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夜的前章
天地积卷如潮，日月星辰匍匐而下，大幕缓缓倾倒。风郁站在潮水的顶端，她的父亲，母亲，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如同海浪里的细沙，沉入海底。
风郁在深渊里下坠，她拼命地呼救，潮水淹没了她的呼吸，她的沉溺甚至没有声音，那是黑暗里的蝴蝶，垂死凋零。
风郁无力地伸出手臂，她想要抓住点什么，在这垂死的梦境里。
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风郁睁开迷离的眼睛：“傅雪......”
“你的手心全是汗。”傅雪坐在床沿边，轻声说道：“我听见你在梦里，喊了我的名字。”
“我还是放不下他们，我有预感，这次的灾难很可怕。”风郁嘴唇哆嗦着，攥住傅雪的手，“我现在不回去，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了。”
傅雪低诉道：“这一路过来，你都嘻嘻哈哈的，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我试着开心，可是我办不到......”风郁气柔如丝，迷离的眼神犹如飘零的蒲公英，“只要静下来，那些可怕的念头就像是毒蛇，一点点地钻进我的心里。”
傅雪沉吟片刻，抬头说道：“其实我刚刚得到了消息，风家族人将会在下周，陆续撤出指原宇宙。你的亲人不会有事。”
风郁眉头一舒，握紧傅雪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谁告诉你的？”
“呃，我的母亲说的。我知道你关心原指宇宙的事情，特地向她打听的。”傅雪直视着风郁的眼眸，几秒钟后他败下阵来。
“你的母亲不是在星夜宇宙工作吗？原指宇宙的近况她怎么会知道？如此重要的撤离安排，她为什么提前告诉你？”风郁鼻翼微皱，“傅雪，你根本不会撒谎。”
“我......”傅雪语塞，轻声叹息道：“好吧，我是骗你的。可是，风郁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对于你的父母来说，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你只要一直待在星夜宇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而且，其他宇宙都在援助原指宇宙，你的家乡一定可以渡过危难。”
风郁哀戚垂首。
几秒钟后，她低声问道：“傅雪，如果我想离开，你会陪我一起吗？”
傅雪低下脑袋，碰到风郁的额头：“我不希望你离开。”
风郁抬起头，青涩的眸子犹如微晕的湖水，你可以从中发现，关于世界的万千幻象。
她捧住傅雪的脑袋，呢喃道：“好的，那我不走了。”
“真的吗？”傅雪激动地说道。
“真的。”风郁露出小鹿般的灵动笑容，“我以原指神的名义起誓。”
“太好了!”傅雪抱紧风郁，随后松开肩膀，他站起身，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七点，“已经到晚餐时间了，你想要吃什么吗？”
“有什么推荐的吗？”风郁靠在床头，笑吟吟地问道。
“何姐带我去过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去吧！”傅雪兴奋地说道。
“不了，你打包几样，带回来一起吃吧。”风郁舒展双臂，钻回被褥里，“我想再睡一会儿。”
“那好，你等我回来哦。”傅雪推开门。
“对了，再带几瓶酒回来吧。”风郁缩在被褥里，露出脑袋，长发披拂而下，在灯光下散发着阵阵柔光，“我要火唇酒，星潭酒，雪林酒，青亭酒不要记错咯。”
“哇，你这是要干嘛？我记得你不是这么能喝的。”
“我不管，今天就要一醉方休。”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等我回来哦。”傅雪摆摆手。
“嗯。”风郁背过身。
傅雪带上房门。走出几步后，他又回到门口，将门锁上。
“我很快就会回来。”傅雪嘀咕道。
他迈着大步向外奔去。
......
拎着晚餐，傅雪走回基地附近。
远远望去，隔离过道的金属网，全部收卷起来，变成了横在空中的粗长银丝，墨蓝色的天空被割裂成大块的碎片。无数T型机器人，犹如成群的银色蜻蜓，徘徊在低空处。远空的星际灯塔，不时扫过基地附近，投射而下的银色光斑，像是飘逸的深海水母。
傅雪穿过道闸口，此刻隧道入口区域，已经变成了一块完整的小广场。大群T型清洁机器人，正在清扫入口。还有很多运载机械车，停靠在外侧。
这是在清整场地，晚上有什么重要事情吗？傅雪暗自想到。
刷卡进入星阀环楼后，傅雪再次看见莲实的身影。他朝着楼梯口走去，不知在抬头看着什么。
傅雪加快脚步，从后面赶上了莲实，出声问道：“莲哥，你在看什么呢？”
莲实身形一僵，扭头说道：“原来是你，吓我一跳。”
“莲哥，你为什么总是在一楼晃荡？中午也撞见你了。”傅雪笑着问道。
“哦，我有一份工作报告，需要交到一楼的档案资料室，跑了几趟都没有看见人。”
“可能是调到隧道里工作了。你知道的，前几天隧道内部出的那件事故，需要尽快修补好隧道。”傅雪猜测道，“大量员工抽调过去，这几天星阀环楼都冷清了不少。”
傅雪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莲哥，我们的工作报告，直接线上提交给何姐就好了，不需要亲自送到档案室吧？”
莲实讪笑道：“这份报告，和前几天我们经历的事情有关，需要亲自送到档案室审核。”
“那天的事情的确很古怪，可是我的报告早就过审了，为什么.....”傅雪准备继续追问，莲实俯身接过他的袋子，开口问道：“这是你买的晚餐吗？哇，还有这么多酒。”
“嘿嘿，都是风郁嘱托我买的。”傅雪笑着说道，“莲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不打扰你们了。”莲实摇摇头。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电梯口。
莲实将袋子递还傅雪，开口说道：“我锻炼锻炼身体，走楼梯上去，就不陪你了。”
傅雪愣了一下。
莲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犹疑片刻后说道：“听说晚上隧道那边，会运过来危险的东西。你最好待在房间内，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
莲哥转身而去，傅雪看着他的背影，几秒钟后，傅雪喊道：“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莲实挥挥手，他没有回头，低声自语道：“再见了，傅雪。”
......
风郁吮吸着风耳松露，一股浓郁的香氛融化在她的口腔里。她微微眯起眼睛：“好好吃！”
傅雪笑吟吟地看着风郁：“这家餐厅就在红坛院的背后，还有各种好吃的菜品，你可以去尝尝，就是老板娘有点不正经。”
风郁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怎么不正经？”
“生意不景气的时候，她偶尔会混进红坛院教众里偷钱包。”
风郁作势说道：“好哇，我要告诉姑姑去，下次就把她逮起来！”
傅雪面露难色，喃喃道：“呃，虽然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但是你告诉了姑姑，感觉是我出卖了她......”
风郁噗嗤一笑：“逗你玩呢。”
她旋转着手指间的汤勺：“我姑姑为人极好的，她坚信原指教理应宽待众生，小的恶行，神祇应该宽容原谅。我就算和她说了，她最多只会提醒下那位老板娘，甚至都不会让她交出赃物。”
“你的姑姑确实是一位善人。”
风郁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呢，当初也只有她，愿意离开原指宇宙，来到星夜宇宙传教。她一直相信宗教是博爱的，应该给予所有人温暖。”
“温暖......”傅雪咀嚼着丸子，“你觉不觉得莲实今天有些奇怪？”
“怎么忽然提到小骨了？”风郁眼眸一转，将火唇酒倒入傅雪杯中，“不要光吃，来点酒。”
“你从前都不让我喝酒的。”傅雪举起硕大的酒杯，有些畏惧地说道。
“陪别人喝不行，陪我喝就可以。”风郁捏起小酒杯，里面装着粉色的雪林酒，“来，干杯！”
风郁一饮而尽。
傅雪艰难地饮下半杯：“好辣。”
风郁摇晃着小酒杯，笑着说道：“我都喝完咯，你不会还剩半杯吧。”
“你在耍赖，你的杯子那么小，而且火唇和雪林能比嘛？”傅雪苦着脸。
“好啦，好啦，那我们先吃菜。”风郁陪着笑脸，“对了，你刚刚说到莲实，他有什么问题吗？”
傅雪脸色微红：“我感觉他这一个月来，都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偶尔空闲的时候，也是独坐发呆。今天更加奇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风郁听着傅雪的话，随手拿过他的酒杯。
“你不会又要给我加火唇酒吧？”傅雪伸手拽住杯沿。
“不会，我知道你喝不了那么多。”风郁狡黠一笑，按住傅雪的手臂。随后撬开星潭酒，青亭酒的酒塞，“我们尝试点新东西。”
傅雪一个激灵，此刻风郁是搞怪的精灵女巫，满肚子的鬼主意。
“你是想灌醉我吗？”傅雪说道。
“怎么会呢？”风郁嫣然一笑。
她拂去耳边的青丝，眼眸划过清澈的杯口，估算着配比，将星潭酒，青亭酒，雪林酒依次倒入杯中。
粉色的花团，缓缓跌入蓝紫色的海底。玻璃杯中，朦朦胧胧间，一股优柔的酒香，扑鼻而来。
“尊敬的傅雪先生，这是调酒师风郁为你带来的新品调制酒——指原幻星。”风郁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恭敬地将酒杯递给傅雪。
傅雪接过酒杯，迟疑问道：“几种酒混在一起，你确定不会醉吗？”
“你尝尝看，绝对没有那么烈。”
傅雪小酌一口，入口清凉，略带甘甜。
“挺好喝的。”傅雪面露笑意。
“没有骗你吧。”风郁坐回桌边。
两人就这样边喝边聊，一小时后，傅雪脸色驼红地趴在桌边，醉眼迷离，嘴里嘟囔着：“风...风郁，再给我来...来点酒。”
风郁面色如霜，她俯首而下，贴在傅雪身边，眼眸湿润，梦境般呓语：“我没有告诉你，指原幻星还有一个诨名，叫做梦眠乡，开始很快乐，后劲也很足。就像指原神的教义，世间一切，五感皆欢，五感皆幻，越是沉溺其中，越是无法自拔。语言同样虚幻，谎言亦是美德。”
风郁在深渊里下坠，她拼命地呼救，潮水淹没了她的呼吸，她的沉溺甚至没有声音，那是黑暗里的蝴蝶，垂死凋零。
风郁无力地伸出手臂，她想要抓住点什么，在这垂死的梦境里。
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风郁睁开迷离的眼睛：“傅雪......”
“你的手心全是汗。”傅雪坐在床沿边，轻声说道：“我听见你在梦里，喊了我的名字。”
“我还是放不下他们，我有预感，这次的灾难很可怕。”风郁嘴唇哆嗦着，攥住傅雪的手，“我现在不回去，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了。”
傅雪低诉道：“这一路过来，你都嘻嘻哈哈的，我以为你已经放下了。”
“我试着开心，可是我办不到......”风郁气柔如丝，迷离的眼神犹如飘零的蒲公英，“只要静下来，那些可怕的念头就像是毒蛇，一点点地钻进我的心里。”
傅雪沉吟片刻，抬头说道：“其实我刚刚得到了消息，风家族人将会在下周，陆续撤出指原宇宙。你的亲人不会有事。”
风郁眉头一舒，握紧傅雪的手：“你说的是真的吗！谁告诉你的？”
“呃，我的母亲说的。我知道你关心原指宇宙的事情，特地向她打听的。”傅雪直视着风郁的眼眸，几秒钟后他败下阵来。
“你的母亲不是在星夜宇宙工作吗？原指宇宙的近况她怎么会知道？如此重要的撤离安排，她为什么提前告诉你？”风郁鼻翼微皱，“傅雪，你根本不会撒谎。”
“我......”傅雪语塞，轻声叹息道：“好吧，我是骗你的。可是，风郁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对于你的父母来说，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你只要一直待在星夜宇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而且，其他宇宙都在援助原指宇宙，你的家乡一定可以渡过危难。”
风郁哀戚垂首。
几秒钟后，她低声问道：“傅雪，如果我想离开，你会陪我一起吗？”
傅雪低下脑袋，碰到风郁的额头：“我不希望你离开。”
风郁抬起头，青涩的眸子犹如微晕的湖水，你可以从中发现，关于世界的万千幻象。
她捧住傅雪的脑袋，呢喃道：“好的，那我不走了。”
“真的吗？”傅雪激动地说道。
“真的。”风郁露出小鹿般的灵动笑容，“我以原指神的名义起誓。”
“太好了!”傅雪抱紧风郁，随后松开肩膀，他站起身，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七点，“已经到晚餐时间了，你想要吃什么吗？”
“有什么推荐的吗？”风郁靠在床头，笑吟吟地问道。
“何姐带我去过一家餐厅，味道不错。我们一起去吧！”傅雪兴奋地说道。
“不了，你打包几样，带回来一起吃吧。”风郁舒展双臂，钻回被褥里，“我想再睡一会儿。”
“那好，你等我回来哦。”傅雪推开门。
“对了，再带几瓶酒回来吧。”风郁缩在被褥里，露出脑袋，长发披拂而下，在灯光下散发着阵阵柔光，“我要火唇酒，星潭酒，雪林酒，青亭酒不要记错咯。”
“哇，你这是要干嘛？我记得你不是这么能喝的。”
“我不管，今天就要一醉方休。”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等我回来哦。”傅雪摆摆手。
“嗯。”风郁背过身。
傅雪带上房门。走出几步后，他又回到门口，将门锁上。
“我很快就会回来。”傅雪嘀咕道。
他迈着大步向外奔去。
......
拎着晚餐，傅雪走回基地附近。
远远望去，隔离过道的金属网，全部收卷起来，变成了横在空中的粗长银丝，墨蓝色的天空被割裂成大块的碎片。无数T型机器人，犹如成群的银色蜻蜓，徘徊在低空处。远空的星际灯塔，不时扫过基地附近，投射而下的银色光斑，像是飘逸的深海水母。
傅雪穿过道闸口，此刻隧道入口区域，已经变成了一块完整的小广场。大群T型清洁机器人，正在清扫入口。还有很多运载机械车，停靠在外侧。
这是在清整场地，晚上有什么重要事情吗？傅雪暗自想到。
刷卡进入星阀环楼后，傅雪再次看见莲实的身影。他朝着楼梯口走去，不知在抬头看着什么。
傅雪加快脚步，从后面赶上了莲实，出声问道：“莲哥，你在看什么呢？”
莲实身形一僵，扭头说道：“原来是你，吓我一跳。”
“莲哥，你为什么总是在一楼晃荡？中午也撞见你了。”傅雪笑着问道。
“哦，我有一份工作报告，需要交到一楼的档案资料室，跑了几趟都没有看见人。”
“可能是调到隧道里工作了。你知道的，前几天隧道内部出的那件事故，需要尽快修补好隧道。”傅雪猜测道，“大量员工抽调过去，这几天星阀环楼都冷清了不少。”
傅雪忽然意识到不对劲：“莲哥，我们的工作报告，直接线上提交给何姐就好了，不需要亲自送到档案室吧？”
莲实讪笑道：“这份报告，和前几天我们经历的事情有关，需要亲自送到档案室审核。”
“那天的事情的确很古怪，可是我的报告早就过审了，为什么.....”傅雪准备继续追问，莲实俯身接过他的袋子，开口问道：“这是你买的晚餐吗？哇，还有这么多酒。”
“嘿嘿，都是风郁嘱托我买的。”傅雪笑着说道，“莲哥，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
“不打扰你们了。”莲实摇摇头。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到电梯口。
莲实将袋子递还傅雪，开口说道：“我锻炼锻炼身体，走楼梯上去，就不陪你了。”
傅雪愣了一下。
莲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犹疑片刻后说道：“听说晚上隧道那边，会运过来危险的东西。你最好待在房间内，有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
莲哥转身而去，傅雪看着他的背影，几秒钟后，傅雪喊道：“那你也要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莲实挥挥手，他没有回头，低声自语道：“再见了，傅雪。”
......
风郁吮吸着风耳松露，一股浓郁的香氛融化在她的口腔里。她微微眯起眼睛：“好好吃！”
傅雪笑吟吟地看着风郁：“这家餐厅就在红坛院的背后，还有各种好吃的菜品，你可以去尝尝，就是老板娘有点不正经。”
风郁歪着脑袋，疑惑地问道：“怎么不正经？”
“生意不景气的时候，她偶尔会混进红坛院教众里偷钱包。”
风郁作势说道：“好哇，我要告诉姑姑去，下次就把她逮起来！”
傅雪面露难色，喃喃道：“呃，虽然偷东西是不好的行为，但是你告诉了姑姑，感觉是我出卖了她......”
风郁噗嗤一笑：“逗你玩呢。”
她旋转着手指间的汤勺：“我姑姑为人极好的，她坚信原指教理应宽待众生，小的恶行，神祇应该宽容原谅。我就算和她说了，她最多只会提醒下那位老板娘，甚至都不会让她交出赃物。”
“你的姑姑确实是一位善人。”
风郁接着说道：“谁说不是呢，当初也只有她，愿意离开原指宇宙，来到星夜宇宙传教。她一直相信宗教是博爱的，应该给予所有人温暖。”
“温暖......”傅雪咀嚼着丸子，“你觉不觉得莲实今天有些奇怪？”
“怎么忽然提到小骨了？”风郁眼眸一转，将火唇酒倒入傅雪杯中，“不要光吃，来点酒。”
“你从前都不让我喝酒的。”傅雪举起硕大的酒杯，有些畏惧地说道。
“陪别人喝不行，陪我喝就可以。”风郁捏起小酒杯，里面装着粉色的雪林酒，“来，干杯！”
风郁一饮而尽。
傅雪艰难地饮下半杯：“好辣。”
风郁摇晃着小酒杯，笑着说道：“我都喝完咯，你不会还剩半杯吧。”
“你在耍赖，你的杯子那么小，而且火唇和雪林能比嘛？”傅雪苦着脸。
“好啦，好啦，那我们先吃菜。”风郁陪着笑脸，“对了，你刚刚说到莲实，他有什么问题吗？”
傅雪脸色微红：“我感觉他这一个月来，都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偶尔空闲的时候，也是独坐发呆。今天更加奇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风郁听着傅雪的话，随手拿过他的酒杯。
“你不会又要给我加火唇酒吧？”傅雪伸手拽住杯沿。
“不会，我知道你喝不了那么多。”风郁狡黠一笑，按住傅雪的手臂。随后撬开星潭酒，青亭酒的酒塞，“我们尝试点新东西。”
傅雪一个激灵，此刻风郁是搞怪的精灵女巫，满肚子的鬼主意。
“你是想灌醉我吗？”傅雪说道。
“怎么会呢？”风郁嫣然一笑。
她拂去耳边的青丝，眼眸划过清澈的杯口，估算着配比，将星潭酒，青亭酒，雪林酒依次倒入杯中。
粉色的花团，缓缓跌入蓝紫色的海底。玻璃杯中，朦朦胧胧间，一股优柔的酒香，扑鼻而来。
“尊敬的傅雪先生，这是调酒师风郁为你带来的新品调制酒——指原幻星。”风郁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恭敬地将酒杯递给傅雪。
傅雪接过酒杯，迟疑问道：“几种酒混在一起，你确定不会醉吗？”
“你尝尝看，绝对没有那么烈。”
傅雪小酌一口，入口清凉，略带甘甜。
“挺好喝的。”傅雪面露笑意。
“没有骗你吧。”风郁坐回桌边。
两人就这样边喝边聊，一小时后，傅雪脸色驼红地趴在桌边，醉眼迷离，嘴里嘟囔着：“风...风郁，再给我来...来点酒。”
风郁面色如霜，她俯首而下，贴在傅雪身边，眼眸湿润，梦境般呓语：“我没有告诉你，指原幻星还有一个诨名，叫做梦眠乡，开始很快乐，后劲也很足。就像指原神的教义，世间一切，五感皆欢，五感皆幻，越是沉溺其中，越是无法自拔。语言同样虚幻，谎言亦是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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