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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八章 朝雪(下) 分头追击·偏执杀意

    是刚才的那个亭长,一个人骑马冲出。

    游徼跟在后面徒步疾奔,朝二人围合过来。

    这娘们估计是色诱了亭长,为她卖命。

    前有悍民拦路,后有弓箭追击。

    将离二人毫不犹豫地选择策马朝着游徼冲去。

    亭长举起矛,一人一马迎着他俩而来。

    射箭的人不多,但至少也有两人。

    交替着放箭,身后咻声不断。

    黑暗中也瞄不准这两个马背上的目标,可多射几箭的话,没准就能中上一支。

    两人当即分开,朝两边各自狂奔,撞翻几个挡路的游徼。

    夕雾连挥两剑,伴着两阵沉闷的喷血声,倒下两个人,没人能挡住她。

    将离感觉腿上传来一阵异样,凉飕飕的,皮肤被划开,很快就有温润的液体顺着小腿留下,也许是闯过来的时候被伤了一剑。

    此没空去理会,心拎在喉咙口,全神贯注地逃命。

    那亭长犹豫着不知去追哪一个,朝雪已经上马,兀自朝着将离奔去。

    亭长就分出两路人,一拨跟着朝雪,自己带着令一拨去追夕雾。

    将离手上没了兵器,却邪剑又被封在身后的大竹筒里,而且他不觉得自己亮出却邪剑,就能却了那个朝雪的邪。

    与夕雾分散了,他开始考虑一会儿要怎么与她汇合。

    但眼下,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个问题,身后马蹄隐隐,越来越近。

    那红马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自己这匹大众马根本跑不过它。

    夕雾那边到不担心,应付几个散兵游勇而已,一定能成功逃脱的。

    彭哥也是千里良驹,那亭长骑的什么破马,一看就是拉车的货。

    还是想想自己这边吧,又来一个麻烦。

    “嗖嗖”声追了上来,红云就像个怎么甩都甩不掉的苍蝇,绕着将离耳后左突右进,瞬间就飞到他前面。

    一个急转,直往他脸上撞来。

    “滚!”将离怒吼着朝它挥去一拳,打得不实在,拳头落在翅膀上,指缝中抓落几根羽毛。

    鸟东西被激怒了,“叽叽啊啊啊啊啊”地尖叫着,声音尖锐刺耳,就像指甲划黑板,从左刮到右。

    它瞎挥着翅膀扑腾过来,追着将离头顶一顿狂扇,抓住他的发髻就开始拉扯。

    “艹你妈!啊啊啊啊啊啊!”

    将离彻底抓狂,头皮暴麻,从头麻到脚,那是一种被恶心的东西缠上身了的极致嫌弃。

    他猛甩脑袋,往上伸手,一把揪住鸟东西的翅膀,把它重重扯开。

    自己的头发也披落下来,成了游侠的那种马尾辫。

    红云还没脱手,它两爪紧紧抠住将离的手,开始一下下地回啄,速度只比啄木鸟慢一点。

    “给我滚!”

    将离另一手松了缰绳,猛抓过来掐住它的不知道什么地方。

    只感觉在手里是圆圆的一个球,还有尖尖的东西。

    想都不想,用力捏爆,鸟东西扑扇翅膀挣扎着,还用爪子来蹬。

    没用的,将离被恶心到抓狂了,已经不再满足于赶跑这玩意儿。

    肾上腺素飙升,瞬间力大无穷。

    只听凄厉的“吱啊”一声,很急促,很细微,很惨。

    就像什么小动物被压扁了,可怜兮兮地“噗呲”一下,在将离手中断了气,瘫软了身子。

    他像丢一块香蕉皮一样,把死掉的鸟东西朝后一扔,再在马脖上蹭蹭一手的鸟血。

    “红云!”

    这下换朝雪抓狂。

    她在后面亲眼瞧见将离是怎么把她心爱的红鹞子一手捏死的。

    又看着红云被这样不值一钱地丢到地上,大喝一声,抽出腰间匕首,对着将离猛甩过去。

    噗!

    这一声短促而又不祥,是利刃扎进血肉的声音。

    将离身子向侧边一歪,他的马挨了一刀,挨在马腚上,马儿吁吁低吼几声,还在小碎步地奔跑。

    但听身后的马蹄声,明显还没有追到近前。

    他回头看看,朝马腚上摸去,摸到一把匕首,噌地拔出,握在手里。

    这是给自己送了一把刀啊,蠢女人。

    马腿又是一软,将离猛力抽鞭,抽上另一边的马腚,撒开来抽,没命的抽。

    他也不知道要跑去哪里,只要马还能跑,就不能下地,能跑一点算一点。

    林子越来越密,大树左边一棵右边一棵,马儿左闪右避,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

    “你跑不了的!”朝雪的喊声已到,“给我去死!”

    将离苦笑一声,杀人就杀人,喊什么口号?

    他扭头回喊过去:“你想得美!”

    朝雪恼怒之下,猛抽一鞭。

    那红马瞬间提速,很快就与将离只剩一个马身,她提转剑身,立时就要挥剑刺去。

    将离反手抓匕,斜眼瞄她,她的剑身不够长,还得再跑近一点。

    如果此时急刹,正好可以让她一剑落空,措手不及,那之后再想之后的招。

    他这么想着,在手上缠紧缰绳,稍稍转头用余光观察她的姿势,只待她举起手臂的一瞬间——

    不好!

    将离重心一空,感觉自己从马背上飞了起来,飘在空中,这种感觉不陌生。

    不光是自己,后面的朝雪也跟着她的马一同飘起,她惊得失声轻呼,细剑也脱了手。

    将离看到她的状态才推断出自己的状态。

    “靠!”

    他瞬间反应过来,大骂一声。

    这哪是飘在空中啊,这特么是又坠崖了。

    两个人,连着两匹马,同时冲出崖壁,朝着幽黑的深谷重重坠落下去。

    这次可没有夕雾来救他,且这黑暗之中,山谷不知深浅,不知环境,感觉周围全是嶙峋的峭壁,和乱糟糟的枝条。

    两匹马自重太大,在空中嘶鸣着掉下,先于二人触底。

    将离根本听不出下面是水还是地面,被崖壁上的藤蔓、枝条刮得全身刺痛,一下又一下地碰撞在岩石上,几乎是边滚边坠。

    就连陷入这番绝境,朝雪也仍要继续来杀他。

    她向下伸来手,大呵一声,拽着他的衣襟,对准喉结就是一击。

    将离厌烦地挡开,掰开她手:“你有病吧!”

    这句话被呼啸的谷风吹得稀稀拉拉,他手中还有匕,随即朝她腹部送去一刀,猛地抽出,带着两道血光。

    朝雪当即松开将离,捂着肚子,满眼不甘,又伸手要来抓他一下。

    他便猛踹她一脚,把她踹的远些,自己就算坠崖摔死,也不要和她死在一起。

    反冲的力量让将离撞上杂草丛生的崖壁,浑身被切割一样,压过带着小刺的藤蔓向下滚落,剧痛无比。

    话说……怎么还没落地,这谷到底有多深?

    刚这样作想,将离两眼一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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