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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〇六章 无处容身·果断甩锅

    “熊苑啊……”

    老甲咳嗽两声,继续说:“你这地方建得可真巧,当初谁能想到,藏了小狼又藏云娘,可只藏小狼一人就已勉强,云娘几人还带个孩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将离低头沉默下来,无力之感油然而生。

    自己不紧不慢地织网、拉拢,还是太慢,完全赶不上变化的速度。

    正自盘算之际,新垣安进到屋内,见秋子还在,便想让她出去。

    “无妨,”老甲摆摆手,“她可是功臣哩,还指望她带信回去,金风在你家吧?”

    秋子点点头,又问:“师父,云姐姐明明还活着,为什么要说她死了?”

    “为了活下去,”老甲叹了口气:“这事儿你可千万要守住口,不能对任何人吐露半句,包括你的父母。”

    “嗯,秋儿明白。”

    新垣安在一旁看完信,问向将离:“公子可有主意?”

    过得片刻,将离才慢慢说:“只能先把他们送去南楚,北墨令可愿助一臂之力?”

    新垣安答应道:“此事定当倾囊相助,先有左先生所托,现又有公子相请,夫人乃忠良之后,新垣安必会尽吾之所能,保夫人平安。”

    “北墨令一言胜千金,将离放心。”

    老甲想了想,说道:“带他们去云梦泽吧,南墨在那里不是有个学城的么?以机括守城,可聚天下墨者,还远离南郢,也清净些。”

    新垣安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云姐姐……”秋子不舍,“这就要离开了吗?去南楚?”

    “天秦已无她容身之处。”老甲说道。

    “那九原君呢?”她又逼视过来,“你们就这样天南地北、两相分离了吗?”

    “我会去找她,然后……”将离停了停,“就不回来了。”

    ……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油灯摇曳一下。

    烧水的小陶壶滋滋冒着热汽,噗噜噗噜顶开壶盖,水花四溅,半天也没人打理。

    将离闻声,过去移开陶壶,一边倒水一边说:“我当然也不是马上就走,走之前还有很多事情要办,怎么也需要一两个月。

    “明天又要结婚,还让赵无风监婚,哪有这样的,逼着人成亲,也不管那姑娘愿不愿意,就这么跟着命书一起、像个物件一样被送过来。

    “我看她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好不情愿的,就像我是什么抢占民女的恶霸一样,怪我咯,脸上一道疤,谁见都会怕。

    “等事情办完,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我也就准备撤了,只能跟卫姑娘说声抱歉。”

    他给几人倒了水,自己捧起一杯慢慢吹着。

    见他这个多话的样子,像是又恢复了常态,老甲放下心,缓缓舒出一口气,心里有些话想说,但不知怎么开口,觉得时机未到。

    秋子盯着他,说道:“秋子也要去,去找云姐姐。”

    “嘁,”将离咧嘴笑笑,“你真要是走了,魏夫人一定会疯,还是老老实实在九原呆着。

    “仲武经上次一战,已经升为骑司马,下属千人,日后提拔成将军,你就是将军他妹,乖乖等着高门显贵来提亲吧。”

    秋子果断摇摇头:“我要金风来提,我要去南楚找他。”

    将离呛出一口老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慢慢点了点头:“咳,没想到,你们这么快……”

    老家抽动下眉毛,问道:“是不是那小子对你做了什么?你要是觉得亏,师父替你去削他。”

    秋子脸一红,突然站起身,慌慌张张道:“那、那、那个,公子若有回信让秋子带走,就、就快写吧,天色晚了,再不回去,母亲就真要找来了。”

    将离笑着点点头:“好,稍等。”

    ……

    ……

    九原城,郡廷,陈尸房。

    赵无风先前听说阳元君身亡的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或是哪个蠢货认错了人。

    直到亲眼见到嬴况和无名的尸体,他这才相信,面色阴沉,打量着嬴况那张惨无人色的脸。

    “血都流光了,”魏侃摇摇头,“穿成这样,出现在火灾现场,实在不能不令人生疑,也无怪乎九原君把他当成匪徒而误杀。”

    魏侃作为监御史,朝廷来人,都要亲自陪同。

    跟赵无风说明情况的时候,他明显是偏向将离一边。

    且不说这本就是事实,再者阳元君作风不正、品行不端,处事荒唐世人皆知,实在很难让人为他说话。

    魏侃此时有些惴惴不安地站在赵无风身后,等他做出反应。

    发生这种变故,即使事出有因,也很难不被人非议,人们只看表象。

    侄子杀叔父,一个封君杀了另一个封君,对宗室来说非常难办,搞不好就会变成让人攻击的把柄。

    抨击宗室叔侄相残、目无法礼、有损天秦王族威仪、为世人耻笑、执政者难当大任云云。

    最终都会归咎于一人:太后管教无方。

    这样一来,宗室外戚联盟不久之前才通过“自导自演”拉回的局势,就又要向另一边倒去。

    在这种时候,为了尽可能挽回更多人的利益,必须要牺牲掉一个人。

    这个人只能是嬴况,因为他死了。

    死人不会为自己辩驳,无法否认,别人说什么,他就会变成什么。

    嬴况来九原,不光是他一人的意图,也是宗室核心小组商讨出的结果。

    他们要假借火灾来除掉九原君现有的妻子,尽快把之前安排的“自己人”塞过去。

    为了避免九原君再像上次那样串通特使耍什么小聪明,他们直接把卫桑儿连同命书一起送了来。

    赵无风知道嬴况对云娘有觊觎,越是瞧不见、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有兴趣、心痒难耐。

    这一次,除了想亲手除掉这个隐患,也不打算放过可以占有她的机会。

    但事情变得失控,嬴况把自己赔了进去。

    赵无风对嬴况之死没有惋惜,这人本就不讨喜,若非宗室一员,太后也用不到他。

    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嬴况之所以变得荒淫,很大一部分程度来说,是因为先帝和太后故意纵容。

    他们需要培养一个劣迹斑斑的人,一个名声不好的替罪羊。

    这样才能在必要时候、例如眼下这种情况,往他身上甩锅,才能看起来自然。

    只是可惜了无名,这是牵机阁最趁手的工具,暂借给嬴况使用,居然也搭上一条命。

    赵无风在太后嫁给先帝之前就跟着她了,最是了解她想法,也最是被她信赖,很多事情根本不用上报请示,也能办到她想要的结果。

    应对此事,首要任务就是把太后和宗室撇干净。

    那就需要一套说法,赵无风发现根本不用自己费神,九原君阴差阳错地给他编好了一个。

    而且他相信将离下手的时候,一定是看见了嬴况的脸而故意杀之。

    从尸体脖间伤口的走势看来,对方是正面攻击,且用剑果断,一剑毙命。

    嬴况看似萎靡肾亏,却是个使剑高手。

    这次用的还是环首刀,绝不会被人“随意刺一剑”给夺取性命,所以两人应该发生过拼斗。

    不管他到底是怎么杀的嬴况,几句随口编的说辞对大局有利,拿来即用。

    “阳元君荒淫顽劣,背叛宗室,私自离京,欲欺人妇不成,便杀人放火毁迹,闯下如此大祸,还请魏监御史如实禀告太后。”赵无风冷冷道。

    魏侃点头道:“那是自然。”

    赵无风面无表情,转身离开,心中暗道:人用完了,就被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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