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 绿柳坡邬梨受挫，五阴山关胜折兵

    次日，邬梨已酒劲已过。召集众将道：“不想本帅轻敌，折了许多兵马。”遂取出一枝狼牙箭折断道：“本帅若不能擒杀关胜，便与此箭相同。”

    卞祥道：“未知元帅有何计策？”邬梨道：“你当用兵是净手那般容易？你等都好好守城，来日吾必能破敌。”众将皆退。

    过了五日，邬梨对众将道：“前日关胜得胜一阵，士气正旺，故不可与之争。如今士气已堕，确好用兵。明日本帅与傅光，叶清，唐堪，邓渊正面迎敌，卞先锋与孙先锋偷袭其后，如此必胜。

    当日，晋将金鼎，黄钺在城里巡视一番，到酒楼吃酒。店主见是是这两位，不敢怠慢。忙请入雅间，将好酒好菜尽数上了。面上赔笑，实则心里滴血。金鼎喝那店主道：“这里用你不着，休坏了老爷雅兴。”店主唯唯而退，二人坐下便吃。

    酒过三巡，金鼎道：“想你我二人，学成十八般武艺，无有不精。怎奈无处使用，可谓美玉蒙尘也。”黄钺满饮一杯道：“哥哥说的是。邬梨那厮，虽说赏赐发的多，确不重用我等，实在眼拙。”金鼎道：“何不投奔梁军主帅关胜？你我献了昭德，必有重用。”黄钺道：“哥哥说的在理。此间不是说话处，且回去商议。”当即便起身而出。

    到一僻静无人处，二人商议道：“你我今夜遣心腹小校出城，如此如此。”忽听见一声高声道：“你两个敢密谋通敌？”回身一看，乃是杨芳，身后跟着冯升，胡迈，金鼎拔剑道：“不慎泄密，唯死战了。”杨芳急摆手道：“戏言，戏言，将军不要当真。”黄钺道：“你说戏言便戏言吗？”杨芳道：“我三人也有投降之意，确是志同道合也。”金鼎道：“如此，你三人便起一誓。”杨芳三人没奈何，便指天道：“我三人如有半句虚言，便被烈火焚身而死。”金鼎，黄钺方才大喜，忙来握手道：“多有冒犯。”复去酒楼吃酒了。

    当夜二更，五人商议定了，遣一员机灵的小校出城去报。那小校来到营前，已被擒住，押上中军大帐。那小校麾下磕头道：“乞赐活命，有要事告知。”关胜令松了绑，问道：“有甚要事来告本帅？”小校道：“昭德城内金鼎，黄钺，杨芳，冯升，胡迈五位将军素有归降之心，情愿献城投降。”关胜道：“怎的献城？”小校道：“今夜三更放火为号，元帅见火起，速速杀至城下，自然开门接应。”关胜大喜，赏了小校，教他回去复命。又预备人马，只待三更。

    夜里三更，时辰已到。冯升，胡迈就在城里两处草料场放火。杨芳带些引火之物在城楼放火。

    霎时间，三道火柱齐举。晋兵不明就里，大呼灭火。金鼎，黄钺看见梁军杀来，便开了城门。只见鲁智深手舞禅杖，打进城里。晋军上来阻拦，都被鲁智深打翻了。身后武松抡双刀，李逵挥板斧，带着兵马都抢进城来，晋军当不住，都四处逃命。

    邬梨得知城里失火，又听见杀喊纷乱，已知失了城池，便领兵杀出城了。剩余晋兵杀了三成，俘了七成。那些将领乱军之中俱战死了。又赏赐诸将，发榜安民。次日，关胜将俘获晋兵发放盘缠放回，并开府库赈济百姓，不在话下。忽有数家酒楼店主来告状，说金鼎等五人白吃白喝。关胜便教他五人将赏钱陪了酒钱。

    修整两日，关胜留穆弘领五千兵守昭德，大军杀往潞城。

    却说邬梨那夜急急领了人马，并卞祥，孙安，琼英，傅光，叶清，唐堪，邓渊七将投奔潞城。邬梨问池方道：“昭德到潞城之间有险处否？”池方略想一想，答道：“城外五十里有一处。中间是条大路，两面是一段土坡，长的都是大柳树，颇多草木，唤做绿柳坡。”邬梨道：“既如此。卞先锋，孙先锋各领七千兵埋伏两旁，本帅在大路上迎敌。”当下分拨已定。

    却说关胜引兵在大路上正行。旁有杨芳道：“禀元帅，我大军已入绿柳坡，此处甚好埋伏，需多加小心。”关胜随即传令全军小心行进。

    行不上里许，只听见两面坡里叫嚷起来。卞祥，孙安各自引兵杀下破来，直撞梁军阵里。幸好早有防备，先将强弓硬弩射住，又令盾兵，枪兵稳固阵脚。那晋军就好似拳头打在铁板上一般，奈何不得不说，反弄得自家伤损。

    大路上邬梨听见前方喊杀嘈杂，便领大军冲来。关胜丝毫不慌，指挥抵御。晋军攻杀不动，士气纷纷泄了。关胜大喜，将阵门大开，只见何元庆，余化龙，张立，杨志，花荣，孙立，郝思文，吕方，郭盛，张开，韩存保，酆美等将引马军杀出。晋军敌不住，纷纷败退。邬梨虽是愤恨，也只得收束兵马后退。关胜恐他狗急跳墙，也不十分追赶。战后记点人马，斩首千余，各有赏赐。然后行到潞城县十里之处下寨。

    且说邬梨领兵回了潞城，召集议事。见众将一脸忧愁之相，不满道：“你等莫非吃了耗子屎？一副苦脸。”孙安道：“我军累败，难免心闷。”邬梨道：“是何言也？胜败不过兵家常事，那关胜便是一路取胜吗？”卞祥也道：“新失昭德，我国去一要地也。”邬梨道：“小家子气。昭德粮草将尽，箭矢不多，我意也是舍了。不过关贼锐气正盛，我倒有一计了。”众将都问，邬梨吩咐如此如此，众皆称赞。

    次日，关胜探听得邬梨领大军离了潞城，心下欢喜，忙领兵入城。问及百姓，方知邬梨今早便已出城投襄垣县去了。关胜道：“正好趁势追杀，邬梨必死。”便留吕方，郭盛领三千人守城，吩咐道：“府库的金银粮米，多多散与百姓。若有冤情，你二人也决断些。”二人领命，关胜引大军出城。

    且说关胜出城有五六十里，迎面遇上一彪军马。当先一员女将手持赤杆方天戟，胯下骑匹胭脂马，身穿花红袍，紫金甲。立在阵前，锐气不输男子，巾帼何让须眉。这边张清虽不十分喜好女色，看了上下身子竟也酥了。心道：“前日战乱未曾仔细观得，不想这般美貌。”关胜喝道：“谁与我那些此人？”

    张清应声而出。只见张清手持银杆梨花枪，骑匹雪练白龙驹，身穿锦白袍，亮银甲，抬头挺胸。好个威武白面将，没羽箭张清。

    这边琼英见张清，叫道：“你可是那打石子的将军？”张清回道：“不是我，还有哪个？”琼英想起昔日言语，又兼张清容貌潇洒，粉面竟然红了。忽听见张清喊道：“姑娘小心。”言罢挺枪来刺，琼英使戟迎上。都约十合，琼英闪一枪，回马便走。关胜催兵迎上，张清抵挡不住，引兵败走。

    追赶七八里，只见眼前一座恶山拦路，山下有大路，路旁又有树林。琼英领兵转过山嘴便不见了。关胜杀至山下，问众降将道：“此是何处？”金鼎道：“此处叫做五阴山，过了此山便是襄垣县。”言说未了，只听见山上一阵炮响，无数晋兵杀下山来。关胜忙令迎敌，忽有听见数声炮响，两旁树林里又杀出兵马，直扑两翼。梁军仓促接阵，不及应对，已乱了阵脚。邬梨飞马提刀大呼：“关胜，看本帅怎生雪耻！”

    金鼎，黄钺二人恃用正迎邬梨。邬梨认得是叛将，大骂道：“本帅有何亏待你，竟敢投靠贼军。”黄钺道：“俺们武艺高强，你这厮为何不用？”邬梨大笑道：“你有何能，教我见识见识。”言罢挥到与黄钺斗到三合，劈下马去。金鼎大怒，接住厮杀，不上五合也被劈死。

    这边关胜恐自乱军阵，忙分众何元庆，余化龙迎战左翼。杨志，孙立迎战右翼，自家坐镇中军。邬梨领兵冲突，虽有斩获，自家也颇有折损。

    只是梁军连行数十里，而晋军以逸待劳，交战渐久，已显不支，纷纷溃败。邬梨遂令卞祥，孙安二人领兵突击。此二人可谓河北最骁勇之将，梁军兵将俱疲，抵挡不住。卞，孙二将便一路杀到帅旗之下。

    关胜心中愤怒，抖擞精神，力敌二将。斗约十合，眼见身旁将士渐渐被冲散，恐陷敌阵，只得卖个破绽走了。邬梨趁势追杀，野兽般的在后撕扯。不想邬国舅连败，还能诞此奇谋。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