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从来微末皆褴褛（二）
跟随着仆人老四，走出小镇，沿着一条青石板路走了大约里许远，忽向右折，只见一片大宅坐落林间，灰色砖墙，青色璃瓦，依山而建，古木色双开大门，门上有匾，上书‘福康刘第’，左右院墙宽度，怕不下八十步，只是后面重重叠叠，也不知有几进深。
跟着仆人老四踏上五阶石制门梯，叫开门后抬腿进去，老四停下来斜眼看了一眼啊木，指着右边廊道说到“你从这里，走到底，左转第二间厨房，放那里去！我去取银钱”说着便向里面走去。下人掩好大门示意啊木往右送去。
“哎，好”啊木点头答道，扛着猎物便走向右边廊道。
大约行了三十几步，左转往前走了二间厢房，便看到几个仆人衣着，正低头忙着饭食的伙计，啊木告知是刘府买的肉食，并把麂子放在伙计指定的地方，他看了看这几个仆人，脸色都是清冷寡淡。原路返回到门厅处，啊木等候着那位老四出来付钱。
......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未见仆人老四出来，啊木想着会不会他忙着别的事给忘了。
刚在想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门厅的下人忙打开大门，
“张天师一路辛苦了，这就到了，快快有请！”
听着门外说话间，便有脚步声陆续踏上阶梯，走进大门。
只看到五六人前后走了进来，当头一人，道家装扮，手持拂尘，7尺身材，约莫六旬岁数，面色青白三角眼，蓄着几缕山羊胡须；他身边的中年男人，体态微胖，腹有余肉，身穿紫色刺绣锦缎长袍，作了一个‘请行’的手势。后面跟着一个普通道装青年，背负道剑，其后还有一两个下人。
前两人刚踏过门槛，就发现了站在拐角处的啊木，
那老道人眼睛微眯，头不曾转动，眼珠却斜盯着啊木。
“嗯？？...你是何人？！”富态中年人肃色问道
“老爷，这是刚刘四带来，给府里送野味肉食的”下人连忙回答道。
这刘老爷看了一眼啊木，没有再说什么，回头笑着引了六旬道人往里进走去。
......
不一会的功夫，刘老四快步的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啊木跟前。
“你！怎么傻愣着站在这里，我们老爷和贵客来了，也不知道回避么！？”
“......“
“唉！算了！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下次还有这好猎物，记得送来，知道吗！？”
啊木也不知如何回复为好，只得一一作答，而后拿上银钱，从刘府出来，
正当午时，烈日当空，怀里揣着百来文钱的沈木步行回小镇。虽刘府仆人强买，没有卖到料想的价格，但总数百文，也要去采买些生活物品，家里正等用呢！
暮色将至，鸦雀归巢。
在一处稍平坦的山腰缓坡，有两间泥筑茅屋。
屋里一瘦弱农妇正操持着家务，门前木条凳上，坐着两个半大孩童，大的女孩，豆蔻之年，灵秀温婉，身着斜襟粗布衣服，虽带着补丁却很干净；小的男孩，单瘦身子，穿着无袖小掛，约莫十一二岁年纪，单眼皮，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山脚下的小路。这是沈长木的孩子沈娟沈岩。
“姐姐，你说父亲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吧，天黑了，父亲一准就回来了！你...嘴馋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嗯...晚上深山多有虎狼嘛!“
女孩咯咯的笑了，弟弟如此，她难道还不明白么？父亲是猎人，向来只有猎物躲避他，哪里怕什么豺狼虎豹。屋里的妇人，听到男孩的话语，也是轻轻一笑，而后继续做着手里的家务。
看着见底的油罐，妇人不由的向外张望了一下，
“也不知道今天孩儿他爹卖出猎物没有，家里可等着啊”
......
夜幕彻底降下，夜虫已开始吟唱，啊木终于走完几十里山路，推开家门。
儿女欢快的围绕过来，期盼的眼神，还有妻子安心的笑颜，让啊木心满意足。
他放下背着的几个罐子，然后打开一个渗油纸包，里面三个肉馅烧饼，孩子们一人一个，吃的十分开心。啊木又打开一个蓝色布包，拿起里面的水青色细锦棉布，递给妻子。
“娟儿和石头也不小了，该做身新衣裳给他们姐弟两，外面这块蓝布，你看着自己做块披肩吧，这里，还剩下几文，你留着”啊木憨笑着把剩下的几文钱递给妻子
“嗯...你今天在镇上又没吃过什么吧，也不知道花几文钱吃点，赶紧把这个烧饼吃咯！”
“我...呃，早上吃饱了，不饿，嘿.嘿嘿...这个，给你吃的，嘿”
“让你吃，你就吃，我才不稀罕吃呢！”
看着妻子佯嗔的样子，啊木嘿嘿的笑着。妻子走去隔壁厨间，端来一碗粥和几个类似土豆的块状食物，让啊木赶紧吃了，然后把桌上孩子识字写字的物件收拾好。
妻子本是山外殷实人家的小姐，会读书识字。啊木一次出远门打猎，在山道旁看见她匍倒在地，遂上前救起！醒来后，她无依无靠，又见啊木善良忠厚，便托付终身。
啊木一边吃，一边看着孩子们津津有味的吃着肉馅烧饼，心里流淌着蜂蜜般的甜美。
山区的夜色无边，在寂寥中却从来不是寂静的，虫鸣蛙声一片。
小镇不远的刘府，灯火明亮，大堂里正是刘老爷，六旬道人，年轻的道士，还有白天和刘老四在一起的那位寡言青年人。只见刘老爷举杯起身，沉声说道：
“万分感激天师和高徒救我于山贼之手，在此，我敬天师！”
说话的正是富态非常的刘老爷。他起身弯腰，举杯过顶，朝着坐在正中的年长道人敬酒。
道人面色无改，略思后举杯，浅酌小口，示意刘老爷坐下说话。
“...信士不必拘礼，路遇不平，义当如此！吾等化外之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真真是多亏有天师二位，否则我和家人已阴阳两隔，大恩难报啊...”刘老爷话语间，情绪始终难以平稳。
“信士不必挂怀，贫道此次出得山门，只为办理些俗家小事。至于救得信士性命，实在也是顺手为之，这实是信士有好造化！”
“天师虽觉救人事小，我怎敢不以为意？！恳请天师和高徒，多停留几日，以便表我谢意！”
那张天师，捋了捋胡须，看了一眼年轻道士，轻摇头道:
“信士心意，我已知道，只是我等还需办理这师门俗事，恐难多留啊...”
“天师勿虑，是否方便告知是何差事？这方圆附近，我刘府也还能代劳的”
“这....也罢！...那我就告知于信士？”
“好说好说，天师有事尽管吩咐，我府里上下全凭驱使，一定尽心尽力！”刘老爷稍有激动，高声答到。
“既如此，贫道就直言了。”
未完待续，请看下回......
跟着仆人老四踏上五阶石制门梯，叫开门后抬腿进去，老四停下来斜眼看了一眼啊木，指着右边廊道说到“你从这里，走到底，左转第二间厨房，放那里去！我去取银钱”说着便向里面走去。下人掩好大门示意啊木往右送去。
“哎，好”啊木点头答道，扛着猎物便走向右边廊道。
大约行了三十几步，左转往前走了二间厢房，便看到几个仆人衣着，正低头忙着饭食的伙计，啊木告知是刘府买的肉食，并把麂子放在伙计指定的地方，他看了看这几个仆人，脸色都是清冷寡淡。原路返回到门厅处，啊木等候着那位老四出来付钱。
......
大约等了一盏茶的功夫，未见仆人老四出来，啊木想着会不会他忙着别的事给忘了。
刚在想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门厅的下人忙打开大门，
“张天师一路辛苦了，这就到了，快快有请！”
听着门外说话间，便有脚步声陆续踏上阶梯，走进大门。
只看到五六人前后走了进来，当头一人，道家装扮，手持拂尘，7尺身材，约莫六旬岁数，面色青白三角眼，蓄着几缕山羊胡须；他身边的中年男人，体态微胖，腹有余肉，身穿紫色刺绣锦缎长袍，作了一个‘请行’的手势。后面跟着一个普通道装青年，背负道剑，其后还有一两个下人。
前两人刚踏过门槛，就发现了站在拐角处的啊木，
那老道人眼睛微眯，头不曾转动，眼珠却斜盯着啊木。
“嗯？？...你是何人？！”富态中年人肃色问道
“老爷，这是刚刘四带来，给府里送野味肉食的”下人连忙回答道。
这刘老爷看了一眼啊木，没有再说什么，回头笑着引了六旬道人往里进走去。
......
不一会的功夫，刘老四快步的走了出来，径直走到啊木跟前。
“你！怎么傻愣着站在这里，我们老爷和贵客来了，也不知道回避么！？”
“......“
“唉！算了！你叫什么，家住哪里？下次还有这好猎物，记得送来，知道吗！？”
啊木也不知如何回复为好，只得一一作答，而后拿上银钱，从刘府出来，
正当午时，烈日当空，怀里揣着百来文钱的沈木步行回小镇。虽刘府仆人强买，没有卖到料想的价格，但总数百文，也要去采买些生活物品，家里正等用呢！
暮色将至，鸦雀归巢。
在一处稍平坦的山腰缓坡，有两间泥筑茅屋。
屋里一瘦弱农妇正操持着家务，门前木条凳上，坐着两个半大孩童，大的女孩，豆蔻之年，灵秀温婉，身着斜襟粗布衣服，虽带着补丁却很干净；小的男孩，单瘦身子，穿着无袖小掛，约莫十一二岁年纪，单眼皮，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前面山脚下的小路。这是沈长木的孩子沈娟沈岩。
“姐姐，你说父亲怎么还不回来？”
“快了吧，天黑了，父亲一准就回来了！你...嘴馋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担心，嗯...晚上深山多有虎狼嘛!“
女孩咯咯的笑了，弟弟如此，她难道还不明白么？父亲是猎人，向来只有猎物躲避他，哪里怕什么豺狼虎豹。屋里的妇人，听到男孩的话语，也是轻轻一笑，而后继续做着手里的家务。
看着见底的油罐，妇人不由的向外张望了一下，
“也不知道今天孩儿他爹卖出猎物没有，家里可等着啊”
......
夜幕彻底降下，夜虫已开始吟唱，啊木终于走完几十里山路，推开家门。
儿女欢快的围绕过来，期盼的眼神，还有妻子安心的笑颜，让啊木心满意足。
他放下背着的几个罐子，然后打开一个渗油纸包，里面三个肉馅烧饼，孩子们一人一个，吃的十分开心。啊木又打开一个蓝色布包，拿起里面的水青色细锦棉布，递给妻子。
“娟儿和石头也不小了，该做身新衣裳给他们姐弟两，外面这块蓝布，你看着自己做块披肩吧，这里，还剩下几文，你留着”啊木憨笑着把剩下的几文钱递给妻子
“嗯...你今天在镇上又没吃过什么吧，也不知道花几文钱吃点，赶紧把这个烧饼吃咯！”
“我...呃，早上吃饱了，不饿，嘿.嘿嘿...这个，给你吃的，嘿”
“让你吃，你就吃，我才不稀罕吃呢！”
看着妻子佯嗔的样子，啊木嘿嘿的笑着。妻子走去隔壁厨间，端来一碗粥和几个类似土豆的块状食物，让啊木赶紧吃了，然后把桌上孩子识字写字的物件收拾好。
妻子本是山外殷实人家的小姐，会读书识字。啊木一次出远门打猎，在山道旁看见她匍倒在地，遂上前救起！醒来后，她无依无靠，又见啊木善良忠厚，便托付终身。
啊木一边吃，一边看着孩子们津津有味的吃着肉馅烧饼，心里流淌着蜂蜜般的甜美。
山区的夜色无边，在寂寥中却从来不是寂静的，虫鸣蛙声一片。
小镇不远的刘府，灯火明亮，大堂里正是刘老爷，六旬道人，年轻的道士，还有白天和刘老四在一起的那位寡言青年人。只见刘老爷举杯起身，沉声说道：
“万分感激天师和高徒救我于山贼之手，在此，我敬天师！”
说话的正是富态非常的刘老爷。他起身弯腰，举杯过顶，朝着坐在正中的年长道人敬酒。
道人面色无改，略思后举杯，浅酌小口，示意刘老爷坐下说话。
“...信士不必拘礼，路遇不平，义当如此！吾等化外之人，也不能见死不救。”
“真真是多亏有天师二位，否则我和家人已阴阳两隔，大恩难报啊...”刘老爷话语间，情绪始终难以平稳。
“信士不必挂怀，贫道此次出得山门，只为办理些俗家小事。至于救得信士性命，实在也是顺手为之，这实是信士有好造化！”
“天师虽觉救人事小，我怎敢不以为意？！恳请天师和高徒，多停留几日，以便表我谢意！”
那张天师，捋了捋胡须，看了一眼年轻道士，轻摇头道:
“信士心意，我已知道，只是我等还需办理这师门俗事，恐难多留啊...”
“天师勿虑，是否方便告知是何差事？这方圆附近，我刘府也还能代劳的”
“这....也罢！...那我就告知于信士？”
“好说好说，天师有事尽管吩咐，我府里上下全凭驱使，一定尽心尽力！”刘老爷稍有激动，高声答到。
“既如此，贫道就直言了。”
未完待续，请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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