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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八六章 脱水酷刑·窗外白影(万赏加更)

    夜尘被抓第七天。

    仲夏的天,柴房里的炭盆噼里啪啦地燃着。

    门窗紧闭,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完全就是一个严酷的桑拿房,连闵昊和他手下的护卫都不再在屋里看守,而是站在门外和窗外,打开一条缝监视里面的情况。

    夜尘在这七天里,因为脱水而昏迷了好几次,身体水分严重流失,已经不怎么出汗了。

    但只要他昏迷,就会被人用水泼醒,然后极其缓慢地给他喂水,直到他醒来,再灌进一些米粥流食,接着又是下一轮的脱水。

    他因为身体不能排汗散热,所以体温很高,全身通红,而且只要睡觉,外面的看守就会猛烈击锣让他不得休息,几乎实是濒死的边缘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牵机阁的刺客一旦被抓,就要想办法尽快自尽。

    他现在手脚全被分开绑住,大字型地坐在地上,嘴里也勒了布条不让他咬舌。

    折腾到现在,已经无力动弹,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耷拉着脑袋囔囔地地喊两句“要见夕雾”。

    这话他是从昨天开始喊的,他知道自己快撑不住了。

    大门被砰地踢开,将离乜斜他一眼,把柴房背风面的窗子打开,这样不窜风,但空气也能流通起来,屋里会稍微舒服一些。

    然后命人端走火盆,又端来一个带靠背的单人坐榻,上面铺着锦面的软垫,布置得相当舒适。

    守卫解开夜尘的绑嘴布,给他灌了一碗水润润嗓子,一会儿好说话。

    将离从门外小心翼翼地搀进来一人,系着冷白色的披风,身形虚弱憔悴,脸色苍白,就像死过一次。

    夜尘疲累地抬眼去看,咧嘴笑笑,从干涸龟裂的嘴唇里慢慢吐出两个字:“夕……雾。”

    将离扶着她坐下,又将薄毯盖住她下半身,掖好铺平,然后站到一边冷眼看着夜尘。

    夜尘眯了下眼睛:“你……怎么了?病了?”

    夕雾轻轻叹了口气:“首座可好?”

    夜尘无力地冷哼一声:“你还有脸问?背叛师门的东西。”

    将离瞪了他一眼,要上去抽他,被夕雾拉住。

    她轻轻摇头,闭上眼睛,微蹙一下眉。

    自从跟了将离,她就努力不再去想以前的身份、认识的人和做过的事。

    后来有了泽儿,一家人和和乐乐,平淡幸福的日子最容易淹没这些陈旧的坏记忆,但记忆依旧存在,只是潜藏在脑海按兵不动,等待一个时机爆发出来。

    她动了气,引起小腹一阵剧痛,欠身捂住。

    将离蹲下身,握住她手关切道:“要是难受就回去吧,没必要受他的气。”

    夕雾轻摇一下头,虚弱道:“他不见到我……是不会死心的,只有我能问出来……”

    夜尘见这两人低声细语的好不亲密,夕雾看起来完全变了一人,一个普通人家的夫人,怕是早已委身于他,顿时心生一股嫉恨,妒意冲脑:“看你样子,大概是嫁给他了吧?呵,还真是一对有情人呐。”

    “你给我闭嘴!”将离厌烦地指着他,“夕雾如今这样,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还有用,现在早就葬身鱼腹了!”

    夜尘皱了下眉:“什么意思?她到底怎么了?”

    将离冷声说道:“你个死阉人,永远不会懂。”

    夜尘又要开口发问,夕雾轻叹一声:“我的孩子没了,就在你刺杀的那晚。”

    他稍稍一愣,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她捂住的小腹上,缓缓低下头,不再说话。

    他忽然很恨自己,恨自己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不然哪轮得到什么嬴将离来跟她生孩子?

    不过夜尘也只稍稍一想,夕雾已经完全是别人的了,他也不再作什么奢念,横竖都是一死,便索性说道:“我只是奉命刺杀,又怎么知道你们在这,怪我么?怪命吧。”

    “谁的命?”将离问。

    夜尘又开始口干,舔舔干枯的嘴唇,冷笑道:“还能有谁?谁给我钱,就是谁的命令。”

    他说着,看向窗外,艳阳似火,暑气毒辣。

    这么多天来,是第一次见到天空,而有天空的地方,就有援兵。

    白云低低擦着屋顶飘过,隐约闪出一道白影,转瞬又消失在云层中,接着又出现,振翅飞来,落在窗外的一处屋脊上。

    夕雾看向夜尘,见他紧紧盯着窗外,眼里还有些异样的兴奋,她霎时想到什么,忽然叫起:“快!快关窗!”

    “嗯?”将离愣了一下,但也没做多想,立即起身去要去关夜尘看的那扇窗子。

    已经晚了,白影闪来,一只全身雪白、两眼赤红的雀鹰,伸展着双翅,利箭一样俯冲进屋,冲开将离关了一半的窗,从夜尘头顶划过,丢下一条虫子,被他一口接住。

    这虫子很长,色彩鲜艳扎眼,浑身长着荆棘一样的短刺,被他叼在嘴边,从嘴角挂拉下半条,把将离狠狠恶心了一下,但也能看出这虫子有毒,伸手想要去夺。

    “别碰!”夕雾大喊一声,“毒虫一触即死!”

    夜尘咧嘴笑笑,吸面条一样把这毒虫全部吸进嘴巴,津津有味地嚼着,发出咯吱咯吱的挤压声。

    将离皱紧眉头,他都快忘了牵机阁门徒的雀鹰这回事,又仰头去找那白色的雀鹰,它正站在房梁上,高傲冷视着自杀中的主人。

    将离和夕雾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嚼完了毒虫,知道再也不能从这人嘴里问出什么,想不到他的求死心会这么强烈。

    夜尘在刚刚被关的第一天里,就低哨唤来了自己的雀鹰赤珠,无奈门窗紧闭,赤珠找不到半点空子来帮主人自杀,现在终于得到机会,把毒虫送了进来。

    夜尘吞咽下去,“嘶嘶”吸着气,毒虫的尖刺刺破了口腔和舌头,刺得满嘴是血。

    他啐出一口,呵呵笑道:“想折磨我?怕是……不行了的,我连今晚的夕阳……都……看不到了。”

    他嗓音忽然变得沙哑,也是被短刺刮坏了喉咙,此时浑身打颤,毒性已经开始发作,眼睛爬满血丝,嘴唇微微泛紫,胸中有团灼烧的烈火,让他忍不住地凄惨嚎叫。

    门外的护卫立即冲进了来,围在两人身后看着,看着这个被俘的刺客在极度的痛苦中挣扎着慢慢死去。

    生前多么精致讲究的一个华美的阉人,死时耷拉着脑袋,眼球暴突,满脸发青,口边垂下长长粘粘、带着血的唾液,还失禁了,恶臭难闻,死相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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