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久后,襄铃找了我。她是扭扭捏捏,一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的样子。

    我当时就觉得,可能是有什么事。

    是班主任把我换掉了。

    箫慢对此表示很疑惑,甚至想要去办公室里问问班主任是怎么回事,连着好几次跟我提起来,我都是说:“算了,没事,不是还有一项可以参加吗?”

    我承认我心里觉得不舒服,但我看得开,便也觉得没什么。

    因此,我还主动拉着襄铃、箫慢去篮球场附近练习跳绳,我扔得远点,还指导箫慢扔实心球的姿势对不对。

    名单交上去后,班主任会来班里念名字。

    当她进来的时候,我是忐忑不安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心底笃定自己又没被选上。班主任把名单上的名字念了一遍,果然没有我的。

    我确实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耐不住的委屈,尤其是宏蒱问我“你怎么什么都没选”的时候,可谓是委屈到了极点。

    箫慢当时就坐不住了,嘟嘟囔囔着下课一定要找班主任聊聊,襄铃一下课也到我的位置边,拉着箫慢就打算出教室了。

    我连忙拦住她们说:“没事,不参加就不参加了。没事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直觉得喉头发疼鼻子发酸。

    襄铃跟我解释说:“班主任是觉得你瘦弱才不让你去扔实心球的,可跳绳……你腿也不短啊。”

    这句话可真把我惹笑了,一时间觉得心情好了很多。

    “没事啦。”我自我安慰地说:“不去参加也无所谓,累得半死不活,有什么好的?”

    襄铃一个劲地决定去办公室替我说说。

    箫慢在旁边劝说:“还是让铃再去说说吧——她说话有力。参不参加是一回事,分数你还要不要了?”

    “又不是我想就有的。”我小声嘀咕。

    对于襄铃去帮我劝说班主任这件事,我是没抱什么希望的。人呢,总有偏心,很正常一件事。想是这么想,我还是会跟着她们去练习,说句有点成熟的话,那便是:看透了,但又没往心里去。

    箫慢不擅长跳绳,我便教她。教到她觉得又累又烦,我也不知道当时她怎么了,说的全是丧气话。

    “我不行。”

    “我想放弃了。”

    “不行啊,我这个不会。”

    可看她平日的练习,她又不是跑不了800米,也不是跳不了绳。

    所以我每天都拉着她练习,甚至觉得自己有点毛病,自己又参加不了,还练什么?

    到后面,襄铃真的成功了,我获得了扔实心球的资格。

    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襄铃好相处,经此一事,她在我心里多了一层奇妙的滤镜。

    我深知,她肯定在班主任面前说了一大堆好话,费尽口舌,要不然,告诉我的时候,怎么会比我这个获取资格的还要高兴呢?

    算是为自己,为了她,也算是为证明给老师看吧,我更卖力了。

    某日,我同箫慢练习到汗流狭背,她跳完了绳又去跑800米,累的脸色都灰了。躺在操场的草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跟她说,练习可以练习,但是也没必要那么累。箫慢只是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我。她躺了许久,坐起来后只问我说:

    “青瞑,你说……我们辛苦学习是为了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挺深奥的。”我想了想,“也许是为了赚钱?也许是为了梦想?不过,不要遥想那么远,我们定个小目标,比如说……先挣他一个亿。”

    她让我逗笑,顿了顿,说起来开学那会儿。

    第一天我并没有来学校,而学生名单第三行就是我的名字。当时箫慢以为我转学了,还觉得蛮高兴,因为在她看来,我是她的竞争对手。

    我听了直笑,告诉她:“学生名单是按从前的综合成绩来的,那时候我比较乖,老师们也偏爱我,赏脸多打了几分。所以那个排名其实不能当真。”

    “我知道。”箫慢莞尔一笑。垂眸,轻叹道:“不过啊……现在觉得,还好你没有转学。”

    我明白她的意思,被她说得怪不好意思,所以调侃说:“你怎么忽然这么肉麻了?”

    “诶呀,你听我说嘛。”

    “行行行,你说,我听着呢。”

    我们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她说她以前想去考一个重点中学,考上了,不过不是全免没有去。

    我说我外公外婆从前是要我留在那边上学,可我爸硬是要我到这边读书。

    她说家里老人思想比较顽固,年轻人觉得许多都是落后的,好声好气地说过,最后落得一个“不孝顺”的锅。

    我说咱们这里的一些老人就那样子。说又说不听,自以为有理,又很强势,看谁都看不顺眼,婆媳关系都差到了极点。

    ……

    “我呢,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觉得你不好相处。”我们说了一堆,到最后还是被我聊到起点。“现在看来,你挺好的,玩得开。”

    “嘎嘎嘎嘎嘎……”

    “呐,”我有点别扭地伸出小拇指,“做个约定呗?”

    箫慢看了我一眼,问:“什么?”

    “以后呢,有啥子不开心的就直接说,不要憋在心里,对对方有啥子不满的也直接说,你直接骂都行。”

    “可以啊,不过……”

    “拉个勾咯,仪式感。”我笑嘻嘻地说。

    “你几岁啦?这么幼稚。”她说是这么说,但还是很老实地伸出小拇指来,跟我拉勾勾,嘴里还念叨着:“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校运会加油?”

    “加油!”

    那之后,我们有什么烦恼会跟对方说,如果不说,对方察觉了,只会适当关心,不会过度在意。因此甚至到了现在,我也没想去问她当时是因为什么事才心情不好,当时只想享受那一刻的微风暖阳,现在只回忆因为我让其舒展笑脸而感到开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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