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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〇章 牵机师徒·不合胃口

    赵无风在旁默不作声,凝眉愁思,他对午阳带回来的消息不满意。

    九原城中没有打听到胡人少年的任何消息。

    他慢慢道:“牵机阁做事,机会向来只有一次,再而衰,三而竭,若是不能一击即中,同一种手段,就断不能再用第二次,这小月氏怕是难找的了。”

    嬴况擎着碗酒,咂咂嘴:“这个羔子,怎么就没能一击杀了他?搞得现在不能动他,还给我惹出这么大一麻烦。”

    他嘴咬着碗边,斜眼瞄向赵无风,突然道:“那夕雾该罚,得重重地罚,罚她来给本君侍寝如何?啧,不对,这怎么能叫罚呢,该是重赏啊。”

    赵无风不接这句,转了话题:“与匈奴人约定的日子将近,月氏少年此计不通,公子应早做打算才是,免得让胡人说我天秦反复。”

    嬴况往案上重重落碗,不耐烦道:“不是说了么,给他们那图啊,这可比小月氏要来的值,他们不会不动心的。”

    “公子三思,”赵无风重叹一声,“这样无异于叛国。”

    嬴况摇摇头:“你错了,是救国,救宗室。”

    赵无风忿忿道:“宗室何以至此?居然要与胡人这番交易?可曾想过此事后果?”

    “两害相权,”嬴况顿了一顿,“取其轻。”

    “无异于引火自焚。”

    “你怎么变得跟公孙启一副德行?要能说得动他,我们至于这样来找匈奴人么?你我也都只是奉命行事,把事情做好,旁的不要多想。”

    从外厅屏风绕进一人,是夜尘,他毕恭毕敬地向嬴况和赵无风行礼,而后道:“人来了。”

    午阳闻之起身,站到一旁待命。

    嬴况精神一振,抱起双臂饶有兴致盯着外面,两眼放光。

    来人果然也没令他失望,还让他大为惊喜。

    夕雾。

    刚进来就把长剑双手交给午阳,向赵无风行了个师徒拜礼:“弟子拜见首座。”

    她伏身在地上迟迟没有起来,她在听声音,听午阳锵地抽出她的剑,与她分开三个月的剑,终于在前日剑身入柄,物归原主。

    夜尘见到那精铁锋芒,替夕雾稍稍松了口气。

    午阳细查一遍剑身剑柄,尤其是柄底的雀鹰纹,一切无误后,朝赵无风点点头,然后又是锵地一声,落剑回鞘。

    直到这一串声响归于寂静,夕雾紧拎着的心才定下一些。

    赵无风脸板得可怕,下挂的嘴角在火烛中显得更加下挂。

    她始终都没抬头,只有当师父发话,才可以跪坐起身。

    “抬起脸来。”赵无风说。

    夕雾缓缓抬头,端身跪坐,目光一点一点地,从下到上,慢慢看向师父。

    赵无风仍阴沉着眼色,烛光在瞳孔中晃动出点点亮光。

    他对这个徒弟在感情上投入的最多,任务失手,为师的也深感震惊。

    竟还被人夺去了剑,这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早就身首异处了。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给她机会,让她弥补,但这种机会是有限的,若她再有下次,没人能周全她性命。

    夕雾明白,若是连这个意思也看不懂,就白跟了师父这么久。

    “嗯……不错!”嬴况拍拍手,打断这师徒两眼神的交流。

    夕雾心里生厌,蹙着眉落下目光,微微扬起下巴。

    嬴况指她笑道:“好,就是你了,今晚你――”

    “今晚你就去南郢。”赵无风直接打断他,嬴况啧嘴翻他一眼。

    午阳往夕雾面前扔了一袋金饼,赵无风接着说:“这是定金,姓名和住处都在简签上,任务紧,即刻启程吧。”

    夕雾再拜:“谨遵师命。”

    随后拎起金饼,从午阳手里接过剑,扬长而去。

    走时与夜尘对视一眼,他挑着目光,恭喜她逃过一劫,夕雾心领神会,不屑地轻哼一声。

    嬴况很扫兴,长声“唉”道:“菜太硬了,不合本君胃口。”

    ……

    将离自打冬狩结束,从大青山回来,就忙着那只小罴崽的事情。

    本想先放在厩棚的,但君府里的马都很排斥这小家伙,尤其是嬴小虎。

    那家伙老作怪了,隔着马栏对小罴狂喷口水,把它喷得很委屈。

    将离把嬴小虎骂了一顿,说它啥都不行,喷口水、拉肚子倒是一把好手。

    又派人在君府院中圈了块围栏,盖起个小棚窝,铺上软软的薪草,暂时把小罴安顿在里面。

    专门招了个囿人住在府里照顾它,这囿人家一个叫阿桂的孩子总跑来看,将离不介意,觉得院子里跑些孩子也热闹。

    之后又要买地建囿苑,他不想弄多大,也不想开动物园。

    就是在里面养一只罴,挖一个湖,建一座小亭子,再给囿人准备一处住所。

    初步选了块地,就在南郊的山上,与豪宅聚集的那座不是一个山头,离得有些远。

    最后翻日书定了个春天开工的日子,这小罴的事才算告一段落。

    另外还要给咸阳写冬祭的呈奏,相当于一份工作总结。

    都是些空言虚辞,自然有笔吏代写,将离只要从他准备的三个版本中挑选一个就好。

    他和云娘约了明天去郑宅报到,从冬祭斋沐开始,两人整整九天没见,都想得要命。

    将离今晚洗了个香香,早早休息,彻底放松之后的满足感让他后脑一沾上枕头就立刻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连榻边坐了个人都没有发觉。

    夕雾轻轻将缝好袖口的底衣叠放在他枕边,柔下目光看着他熟睡中的脸,尤其是左脸上的那道疤,她喜欢这道疤,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联系。

    “我就要走了,”她小声说,“去很远的地方。”

    她希望他醒,却又不知道在他醒来后该说些什么,还是就这样吧。

    夕雾看着看着,缓缓俯下身,在他唇上印了一吻。

    绵柔温暖,四唇刚触上的瞬间,她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舍不得分开,又不能不分开。

    若将离在这时醒了,她会毫不犹豫地让他要了自己,或者说自己会要了他。

    而他没有,他只是挠了挠嘴角,往里转过身。

    “你要好好的。”

    夕雾留下最后一句,留恋地望了一眼,起身离开。

    ……

    次日将离也是早早地醒了,还没睁眼,就闻到一股清新的……

    杜衡香?

    他惊得立即坐起,左右张望,见四下无人,这才喘了口气。

    又看到枕边一件衣服,有些奇怪,好像是自己的。

    拿在手上翻看几下,看到袖子上的裂口和笨拙的缝线,才想起还有这件事儿,算她有责任心,不过……

    缝得还真是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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