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十年之后
“你——”
那个声音似乎惊讶了一瞬间，紧接着就停下来，再也没有说话。
顾棠勾起唇角轻笑，随意甩了甩手指。
这次她之所以敢一个人过来，除了因为一直跟着自己的不知名声音之外，还是因为自己想尝试这些异能。
通过意识来操控其他东西，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又不是完全不能做到的。
脑海中那个不知名的声音彻底沉寂之后，顾棠收拾好东西再次踏上旅程。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天空，能够从树木的枝叶缝隙中看到就像地球一样湛蓝的天空。
虫族也这么会享受生活吗。
一路上走来，没有看到一点关于虫族的痕迹。顾棠也不着急，悠闲的向前走。直到几天之后，她在路上看到一条断腿，半截被埋在土里，上面覆盖着落叶和不知名动物的粪便。
这条腿看上去有点像人类的腿，但是上面覆盖着鳞甲，看样子已经腐烂很久了。
顾棠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缓缓蹲下来，忍住盘旋在鼻尖的恶臭，用那个手机一点一点扒拉着这根断腿。
那半截被埋在土里的腿被缓缓的弄出来，根据现在的形状依旧无法判别是什么东西的腿。
顾棠点开自己手环上的扫描仪，这上面有最新录入的新发现的虫族的外貌。
经过简单的对比，这条腿就是虫族的腿。
“不妙啊……”顾棠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她缓缓站起来，黑色的软底军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有什么不妙？”那个声音就像同伴一样在顾棠的脑海中开口，“就在你的种族中好像是不好的意思。”
“是啊，虫族的进化或许已经达到了人类不可控制的范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以另一种形式与你们见面。”顾棠语气很随意，丢下手里的树枝继续向前走。
“你是说我们遗留下来的东西终究会进化到与我们相同？这不可能。”那个声音很笃定。
“如果你的文明真的有你所描述的那么高级，那么你也不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和我废话了。”顾棠头看着远处一片明显比其他地方潮湿很多的背光处，走了过去。
那个声音被怼的不说话了，顾棠走到那片潮湿的地方，从旁边又捡了一根长树枝翻了翻地上腐烂的叶片和泥土。
果然，这下面也藏着残骸。
看来这里不久之前发生了一场恶战，其中的一方就是一只虫子。根据这里仅剩的残骸来看，这只虫子大概有一人多高，身体表面布满坚硬的甲片。
两个虫族的厮杀？
顾棠没有任何犹豫，简单确定周围的安全之后立刻动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里的气味明显的变了。从一开始的清新气息到现在散发一股不知名的恶臭，甚至还有酸酸的味道。
就像是虫子身上的某种体液。
而且走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某些野兽的嘶吼和风声，现在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顾棠立刻提高警惕，却依旧没能发现一个缓缓靠近的身影。
那道影子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想上来将顾棠压在身下之后撕成碎片。顾棠反应很快的躲开了，一道植物组成的墙竖在二者中间，坚硬的叶片和荆棘成为顾棠最好的武器。
顾棠确定自己安全之后这才有心情去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她。
是一只虫子，但是又不太像虫子。
这个家伙身高有两米，有个像人一样的腿和胳膊，背部有两个半透明的翅，脸虽然不太像人，但是已经有明显向人靠拢的趋势。
顾棠盯着这个家伙巨大的、只有眼白的两个眼睛和嘴上溃烂的地方，几乎是毫不犹豫确定这个虫族就是丧尸病毒的携带体之一。
看来这次没有来错地方。
虫子嘴里发出伴随着液体流动黏糊糊的声音，头部一直对着顾棠的方向。哪怕只是稍稍动一下，都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应。
顾棠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她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小心翼翼的与对方周旋。那只虫子似乎看不清什么东西，头上两根纤长的触须一直在不停的晃动着。
就在这时，旁边刚好有一只闻着血腥味儿而来的野兽，在看到这只虫子的时候落荒而逃。然而已经晚了，那只野兽逃跑时的动作声音很大，几乎是立刻吸引了虫子的注意。
顾棠只看见这只虫子像一道闪电一样飞出去，直直冲着野兽而去，尖锐的爪子和口器轻而易举的将野兽撕成碎片，甚至连骨头都可以嚼碎。
顾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如果你说这种生物可能会进化到与我们相同程度的话，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们了。”很明显脑内的声音也已经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们只是最低级的生物，甚至还没有进化出自己的智慧。”
顾棠回答道，“当然不只是这些，这只虫子只是进化的失败品，他们现在可以依靠吃东西达到永生，人类或者是他们的同类。”
说罢，抬起右手轻轻一捏，不远处正在撕咬野兽尸体的虫子忽然从内向外开始燃烧，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只能在毫无希望的挣扎中化为一一滩灰烬。
“你真很残忍。”那个声音好像难得开起了玩笑，“用你们种族的语言来说，这没有错吧？”
“我还以为你们在长久的进化中已经丧失了爱的感知，没想到你们也会有情绪。”顾棠说。
“爱？”那个声音眨了眨眼睛。
过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顾棠你觉得自己都快找到母巢的大门时，那个声音才再次开口。
“我搜遍了我们文明的所有储存库，也没有找到关于爱的诠释。或许这是你们种族独有的东西。”
爱？
爱是人类独有的感情吗？
顾棠想了想，笑了，低下头。
接下来母巢附近的虫族密度太高，顾棠不得不坐上玄月。玄月看着面前巨大的巢穴沉默了。
每次主人召唤它出来都是为了勇闯母巢。
顾棠看着深不见底的洞口，这下她有预感，或许她要接触到虫族最深的秘密了。
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平稳的落地，立刻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虫子围上来。顾棠动动手指火焰燃烧，甚至都没有让玄月动手就解决了这堆虫子。
洞穴很大，但这次有探测装置。顾棠绕了点路很快就找到了母虫的所在地。
这间洞穴比其他的洞穴要豪华的很多，同时也要大个两三倍。在洞穴的旁边镶嵌着很多发光的石头，淡淡的银白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这些石头的外表都被磨的很光滑，小心翼翼的被镶嵌在墙上，好像之前就特意为了镶嵌这些石头留好了孔洞。
这个洞穴的主人好像很会生活。
顾棠在地上看到很多虫卵，在这些虫卵和她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这些虫卵外部只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细膜，上面布满了血丝和粘液。透过这层黏膜能看到里面正在不停涌动的幼虫。
就像……人类的胎儿一样。
顾棠抬头看去，在前面像是床一样的垫子上躺着一个肚子巨大的“人”。
似乎是个女人，但是身体构造又有很多不同。只有一头长发可以勉强辨别。这个女人的肚子鼓的几乎要爆炸，旁边垂下纤细的手臂，看上去就像一个怀了孕的普通人类女孩。
顾棠忍不住皱起眉。
她快速走母虫，刚刚还在不停生产的母虫好像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立刻停止了生产，紧接着那些还未产出的幼虫都被她当成养分重新消化。
肚子变小了之后面前的母虫就更像人类了。顾棠走近的时候这个没有穿衣服的母虫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棠。
如果不是因为头上的触角和手臂上的绒毛，顾棠或许真的会被骗到。
“十年没见，你们竟然能进化成这个样子。”顾棠说，“不容易吧？”
这只虫子认真且沉默的看着顾棠，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要杀我。”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不像是从外界获取的声音倒更像是直接从自己脑海深处响起的。
“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顾棠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刀。
刀刃闪着冰冷的光芒，那只母虫看到之后，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我可以告诉你虫族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能放我走。”母虫看起来非常柔弱，她甚至可以模仿人类的哭泣，在眼角挂上泪水。
“我不需要知道，就算我要知道，也不会和你做这种没有利益的交易。”顾棠不会跟一只母虫过多废话，手起刀落就要杀了她。
有的虫族实力很强，但是母虫一般身体的外壳非常脆弱，所以才需要那么多虫子来保护。
顾棠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杀掉了母虫，确定这只虫子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之后准备收手。
然而就在顾棠准备转身离去的前一秒，身后忽然又传来母虫的声音。
“虫族的真正目的是，想要通过进化彻底灭绝人类，随后达到与主人同级的文明。”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不需要这种交易。”顾棠不耐烦的回答。
但是紧接着她就回头看见了这只母虫身上的蓝色光芒。
“是你？”顾棠问。
那只母虫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手腕，双眼已经变成了蓝色。
“想要控制这种没有什么智慧的生物，简直再简单不过。”
这个声音就是一直跟着顾棠的那个不知名的声音，也正是虫族口中的“主人”。
以这种文明的实力，控制身体再加上读取记忆简直再简单不过。
“所以你刚才说的就是虫族进化的真正目的吗？”顾棠开始疑惑，“他们想要篡位？”
达到与自己的主人同样的高度，然后再消灭自己的主人？
“无论如何，擅自脱离主人管束的宠物理应受到些惩罚。”不知名的蓝色影子开口，“接下来跟着我，我会带你去找虫族的巢穴。”
“这里就是虫族的巢穴。”顾棠忍不住开口。
“我是说总部，最后的根据地。”蓝色的影子说。
蓝色的影子似乎并不打算离开母虫的身体，他完美接任了母虫的任务，通过超声波操控自己的部下。
顾棠毫发无损的进入了地下巢穴，又毫发无损的出来，那些士官甚至惊喜的发现这个地下巢穴的虫子好像要疯了。
顾棠坐着飞船离开了星球，这次他们搭乘的是海盗的飞船。
至于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船上有一位母虫，尽管身体已经进化的和人类很像，但是无论是触角还是身上的细节都无法逃过正规机票的检查。
无奈之下，顾棠只能带着这位母虫选择了偷渡。
所幸那些海盗曾经与顾棠的朋友关系很好，并没有为难他们。顾棠坐在海盗船上回忆了一路，想起了当初他们在海盗船上快乐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陆晟的身份，项昱霏也还没有死。
“你现在的这种情感在你们种族的定义里被称之为怀念？”已经被夺舍成功的母虫在旁边喋喋不休，“真的很有意思，竟然会因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物联想到其他事物，从而产生强烈的感情波动。”
“或许你进入其他人的身体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学会闭嘴。”顾棠毫不留情。
出乎意料的，这个蓝色的影子带着顾棠来到的虫族最后的老巢，所在地竟然不在艾尔亚斯境内。
这可就麻烦了。
离开艾尔亚斯境内是需要向皇室报告的，以顾棠的手段还没有办法要到证明。
家里那个男人不会允许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顾棠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卡其雅。
身为冒险团的团长，在整个帝国颇负盛名，想要弄到通行证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道以卡其雅的性格和两个人之前结下的仇，卡其雅愿不愿意帮她就是了。
顾棠叹了口气。
那个声音似乎惊讶了一瞬间，紧接着就停下来，再也没有说话。
顾棠勾起唇角轻笑，随意甩了甩手指。
这次她之所以敢一个人过来，除了因为一直跟着自己的不知名声音之外，还是因为自己想尝试这些异能。
通过意识来操控其他东西，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又不是完全不能做到的。
脑海中那个不知名的声音彻底沉寂之后，顾棠收拾好东西再次踏上旅程。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天空，能够从树木的枝叶缝隙中看到就像地球一样湛蓝的天空。
虫族也这么会享受生活吗。
一路上走来，没有看到一点关于虫族的痕迹。顾棠也不着急，悠闲的向前走。直到几天之后，她在路上看到一条断腿，半截被埋在土里，上面覆盖着落叶和不知名动物的粪便。
这条腿看上去有点像人类的腿，但是上面覆盖着鳞甲，看样子已经腐烂很久了。
顾棠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缓缓蹲下来，忍住盘旋在鼻尖的恶臭，用那个手机一点一点扒拉着这根断腿。
那半截被埋在土里的腿被缓缓的弄出来，根据现在的形状依旧无法判别是什么东西的腿。
顾棠点开自己手环上的扫描仪，这上面有最新录入的新发现的虫族的外貌。
经过简单的对比，这条腿就是虫族的腿。
“不妙啊……”顾棠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她缓缓站起来，黑色的软底军靴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有什么不妙？”那个声音就像同伴一样在顾棠的脑海中开口，“就在你的种族中好像是不好的意思。”
“是啊，虫族的进化或许已经达到了人类不可控制的范畴，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以另一种形式与你们见面。”顾棠语气很随意，丢下手里的树枝继续向前走。
“你是说我们遗留下来的东西终究会进化到与我们相同？这不可能。”那个声音很笃定。
“如果你的文明真的有你所描述的那么高级，那么你也不会花费这么长的时间和我废话了。”顾棠头看着远处一片明显比其他地方潮湿很多的背光处，走了过去。
那个声音被怼的不说话了，顾棠走到那片潮湿的地方，从旁边又捡了一根长树枝翻了翻地上腐烂的叶片和泥土。
果然，这下面也藏着残骸。
看来这里不久之前发生了一场恶战，其中的一方就是一只虫子。根据这里仅剩的残骸来看，这只虫子大概有一人多高，身体表面布满坚硬的甲片。
两个虫族的厮杀？
顾棠没有任何犹豫，简单确定周围的安全之后立刻动身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里的气味明显的变了。从一开始的清新气息到现在散发一股不知名的恶臭，甚至还有酸酸的味道。
就像是虫子身上的某种体液。
而且走到这里的时候，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明明刚开始的时候还有某些野兽的嘶吼和风声，现在却安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顾棠立刻提高警惕，却依旧没能发现一个缓缓靠近的身影。
那道影子速度很快，几乎是瞬间想上来将顾棠压在身下之后撕成碎片。顾棠反应很快的躲开了，一道植物组成的墙竖在二者中间，坚硬的叶片和荆棘成为顾棠最好的武器。
顾棠确定自己安全之后这才有心情去看清到底是什么东西袭击了她。
是一只虫子，但是又不太像虫子。
这个家伙身高有两米，有个像人一样的腿和胳膊，背部有两个半透明的翅，脸虽然不太像人，但是已经有明显向人靠拢的趋势。
顾棠盯着这个家伙巨大的、只有眼白的两个眼睛和嘴上溃烂的地方，几乎是毫不犹豫确定这个虫族就是丧尸病毒的携带体之一。
看来这次没有来错地方。
虫子嘴里发出伴随着液体流动黏糊糊的声音，头部一直对着顾棠的方向。哪怕只是稍稍动一下，都会引起对方的强烈反应。
顾棠不清楚对方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她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小心翼翼的与对方周旋。那只虫子似乎看不清什么东西，头上两根纤长的触须一直在不停的晃动着。
就在这时，旁边刚好有一只闻着血腥味儿而来的野兽，在看到这只虫子的时候落荒而逃。然而已经晚了，那只野兽逃跑时的动作声音很大，几乎是立刻吸引了虫子的注意。
顾棠只看见这只虫子像一道闪电一样飞出去，直直冲着野兽而去，尖锐的爪子和口器轻而易举的将野兽撕成碎片，甚至连骨头都可以嚼碎。
顾棠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如果你说这种生物可能会进化到与我们相同程度的话，未免有些太看不起我们了。”很明显脑内的声音也已经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们只是最低级的生物，甚至还没有进化出自己的智慧。”
顾棠回答道，“当然不只是这些，这只虫子只是进化的失败品，他们现在可以依靠吃东西达到永生，人类或者是他们的同类。”
说罢，抬起右手轻轻一捏，不远处正在撕咬野兽尸体的虫子忽然从内向外开始燃烧，它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却只能在毫无希望的挣扎中化为一一滩灰烬。
“你真很残忍。”那个声音好像难得开起了玩笑，“用你们种族的语言来说，这没有错吧？”
“我还以为你们在长久的进化中已经丧失了爱的感知，没想到你们也会有情绪。”顾棠说。
“爱？”那个声音眨了眨眼睛。
过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顾棠你觉得自己都快找到母巢的大门时，那个声音才再次开口。
“我搜遍了我们文明的所有储存库，也没有找到关于爱的诠释。或许这是你们种族独有的东西。”
爱？
爱是人类独有的感情吗？
顾棠想了想，笑了，低下头。
接下来母巢附近的虫族密度太高，顾棠不得不坐上玄月。玄月看着面前巨大的巢穴沉默了。
每次主人召唤它出来都是为了勇闯母巢。
顾棠看着深不见底的洞口，这下她有预感，或许她要接触到虫族最深的秘密了。
毫不犹豫的跳下去，平稳的落地，立刻有一眼看不到尽头的虫子围上来。顾棠动动手指火焰燃烧，甚至都没有让玄月动手就解决了这堆虫子。
洞穴很大，但这次有探测装置。顾棠绕了点路很快就找到了母虫的所在地。
这间洞穴比其他的洞穴要豪华的很多，同时也要大个两三倍。在洞穴的旁边镶嵌着很多发光的石头，淡淡的银白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这些石头的外表都被磨的很光滑，小心翼翼的被镶嵌在墙上，好像之前就特意为了镶嵌这些石头留好了孔洞。
这个洞穴的主人好像很会生活。
顾棠在地上看到很多虫卵，在这些虫卵和她之前见到的截然不同。这些虫卵外部只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细膜，上面布满了血丝和粘液。透过这层黏膜能看到里面正在不停涌动的幼虫。
就像……人类的胎儿一样。
顾棠抬头看去，在前面像是床一样的垫子上躺着一个肚子巨大的“人”。
似乎是个女人，但是身体构造又有很多不同。只有一头长发可以勉强辨别。这个女人的肚子鼓的几乎要爆炸，旁边垂下纤细的手臂，看上去就像一个怀了孕的普通人类女孩。
顾棠忍不住皱起眉。
她快速走母虫，刚刚还在不停生产的母虫好像察觉到了危险的来临，立刻停止了生产，紧接着那些还未产出的幼虫都被她当成养分重新消化。
肚子变小了之后面前的母虫就更像人类了。顾棠走近的时候这个没有穿衣服的母虫正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顾棠。
如果不是因为头上的触角和手臂上的绒毛，顾棠或许真的会被骗到。
“十年没见，你们竟然能进化成这个样子。”顾棠说，“不容易吧？”
这只虫子认真且沉默的看着顾棠，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不要杀我。”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奇怪，不像是从外界获取的声音倒更像是直接从自己脑海深处响起的。
“给我一个让你活下去的理由。”顾棠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刀。
刀刃闪着冰冷的光芒，那只母虫看到之后，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我可以告诉你虫族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你能放我走。”母虫看起来非常柔弱，她甚至可以模仿人类的哭泣，在眼角挂上泪水。
“我不需要知道，就算我要知道，也不会和你做这种没有利益的交易。”顾棠不会跟一只母虫过多废话，手起刀落就要杀了她。
有的虫族实力很强，但是母虫一般身体的外壳非常脆弱，所以才需要那么多虫子来保护。
顾棠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杀掉了母虫，确定这只虫子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之后准备收手。
然而就在顾棠准备转身离去的前一秒，身后忽然又传来母虫的声音。
“虫族的真正目的是，想要通过进化彻底灭绝人类，随后达到与主人同级的文明。”
“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不需要这种交易。”顾棠不耐烦的回答。
但是紧接着她就回头看见了这只母虫身上的蓝色光芒。
“是你？”顾棠问。
那只母虫伸了伸胳膊，活动了一下手腕，双眼已经变成了蓝色。
“想要控制这种没有什么智慧的生物，简直再简单不过。”
这个声音就是一直跟着顾棠的那个不知名的声音，也正是虫族口中的“主人”。
以这种文明的实力，控制身体再加上读取记忆简直再简单不过。
“所以你刚才说的就是虫族进化的真正目的吗？”顾棠开始疑惑，“他们想要篡位？”
达到与自己的主人同样的高度，然后再消灭自己的主人？
“无论如何，擅自脱离主人管束的宠物理应受到些惩罚。”不知名的蓝色影子开口，“接下来跟着我，我会带你去找虫族的巢穴。”
“这里就是虫族的巢穴。”顾棠忍不住开口。
“我是说总部，最后的根据地。”蓝色的影子说。
蓝色的影子似乎并不打算离开母虫的身体，他完美接任了母虫的任务，通过超声波操控自己的部下。
顾棠毫发无损的进入了地下巢穴，又毫发无损的出来，那些士官甚至惊喜的发现这个地下巢穴的虫子好像要疯了。
顾棠坐着飞船离开了星球，这次他们搭乘的是海盗的飞船。
至于原因是什么？
当然是因为船上有一位母虫，尽管身体已经进化的和人类很像，但是无论是触角还是身上的细节都无法逃过正规机票的检查。
无奈之下，顾棠只能带着这位母虫选择了偷渡。
所幸那些海盗曾经与顾棠的朋友关系很好，并没有为难他们。顾棠坐在海盗船上回忆了一路，想起了当初他们在海盗船上快乐的日子。
那个时候她不知道陆晟的身份，项昱霏也还没有死。
“你现在的这种情感在你们种族的定义里被称之为怀念？”已经被夺舍成功的母虫在旁边喋喋不休，“真的很有意思，竟然会因为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物联想到其他事物，从而产生强烈的感情波动。”
“或许你进入其他人的身体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应该是学会闭嘴。”顾棠毫不留情。
出乎意料的，这个蓝色的影子带着顾棠来到的虫族最后的老巢，所在地竟然不在艾尔亚斯境内。
这可就麻烦了。
离开艾尔亚斯境内是需要向皇室报告的，以顾棠的手段还没有办法要到证明。
家里那个男人不会允许她做这么危险的事。
顾棠脑海中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
卡其雅。
身为冒险团的团长，在整个帝国颇负盛名，想要弄到通行证轻而易举。
就是不知道以卡其雅的性格和两个人之前结下的仇，卡其雅愿不愿意帮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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