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四章 夜袭(上) 河面异响·巨石雨阵
出了正月，在二月初的那小半个月里，淮水信阳段的两岸发生了几次激烈的投石机大战。
天秦军用投石机猛砸河道中的船体障碍，南楚军就用投石机去砸他们的投石机。
南楚的投石机经过南墨改良，安装了可以瞄准的望山和换算距离的刻度，原理和弓弩一样，还增加了高度、角度，三个坐标一确定，就能实现精准打击，妥妥地击毁对岸的目标。
投石机就一直留在岸边待命，派了五百人在远岸扎营留守。
而天秦军的投石机就没有那些辅助，只能凭过往的经验来调整长臂回拉的角度，不行就先投个一两次，琢磨出力度再行打击。
这种程度只能击毁河道障碍这样的大型目标，要想击中敌人就全靠运气。
南楚军分布得相当分散，除了运送和操作投石机的几支队伍，再没有安排多余的兵，所以天秦军在发现怎么都砸不中他们之后，就开始专心砸船，而自己的投石机却是一架接一架地被毁。
不过天秦军还是把焦黑的船架障碍砸出了一个缺口，正值上游春汛，水量增大、流速加快，船体终于随着水流漂走一部分，逐渐开通出了半边的河道。
河道一通，天秦军便又要开始用船运兵，刚刚造的百余艘船只全部下水。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寒冷午夜，将近二百五十多条运输船满载一万士伍，在北岸带轮投石机的掩护下，开始向下游启航。
在南楚信阳城的正北方，淮水北岸的远岸有八万天秦兵待命，所处的位置够远，又是在晦暗的夜晚，全军从水陆同时摸黑前进，直逼信阳西大营。
等南岸最西边的望楼发现敌情的时候，天秦的船队大军已经到了近前。
一座望楼安排一个伍的守兵，一名伍长和五名士伍，和长城的烽燧布兵类似。
望楼底部有简易的土屋供士伍休息、存放食物和点燃烽火用的薪柴，还配备两匹传信快马。
平日里两班轮值，三人在楼顶守望，三人在楼下接应。
天秦军偷袭的这天夜里，一名守望兵听见水流有异，连发几支火箭照明。
大风把箭吹得飘摇，镞头火焰顶着风，很快就熄灭，士伍还没来得及看清河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咻”的一声射中喉咙，翻身摔下望楼。
对岸的箭射不过来，但如果敌人在河面上，距离会大大缩短，南岸的望楼就进入了射程范围。
另两人见状，立即击鼓示警，鼓声刚敲出两响，也被“咻咻”射死。
不过只这两响，就惊醒了楼下睡觉的三个士伍，他们出门看见尸体，立刻点燃巨大的火把，早已浇过油脂的薪柴瞬间燃起，簇成高高的冲天火焰。
凭借这骤起的光亮，三人终于勉强看清河面上黑压压的船队，甲板上站满密密麻麻的士伍，几船并行一排，船队一望无尽，已经快要通过望楼的位置。
望楼的一人守着烽火，另两人赶紧翻身上马，策马朝东狂奔而走。
一个要去通知弩车营和西大营，另一个要去通知城里。
船上的天秦军开始追着两人放长弓，虽然弩的威力大、易操作，但体积决定了它的射程，长弓将近一人的弓身则可以补足这个方面。
夜黑风大，风向紊乱，连续几箭都落在了奔腾的马蹄后面。
两个传信兵拼命向北跑出长弓的射程之后，才转而向东去报信。
这时，东边几里外的下一处望楼烽火也高高燃起，伴随着警戒的鼓声，很快，一座接着一座，烽火照亮了整片淮水南岸。
传信兵也已奔至弩车营，一路骑着马来到大营主帐，火速将敌情上报给守营将领，之后又继续向东去西大营传信。
弩车营紧急集合，分别运送十架小连弩车和一架巨型连弩车，来到河岸边早已布置好投石机的位置，准备对河上敌船进行阻击。
南岸刚布好分散的弩车阵，对岸漆黑的旷野里突然飞来雨一般的巨石，密集地砸落，数量庞大。
是天秦的投石车，他们早就趁着夜色先于船队在北岸布置，等船队来临，南岸沿途望楼的注意力都被河道吸引过去时，投石车便有了近岸的机会，他们目标是南楚的连弩车。
天秦知道自己的车没有准头，便想用数量来弥补，砸他一百块巨石，总有十个能中的。
就这样把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连下南楚四辆小连弩车，弩车兵也出现死伤。
大弩车位置相对靠后，躲过了第一轮巨石雨，但也让天秦船队趁机驶过了十多艘船只。
在岸边待命的南楚投石机紧急装填，配合其余连弩车开始对后续船只进行攻击。
接着是来自天秦的第二轮巨石雨。
河道里隔着船队，天秦根本没打算瞄准，只要保证能将石头砸到对岸去就行，完全是盲投。
淮水河面顿时混乱一片，南楚军砸船，天秦军隔着船砸南楚军，双方各有进退，各有损伤。
天秦大船在前半部分通过弩车阵之后，后面船队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被确认击中的船只有十余艘，舵手全被下了命令，只要船被击中，就竭尽可能地转舵，把船驶向河岸，给后面的船只留出航道。
就这样，被击中的大船只要还能转向的，就开始各自向南北两岸偏转，绝不给后面挡道。
撞上北岸的，船上士伍便下船整军，撞上南岸的，当场就和弩车营打了起来。
被击中的靠岸船只上源源不断有秦军赶来，一眼目测大约千余人。
虽然弩车营一时人多，但毕竟是负责运输和操作器械的队伍，单兵作战的能力不如天秦军，很快就被对方灭掉大半，还被控制住了几架小连弩车。
不久，西大营的援兵火速赶至，两万人临岸列阵，在下游迎敌。
另有一万人朝西而来支援弩车营，很快就灭尽了登岸的天秦军。
此时，天秦的运兵船只已经接近西大营的正北河段，北岸远岸待命的八万人也开始向南逼近……
天秦军用投石机猛砸河道中的船体障碍，南楚军就用投石机去砸他们的投石机。
南楚的投石机经过南墨改良，安装了可以瞄准的望山和换算距离的刻度，原理和弓弩一样，还增加了高度、角度，三个坐标一确定，就能实现精准打击，妥妥地击毁对岸的目标。
投石机就一直留在岸边待命，派了五百人在远岸扎营留守。
而天秦军的投石机就没有那些辅助，只能凭过往的经验来调整长臂回拉的角度，不行就先投个一两次，琢磨出力度再行打击。
这种程度只能击毁河道障碍这样的大型目标，要想击中敌人就全靠运气。
南楚军分布得相当分散，除了运送和操作投石机的几支队伍，再没有安排多余的兵，所以天秦军在发现怎么都砸不中他们之后，就开始专心砸船，而自己的投石机却是一架接一架地被毁。
不过天秦军还是把焦黑的船架障碍砸出了一个缺口，正值上游春汛，水量增大、流速加快，船体终于随着水流漂走一部分，逐渐开通出了半边的河道。
河道一通，天秦军便又要开始用船运兵，刚刚造的百余艘船只全部下水。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寒冷午夜，将近二百五十多条运输船满载一万士伍，在北岸带轮投石机的掩护下，开始向下游启航。
在南楚信阳城的正北方，淮水北岸的远岸有八万天秦兵待命，所处的位置够远，又是在晦暗的夜晚，全军从水陆同时摸黑前进，直逼信阳西大营。
等南岸最西边的望楼发现敌情的时候，天秦的船队大军已经到了近前。
一座望楼安排一个伍的守兵，一名伍长和五名士伍，和长城的烽燧布兵类似。
望楼底部有简易的土屋供士伍休息、存放食物和点燃烽火用的薪柴，还配备两匹传信快马。
平日里两班轮值，三人在楼顶守望，三人在楼下接应。
天秦军偷袭的这天夜里，一名守望兵听见水流有异，连发几支火箭照明。
大风把箭吹得飘摇，镞头火焰顶着风，很快就熄灭，士伍还没来得及看清河面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咻”的一声射中喉咙，翻身摔下望楼。
对岸的箭射不过来，但如果敌人在河面上，距离会大大缩短，南岸的望楼就进入了射程范围。
另两人见状，立即击鼓示警，鼓声刚敲出两响，也被“咻咻”射死。
不过只这两响，就惊醒了楼下睡觉的三个士伍，他们出门看见尸体，立刻点燃巨大的火把，早已浇过油脂的薪柴瞬间燃起，簇成高高的冲天火焰。
凭借这骤起的光亮，三人终于勉强看清河面上黑压压的船队，甲板上站满密密麻麻的士伍，几船并行一排，船队一望无尽，已经快要通过望楼的位置。
望楼的一人守着烽火，另两人赶紧翻身上马，策马朝东狂奔而走。
一个要去通知弩车营和西大营，另一个要去通知城里。
船上的天秦军开始追着两人放长弓，虽然弩的威力大、易操作，但体积决定了它的射程，长弓将近一人的弓身则可以补足这个方面。
夜黑风大，风向紊乱，连续几箭都落在了奔腾的马蹄后面。
两个传信兵拼命向北跑出长弓的射程之后，才转而向东去报信。
这时，东边几里外的下一处望楼烽火也高高燃起，伴随着警戒的鼓声，很快，一座接着一座，烽火照亮了整片淮水南岸。
传信兵也已奔至弩车营，一路骑着马来到大营主帐，火速将敌情上报给守营将领，之后又继续向东去西大营传信。
弩车营紧急集合，分别运送十架小连弩车和一架巨型连弩车，来到河岸边早已布置好投石机的位置，准备对河上敌船进行阻击。
南岸刚布好分散的弩车阵，对岸漆黑的旷野里突然飞来雨一般的巨石，密集地砸落，数量庞大。
是天秦的投石车，他们早就趁着夜色先于船队在北岸布置，等船队来临，南岸沿途望楼的注意力都被河道吸引过去时，投石车便有了近岸的机会，他们目标是南楚的连弩车。
天秦知道自己的车没有准头，便想用数量来弥补，砸他一百块巨石，总有十个能中的。
就这样把对方杀了个措手不及，连下南楚四辆小连弩车，弩车兵也出现死伤。
大弩车位置相对靠后，躲过了第一轮巨石雨，但也让天秦船队趁机驶过了十多艘船只。
在岸边待命的南楚投石机紧急装填，配合其余连弩车开始对后续船只进行攻击。
接着是来自天秦的第二轮巨石雨。
河道里隔着船队，天秦根本没打算瞄准，只要保证能将石头砸到对岸去就行，完全是盲投。
淮水河面顿时混乱一片，南楚军砸船，天秦军隔着船砸南楚军，双方各有进退，各有损伤。
天秦大船在前半部分通过弩车阵之后，后面船队的行进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被确认击中的船只有十余艘，舵手全被下了命令，只要船被击中，就竭尽可能地转舵，把船驶向河岸，给后面的船只留出航道。
就这样，被击中的大船只要还能转向的，就开始各自向南北两岸偏转，绝不给后面挡道。
撞上北岸的，船上士伍便下船整军，撞上南岸的，当场就和弩车营打了起来。
被击中的靠岸船只上源源不断有秦军赶来，一眼目测大约千余人。
虽然弩车营一时人多，但毕竟是负责运输和操作器械的队伍，单兵作战的能力不如天秦军，很快就被对方灭掉大半，还被控制住了几架小连弩车。
不久，西大营的援兵火速赶至，两万人临岸列阵，在下游迎敌。
另有一万人朝西而来支援弩车营，很快就灭尽了登岸的天秦军。
此时，天秦的运兵船只已经接近西大营的正北河段，北岸远岸待命的八万人也开始向南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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