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间黄粱（5）
陈曦凡耷拉着脑袋，嘴里叼了半截烟卷儿，左手拽住衣服领子将上衣半搭在肩头，脚下踢着路边散碎的小石子，就这样在街头晃悠。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时辰或是五个小时，他记不清楚。
只是夕阳已经悄悄地落下去，换了昏黄的街灯代替。
陈曦凡走的有些累了，索性便在路边坐了下来。
街道上车水马龙，偶尔扬起的沙尘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陈曦凡从口袋里掏出烟卷儿，点燃最后一支，然后将烟盒团皱，想要随手丢掉，最后却还是塞回了裤兜里。
烟雾缭绕，一个高挑的身影自街道的另一边缓缓靠近。
来人是个女孩儿，扎着高高的马尾，身穿一件碎花连衣长裙，右手提着两杯珍珠奶茶。
女孩儿来到陈曦凡身边，递一杯奶茶给蹲坐在马路牙子上的陈曦凡，
“喂，这就消沉了？”
陈曦凡抬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伸手接过奶茶，
“嗨，没事儿！还劳烦我们赵大总裁亲自来慰问我这前任下属。”
“抱歉，其实在会前我已经跟他们交涉过了，他们的态度很强硬，我…尽力了。”
赵文旭垂下脑袋，满脸愧疚，倒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知道，没事儿！”
陈曦凡挤出个笑脸，看着一脸愧疚的赵文旭，长舒一口气，说道，
“哎，饿了，走，老地方，黄蛇炖田鸡！”
陈曦凡口中的黄蛇炖田鸡其实是不远处街边的一道名吃——黄鳝炖牛蛙。这名儿取自那年除夕夜赵文旭亲手做的一道主菜。
“嚯，你不用回家陪你的小女神共进晚餐了啊？”
赵文旭抬起头，换了一脸俏皮模样。
“那算了，回家！”
陈曦凡站起身来，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
“切，别那么小气嘛，好不容易能蹭上你一顿饭呢！”
赵文旭撇了撇嘴，然后拉着陈曦凡的胳膊朝街对面的小餐馆儿走去。
小餐馆儿便是小餐馆儿，格局不大。
二三十平的小地儿摆了四张合金餐桌，就已经显得有些拥挤。
陈曦凡两人选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喊来服务生，
“一份黄鳝牛蛙，一份牛蹄筋，再拍个黄瓜...”
“哎，凡子？”
菜还没点完，斜对桌一胖子瞪大了眼睛，朝陈曦凡喊道，嘴里还挂了半截没来得及吞下去的凉面。
“胖子？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陈曦凡看着对面这个有些憨态的家伙，放下手中的菜单，露出一脸喜色。
只见那胖子“滋溜”一声将挂在嘴边的面条吸进嘴里，迈着八字步便朝陈曦凡这桌走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赵文旭旁边的凳子上。
“混得不错啊，人模狗样的！”
胖子咧着个嘴，笑呵呵的说道，然后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赵文旭，却是差点惊了一个趔趄，
“靠，这是弟妹？”
一旁的赵文旭一脸尴尬，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不好意思，美…美女，我…我...坐对过。”
那胖子双手合十放在嘴边，点着脑袋朝赵文旭说道，然后晃悠悠转到对面，靠着陈曦凡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赵文旭，发小儿，现在是我们公司领导。”
陈曦凡指着对面的赵文旭朝那胖子介绍道，然后转头向赵文旭介绍起身边的胖子，
“胖子，汪书华，算是…同窗。”
“哎，多年同窗！”
汪胖子补充道。
赵文旭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菜还没点完呢，再加几个吧，这顿我请了。”
说着便把菜单推向了汪书华的方向。
“哎呀，弟妹不但长得漂亮，做人也豪爽！”
赵文旭再度一脸尴尬。
陈曦凡瞪了汪书华一眼，汪书华赶紧改口道，
“哦，领导，领导，感谢美女领导的款待！”
接着便笑呵呵的拿过菜单点起菜来。
饭局上多了个话痨，便很难冷场，汪胖子一边吃喝一边碎嘴着，
“哎，凡子，咱们得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哪有那么久，八年，八年！”
“哎呦，你可把兄弟给想死了！这几年都忙啥呢？这么好的姑娘，就当领导供着？这关系就不能再升升温？”
“你兄弟有对象，女神呢！”
赵文旭接茬。
“可拉倒吧，多神？能有您神？”
汪胖子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唠叨，突然顿住，看向陈曦凡，
“哎，真有对象了啊？”
“啊，有了。”
“那得喝一个啊！”
汪胖子说着便端起酒杯，
“来，磕一个！”
“来，干了！”
“走着！”
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胖子，最近忙什么呢？”
陈曦凡喝光杯子里的啤酒，再满一杯，看向汪书华，问道。
“嗨，没啥可忙的，干点零活，能混一天算一天呗，咱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哎对了，凡子，你那工地缺不缺人手，兄弟可以帮你联络，这块儿，我熟！”
陈曦凡不觉垂下了脑袋，有些惆怅地说道，
“唉，这茬提晚了，你兄弟我刚被撸！”
“咋地，也失业了？”
汪书华端着酒杯，瞪着两只大眼珠子，然后转头看向赵文旭，
“领导，这是…送行？”
赵文旭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陈曦凡端起酒杯朝汪书华碰了一个，扬起脑袋又干一杯，然后说道，
“你要是没啥营生，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啥？”
“中医有没有兴趣？”
陈曦凡忽然想起昨天韩浩青的许诺，只是没成想，一语成谶，还真被那老家伙给说准了。
“哎，你还别说，你要真有这门路，胖子我还真感兴趣！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没差！”
汪胖子附和道。
“好，那日后你就跟着兄弟我混吧，有我一口吃的，就掉不了你这一身肥膘！”
说着陈曦凡便又端起了酒杯。
“得嘞！”
不知过了多久，三个时辰或是五个小时，他记不清楚。
只是夕阳已经悄悄地落下去，换了昏黄的街灯代替。
陈曦凡走的有些累了，索性便在路边坐了下来。
街道上车水马龙，偶尔扬起的沙尘让他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陈曦凡从口袋里掏出烟卷儿，点燃最后一支，然后将烟盒团皱，想要随手丢掉，最后却还是塞回了裤兜里。
烟雾缭绕，一个高挑的身影自街道的另一边缓缓靠近。
来人是个女孩儿，扎着高高的马尾，身穿一件碎花连衣长裙，右手提着两杯珍珠奶茶。
女孩儿来到陈曦凡身边，递一杯奶茶给蹲坐在马路牙子上的陈曦凡，
“喂，这就消沉了？”
陈曦凡抬眼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伸手接过奶茶，
“嗨，没事儿！还劳烦我们赵大总裁亲自来慰问我这前任下属。”
“抱歉，其实在会前我已经跟他们交涉过了，他们的态度很强硬，我…尽力了。”
赵文旭垂下脑袋，满脸愧疚，倒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知道，没事儿！”
陈曦凡挤出个笑脸，看着一脸愧疚的赵文旭，长舒一口气，说道，
“哎，饿了，走，老地方，黄蛇炖田鸡！”
陈曦凡口中的黄蛇炖田鸡其实是不远处街边的一道名吃——黄鳝炖牛蛙。这名儿取自那年除夕夜赵文旭亲手做的一道主菜。
“嚯，你不用回家陪你的小女神共进晚餐了啊？”
赵文旭抬起头，换了一脸俏皮模样。
“那算了，回家！”
陈曦凡站起身来，拍打着屁股上的尘土。
“切，别那么小气嘛，好不容易能蹭上你一顿饭呢！”
赵文旭撇了撇嘴，然后拉着陈曦凡的胳膊朝街对面的小餐馆儿走去。
小餐馆儿便是小餐馆儿，格局不大。
二三十平的小地儿摆了四张合金餐桌，就已经显得有些拥挤。
陈曦凡两人选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喊来服务生，
“一份黄鳝牛蛙，一份牛蹄筋，再拍个黄瓜...”
“哎，凡子？”
菜还没点完，斜对桌一胖子瞪大了眼睛，朝陈曦凡喊道，嘴里还挂了半截没来得及吞下去的凉面。
“胖子？你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陈曦凡看着对面这个有些憨态的家伙，放下手中的菜单，露出一脸喜色。
只见那胖子“滋溜”一声将挂在嘴边的面条吸进嘴里，迈着八字步便朝陈曦凡这桌走来，然后一屁股坐在了赵文旭旁边的凳子上。
“混得不错啊，人模狗样的！”
胖子咧着个嘴，笑呵呵的说道，然后转头看了眼旁边的赵文旭，却是差点惊了一个趔趄，
“靠，这是弟妹？”
一旁的赵文旭一脸尴尬，却又觉得有些好笑。
“不好意思，美…美女，我…我...坐对过。”
那胖子双手合十放在嘴边，点着脑袋朝赵文旭说道，然后晃悠悠转到对面，靠着陈曦凡坐了下来。
“介绍一下，赵文旭，发小儿，现在是我们公司领导。”
陈曦凡指着对面的赵文旭朝那胖子介绍道，然后转头向赵文旭介绍起身边的胖子，
“胖子，汪书华，算是…同窗。”
“哎，多年同窗！”
汪胖子补充道。
赵文旭点了点头，然后说道，
“菜还没点完呢，再加几个吧，这顿我请了。”
说着便把菜单推向了汪书华的方向。
“哎呀，弟妹不但长得漂亮，做人也豪爽！”
赵文旭再度一脸尴尬。
陈曦凡瞪了汪书华一眼，汪书华赶紧改口道，
“哦，领导，领导，感谢美女领导的款待！”
接着便笑呵呵的拿过菜单点起菜来。
饭局上多了个话痨，便很难冷场，汪胖子一边吃喝一边碎嘴着，
“哎，凡子，咱们得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哪有那么久，八年，八年！”
“哎呦，你可把兄弟给想死了！这几年都忙啥呢？这么好的姑娘，就当领导供着？这关系就不能再升升温？”
“你兄弟有对象，女神呢！”
赵文旭接茬。
“可拉倒吧，多神？能有您神？”
汪胖子一边吧唧着嘴一边唠叨，突然顿住，看向陈曦凡，
“哎，真有对象了啊？”
“啊，有了。”
“那得喝一个啊！”
汪胖子说着便端起酒杯，
“来，磕一个！”
“来，干了！”
“走着！”
三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胖子，最近忙什么呢？”
陈曦凡喝光杯子里的啤酒，再满一杯，看向汪书华，问道。
“嗨，没啥可忙的，干点零活，能混一天算一天呗，咱这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
“哎对了，凡子，你那工地缺不缺人手，兄弟可以帮你联络，这块儿，我熟！”
陈曦凡不觉垂下了脑袋，有些惆怅地说道，
“唉，这茬提晚了，你兄弟我刚被撸！”
“咋地，也失业了？”
汪书华端着酒杯，瞪着两只大眼珠子，然后转头看向赵文旭，
“领导，这是…送行？”
赵文旭低着脑袋没有说话。
陈曦凡端起酒杯朝汪书华碰了一个，扬起脑袋又干一杯，然后说道，
“你要是没啥营生，我倒是有个好去处！”
“啥？”
“中医有没有兴趣？”
陈曦凡忽然想起昨天韩浩青的许诺，只是没成想，一语成谶，还真被那老家伙给说准了。
“哎，你还别说，你要真有这门路，胖子我还真感兴趣！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没差！”
汪胖子附和道。
“好，那日后你就跟着兄弟我混吧，有我一口吃的，就掉不了你这一身肥膘！”
说着陈曦凡便又端起了酒杯。
“得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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