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雪
天空灰蒙蒙的一片，阴郁得快拧出水来，凛冬的北风刮在脸上，凌冽得像被冰渣子抽打一般，刮得人龇牙咧嘴。泰源城西郊破庙，快要散架的门框嘭地一下被风吹开，泥沙伴着声响沙沙落下，突然灌进来的风吹得顾星佑一激灵。顾星佑麻利地跑去把门合上，吃力地抱了一根断木抵上，确定不会再被风刮开后，几个跨步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
顾星佑往篝火里加了一些柴火，噼里啪啦地溅起一串火星，火光把有些阴暗的寺庙照亮几分，看着对面躺着的老头，眉头邹都快起皮了。
火堆里破陶罐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一股浓烈的药味在庙里弥漫着，顾星佑擦了擦身旁的破碗，抬起陶罐把药液倒了出来，待药凉得差不多，顾星佑抿了一口试了一下温度之后端着朝老头走去。
“顾老头，醒醒，该吃药了。慢点，我扶你起来。”老头接过碗，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你那里弄来的糖？”
“我进城抓药的时候讨来的。”
“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就别瞎折腾了，你现在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了，这点我倒是不担心，这些年也亏得有你在，不然呀，早去了。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等我去了以后你就把我埋旁边的小山包上好了，想去那就去那吧。”
“还有呀，别去找拐子他们的麻烦，你斗不过他们的，听到没有呀？”
“老不死的，想啥呢，还想我给你报仇，我可打不赢拐子他们那几个王八蛋，要报仇，也等小爷我长大了再说。”
“臭小子，少在这里给我臭贫，老子难得煽情一次，你就不能配合老子表演一下吗，白瞎了老子营造的这个氛围。”
“老不死的，你要是敢死，老子就把你偷看李寡妇洗澡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还有你那次拿人家肚兜事我也给捅出去，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龟儿子，偷看李寡妇洗澡，你不是比老子还看得带劲，还有那肚兜不是你拿的吗？”
“那也跟你脱不了关系，老不羞的为老不尊。”
“龟儿子嘞，老子的棒棒呢，老子打不死你嘞，老子现在可是病号，你就不能顺着老子一点吗。”
“顺个屁嘞，你要是有本事，就把身体养好了，老子那个时候站着给你打，保证不跑。还有，前几天我看到一个贼偏亮的小娘们，就在我们经常去的那条街，等你病好了老子带你去看去，那妞比李寡妇可漂亮多了。”
“真呢假呢，赶紧跟老子说说咋个呢漂亮法。”
“老色批。”
“小色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跟你说，听旁边的人说，那小妞是从南边来的，肤如凝脂，柳叶眉，鹅蛋脸，头发如垂柳过肩，眼睛宛如一抹清泉，樱桃小嘴碧玉唇……”
“瓜娃子，你早点咋个不说。”
“你都要死了，老子说了你又看不到，老子怕你死不瞑目。”
“你说了，老子倒是死不瞑目勒，不行，扶我起来，走起。”
“去个毛线，天都要黑了，外面嫩个大呢风，怕你出去被风一吹就彻底归西咯。你要是想去，就赶紧把病给我养好，老子前几次进城的时候，找了个好位置，到时候老子带你去一饱眼福。”
“拿来”
“拿啥子嘛？”
“你鼻子塞葱了吗，没有闻到地瓜的糊味吗？”
“等着嘛，老子给你剥嘛。接着，先吃这个。”顾星佑扔了一包东西给老头，老头缓缓揭开油纸，是一只完整的烧鸡。
“哎哟，瓜娃子呢，可以呢嘛。哪里弄来这么一整只烧鸡，你是不是去卖屁股了，不然哪来的钱去买烧鸡。”老头看着烧鸡，眼里早已擎满了泪光，嘴里却一点都不饶人骂骂咧咧地咕哝着。
“老不死呢，你吃不吃，不吃拿来，老子虽说刚吃过一只，再多吃一只也是吃得下去的。”
“想得美，到老子手头了你还想拿回去，门都不知道是咋个开呢，说好咯，这一整只鸡都是我的了，你不准跟老子争，老子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肉味了，嘴都快淡出鸟来了。这几天那破药，吃得老子嘴跟做了多少年和尚一样，好不容易还俗，你就别想了。”
“要吃就赶紧吃，啰里吧嗦呢，再啰嗦还给老子。”听到这话，老头照着鸡屁股一口咬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一脸享受的样子。
“老不死的，你一定要挺过来。”顾星佑看着老头吃鸡的样子，在心理默默祈祷。
“小色魔，给老子说说李寡妇呗，有好些天没见着了，怪怀念的。”
“李寡妇呀，前几天和他家旁边的二嫂子吵起来，原因是因为村东头那点地，二嫂子把人家的的田埂铲了一大半到她家地里去了，李寡妇气不过，又把田埂给铲了回来，这一来一去两人就吵了起来，差点就动手，幸好隔壁邻居拉住了，不然就要打起来。”
“嗯，打起来肯定是二嫂子吃亏，她那小身板不如李寡妇壮实。”
“可不是吗，还有呀……”破庙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破庙之内，一老一少在那互相损着彼此，斗起嘴来一点都不含糊，一个为老不尊，一个为小不敬，中途几次两人都动起了手来，互掐个没完，也许是刚吃完一只鸡，老头儿贼精神，完全不像是病了许久的人。
破庙之外大雪越下越大，一副俨然要把这世界的肮脏掩盖在九幽之下的样子，破庙内的声音渐渐隐去，屋外茫茫一片，宛如焕然一新。
黑暗褪去，天地仿佛初醒一般，万籁具新，洁白一片。屋内篝火渐渐燃尽，最后一点火苗挣扎了一下也熄灭了。
顾星佑一个激灵挣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老头后，连忙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火苗又重新燃了起来。
“喂，老不死的，感觉好点没？”顾星佑并没有如期的听到老头回话，突然一下慌了。跑过去抱着老头使劲摇了起来。
“老不死的，你别吓我啊，你再不醒来，老子要抽你了啊，真抽了啊，我要真的抽了呀，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啪，顾星佑一巴掌抽在老头屁股上，接着又是梨花暴雨地抽了十几下，老头依然还是一脸安详的闭着双眼。
“老不死的，我还没带你去看和丰街的那妞的，你怎么能死呢，还有李寡妇你都没见一眼呢，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老流氓，说话不算话……”啜泣之声从破庙之中缓缓溢了出来。
“郑拐子，你还我老不死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怒泣之声音从庙之中传了出来，周围的树叶之上的积雪沙沙震落些许。
顾星佑往篝火里加了一些柴火，噼里啪啦地溅起一串火星，火光把有些阴暗的寺庙照亮几分，看着对面躺着的老头，眉头邹都快起皮了。
火堆里破陶罐咕噜咕噜地冒着热气，一股浓烈的药味在庙里弥漫着，顾星佑擦了擦身旁的破碗，抬起陶罐把药液倒了出来，待药凉得差不多，顾星佑抿了一口试了一下温度之后端着朝老头走去。
“顾老头，醒醒，该吃药了。慢点，我扶你起来。”老头接过碗，一口气把药喝了下去。
“你那里弄来的糖？”
“我进城抓药的时候讨来的。”
“我自己身体我自己知道，你就别瞎折腾了，你现在也可以照顾好自己了，这点我倒是不担心，这些年也亏得有你在，不然呀，早去了。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吗，等我去了以后你就把我埋旁边的小山包上好了，想去那就去那吧。”
“还有呀，别去找拐子他们的麻烦，你斗不过他们的，听到没有呀？”
“老不死的，想啥呢，还想我给你报仇，我可打不赢拐子他们那几个王八蛋，要报仇，也等小爷我长大了再说。”
“臭小子，少在这里给我臭贫，老子难得煽情一次，你就不能配合老子表演一下吗，白瞎了老子营造的这个氛围。”
“老不死的，你要是敢死，老子就把你偷看李寡妇洗澡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还有你那次拿人家肚兜事我也给捅出去，让你死也不得安宁。”
“龟儿子，偷看李寡妇洗澡，你不是比老子还看得带劲，还有那肚兜不是你拿的吗？”
“那也跟你脱不了关系，老不羞的为老不尊。”
“龟儿子嘞，老子的棒棒呢，老子打不死你嘞，老子现在可是病号，你就不能顺着老子一点吗。”
“顺个屁嘞，你要是有本事，就把身体养好了，老子那个时候站着给你打，保证不跑。还有，前几天我看到一个贼偏亮的小娘们，就在我们经常去的那条街，等你病好了老子带你去看去，那妞比李寡妇可漂亮多了。”
“真呢假呢，赶紧跟老子说说咋个呢漂亮法。”
“老色批。”
“小色魔！”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子跟你说，听旁边的人说，那小妞是从南边来的，肤如凝脂，柳叶眉，鹅蛋脸，头发如垂柳过肩，眼睛宛如一抹清泉，樱桃小嘴碧玉唇……”
“瓜娃子，你早点咋个不说。”
“你都要死了，老子说了你又看不到，老子怕你死不瞑目。”
“你说了，老子倒是死不瞑目勒，不行，扶我起来，走起。”
“去个毛线，天都要黑了，外面嫩个大呢风，怕你出去被风一吹就彻底归西咯。你要是想去，就赶紧把病给我养好，老子前几次进城的时候，找了个好位置，到时候老子带你去一饱眼福。”
“拿来”
“拿啥子嘛？”
“你鼻子塞葱了吗，没有闻到地瓜的糊味吗？”
“等着嘛，老子给你剥嘛。接着，先吃这个。”顾星佑扔了一包东西给老头，老头缓缓揭开油纸，是一只完整的烧鸡。
“哎哟，瓜娃子呢，可以呢嘛。哪里弄来这么一整只烧鸡，你是不是去卖屁股了，不然哪来的钱去买烧鸡。”老头看着烧鸡，眼里早已擎满了泪光，嘴里却一点都不饶人骂骂咧咧地咕哝着。
“老不死呢，你吃不吃，不吃拿来，老子虽说刚吃过一只，再多吃一只也是吃得下去的。”
“想得美，到老子手头了你还想拿回去，门都不知道是咋个开呢，说好咯，这一整只鸡都是我的了，你不准跟老子争，老子不知道有多久没见肉味了，嘴都快淡出鸟来了。这几天那破药，吃得老子嘴跟做了多少年和尚一样，好不容易还俗，你就别想了。”
“要吃就赶紧吃，啰里吧嗦呢，再啰嗦还给老子。”听到这话，老头照着鸡屁股一口咬了下去，脸上浮现出一脸享受的样子。
“老不死的，你一定要挺过来。”顾星佑看着老头吃鸡的样子，在心理默默祈祷。
“小色魔，给老子说说李寡妇呗，有好些天没见着了，怪怀念的。”
“李寡妇呀，前几天和他家旁边的二嫂子吵起来，原因是因为村东头那点地，二嫂子把人家的的田埂铲了一大半到她家地里去了，李寡妇气不过，又把田埂给铲了回来，这一来一去两人就吵了起来，差点就动手，幸好隔壁邻居拉住了，不然就要打起来。”
“嗯，打起来肯定是二嫂子吃亏，她那小身板不如李寡妇壮实。”
“可不是吗，还有呀……”破庙之外飘起了鹅毛大雪，破庙之内，一老一少在那互相损着彼此，斗起嘴来一点都不含糊，一个为老不尊，一个为小不敬，中途几次两人都动起了手来，互掐个没完，也许是刚吃完一只鸡，老头儿贼精神，完全不像是病了许久的人。
破庙之外大雪越下越大，一副俨然要把这世界的肮脏掩盖在九幽之下的样子，破庙内的声音渐渐隐去，屋外茫茫一片，宛如焕然一新。
黑暗褪去，天地仿佛初醒一般，万籁具新，洁白一片。屋内篝火渐渐燃尽，最后一点火苗挣扎了一下也熄灭了。
顾星佑一个激灵挣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老头后，连忙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火苗又重新燃了起来。
“喂，老不死的，感觉好点没？”顾星佑并没有如期的听到老头回话，突然一下慌了。跑过去抱着老头使劲摇了起来。
“老不死的，你别吓我啊，你再不醒来，老子要抽你了啊，真抽了啊，我要真的抽了呀，我可不是开玩笑的。”啪，顾星佑一巴掌抽在老头屁股上，接着又是梨花暴雨地抽了十几下，老头依然还是一脸安详的闭着双眼。
“老不死的，我还没带你去看和丰街的那妞的，你怎么能死呢，还有李寡妇你都没见一眼呢，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个老流氓，说话不算话……”啜泣之声从破庙之中缓缓溢了出来。
“郑拐子，你还我老不死的！”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怒泣之声音从庙之中传了出来，周围的树叶之上的积雪沙沙震落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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