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不入虎穴，蔫得虎子（2）
59：不入虎穴，蔫得虎子（2）
听闻刘豹子要自己上山一会，赵竑顿感意外。
“主上，万万不可！”
“是啊，那可是土匪窝子，主上绝不可亲身犯险！”潘阳等人连忙劝道。
赵竑不作声，脑瓜子飞转，快速揣度刘豹子的真实意图。
自古以来，就有不少大智大勇之辈单身赴敌营，凭三寸不烂之舌立下不世奇功的经典案例；远的不说，就说李全吧，其就曾成功玩过一把这样的得意之作。
嘉定十二年秋，已是宋廷忠义军主将的李全回潍州扫墓，闻知附金的京东东路都元帅张林，有反金归宋之意。张林据益都府，山东诸地附其势。于是李全亲临青州城，劝说张林早日附宋。
张林尚迟疑，李全便只带数人入城与其相见；张林置酒，二人交谈甚欢，结为兄弟。
张林遂附表将所辖山东青，莒，密，登，莱，潍，淄，滨，棣，宁海，济南等二府诸州版籍归宋。宋廷闻报，上下欢腾，对二人大加褒奖。
当然也有玩砸的，比如罗贯中，却非常不地道的让人家蒋干来背这个锅；还有些就更惨了，被割耳，斩首，下油锅，烹杀的都有。
有彭义斌的名头在这里摆着，几千虎冲军随时可以呼啸而来，加上对这伙土匪之前的判定；对方即使不愿归附，也不至于敢对自己下手。
如果此事能成，此次剿匪行动就成功了一大半，自己的军威也就顺利竖了起来。
在这乱世，太过惜身是干不成事的，这一把值得赌！
到了山上，如果形势不利，就不必强求，示弱保住性命便是；如果遇到那种十分极端的情况，有五十名亲卫护卫，还是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的。
就这么干了！
“怎么样，有无胆量上山与我们大王一会！”见他不吭声，对方用明显轻蔑的口吻再次问道。
“大胆！敢这样跟咱们主上说话！”
“你算哪颗葱，刘豹子又算哪根葱，叫他赶紧滚下山来拜见咱们主上才是！”
几名亲卫霍的拔出腰刀，就要动粗。
赵竑一肃手，阻止了几人，看着那领头的土匪，昂首哈哈一笑，“行，既然刘大王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主上！”潘阳急叫道。
赵竑沉声道：“不如虎穴，蔫得虎子！咱们既然胃口这么大，总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不是，我相信刘豹子是一个可以谈事的人！”
“潘阳，你就带着人马守在这里，我领着五十亲卫上山一趟！”
“如果山中有异动，你立刻招呼郭破，一起攻上山去！”
“是！”
赵竑吩咐完，脱了盔甲，一名亲卫送上事先带过来的以备不时之需的道袍道冠和宝剑；他穿上道袍，戴上道冠，手提宝剑，在五十亲卫的护卫下，随那十几名土匪上黑龙山去。
……
………
“赵道长上山啰！”
“赵道长上山啰！”
赵竑随着那十来个土匪沿着山路而上，沿途值岗的哨兵不时吆喝一声，一层层的把信息传递到山顶上去。
黑龙山并不算十分陡峭，但占地广，且山路曲折多变，林深草密，十分适合隐藏暗兵。
沿着曲折的山路登上了主山头，便是一块方圆百丈的平阔之地，建立着一片寨子，插着不少旗帜；只见主寨前五六丈开外浓烟滚滚，赵竑定睛一看，心头顿时一惊。
只见那里正架着一口大油锅，锅下堆着燃柴，燃柴的烟雾和沸油的黑烟混作一团。
走过油锅，便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只见两名光着膀子的大汉正拿着利刃，剥着一只野猪的皮。
很显然，对方是再给自己下马威，警示自己如若事情谈不成，就有可能会被剥皮或下油锅。
主寨门口，左右各站着五名红衣红帽，敞胸露乳，扛着一把鬼头大刀的壮汉。
这声势，倒是威武肃杀，一般人怕早就吓得腿肚子打哆嗦了。
赵竑虽知道这是对方的噱头，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但凡事情都有万一的可能，万一对方会来真的呢。
好在他是那种顶得住压力和能适应大场面的人，前世白手起家挣得亿万家资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道长到！”
随着接应他的那名土匪头子一声吆喝，赵竑让四十五名亲卫留在了殿外，只带着五名亲卫进到了大厅内。
以刘豹子为首的一干头领立刻齐齐盯着他。
见对方虽是弱冠之年，但却气度沉稳，临危不乱，均感到有些意外。
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赵竑凝目一扫众人，见大多数人面目黧黑且粗糙，身上带着一股乡土气息，不由心绪大定。
“贫道赵志平见过刘大王及各位头领！”
赵竑迈步上前，朗声说道，先冲刘豹子施了礼，又朝各位头领团团施礼。
“少来这套！你这全真道士的名头是假冒的，速速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这时，一名头领猛的站起，并指如戟的喝道。
赵竑望过去，微笑道：“这位兄台既然如此说，那我便只能这般说了，我乃彭大帅信任的人，他出征真定时以四千虎冲精锐相赠便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能给各位兄弟带来光明前途的人！
这位兄台，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请你不要怀疑彭大帅的眼光！”
此言一出，大厅里立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片。
赵竑看着刘豹子，朗声道：“刘大王，我应邀上山，你连把椅子都没有给，这恐怕不是黑龙山的待客之道吧。”
刘豹子一扬手，“来人，给他端把椅子来！”
立刻有人搬来把椅子，放在一处间隙中；赵竑坐了，五名亲卫手握刀柄，护在身后。
刘豹子指着他身旁一人道：“赵道长，实不相瞒，这位就是虎须沟赵四哥派来的送信人兼说客，刚才他已经把赵四哥的意思传达了；老实讲，虎须沟与我黑龙山一向并无过节，信也写的入情在理，并不在你那封之下。
我原本已答应了赵四哥的邀请，但既然你有胆子上山，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这样吧，你且和他当众辩辩，你若赢了，我或许会改变主意！
你若输了，外面的油锅便是为你准备的；不过看在彭大帅的面子上，或许会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嘿嘿，这刘豹子虽是一猎户出身，但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能把黑龙山经营到如此规模的人，自是不能小觑的。
赵竑和他对视一眼，看看他左下首的柳子庚；只见柳子庚双目微眯，轻捋稀须，神情得意。
再转头看看身边这位赵四哥派来的说客，说客见他盯着自己，顿感浑身不自在，熬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朝刘豹子拱拱手，道：“刘大王，我家赵四哥一直以为各家就该吃各家的饭，和睦相处，各安本分，各自快活。
若有人跳出来要砸别人的锅，破坏这份安宁，大伙就该团结起来反砸了他的锅……”
正说着，忽听背后哐当一声响，慌忙转身一看，只见一道剑光正朝自己胸前袭来，闪避已经来不及了，惶恐大叫道：“你要干什，，……”，话说到一半，就听一声惨叫，人已经被刺了个透明窟窿。
赵竑刷的抽回了剑。
剑身鲜血淋漓，滴在地上。
“放肆！姓赵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几名头领脸色大变，霍的站起，刘豹子也跟着站起，脸色微变。
赵竑面目狰狞，又是一连三剑刺出。
那说客惨叫连连，扑跌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死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太过诡异，大厅里顿时死一般的沉寂。
赵竑提剑的手微微颤抖，，一颗心也是砰砰的乱跳，活了两世，这还是他头一回亲手杀人！
赵四哥的提议太过狡猾，且具有很强的深隐蔽性和欺骗性，自己全凭一番道义是很难辩得过的，所以便懒得啰嗦了，直接行此险招，来断了刘豹子的那份念头。
大厅里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只听刘豹子哈哈大笑，方打破了这份凝固。
笑毕，只见他朝赵竑一竖大拇指，赞道：“很好！赵老弟，你果然是有胆有谋，大帅没有看错人！”
………
……………
听闻刘豹子要自己上山一会，赵竑顿感意外。
“主上，万万不可！”
“是啊，那可是土匪窝子，主上绝不可亲身犯险！”潘阳等人连忙劝道。
赵竑不作声，脑瓜子飞转，快速揣度刘豹子的真实意图。
自古以来，就有不少大智大勇之辈单身赴敌营，凭三寸不烂之舌立下不世奇功的经典案例；远的不说，就说李全吧，其就曾成功玩过一把这样的得意之作。
嘉定十二年秋，已是宋廷忠义军主将的李全回潍州扫墓，闻知附金的京东东路都元帅张林，有反金归宋之意。张林据益都府，山东诸地附其势。于是李全亲临青州城，劝说张林早日附宋。
张林尚迟疑，李全便只带数人入城与其相见；张林置酒，二人交谈甚欢，结为兄弟。
张林遂附表将所辖山东青，莒，密，登，莱，潍，淄，滨，棣，宁海，济南等二府诸州版籍归宋。宋廷闻报，上下欢腾，对二人大加褒奖。
当然也有玩砸的，比如罗贯中，却非常不地道的让人家蒋干来背这个锅；还有些就更惨了，被割耳，斩首，下油锅，烹杀的都有。
有彭义斌的名头在这里摆着，几千虎冲军随时可以呼啸而来，加上对这伙土匪之前的判定；对方即使不愿归附，也不至于敢对自己下手。
如果此事能成，此次剿匪行动就成功了一大半，自己的军威也就顺利竖了起来。
在这乱世，太过惜身是干不成事的，这一把值得赌！
到了山上，如果形势不利，就不必强求，示弱保住性命便是；如果遇到那种十分极端的情况，有五十名亲卫护卫，还是有可能杀出一条血路的。
就这么干了！
“怎么样，有无胆量上山与我们大王一会！”见他不吭声，对方用明显轻蔑的口吻再次问道。
“大胆！敢这样跟咱们主上说话！”
“你算哪颗葱，刘豹子又算哪根葱，叫他赶紧滚下山来拜见咱们主上才是！”
几名亲卫霍的拔出腰刀，就要动粗。
赵竑一肃手，阻止了几人，看着那领头的土匪，昂首哈哈一笑，“行，既然刘大王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主上！”潘阳急叫道。
赵竑沉声道：“不如虎穴，蔫得虎子！咱们既然胃口这么大，总得拿出足够的诚意来不是，我相信刘豹子是一个可以谈事的人！”
“潘阳，你就带着人马守在这里，我领着五十亲卫上山一趟！”
“如果山中有异动，你立刻招呼郭破，一起攻上山去！”
“是！”
赵竑吩咐完，脱了盔甲，一名亲卫送上事先带过来的以备不时之需的道袍道冠和宝剑；他穿上道袍，戴上道冠，手提宝剑，在五十亲卫的护卫下，随那十几名土匪上黑龙山去。
……
………
“赵道长上山啰！”
“赵道长上山啰！”
赵竑随着那十来个土匪沿着山路而上，沿途值岗的哨兵不时吆喝一声，一层层的把信息传递到山顶上去。
黑龙山并不算十分陡峭，但占地广，且山路曲折多变，林深草密，十分适合隐藏暗兵。
沿着曲折的山路登上了主山头，便是一块方圆百丈的平阔之地，建立着一片寨子，插着不少旗帜；只见主寨前五六丈开外浓烟滚滚，赵竑定睛一看，心头顿时一惊。
只见那里正架着一口大油锅，锅下堆着燃柴，燃柴的烟雾和沸油的黑烟混作一团。
走过油锅，便又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只见两名光着膀子的大汉正拿着利刃，剥着一只野猪的皮。
很显然，对方是再给自己下马威，警示自己如若事情谈不成，就有可能会被剥皮或下油锅。
主寨门口，左右各站着五名红衣红帽，敞胸露乳，扛着一把鬼头大刀的壮汉。
这声势，倒是威武肃杀，一般人怕早就吓得腿肚子打哆嗦了。
赵竑虽知道这是对方的噱头，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怵。
但凡事情都有万一的可能，万一对方会来真的呢。
好在他是那种顶得住压力和能适应大场面的人，前世白手起家挣得亿万家资就是最好的证明。
“赵道长到！”
随着接应他的那名土匪头子一声吆喝，赵竑让四十五名亲卫留在了殿外，只带着五名亲卫进到了大厅内。
以刘豹子为首的一干头领立刻齐齐盯着他。
见对方虽是弱冠之年，但却气度沉稳，临危不乱，均感到有些意外。
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赵竑凝目一扫众人，见大多数人面目黧黑且粗糙，身上带着一股乡土气息，不由心绪大定。
“贫道赵志平见过刘大王及各位头领！”
赵竑迈步上前，朗声说道，先冲刘豹子施了礼，又朝各位头领团团施礼。
“少来这套！你这全真道士的名头是假冒的，速速说出你的真实身份！”这时，一名头领猛的站起，并指如戟的喝道。
赵竑望过去，微笑道：“这位兄台既然如此说，那我便只能这般说了，我乃彭大帅信任的人，他出征真定时以四千虎冲精锐相赠便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一个能给各位兄弟带来光明前途的人！
这位兄台，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请你不要怀疑彭大帅的眼光！”
此言一出，大厅里立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片。
赵竑看着刘豹子，朗声道：“刘大王，我应邀上山，你连把椅子都没有给，这恐怕不是黑龙山的待客之道吧。”
刘豹子一扬手，“来人，给他端把椅子来！”
立刻有人搬来把椅子，放在一处间隙中；赵竑坐了，五名亲卫手握刀柄，护在身后。
刘豹子指着他身旁一人道：“赵道长，实不相瞒，这位就是虎须沟赵四哥派来的送信人兼说客，刚才他已经把赵四哥的意思传达了；老实讲，虎须沟与我黑龙山一向并无过节，信也写的入情在理，并不在你那封之下。
我原本已答应了赵四哥的邀请，但既然你有胆子上山，我便给你一次机会。
这样吧，你且和他当众辩辩，你若赢了，我或许会改变主意！
你若输了，外面的油锅便是为你准备的；不过看在彭大帅的面子上，或许会让你死得轻松一点！”
嘿嘿，这刘豹子虽是一猎户出身，但也不是有勇无谋之辈，能把黑龙山经营到如此规模的人，自是不能小觑的。
赵竑和他对视一眼，看看他左下首的柳子庚；只见柳子庚双目微眯，轻捋稀须，神情得意。
再转头看看身边这位赵四哥派来的说客，说客见他盯着自己，顿感浑身不自在，熬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朝刘豹子拱拱手，道：“刘大王，我家赵四哥一直以为各家就该吃各家的饭，和睦相处，各安本分，各自快活。
若有人跳出来要砸别人的锅，破坏这份安宁，大伙就该团结起来反砸了他的锅……”
正说着，忽听背后哐当一声响，慌忙转身一看，只见一道剑光正朝自己胸前袭来，闪避已经来不及了，惶恐大叫道：“你要干什，，……”，话说到一半，就听一声惨叫，人已经被刺了个透明窟窿。
赵竑刷的抽回了剑。
剑身鲜血淋漓，滴在地上。
“放肆！姓赵的，你这是要干什么！”几名头领脸色大变，霍的站起，刘豹子也跟着站起，脸色微变。
赵竑面目狰狞，又是一连三剑刺出。
那说客惨叫连连，扑跌在地，挣扎了几下，便死了。
这一幕发生的太过突然，太过诡异，大厅里顿时死一般的沉寂。
赵竑提剑的手微微颤抖，，一颗心也是砰砰的乱跳，活了两世，这还是他头一回亲手杀人！
赵四哥的提议太过狡猾，且具有很强的深隐蔽性和欺骗性，自己全凭一番道义是很难辩得过的，所以便懒得啰嗦了，直接行此险招，来断了刘豹子的那份念头。
大厅里死一般的沉寂，过了一会儿，只听刘豹子哈哈大笑，方打破了这份凝固。
笑毕，只见他朝赵竑一竖大拇指，赞道：“很好！赵老弟，你果然是有胆有谋，大帅没有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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