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内卷!

    25:内卷!

    凭借通行令和路牌,赵竑带着一行人乘载马车日行夜宿,风尘仆仆的赶路;再经过宿州,淮北等地之后,这天中午到达了徐州,过了徐州后便进入山东地界了。

    这一路走来,他最大的感受就是城镇反而越来越繁盛,人烟越来越稠密,城池把手的越来越森严。

    何也,随着山东河北等地的糜烂,大量的原金国百姓涌入目前金廷还能控制的区域,自然就是这种状况了。

    也不知道,这大量人口的涌入,会不会造成严重的内卷;正常情况下,僧多粥少的局面下肯定会卷起来的。

    所以,这满眼虚假的繁盛和人烟的稠密,其实就是金王朝覆灭前那抹回光返照的余晖。

    根据张天纲派来的人委婉的提示,这通行令和路牌出了徐州,效力当大打折扣,过了兰陵县(今枣庄)就将完全失去效用。

    赵竑明白他的意思,进驻徐州城内一家旅馆,待吃饱喝足后,便召集王元春,潘阳,潘雄等人策划进入山东地界后,如何才能顺利到达目的地沂州。

    从湖州到下蔡这一路惊险自不必说了,在金国控制区才总算安稳些,接下来又将面临凶险复杂的局面

    蒙古人和金廷都在山东扶持了豪强武装,很多地盘双方是交错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今天你抢我的一块地盘,明日我再抢回来;加上数不清的山贼,盗贼,土匪,起义军等作配角,情况复杂的很。

    自己区区二十四个人,真不够任何一支人马塞牙缝的。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创业还未正式开始就玩完,岂不可悲。

    “官家,要不咱们扮成过路商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咱们之前就这样干过,若不是官兵缉捕,其实也挺好的;现在那边不是没有官府缉捕了么,正好可以重新这样搞起来。”潘雄首先提出自己的看法。

    “绝对不行!”潘阳立刻反对。

    “你傻啊,那边这么乱,扮成过路商人那还不是人家的眼中肉,盘中餐了!”

    潘雄脑回路转过来后,尴尬的点点头。

    “官家,我倒有一个计策!”

    “哦,说来听听。”

    潘阳自信的道:“咱们干脆就不当正经人,扮成强人,骑着马,拿着兵器,大模大样的就这样走;一般同道中人不会惹咱们,咱们也不去打家劫舍,金国和蒙古人的傀儡也没必要主动找咱们麻烦,岂非甚好。”

    还别说,这个想法反其道而行之,不管是否可行,至少还是挺有创意的。

    赵竑微微一笑,朝他投来赞许的目光。

    王元春却道:“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咱们骑得马,拿着兵器,在一些缺马少兵器的盗贼眼里也算一块肉,来个黑吃黑的可能性很大;金廷在山东曾封过一个东莒公燕宁的,益都府路皆隶属其管辖,四年前战死了,金廷派了一位皇室宗室接替他的管辖区域。

    另外,蒙古人授严实为金紫光禄大夫,行尚书省事,是山东地区的最高长官;这两路算是各自的官府了,咱们一旦进入他们的地盘,就有很大机会被打击;毕竟,只要是官府就不会容忍强人横行。”

    这番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

    众人又七嘴八舌的说了几种方案,均存在不小的风险。

    最后,赵竑经过一番思索后,说道:“各位,不若这样吧,咱们扮成一群负剑游历的全真道士如何?”

    “全真道士?”众人听了,均是一怔。

    赵竑接着说道:“这出家人在世人眼中本就清贫,身上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般贼人瞧不上;咱们有防身的宝剑,可以抵御野兽的袭击;另外,自全真教祖师王重阳在北地传教以来,全真教已在黄河南北闯出了偌大名头,在民间也颇有威望,这可算是一块护身符了。

    最后一点,几年前当今全真掌教丘处机西行万里,专门去中亚大雪山见了正在西征途中的铁木真,深受敬重,可以保证在严实的势力范围内,咱们的安全是无虞的!”

    经过这一番分析,众人连声说这算是风险最小的一种了,心里暗暗佩服官家的脑瓜子就是聪明,与常人大不一样。

    “但是,如果碰到听从于金国的人马呢,须知重阳祖师当年可是坚定的抗金人士,全真教与金廷可是有着深仇大恨的。”这时,又有人提出了新的担忧。

    赵竑白了他一眼,颇为不满的道:“遇到了金廷的势力,咱们就拿出通行令和路牌啊,说咱们是伪装的不就得了么!”

    “哈哈,就是,官家想的就是周到!”立刻有人大笑。

    赵竑也笑了笑,便吩咐道:“王元春,潘雄,你二人速带些钱财去城里订做道袍道冠,买些宝剑,若有仿制的法牒便更好了。

    只要穿上道袍,咱们就自称全真教的,一般人也辨不清楚的。”

    “是!”二人领命,拿了钱带着几个人出了旅馆。

    经过半日时间,装扮全真道士的道袍器物便准备好了,众人穿上适应了一番,赵竑又叮嘱了一些遇到险情后该如何应对的事宜,吃过晚饭后,便各自歇息了。

    翌日,众人吃过早饭,在街上买了些干粮,便出发了。

    先乘坐马车出了徐州城,在十几里处的郊外换了装,继续赶路,当天深夜就到了兰陵县的地界,就地夜宿一晚。

    所幸一夜无事。

    过了兰陵后,赵竑下令把其他四辆马车找个地方扔了,自己和黄方朴继续乘坐马车,财物也放在车厢内藏好;一人驾车缓行,其余人则跟随车后负剑而行。

    自从离开徐州后,随着行程深入,人烟逐渐稀少,沿途所见城镇也是满眼荒凉。

    虽还未达到曹孟德哀叹的那般“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程度,但也荒芜的让人心惊。

    蒙金战争前期,铁木真率领的蒙古军队只攻不守,还没有征服领土的观念,只是遵循游牧民族的战争方式,对世仇金国的报复以杀戮和劫掠财物,人口,牲畜等为主要目的。

    所到之处,城邑四野为之一空,哀鸿遍野,生灵涂炭;离开后则是断壁残垣,尸横遍野,怎一个惨字了得。

    因此,河朔山东豪杰蜂起,聚众自保;这些地方武装成份极为复杂,有金国官吏,官吏子弟,地方豪族及富农,还有普通农户子弟或儒士家庭。

    如果说蒙金战争的第一个阶段,这些地方武装只是防御蒙古人的杀戮,金残兵的压榨和盗贼们的劫掠,内心还是偏向于金廷的;待完颜珣弃土弃民,迁都开封后,这些豪强便大失所望,多数趋向于中立。

    木华黎南征时,蒙古主力被铁木真率去西征了,因手中兵力有限,他便改变策略,招抚汉人豪强,授予一定官职和爵位,颁布禁杀令,让那些归顺者充当攻金的先锋主力以及征伐后的武装镇守。

    这便是蒙古汉人世候的由来,比较出名的便是张柔,史天泽,严实,刘伯林这四大万户侯了。

    已经对华北山东之地失去控制的金国,也跟着仿效,于兴定四年正式册封王福,移剌众家奴,武仙,郭文振(郭轩之父),张开,燕宁等一干豪强为公爵,让他们抵抗蒙古人,镇守失地,这便是历史上著名的封建九公的由来。

    可以说华北山东一带的动荡,就是蒙金各自扶持的代理人战争。

    主要是汉人与汉人之间的相互残杀。

    其间,山东还涌起了一股势力,那便各地的起义军了,因为大多数身着红袄,所以叫做红袄军,其实并没有严格的附属关系。

    他们既反金,也抗蒙。

    从大安元年杨安儿率先起兵开始,经过十几年的演化,残酷的镇压,许多先行者都倒下了。

    目前剩下的几只规模较大的便是李全杨妙真夫妇(杨安儿之妹),彭义斌,夏全等几只人马了;其中以李全夫妻势力最大;宋嘉定十一年初,李全率部南下,归附宋廷,被授广州招抚使,京东路总管,驻扎楚州(今江苏淮安)。

    当初潘氏兄弟就是打着他的招牌发动的湖州事变。

    游离于这三股势力之外的,便是一些没有组织要的山贼水道,绿林强人之类的。

    所以,这里的内卷程度更加残酷,更加不择手段。

    赵竑正思索着如何应付这复杂的局势,开创自己事业的开端;突然只听车厢外有人叫了声,“不好,大伙小心,前面有山贼!”

    赵竑微微一惊,连忙掀开车帘,凝目望了过去。

    ……

    ………

    因为要展开新的剧情了,我要好好斟酌,今日只更这近三千字的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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