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两位处长间的交锋
下午一点，顾明准时来到秦守军的办公室门口。
门是敞开着的。
顾明轻轻一打门，秦守军就冲他点了点头。
“处长，您喝茶呐。”
顾明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茶杯，主动开口说道。
秦守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回道：“茉莉小叶花茶，你也懂？”
顾明讪讪一笑：“我这年纪哪懂这些啊，不过我知道这花茶应该是张一元的招牌茶？”
他不爱喝茶，但不代表啥都两眼一抹黑。
“得得得，既然不懂就甭猪鼻子插葱装象了，说正事吧。”
秦守军打趣完，示意顾明先把门关上。
关门后，顾明一改头一次见面时的严肃，他察觉的出来，秦守军今儿心情应该不错。
虽然一见面就嘀咕了他几句，但脸上的笑容是不会骗人。
部队有句话：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而顾明在世为人，察言观色自有一套。
当下，顾明先把马学文的话都转述了一遍。
秦守军听完后，主动笑着开口问道：“是不是在想为什么马学文会听我的话？”
顾明点了点头承认道：“的确，据我了解，他已经很久不掺和保卫科的事了，平时最多也就动动笔头、签签字。”
“两袖清风的很呐。”
顾明感慨完，秦守军就拍了拍桌子道：“身为科长，真出事了他能脱得了干系？现在两袖清风，不代表以前也是。”
“在你去分厂之前，组织上就和他谈过，他现在的唯一诉求就是安安稳稳退休。”
原来是攥着人家把柄了。
顾明恍然道：“那怪不得，我一过去就能当上机动组组长。”
秦守军点了点头，有点惋惜的说道：“这的确是我的示意，不过我想安排你去的是稽查组，再不行警卫组也可以，机动组终归还是差了点。”
说完，秦守军对着顾明又反问道：“说说吧，去了一个星期，有什么收获没？”
顾明沉吟了一会儿，捋了捋思路才接着开口：“总的来说，风气很懒散，科长不管事，而董成和李志坚两位副科长就知道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一心想争夺今后科长的位置。”
“这就造成了内部没人管理，其余科室的工作人员、甚至是工人们也都没人去稽查了。”
“依我看，重疾需下猛药，这样下去保卫科早晚有名无实。”
顾明没有夸大，只是把保卫科的情况作了如实的汇报。
秦守军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看来真没选错人，这么短时间就能找到问题的根源。”
“不过，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儿，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快马不用鞭催、响鼓无需重锤。”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去扩大你手上的权力，疮始终还是要从根上去挤。”。
秦守军说的简单，可顾明却认为没那么容易，立马把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可我现在才当上机动组组长，没有合适的机会怎么去插手稽查组？”
秦守军微微一笑，突然神秘的说道：“机会？马上就有了，还记得和你比喝酒的洛洛托夫嘛？”
顾明问道：“那个苏联技术员？”
秦守军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从明儿起，就要去分厂进行技术指导，总厂决定临时成立一个安保小组，而我在洛洛托夫面前提到了你在分厂保卫科，他就提议由你担任他们的这次安保组组长，显然你的身手让他记忆犹新呐。”
顾明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还是好奇的问道：“洛洛托夫他没有生气？”
秦守军也挺费解的回道：“这苏联人奇怪的很，非但没有生气，还变得很敬佩你，说你不仅能喝酒，还身手了得，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和你在比一次。”
“你小子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顾明突口而出问道：“机会？”
“是的，到时候会让你从每个组都抽调几人，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月的时间，干着安保组的活，顺带把稽查组分内的事也捋一捋，该查的查。”
顾明有些明白了秦守军的意思，轻声开口试探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无论谁违规违纪了，我的安保组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插手管辖。”
“再简单一点，就是警卫组的活，我们机动组可以做，稽查组不敢查的人，我们机动组也可以查？”
秦守军站了起来，严肃的对着顾明问道：“对，就问你敢不敢接？”
顾明二话不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反正已经得罪他马学文和董成了，做不做都一个样。”
见顾明理会了他的意思，秦守军重新坐回椅子，喝了口茶赞赏的说道：“对，就是这样，年轻人嘛，不要怕步子迈的大，分厂就那么点地儿。”
接下来，秦守军开始交待顾明有哪些需要格外注意的人和事，可没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顾明在秦守军的示意下走过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顾明就感觉一股肃杀气息扑面而来。
面前这人留着一头银多黑少的板寸发型，脸上的抬头纹也已是清晰可见，但一双眼睛却极其的有神。
秦守军在见到来人后，早就走到了顾明的身旁，然后主动开口招呼道，“老贺，快请进，你坐着，我先给你泡茶。”
顾明哪能让秦守军亲自动手，抢先一步走到茶柜上拿起杯子。
秦守军的声音随之而来：“你们贺处长不喜欢喝淡的，他爱喝浓茶，小顾，记得多放点茶叶。”
顾明一愣，连忙点头称是，从秦守军的口中，他已经知道这人应该就是他上级的上级，也就是现如今的轧钢厂保卫处处长，贺之英。
传言不是说俩人势同水火嘛？
可没想到秦守军居然对贺之英那么了解。
贺之英坐下后，拍了下大腿说道：“嗐，秦处长好记性呐。”
秦守军此时脸上的笑容比刚才对待顾明的还和气：“大家都是同志嘛，互相了解是应该的。”
贺之英符合道：“对头。”
顾明一听，没想到他们处长还是川渝一带的。
泡完茶，他才把茶杯轻轻放到贺之英跟前，秦守军便指着他说道：“你小子，来咱们轧钢厂后还没见过你的上级吧。”
“贺处长，也是你的老首长、老班长了。”
秦守军介绍完，顾明立马腰板挺直，朗朗开口道：“处长好，顾明向你报道。”
贺之英的人没有动，眼神却上下来回扫了几遍，而后才开口道：“你好啊，小同志。”
说完，贺之英自顾提醒道：“还是咱们部队好啊，不像外面那么复杂，弯弯绕绕，你今后可别走歪喽。”
顾明两眼目视前方，继续说道：“请处长放心，今后绝对行得正，坐的直。”
这时，秦守军不在给俩人交流的机会，对着顾明插嘴道：“你先坐下吧。”
顾明老老实实走到另一端坐下，然后把双手放在膝盖，开始倾听俩人的谈话。
贺之英率先开口道：“这次苏联人什么意思？一部分人去分厂，不要我们总厂的人带队？”
“是信不过我们总厂特勤科的身手？”
含蓄过后，贺之英直接开门见山。
秦守军却依然一脸笑容，不疾不徐的缓缓说道：“这事呐，其实和小顾有关。”
贺之英再次瞥了眼顾明，质疑道：“哦？啥子回事？”
秦守军当下把那天在东来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贺之英。
贺之英听后，“砰”的一拍桌面。
“这忒么的，老子当时就是不在，不然非喝爬下他。”
说完，对着顾明表扬道：“小顾，这事儿做的不错。”
然后又话锋一转：“但因为这样就不让我们的人去，这让我对下面不好交代啊，历来不管多大的领导来，都是由他们进行的保卫。”
秦守军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老贺，我也没辙啊，毕竟外交无小事阿！”
“上头沟通下来就是这样决定的，说尊重人家苏联人的选择，要不这样，你到时候也安排俩人下去，给顾明这小子撑撑场？”
顾明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来撑场子还是砸场子？
在场三人心里都清楚。
贺之英颇有兴趣的对着顾明问道：“怎么样？小顾，你同意嘛？”
“领导安排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这时候顾明弱了气势，反而会让俩人看不起。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八极拳有信心。
同龄人中，他可以自信的说道：刀枪棍棒一换一，赤手空拳他无敌。
贺之英也不在墨迹，站起身决定道：“好，有那么股子气势，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不愧也是当过兵的主，来的快，去的也快，事说完就拍拍屁股颠了。
“你小子怎么看？”
办公室又剩俩人后，秦守军对着顾明问道。
顾明眼瞅着桌上他给贺之英泡的茶，一口未动。
当即努了努嘴说道：“嘴上说喜欢，可其实一丁点儿都不喜欢吧。”
门是敞开着的。
顾明轻轻一打门，秦守军就冲他点了点头。
“处长，您喝茶呐。”
顾明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茶杯，主动开口说道。
秦守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回道：“茉莉小叶花茶，你也懂？”
顾明讪讪一笑：“我这年纪哪懂这些啊，不过我知道这花茶应该是张一元的招牌茶？”
他不爱喝茶，但不代表啥都两眼一抹黑。
“得得得，既然不懂就甭猪鼻子插葱装象了，说正事吧。”
秦守军打趣完，示意顾明先把门关上。
关门后，顾明一改头一次见面时的严肃，他察觉的出来，秦守军今儿心情应该不错。
虽然一见面就嘀咕了他几句，但脸上的笑容是不会骗人。
部队有句话：不打勤，不打懒，专打不长眼，而顾明在世为人，察言观色自有一套。
当下，顾明先把马学文的话都转述了一遍。
秦守军听完后，主动笑着开口问道：“是不是在想为什么马学文会听我的话？”
顾明点了点头承认道：“的确，据我了解，他已经很久不掺和保卫科的事了，平时最多也就动动笔头、签签字。”
“两袖清风的很呐。”
顾明感慨完，秦守军就拍了拍桌子道：“身为科长，真出事了他能脱得了干系？现在两袖清风，不代表以前也是。”
“在你去分厂之前，组织上就和他谈过，他现在的唯一诉求就是安安稳稳退休。”
原来是攥着人家把柄了。
顾明恍然道：“那怪不得，我一过去就能当上机动组组长。”
秦守军点了点头，有点惋惜的说道：“这的确是我的示意，不过我想安排你去的是稽查组，再不行警卫组也可以，机动组终归还是差了点。”
说完，秦守军对着顾明又反问道：“说说吧，去了一个星期，有什么收获没？”
顾明沉吟了一会儿，捋了捋思路才接着开口：“总的来说，风气很懒散，科长不管事，而董成和李志坚两位副科长就知道勾心斗角、拉帮结派，一心想争夺今后科长的位置。”
“这就造成了内部没人管理，其余科室的工作人员、甚至是工人们也都没人去稽查了。”
“依我看，重疾需下猛药，这样下去保卫科早晚有名无实。”
顾明没有夸大，只是把保卫科的情况作了如实的汇报。
秦守军点了点头赞赏道：“不错，看来真没选错人，这么短时间就能找到问题的根源。”
“不过，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儿，但是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快马不用鞭催、响鼓无需重锤。”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要想办法去扩大你手上的权力，疮始终还是要从根上去挤。”。
秦守军说的简单，可顾明却认为没那么容易，立马把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可我现在才当上机动组组长，没有合适的机会怎么去插手稽查组？”
秦守军微微一笑，突然神秘的说道：“机会？马上就有了，还记得和你比喝酒的洛洛托夫嘛？”
顾明问道：“那个苏联技术员？”
秦守军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从明儿起，就要去分厂进行技术指导，总厂决定临时成立一个安保小组，而我在洛洛托夫面前提到了你在分厂保卫科，他就提议由你担任他们的这次安保组组长，显然你的身手让他记忆犹新呐。”
顾明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事情，不过还是好奇的问道：“洛洛托夫他没有生气？”
秦守军也挺费解的回道：“这苏联人奇怪的很，非但没有生气，还变得很敬佩你，说你不仅能喝酒，还身手了得，一个劲儿的嚷嚷着要和你在比一次。”
“你小子可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顾明突口而出问道：“机会？”
“是的，到时候会让你从每个组都抽调几人，而你要做的就是，利用这一月的时间，干着安保组的活，顺带把稽查组分内的事也捋一捋，该查的查。”
顾明有些明白了秦守军的意思，轻声开口试探道：“那是不是意味着，无论谁违规违纪了，我的安保组都可以光明正大的插手管辖。”
“再简单一点，就是警卫组的活，我们机动组可以做，稽查组不敢查的人，我们机动组也可以查？”
秦守军站了起来，严肃的对着顾明问道：“对，就问你敢不敢接？”
顾明二话不说，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反正已经得罪他马学文和董成了，做不做都一个样。”
见顾明理会了他的意思，秦守军重新坐回椅子，喝了口茶赞赏的说道：“对，就是这样，年轻人嘛，不要怕步子迈的大，分厂就那么点地儿。”
接下来，秦守军开始交待顾明有哪些需要格外注意的人和事，可没一会儿，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顾明在秦守军的示意下走过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顾明就感觉一股肃杀气息扑面而来。
面前这人留着一头银多黑少的板寸发型，脸上的抬头纹也已是清晰可见，但一双眼睛却极其的有神。
秦守军在见到来人后，早就走到了顾明的身旁，然后主动开口招呼道，“老贺，快请进，你坐着，我先给你泡茶。”
顾明哪能让秦守军亲自动手，抢先一步走到茶柜上拿起杯子。
秦守军的声音随之而来：“你们贺处长不喜欢喝淡的，他爱喝浓茶，小顾，记得多放点茶叶。”
顾明一愣，连忙点头称是，从秦守军的口中，他已经知道这人应该就是他上级的上级，也就是现如今的轧钢厂保卫处处长，贺之英。
传言不是说俩人势同水火嘛？
可没想到秦守军居然对贺之英那么了解。
贺之英坐下后，拍了下大腿说道：“嗐，秦处长好记性呐。”
秦守军此时脸上的笑容比刚才对待顾明的还和气：“大家都是同志嘛，互相了解是应该的。”
贺之英符合道：“对头。”
顾明一听，没想到他们处长还是川渝一带的。
泡完茶，他才把茶杯轻轻放到贺之英跟前，秦守军便指着他说道：“你小子，来咱们轧钢厂后还没见过你的上级吧。”
“贺处长，也是你的老首长、老班长了。”
秦守军介绍完，顾明立马腰板挺直，朗朗开口道：“处长好，顾明向你报道。”
贺之英的人没有动，眼神却上下来回扫了几遍，而后才开口道：“你好啊，小同志。”
说完，贺之英自顾提醒道：“还是咱们部队好啊，不像外面那么复杂，弯弯绕绕，你今后可别走歪喽。”
顾明两眼目视前方，继续说道：“请处长放心，今后绝对行得正，坐的直。”
这时，秦守军不在给俩人交流的机会，对着顾明插嘴道：“你先坐下吧。”
顾明老老实实走到另一端坐下，然后把双手放在膝盖，开始倾听俩人的谈话。
贺之英率先开口道：“这次苏联人什么意思？一部分人去分厂，不要我们总厂的人带队？”
“是信不过我们总厂特勤科的身手？”
含蓄过后，贺之英直接开门见山。
秦守军却依然一脸笑容，不疾不徐的缓缓说道：“这事呐，其实和小顾有关。”
贺之英再次瞥了眼顾明，质疑道：“哦？啥子回事？”
秦守军当下把那天在东来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贺之英。
贺之英听后，“砰”的一拍桌面。
“这忒么的，老子当时就是不在，不然非喝爬下他。”
说完，对着顾明表扬道：“小顾，这事儿做的不错。”
然后又话锋一转：“但因为这样就不让我们的人去，这让我对下面不好交代啊，历来不管多大的领导来，都是由他们进行的保卫。”
秦守军显然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老贺，我也没辙啊，毕竟外交无小事阿！”
“上头沟通下来就是这样决定的，说尊重人家苏联人的选择，要不这样，你到时候也安排俩人下去，给顾明这小子撑撑场？”
顾明心里咯噔一下，这是来撑场子还是砸场子？
在场三人心里都清楚。
贺之英颇有兴趣的对着顾明问道：“怎么样？小顾，你同意嘛？”
“领导安排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这时候顾明弱了气势，反而会让俩人看不起。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八极拳有信心。
同龄人中，他可以自信的说道：刀枪棍棒一换一，赤手空拳他无敌。
贺之英也不在墨迹，站起身决定道：“好，有那么股子气势，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多打扰了。”
不愧也是当过兵的主，来的快，去的也快，事说完就拍拍屁股颠了。
“你小子怎么看？”
办公室又剩俩人后，秦守军对着顾明问道。
顾明眼瞅着桌上他给贺之英泡的茶，一口未动。
当即努了努嘴说道：“嘴上说喜欢，可其实一丁点儿都不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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