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个人的战斗——长沙药交会（上）
五月三号，寒峰在地坛南门附近的金鼎轩请陆子遥和她的闺蜜冯颖吃了顿饭，又去旁边新开业的糖果KTV唱了歌。这次冯颖便装出席，显得很文静，和寒峰印象中的冷面女王形象大相径庭。最让寒峰惊艳的是，冯颖的唱歌水平几乎达到了专业级。也就是在这次聚会中，寒峰才略显尴尬的知道，他和冯颖都在北医学生会的文艺部待过，只不过因为冯颖比他小一届，而且加入文艺部的时间是在大二，那个时候寒峰马上要进入临床了，因此他们基本没怎么接触，但肯定见过。对于自己这么快就把学妹忘了的糗事，寒峰只得说好，下次单请冯大大夫以赔罪，并许诺了诸多好处，最终才让陆子遥放过了自己。
五一长假之后，老吴和王院长一起出差去了外地，寒峰在BJ留守，一方面是做招商，另一方面，开始完善营销资料。这天中午，刚吃完饭，祝笑林推门进了屋。
“小寒，你正好在这儿，这里有个差事你去一下。”
“祝总，您说。”
“今天你去一趟长沙，明天长沙有个药交会，其它部门好像能拼到展位，你也过去一趟，把咱们目前在做的产品带上，也去招商看看。”刚要继续说，正好祝笑林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刘总啊，我正好找您呢。……”
寒峰看着刚说几句，就开始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的祝笑林，犹豫了一下，回身给老吴打了过去。
“吴总，刚才祝总派我去趟长沙，您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和他商量的，我现在和王总在外面，走不开，咱家里，现在就你去过内蒙会，这次长沙的会你去吧。对了，和对面老侯聊聊，他们也去，据说找到了展位。……”
三分钟后，挂了电话的寒峰立刻又给平时出火车票的代理打电话，让他们帮忙订晚上去长沙的卧铺。那时候还没高铁，长沙大概得十四五个小时，要订夕发朝至的班次，才不会误事。这个时候，祝笑林打完电话又进来了。寒峰和代理简单沟通了几句，抬头一手盖住听筒，一面和祝笑林说：
“祝总，现在票挺紧的，硬卧已经没有了，还有软卧，您看……”
“硬卧没啦？……那就软卧吧，特殊原因，允许奢侈一把。”
“那好，我订今儿晚上走的直快，明天早上7点左右就能到长沙。”
和电话那头火车票代理确定了车次，寒峰又把行程告诉了老吴，然后吩咐阿颖准备招商的彩页和易拉宝，之后便急匆匆收拾东西。虽然是临时走，所幸还有时间，还能在取票之后回家拿趟换洗的衣服。走之前，他出了办公室去对门儿找了趟老侯。
老侯的本名寒峰很久之后才知道，大家平时都叫老侯，寒峰也就跟着叫。他和另外几个人合伙挂靠在祝笑林的销售部下面，经营业务以华神制药自己的产品为主，办公室和老吴的办公室门对门。这次他们拿了一个华神的新产品，据说是国内唯一国药准字号的祛痘产品。老侯的合伙人有个朋友所在的公司在药交会包了展台，他的朋友负责招商，老侯他们和那边说了说，可以在他朋友的展台发资料。没想到和祝笑林一说，对方还给他安排了个顺风车。老侯心里不太乐意，但看到来的只有一个人，还是个新手，估计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便面子上一口答应，至于到时候如何，现场再说了。
直到寒峰大包小包背着资料，提着行李箱上了火车，他对于这次药交会到底要干什么还是两眼一抹黑，唯一让他踏实点的，就是临走前老侯给他的他们部门先期过去的人的电话。
“呜……”火车的笛声把寒峰惊醒，他抬眼看了看手机，刚一点多，火车刚过郑州。他坐起身，掀开卧铺车厢的窗帘，陡然看见外面飘着雪花。
“这个时候还在下雪？”寒峰心里很惊讶，BJ已经有人在穿短袖了，往南走竟然还会下雪。火车在郑州站停的时间比较长，他看着飘落的雪花，霎时间困意全无。翻开背包，拿出了一个笔记本，这是他入职之后慢慢养成的习惯，因为接触的新事物太多，他把重要的随手记在本子上，有时候老吴他们开会，进行“头脑风暴”，寒峰做会议记录也是用这个本子。
“1、打电话：确认展台位置、开展的时间
……”
寒峰盯着这一行，再往下他写不下去了，因为他对这个展会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但他从老侯那里知道，展会形式和内蒙会完全不同，春节期间的展会经验在这里可能完全用不上。想了想，他又写道：
“2、需要的资料：彩页、样盒、易拉宝、签到簿、签字笔、名片。......”
他把内蒙会时用到的东西想了一遍，最后确定也只能想这么多，然后把手机调了6点半的闹钟，便又躺了下去。
早上七点多，提着一堆资料，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寒峰无聊的站在长沙站前广场上，他已经给老侯提供的那个电话打了10分钟，一直没人接。没办法，他想可能对方还没起床吧，于是打了个车，直奔会展中心。“无论如何，先到地方再说。”寒峰无奈地想着。……
快到地方的时候，已经能看到男男女女西装革履的在往会展中心里面走，“现在还不到九点，不是十点才开始吗？”寒峰想着。后来才知道，这是参展厂商的市场销售人员在提前进场布展。一般来讲，展会主办方会给参展商1-2天的时间布展，对于需要特展特装的参展企业来讲，这个时间是很紧的，围绕展会设计的人财物有很多，为此衍生出了相关的展会经济，包括展台装修、餐饮、住宿等等，甚至发展到，在展会收垃圾也能变成挤破头的肥差。
寒峰想进去的时候，发现没有参展商的通行证，连大门都进不去，因为现在还没到开馆时间，现在保安只让有参展证的人进去。寒峰没办法，只能接着给老侯提供的那个电话接着打，也许是老天看着寒峰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太可怜，在拨到第三次的时候，电话居然通了。
“徐经理吗？我是咱们华神销售部的，吴总那个组的……”
在门口又等了大概10分钟，寒峰终于和徐元直在会展中心的3号门见了面。徐元直刚过30，在药圈打拼了超过10年，绝对算是老手，和老侯联手加盟了祝笑林的项目。谁知道昨天下午老侯突然给他塞了一个人，说是祝笑林的关系，不好推辞。徐元直心理老大的不乐意：“你老侯以为拼个展位那么容易吗？那是我托了朋友的朋友，辗转才找到的关系，现在对门儿靠着祝笑林，想不劳而获吃现成的？”他真想不搭理这个对门儿的小子，昨天寒峰打来的电话也是一直装作没听见，不过今天早上看电话前前后后打来了好多次，终于还是良心发现，接了电话，然后和展位上的朋友借了两个通行证，出来接寒峰。
“条件就是这样，我也只有这半个桌子，资料都不能完全摆下。”徐元直把寒峰领到展台，不冷不热的撂了这么一句话就忙活自己的事情了。寒峰看着这个展台，大概30-40平米的样子，做了特装，是国内一家比较知名的药企。如果你从展台的正面，是完全看不到华神制药的字样的，这很正常，因为华神根本没有租这个展台。徐元直的桌子是和他朋友共用，借了展台偏僻的一角（大概半平米不到），摆个易拉宝、发发资料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不知道徐元直和他的朋友为了这半平米花了多少钱。”寒峰有点恶意的想着。
那么接下去问题来了，寒峰手里拿着的资料往哪儿放？
寒峰又找了一趟徐元直，边陪着笑边把自己带来的参展资料和自己的行李放到了他那里，说自己早饭还没吃，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展台。徐元直答应了一句，突然想到寒峰没有通行证，如果出去了就进不来了。急忙转身，刚想喊住他，转念一想，进不来更好，反正他自己是不会再去接他进来了。
寒峰其实根本没出展会大厅，他趁正式开馆之前的半个多小时时间，到各处转了转，看看其他展台的布置。寒峰注意到整个会展中心分成好几个展厅，他们所在的是二号厅。展厅前部是特装展台，后面则是标准展台。标准展台就像他去年在BJ参加的应聘会，每个展位都不大，大概两平米上下，上面有一个横幅，写着租展位公司的名字。寒峰注意到大家都在紧张的布展，很少有像寒峰这样的闲人。
走到一个出口位置的时候，寒峰看到最靠边是通道，这样这条通道上只有一边有展位，另外一边是墙，有好多小姑娘正在那里发宣传单。这些人有的是对面展位的人，也有不是这附近的人，因为现在还没开展，所以大家都不忙，只是像圈地一样把自己的位置占住了。寒峰看到这里，眼前一亮，大概扫了一眼，发现还有些空档没人，于是急忙往回跑去……
五一长假之后，老吴和王院长一起出差去了外地，寒峰在BJ留守，一方面是做招商，另一方面，开始完善营销资料。这天中午，刚吃完饭，祝笑林推门进了屋。
“小寒，你正好在这儿，这里有个差事你去一下。”
“祝总，您说。”
“今天你去一趟长沙，明天长沙有个药交会，其它部门好像能拼到展位，你也过去一趟，把咱们目前在做的产品带上，也去招商看看。”刚要继续说，正好祝笑林的手机响了，他拿起电话接了起来，“刘总啊，我正好找您呢。……”
寒峰看着刚说几句，就开始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外走的祝笑林，犹豫了一下，回身给老吴打了过去。
“吴总，刚才祝总派我去趟长沙，您知道这事吗？”
“知道，我和他商量的，我现在和王总在外面，走不开，咱家里，现在就你去过内蒙会，这次长沙的会你去吧。对了，和对面老侯聊聊，他们也去，据说找到了展位。……”
三分钟后，挂了电话的寒峰立刻又给平时出火车票的代理打电话，让他们帮忙订晚上去长沙的卧铺。那时候还没高铁，长沙大概得十四五个小时，要订夕发朝至的班次，才不会误事。这个时候，祝笑林打完电话又进来了。寒峰和代理简单沟通了几句，抬头一手盖住听筒，一面和祝笑林说：
“祝总，现在票挺紧的，硬卧已经没有了，还有软卧，您看……”
“硬卧没啦？……那就软卧吧，特殊原因，允许奢侈一把。”
“那好，我订今儿晚上走的直快，明天早上7点左右就能到长沙。”
和电话那头火车票代理确定了车次，寒峰又把行程告诉了老吴，然后吩咐阿颖准备招商的彩页和易拉宝，之后便急匆匆收拾东西。虽然是临时走，所幸还有时间，还能在取票之后回家拿趟换洗的衣服。走之前，他出了办公室去对门儿找了趟老侯。
老侯的本名寒峰很久之后才知道，大家平时都叫老侯，寒峰也就跟着叫。他和另外几个人合伙挂靠在祝笑林的销售部下面，经营业务以华神制药自己的产品为主，办公室和老吴的办公室门对门。这次他们拿了一个华神的新产品，据说是国内唯一国药准字号的祛痘产品。老侯的合伙人有个朋友所在的公司在药交会包了展台，他的朋友负责招商，老侯他们和那边说了说，可以在他朋友的展台发资料。没想到和祝笑林一说，对方还给他安排了个顺风车。老侯心里不太乐意，但看到来的只有一个人，还是个新手，估计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影响，便面子上一口答应，至于到时候如何，现场再说了。
直到寒峰大包小包背着资料，提着行李箱上了火车，他对于这次药交会到底要干什么还是两眼一抹黑，唯一让他踏实点的，就是临走前老侯给他的他们部门先期过去的人的电话。
“呜……”火车的笛声把寒峰惊醒，他抬眼看了看手机，刚一点多，火车刚过郑州。他坐起身，掀开卧铺车厢的窗帘，陡然看见外面飘着雪花。
“这个时候还在下雪？”寒峰心里很惊讶，BJ已经有人在穿短袖了，往南走竟然还会下雪。火车在郑州站停的时间比较长，他看着飘落的雪花，霎时间困意全无。翻开背包，拿出了一个笔记本，这是他入职之后慢慢养成的习惯，因为接触的新事物太多，他把重要的随手记在本子上，有时候老吴他们开会，进行“头脑风暴”，寒峰做会议记录也是用这个本子。
“1、打电话：确认展台位置、开展的时间
……”
寒峰盯着这一行，再往下他写不下去了，因为他对这个展会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但他从老侯那里知道，展会形式和内蒙会完全不同，春节期间的展会经验在这里可能完全用不上。想了想，他又写道：
“2、需要的资料：彩页、样盒、易拉宝、签到簿、签字笔、名片。......”
他把内蒙会时用到的东西想了一遍，最后确定也只能想这么多，然后把手机调了6点半的闹钟，便又躺了下去。
早上七点多，提着一堆资料，推着自己的行李箱，寒峰无聊的站在长沙站前广场上，他已经给老侯提供的那个电话打了10分钟，一直没人接。没办法，他想可能对方还没起床吧，于是打了个车，直奔会展中心。“无论如何，先到地方再说。”寒峰无奈地想着。……
快到地方的时候，已经能看到男男女女西装革履的在往会展中心里面走，“现在还不到九点，不是十点才开始吗？”寒峰想着。后来才知道，这是参展厂商的市场销售人员在提前进场布展。一般来讲，展会主办方会给参展商1-2天的时间布展，对于需要特展特装的参展企业来讲，这个时间是很紧的，围绕展会设计的人财物有很多，为此衍生出了相关的展会经济，包括展台装修、餐饮、住宿等等，甚至发展到，在展会收垃圾也能变成挤破头的肥差。
寒峰想进去的时候，发现没有参展商的通行证，连大门都进不去，因为现在还没到开馆时间，现在保安只让有参展证的人进去。寒峰没办法，只能接着给老侯提供的那个电话接着打，也许是老天看着寒峰一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太可怜，在拨到第三次的时候，电话居然通了。
“徐经理吗？我是咱们华神销售部的，吴总那个组的……”
在门口又等了大概10分钟，寒峰终于和徐元直在会展中心的3号门见了面。徐元直刚过30，在药圈打拼了超过10年，绝对算是老手，和老侯联手加盟了祝笑林的项目。谁知道昨天下午老侯突然给他塞了一个人，说是祝笑林的关系，不好推辞。徐元直心理老大的不乐意：“你老侯以为拼个展位那么容易吗？那是我托了朋友的朋友，辗转才找到的关系，现在对门儿靠着祝笑林，想不劳而获吃现成的？”他真想不搭理这个对门儿的小子，昨天寒峰打来的电话也是一直装作没听见，不过今天早上看电话前前后后打来了好多次，终于还是良心发现，接了电话，然后和展位上的朋友借了两个通行证，出来接寒峰。
“条件就是这样，我也只有这半个桌子，资料都不能完全摆下。”徐元直把寒峰领到展台，不冷不热的撂了这么一句话就忙活自己的事情了。寒峰看着这个展台，大概30-40平米的样子，做了特装，是国内一家比较知名的药企。如果你从展台的正面，是完全看不到华神制药的字样的，这很正常，因为华神根本没有租这个展台。徐元直的桌子是和他朋友共用，借了展台偏僻的一角（大概半平米不到），摆个易拉宝、发发资料还是勉强可以做到的。
“不知道徐元直和他的朋友为了这半平米花了多少钱。”寒峰有点恶意的想着。
那么接下去问题来了，寒峰手里拿着的资料往哪儿放？
寒峰又找了一趟徐元直，边陪着笑边把自己带来的参展资料和自己的行李放到了他那里，说自己早饭还没吃，出去吃点东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展台。徐元直答应了一句，突然想到寒峰没有通行证，如果出去了就进不来了。急忙转身，刚想喊住他，转念一想，进不来更好，反正他自己是不会再去接他进来了。
寒峰其实根本没出展会大厅，他趁正式开馆之前的半个多小时时间，到各处转了转，看看其他展台的布置。寒峰注意到整个会展中心分成好几个展厅，他们所在的是二号厅。展厅前部是特装展台，后面则是标准展台。标准展台就像他去年在BJ参加的应聘会，每个展位都不大，大概两平米上下，上面有一个横幅，写着租展位公司的名字。寒峰注意到大家都在紧张的布展，很少有像寒峰这样的闲人。
走到一个出口位置的时候，寒峰看到最靠边是通道，这样这条通道上只有一边有展位，另外一边是墙，有好多小姑娘正在那里发宣传单。这些人有的是对面展位的人，也有不是这附近的人，因为现在还没开展，所以大家都不忙，只是像圈地一样把自己的位置占住了。寒峰看到这里，眼前一亮，大概扫了一眼，发现还有些空档没人，于是急忙往回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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