，随着李穷章把汤筒扶起，不及下咽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看得出悬河做的肉汤味道确实不错。汤筒里的肉汤被喝的一干二净。
一个饿了几天肚子以后，突然饱餐一顿，就显得格外珍贵，格外满足。此时灌了一肚子肉汤恢复了一点体力后的女孩才开始认真审视起李穷章来。
这小子原来长得也不是这么猥琐！女孩心里想道。
“我姓温，叫温小柔。谢谢你的肉汤，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
“呃，那个，我叫李穷章。”
……
只要大叔一动，李穷章的刀绝对不会慢半分。
“哈哈哈哈，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如此客气。”悬河‘爽朗的’笑声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说话的同时悬河右手手指连动，冲老者打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原来是这样”矮个老者嘴里喃喃道，又冲悬河比了一个李穷章看不懂的手势。
两人都不说话，只是手里飞快地比着李穷章看不懂手势，最后以老者的手势结束了‘交谈’，两人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老者冲后面摆摆手，身后的黑衣人顿时放下了遥指二人的家伙，空气中凝结的气氛一松。
“想不到能在这种地方遇见贵人，真是幸会幸会。”
老者双手抱拳诚恳地道。
“哪里哪里，能在这里遇见老先生和您的‘商队’也是我的荣幸。”悬河。
“不知老先生‘商队’此行去哪里？”
“我是商队的执事，打算前往黑沙郡旁边的郡城。不知贵人此行去哪里？”
“在下带侄儿去往东南平原的献冲城访亲。”
“甚好甚好……”
……
李穷章不明所以地看着两人亲切地说着废话，手上的厚背刀却没有半点放下的意思，只是眼神已经好奇地朝这些带木枷的人瞟去。
所有人都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神情麻木地被这些黑衣人像牵牲口一样牵着。鞭子抽在地上或是某个人身上时，所有人都忍不住一哆嗦。
李穷章又看向那个襟裳浅白的‘婶婶’。李穷章觉得这个婶婶跟其他人有点不同，透过衣裳露出的部分发现她比其他所有人的皮肤都要白。
虽然身上的襟裳同样污脏不堪，虽然同样戴着木枷，但她只是简单的立在那里，神色平静，身上那股气息就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般出尘。
“小色坯！”一声清脆的声音引起了李穷章的注意。
原来在这个‘婶婶’的后面还有一个矮了半个头的木枷。声音正是这个木枷上传来的。一个扎着双辫豆蔻年华的小女孩扑闪着大眼睛瞪着李穷章恶狠狠地道。
李穷章顿时窘迫不已，闹了个大脸红。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看，还不是小色坯？”小姑娘理直气壮地回应道。
李穷章急忙争辩道“才不是的呢！我只是看这个婶婶长得好看，多看两眼罢了。”
“穷章小子，过来……”
李穷章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别人叫做‘小色坯’，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悬河的呼唤解救了李穷章的困境。
“大叔唤我何事？”李穷章回头看了一眼小女孩连忙问道。
“去把篝火分成两个，我们在那边上再起一个火堆，这个火堆就让给这位执事大人，这大雨看情形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道路不通估计咱们这些人都得在这休整两天。”
悬河背对着老者神色轻松地对李穷章说道，说完一边把打算起火的位置指给李穷章看，等李穷章点头确认了解时不露痕迹地在他臂膀上一重两轻的拍了三下。眼神轻轻在他的刀上扫了一眼。
“大叔，我马上去。”李穷章会意地回应道。
李穷章不多不少地把木柴堆分成两份，一份移到他们刚登上平台的那一边三丈处一个拐角的石头旁边。
这个位置进可攻，退可守。两面是石壁，左手边后退三丈纵身一跃就可退出平台。如果还固守着那堆篝火，估计晚上睡觉就得睡在一圈刀剑中间……
李穷章甚是佩服大叔的这个决定，还不如大大方方地让出主要位置，分成两半火堆既显得不卑不亢，又做了顺水人情，同时又不露痕迹的把自己两人摘出险境……
天色一暗众人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戴木枷的小心翼翼地缩做一团不敢吭声，想办法靠彼此的体温互相取暖。
暴戾的黑衣人有的开始放浪形骸大声呼喝着喝酒烤肉，有的默默地抱着刀剑三五成堆相顾无言。短小精瘦的老者和几个黑衣人围坐在火堆旁小声地聊着天。不时有黑衣人把眼神扫向独自坐在边缘烤火煮汤的悬河李穷章两人。
“大叔，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感受到十几丈外的眼神扫过，李穷章小声的询问道。
“这些都是贩奴队的人，他们会把战败的俘虏、各种坑蒙拐骗来的人口贩卖到有需要的地方。有人的地方就有各种悲惨命运的人，就会有贩奴队的出现。”
“大叔，那些头上戴木枷锁的人真可怜，我们可以帮帮他们吗？”李穷章满怀希望地望着悬河。
“你想怎么帮？”
……李穷章顿时语塞。李穷章只想着这些人太可怜了，希望大叔能出手帮助一下他们，但是怎么帮呢？
“记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无奈的事情，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命运之神的垂青。贩卖奴隶这种事情在整个大陆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依我们的能力救不过来的。”
“奴隶买卖这种事情，以前我所在的军团也接触过很多，他们有很大一部分涉及到机密事件的底层人员都是聋哑人，所以有很多相互之间的交流都用的手势。古往今来，渐渐地他们内部之间就形成了一套独有的手势语言。
我用手势告诉他，我曾经代表我的组织在黑沙城卖过奴隶，也买过奴隶，在整个混乱之地我们也是大客户。有了这层交流，他对我们还是要忌惮三分，毕竟他也不知道我们代表谁。
他也用了更深层次的手势来试探。不过我接触的那么多了，也很难再深入地交流下去。”
悬河细心地把事由原委一一讲清楚。
“你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要把自己置身于不利的局面，让自己的背后出现敌人突袭的可乘之机，生与死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只有你活着，才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悬河说完语重心长地摸摸李穷章的头。
毕竟他还是个孩子啊。也不知道把他带离那个贫穷的世外桃源一样的小山村到底是对还是错。
悬河让李穷章先睡一会，两人轮流持夜。
一夜无事。
……
清晨。
一阵阵微微的寒意伴随着氤氲翻滚的朝气把李穷章冷醒，天已经亮起。
李穷章看看不知何时裹在自己身上的兽皮，又看了看不远处戴着木枷入睡的那群人，眼神开始寻找昨天看到那个‘婶婶’和骂他的小女孩。自己靠着火堆，披着兽皮都被早上的湿气冷醒了，这种天想来昨晚上应该也不少挨冻吧？
“醒啦？”悬河还是犹自坐在火堆旁烫着饼子。
汤筒里弥漫的肉汤香味已经散发出来，惹得靠的近一些的为奴之人一阵骚乱。
李穷章端着小半筒悬河递过来的肉汤，慢条斯理地嚼着温热的馕饼，眼睛里却出了神……
突然李穷章猛地一起身，端着肉汤，又拿了块馕饼向前方人多的地方走去。肉汤的香味和近在眼前的馕饼唤醒了这些戴木枷的为奴之人饥渴身体对食物的渴望，一个个纷纷起身，眼巴巴的盯着李穷章手里东西移动的方位，双手高举。每一个眼神都渴望这块美味的馕饼和鲜香的肉汤能落在自己手上。
李穷章看着眼前这群人，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这两年跟着大叔在山林里像风一样日子是无比的惬意，早已经忘记了人间疾苦是什么样子。李穷章以为有些东西已经抛在脑后，那些上山之前的往事如今又自动从记忆深处浮现出来。
李穷章端着肉汤来到了扎辫子的女孩身边，默默地把弥漫着热气的肉汤递到女孩面前。
女孩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扑闪的眼睛盯着李穷章一动不动，身边跟她一个木枷的人影却早已经按奈不住，恨不得一把抢过肉汤痛痛快快狂灌入口，只是从骨子里的畏惧让她们不敢。
“为什么给我肉汤喝？”女孩仰着头问李穷章。
“呃，那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喝了身上能有力气。”李穷章羞红着脸低头答道。
李穷章就这样举着圆圆的汤筒。
女孩看着李穷章，终究抵不过腹中饥饿和肉汤的香气。低着头就着汤筒刚开始只是小口的喝，随着李穷章把汤筒扶起，不及下咽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看得出悬河做的肉汤味道确实不错。汤筒里的肉汤被喝的一干二净。
一个饿了几天肚子以后，突然饱餐一顿，就显得格外珍贵，格外满足。此时灌了一肚子肉汤恢复了一点体力后的女孩才开始认真审视起李穷章来。
这小子原来长得也不是这么猥琐！女孩心里想道。
“我姓温，叫温小柔。谢谢你的肉汤，你叫什么名字？”女孩大大方方说出自己的名字。
“呃，那个，我叫李穷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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