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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山海情

    “你去哪,我就跟到哪。”恋爱中的小两口如胶似漆,天天腻在一块,很快暑假到了,自然不舍得分离。卓然的一个发小,在天津读书,听说他交了女朋友,友好的邀请老同学来玩,卓然正盘算着暑假如何安排呢,于是将想法说与丁丁,听到出去玩,她欣然应允。

    旅程一路向南,在火车上,不安分的丁丁,跟前面的小朋友玩起了躲猫猫,成功把小家伙逗哭之后,又开始研究起卓然的发型,一会盘成鸟巢,一会绑成小辫。玩累了就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睡着了,耳边飘来一股洗发水的清香,沿途的景致不停撩动着眼帘,车厢似乎安静了下来,卓然放松身心,体验着这一刻的岁月静好。

    一声清脆的汽笛声后,丁丁从睡梦中醒来,火车渐渐放慢了速度,使得乘客有机会看清楚外面的风景,列车经过一个宁静的村落,民居规整的与铁轨平行,红色的屋面,白色的院墙,房顶架设的太阳能如出一辙,民居之上袅袅炊烟,为背景的群山添加了一个飘渺的滤镜。

    村落不大,但家家户户栽种着花草树木,浓密的叶片关不住喷薄而出的花朵,纷繁的花色令人眼花缭乱,不觉联想到一个哲学问题,是否在她们未绽放之时,早已注定会染成何种颜色,还是她们表露出的,只是希望你见到的颜色,可为何树叶只有一种色彩?最夺目的是一株海棠,璀璨的花团迫不及待的探出院墙,展示着风光的姿态,微风过处,忽如雪落。卓然想起,当年上学也从这里经过,但印象中没有这个小村落。

    即将到站,卓然起身将充电器塞回包里,不料却带下来一小包东西,刚刚躲猫猫的小朋友,奶声奶气的说是糖,正要伸手去捡,妈妈尴尬的扯过孩子,说不是糖。周围乘客都捂着嘴笑,感到异样的卓然,目光扫向脚面,却是一个四方四正的小塑料包,这玩意不难猜吧。卓然先是一怔,继而从容的捡起来撕开,若无其事的塞进了嘴里,果然是糖。

    孩子的妈妈都惊呆了,刚才还迷迷瞪瞪的丁丁长舒一口气:“是糖呀,我还以为是。。。”“你以为是啥?”卓然冷静的问。丁丁脸红了不说话。

    “该死的薛林。”卓然心中暗暗咒骂,要不是自己脑子转的快,差点闹出洋相。

    一声悠长的汽笛过后,打破了车厢凝固的空气,跨过山峦起伏之地,列车终于停稳,这是他们旅行的第一个目的地,山海关。

    山海关,是明长城的重要关隘,有“天下第一关”之称。车站很小,站台按照长城垛口的形象设计,非常应景。

    前方出了站,二人排队打车,可前面一人,穿着非常的显眼,炎炎夏日,却是一身登山服的打扮,棉服、墨镜包裹的严严实实,背包,雪杖装备齐全,给人一种置身于寒冬腊月的错觉,卓然低声说,这不该是个傻子吧,二人偷偷笑了一阵。可那人全然不顾周围的目光,仿佛带着某种特殊的使命。

    刚才的事抛却一边,二人寄存下行李,一同登上了城墙。城楼挂着“天下第一关”的牌匾,字体苍劲雄浑,一如当年恢弘的气势,卓然双手伏在城墙的垛口上,望着远处如驼峰一般的燕山山脉,横亘在关口的正前方,那是抵挡敌人进攻的第一道防线,而城墙则是最后一道关卡,宽阔的护城河不再激流涌动,河边的树木如同值守的战士,诉说着当年一场场惨烈的大战。

    俄而,双手似乎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震动,眼前仿佛涌现出千军万马,嘶鸣吼叫而来,火箭从耳边呼啸飞过,炮火怒吼着砸向城墙,直至地动山摇。身旁呐喊奔跑的将士,迎着敌军的弓矢和炮火,滚木礌石齐下,个个视死如归,毫不退缩,一时间硝烟滚滚,矢石如雨下,身边不断有人倒下,不断有人上前填补空位。

    恍然中,身体仿佛被弹开,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连累丁丁一起倒下。“你怎么了?”丁丁关心的问,卓然也不知怎么回事,拭着额头,说了声:“没事”。可能长途旅行太累了吧。

    古城墙的砖石,浑身刻满了各种文字和符号,如同一道道流血的伤痕,让人看了既心疼又气愤,战时未被弓矢炮弹摧毁的古城墙,却被现代人破坏的满目疮痍,老祖宗在天有知,恐怕气的要把这些不肖子孙带走吧。

    从城墙下来后,二人来到酒店放下行李,征求了丁丁的意见,简单吃了点东西,便迫不及待的奔向近在咫尺的大海。

    见到久违的大海,丁丁一下子脱去了先前的慵懒,撒丫子奔向沙滩,却不想被一道“关卡”拦在了岸上。令人不解的是,这一块海滩竟然围了起来,游客需要凭票进入,卓然只好买了两张票,才予放行。

    与别处不同,这里的沙子极其细软,海水已经退潮,沙滩上分布着若干巨大的礁石,可谓是沙子覆盖着石头,石头围拢起沙子,礁石形状各异,有的像趴着休息的海象,有的像伺机而动的鳄鱼,等待着抓捕海中跃起的猎物,最大的一块礁石,如同一条大船横亘在大海和沙滩之间,船头突出向着大海,退潮露出的水下部分,长满了斑驳的贝壳和青苔,只待潮水奔涌而来,便可扬帆远航。

    卓然带着丁丁登上了这块巨大的礁石,经年累月的风吹水蚀,岩石已削去棱角,遍布着海水冲刷出的大大小小的沟壑,如同一条条袖珍的河流。卓然小心的牵起丁丁,免得她卡到缝隙里。浪花不停拍打着岸边的石头,溅起白色的飞沫,摩托艇轰鸣着马达,卷起的浪花如同奔涌的野兽,迎着日光飞驰而去,透过薄薄的迷雾,海的另一侧隐约浮现出灯塔的轮廓。

    丁丁立在“船头”,张开双臂拥抱大海,海风拂过面庞,凌乱着她的秀发,身边的恋人将之记录在了照片里。礁石之间分隔着宽大的空隙,陡峭的岩壁如同蜿蜒的滑梯,丁丁一手扶着卓然,一手撑着岩壁,费力的翻到另一块巨石之上,而翩翩的海鸟,轻盈的跃过海水涌动的裂缝,犹然回头张望这两个行动迟缓的人类。

    海滩上大大小小的石头,有的刻着“北戴河”的名字,每到一块跟前,丁丁都要拍照留念,直到她发现海滩上遍地都是。“咦,这里还有呢,这块这么小。”站在一块孤零零的小石头前,丁丁玩笑似的说:“怕它们长腿跑了不成?”拍照的人不少,多是年轻的男男女女,摆出各种充满活力和表现浮夸的POSE,一对情侣前后追逐着,男生佯装踢起沙子,女生不由加快了脚步,发出咯咯的笑声。

    不大的沙滩上,洒满了欢歌笑语,大海和青春,是一对绝好的CP。

    拍照之时,一只白色的海鸥拍打着翅膀飞了过来,盘桓片刻,最后落在丁丁一侧的肩膀上,估计看上了头顶的小螃蟹发卡,卓然示意她别动,快速按下相机,留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

    落下快门的一瞬间,海鸥张开宽大的翅膀,忽闪着飞向天空,如同航母弹射起飞的舰载机,落在不远处的海面上,紧挨着它的同伴,惬意的跟着海浪随风浮动。这是一片海鸥的乐土,成群结队的散步觅食,一点也不认生,有的甚至主动飞到游客的手边叼走食物,穿行在海鸥的世界,耳边不时传来它们独有的嘶鸣声。

    “咦,这两只颜色怎么不一样呀。”只见一片白色之中,混入了两只奇怪的东西,灰褐的颜色极为显眼,丁丁发出灵魂的拷问。“这有啥大惊小怪的,跟人一样,海鸥也分肤色的好不。”卓然不以为意。“可是我觉得它们不像啊,倒像是,额。”丁丁越看越不对,皱着眉头冥想着,“这明明就是鸽子嘛,你看。”丁丁跳起来,向卓然辩白着:“鸽子我好歹还认识吧。”“他娘的,好像还真是。”卓然尴尬的笑了笑,刚才还叭叭给人上课呢。两只小家伙回头瞥了他一眼,轻蔑的眼神似乎在说:“傻逼。”

    如同闯入别人家里的不速之客,鸽子兄弟大摇大摆地寻觅着游客丢下的面包屑,连吃带拿,一点都不挑食,毫不顾及远房亲戚们异样的眼光。

    鞋里进了沙子硌得慌,丁丁回过头,俏皮的抬起脚,示意卓然帮她脱下鞋子,卓然无奈的摇着头,“真拿你没办法。”只好半蹲下去,一手握住脚踝,一手褪下鞋袜,摩挲着脚底的沙子,“好痒,哈哈。”丁丁来回晃动着脚丫,“臭死了。”卓然作了一个翻白眼的动作,她立时鼓起腮帮子,抽出小脚踢了过去,不料蹬到了人家脸上,丁丁惊得花容失色,复又开心的笑起来,撒欢儿似得逃开,卓然假装生气的抹了一把脸,起身追赶着,“看我不抓住你。”

    丁丁赤脚跑在沙滩上,像踩上了柔和的棉花团,又像是踩在松软的面粉里,在卓然的追逐下,不一会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卓然及时从身后一把抱住她,惹得丁丁直求饶:“饶过我吧,我,我再,再也不敢了。”卓然这才松开手,跑累了的小丫头脸上泛起红晕,海风吹弯了她的睫毛,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在夕阳的照射下,好似清醇的山泉涌动。

    风越来越大,二人躲在巨石后面避风,丁丁的鞋子被海水打湿了,担心着凉,卓然主动为她穿上袜子,不同于刚才的恶作剧,丁丁没有说话,只静静注视着他轻柔的动作。海水慢慢涌了上来,远处海鸟栖息的沙洲即将被吞没,浪花一点点冲刷着沙滩上刻画的心形图案。

    红彤彤的太阳渐渐沉入海底,在霞光的辉映下,大海被渲染成了红褐色,灯塔的探照灯取代了自然的光芒,如利剑般刺穿海边的迷雾,不断闪烁的波光灯影,跟着浪花的脚步向岸边层层推进,归巢的海鸟掠过光影流泻的海面,扇动起一根根细软的金丝线,交织出梵高天马行空的画卷。

    潮水如同低吼的野兽,日复一日的撕咬着阻挡它淫威的岩石,远方海天相吻之处传来沉闷的汽笛声,灯光指引着归家的讯号。在最后一抹夕阳的映衬下,浣纱晚归的姑娘,手中拎着打湿的鞋子,趴在心上人的肩上低声耳语,带着踏实与幸福的微笑,绽放出一朵可爱的梨涡。恋人的身后,海水慢慢没过沙滩留下的脚印。

    第二天,意犹未尽的二人又去海边的森林公园逛了逛,拍了好些照片,下午休息了一阵,到天津已近傍晚。卓然的发小大志热情款待了他们,大志从小立志到北-jing上大学,但成长的梦想出现了些许偏差,好在也没偏离多少,目前在读软件工程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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